這麽一說脖子確實有點兒疼。他抬起手剛要摸,被賀瀧一步上前抓住手腕。“手幹淨嗎你就摸!”“你手幹淨!”嚴縉雲怒了:“都有人覺得我倆是字母圈的了!能不能跟我保持距離!”“至少我的手沒有摸腐爛的屍體,還有,清者自清聽過嗎?”賀瀧冷冷道:“拿手電筒打著光!”他另一手觸上嚴縉雲的脖子,溫熱的觸感讓青年小幅度的顫抖了一下,賀瀧忙放輕力道,那裏有一道裂傷,約莫是避開了血管,流血量不多,現在基本已經止住了,但皮開肉綻的模樣仍是嚇人。“行了你。”看賀瀧的臉色越來越差,嚴縉雲還是忍不住躲開他:“你這手被女妖怪碰過,也幹淨不到哪兒去。”“你怎麽搞的?被個屍體嚇成這樣,它拉你進去你也不反抗?”賀瀧吐出一口氣,似是強壓著怒火:“之前殺人的時候也沒見你害怕啊!”嚴縉雲:“我——”他頓住,茫然的看向旁邊的棺槨。“我剛才……很害怕麽?”他喃喃道:“那裏麵的人……長什麽樣?”賀瀧有些淡淡的詫異,接過手電筒走到棺槨邊朝裏看了眼:“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嚴縉雲:“……你廢話!”賀瀧:“那你想聽什麽?”“年紀,模樣,特征。”“幹成這樣連男女都看不出來,你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賀瀧屈指敲了敲棺材邊緣。嚴縉雲一愣。他試探性的靠近了幾步,隔著個賀瀧,壯起膽子朝棺材裏瞧了眼。晦暗的光線下,蠟黃幹癟的皮膚,枯槁灰白的頭發,是一具平平無奇的幹屍。嚴縉雲重重的鬆了口氣。他剛才一定是出現幻覺了才會在這裏看到——“他手上哪兒去了?”嚴縉雲指著幹屍光禿禿的手臂問。“這兒呢。”賀瀧從旁邊的草裏踢了個玩意兒過來,嚴縉雲低頭一瞧,是半個斷掉的手掌骨。“怎麽斷了?”他問。“我打的。”賀瀧麵無表情道。嚴縉雲伸手點了兩下,震驚的憋出四個字:“有傷風化。”“一具有教養的幹屍不會隨便拉人進棺材陪,睡。”賀瀧將棺材木拍的“砰砰”響,冷冷道:“他自找的。”嚴縉雲非常虛偽的鼓了鼓掌:“……我現在知道鍾小聞為什麽那麽怕你了,鬼見愁本愁。”鬼見愁橫目過來,像是想到了什麽:“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嚴縉雲反問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是來找你的。”賀瀧說:“你的頸環有定位功能,想找到你不難。”看來外麵的那片霧氣是單向結界,可進不可出,嚴縉雲陷入深思,賀瀧道:“你還沒迴答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還不是為了救你這個沒良心的狗玩意兒!這種話用嘴是說不出口的,嚴縉雲冷笑一聲:“為什麽?你自己不會想嗎?”賀瀧居然真的就開始思考。“白嫣然隻能取死人的臉,你跳過殺人的步驟直接從屍體身上獲取五官,投機取巧。”他不緊不慢的推測。姓賀的還不算蠢。“但是你昨天睡前明明還信誓旦旦的說要給我上墳。”賀瀧話鋒一轉:“嚴瀟,看來你也不是那麽急切的盼著我死嘛。”嚴縉雲:“……”就真的還蠻想把賀瀧按緊棺材裏封封死呢……他的尷尬沒有持續太久,賀瀧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塑封袋和一把瑞士軍刀,長腿跨進棺槨,嚴縉雲微微一怔,隻覺得體麵如賀瀧跟這醃臢的死人棺材毫不匹配。“你做什麽?”他伸手攔了一把。“取東西。”賀瀧說:“取完好走人,你在旁邊等我。”“你取?知不知道法律規定故意毀壞屍體、屍骨、骨灰的行為,涉嫌刑事犯罪啊!”嚴縉雲按住他的手腕,眸光掠過他手臂上青紫的痕跡,莫名的煩躁:“知法犯法?”賀瀧的動作停住,轉過臉來深深的看著他:“到底是誰在知法犯法?”嚴縉雲:“。”賀瀧朝棺材外的那隻斷手抬了抬下巴,語氣中竟然帶了些軟和:“我已經給了屍體一刀了,再補幾刀性質也差不到哪兒去,別鬧了,聽話。”嚴縉雲張了張嘴,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嗓子眼兒,幹的發疼。他要做就做好了,自己操什麽心呢?真是找不自在。“隨便你。”他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我不管你了。”賀瀧不甚明顯的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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