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看透了這廉價的主仆情誼,突然懷念起了鸚鵡的好。再一想,沒準這會兒鸚鵡正在他腦袋裏看笑話。檢票員和他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小,祈天河能聽見錘子不斷破空揮舞的聲音。他不敢照一條直線跑,擔心後者直接把錘子扔過來。“佳一,買個爆米花進去吃吧。”“好啊。”觀影廳裏傳來主人公和小夥伴的對話。祈天河第一次覺得羅什的聲音是這般動聽,他猛地一個急刹車衝進電影院,檢票員跟著跑進來。“我要指認!”可惜第一排的主管沒任何反應,似乎必須要站在他麵前做匯報。屍犬突然吠叫了一聲,祈天河似有所感,彎下腰。錘子從半空中砸來,擦著他頭頂幾厘米的地方飛過,祈天河的頭發都隨著帶來的疾風立起來了幾根。沒有命中目標,錘子掉在地上順著階梯滾下去,往前跑得祈天河正好踩到木柄一端,腳下一滑結實地摔了一跤。這時檢票員已經來到他身後,如果站起來絕對會被抓住,他咬牙蜷起身子,直接把自己當個雪球從樓梯上滾下去。中途屍犬伸出一隻腳幫著踹了一下,有了推力,祈天河加速度翻了幾圈,險些摔了個狗吃屎的模樣倒在主管腳前。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疼,他顧不得這些,張口就是:“我要指認檢票員。”一步之差沒有抓住祈天河的檢票員身體一顫,猙獰麵色在熒幕亮光下,照得格外清楚。主管一動不動聚精會神看電影,哪怕祈天河摔在麵前都沒有反應,聽到這句話眼神突然變得非常可怕:“你說什麽?”“指認!”祈天河勉強抬起一隻胳膊直對檢票員:“她是變色龍。”主管慢慢轉過頭,看了檢票員一會兒好像在做確認,然後十分不悅問:“為什麽要打擾我們的觀影活動?”惡人還需惡人磨,檢票員後退一步。主管站起身,像先前對待鄭長勇一樣,用斷了指頭的手在檢票員肩膀上一拍,每一個動作趨近慢鏡頭,檢票員神情驚恐卻無法逃開。肩膀上多了個血手印,檢票員瞬間萎靡了不少,主管拽著她的頭發一路走到熒幕前,竟是直接把人往裏塞。大熒幕變成了一個黑洞,檢票員的身體不停掙紮,最後像是藕節一樣被分成一截一截吸了進去。電影正演到羅什抱著爆米花桶往觀影廳走得畫麵,鏡頭一點點移動定格在《變色龍》的海報上……檢票員毫無生氣地垂首站在那裏,左手還緊緊握著一把錘子。祈天河站起身,就近靠在座椅上,長長鬆了口氣。外麵的燈重新亮起,光芒透過門照進來一些。主管猛地朝後觀望:“人呢?又跑到哪裏去了?”他氣唿唿衝到外麵,大吼大叫地喚迴其他玩家。第一個進來的是陸南,無視不停咒罵地主管,徑直走到祈天河身邊:“萬幸沒出事。”剛說了句人話,突然笑得花枝亂顫:“不過你被人拿錘子追的場麵真是太有趣了。”不清楚現在是哪個人格,祈天河心平氣和問:“你怎麽知道對方拿著錘子?”陸南幸災樂禍:“剛剛我聽到了有人在卸消防錘。”可惜太黑了,隻能透過聲音腦補過程。剩下玩家陸續坐迴座位,祈天河等三人恢複最初的狀態迴到原位,他坐中間,陸南和陳點水一左一右。“這次玩家素質一般啊,”陸南嘀咕了句:“難怪遊戲要投放菜鳥做緩衝。”才開場一小時,快死了一半。“羅什,電影好嚇人。”有關看電影的片段一閃而過,散場後芮佳一抱著羅什的胳膊往外走:“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去哪裏?”羅什想也不想:“夾娃娃。”“又夾娃娃?”芮佳一抱怨:“每次來都一樣。”羅什問:“那你想幹什麽?”芮佳一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什麽,於是和她一起去夾娃娃。“實在是無趣的主人公,還不如來場以德州電鋸殺人狂為主角的劇本。”祈天河迴過頭,發現永夜的人不知何時換了位置,就坐在他後麵,滿臉的不耐煩。祈天河保持認真觀影的狀態,說:“其實大部分的人生都一樣。”學生有學生的聞雞起舞,上班族有上班族的朝九晚五,他記得以前父親常說人生是一場輪迴,祈天河則認為人生其實就是一場無限循環。羅什和小夥伴站在娃娃機旁,因為每次來的娛樂活動都一樣,羅什是個夾娃娃的好手,幾乎次次能中。鏡頭給了娃娃一個特寫,不是傳統的q版可愛玩偶,每一個娃娃都十分逼真,完美複刻了玩家的長相。一個,兩個……羅什從容地投進去硬幣,連續夾出了八個娃娃。芮佳一崇拜地望著她:“好厲害,能不能分我一個?”羅什:“好,我現在抓給你。”芮佳一:“不用抓了,已經很多了。”羅什詭異地笑了,視線瞥向另一邊的櫃子,原本暫時放在那裏夾好的娃娃竟然不見了。屏幕一暗,熟悉的一行血字出現:羅什的娃娃逃走了,隻有會躲貓貓的娃娃,才能活到最後。字跡的中間突然鑽出一隻手,穿過熒幕伸到外麵,緊接著羅什的腦袋從熒幕裏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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