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目光一沉,前天晚上祈天河和李連住一間屋子時,那邊傳來異響,動靜很大,自己都能聽見。而祈天河真正遇到麻煩被老伯爵在密室追逃的時間點是在昨晚,他毀書後。兩相對比,《聖經》必然能提供保護作用。陳點水不再留手,扔出了一個人偶,眨眼間他移形換位出現在床頭,厚重的書籍還在,卻沒有了那種質感,一翻開,中間被掏空了一塊不說,還塞了筆記本的殘頁。“我還是小瞧你了……”祈天河叫住一個經過的女仆:“麻煩幫我換扇門。”女仆陳述事實:“四十分鍾前才為您換了一張鐵床。”有誰睡覺先是把床睡沒了,再然後門也壞了。祈天河微笑:“我這人比較……敗家。”女仆定定看他幾秒,轉身:“請稍等。”祈天河坐在外邊等人來修門時,柳天明正好從這裏路過,瞧見門損毀的程度,就知道他遭遇了麻煩。“碰上什麽了?”祈天河:“一隻難纏的東西,除了長相,一無是處。”柳天明不再多問,本來已經走過去,忽然又折迴來:“忘了說,我拿走了你房間的筆記本,塞給了陳點水。”頓了頓補充道:“陳點水估計以為是你幹的。”祈天河沉默片刻,做足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姿態:“一枚遊戲幣,我全部扛下來。”反正這事也不能登門解釋,越描越黑。柳天明好笑,這是訛上了?就算陳點水知道真相也無可奈何,副本就是這樣,有時候你不害人別人還來害你,何況陳點水說不定早就有過小動作。“還有一件事,人沒死,隻是受傷。”“……”所以他到底圖什麽?“我沒想到陳點水會消耗道具來脫困,這筆買賣並不劃算。”一個副本爆出的道具有限,找手鏈時祈天河已經剛從老婦人那裏得到一個,想要繼續尋獲難度不小。祈天河想了想道:“你說陳點水受傷了,傷在哪?”柳天明深深看了他一眼。祈天河自顧自低頭思索:“伯爵很大可能是個顏控,他變醜了,我的機會就多幾分。”“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柳天明淡淡道:“皮外傷,女仆正在為他包紮胳膊上的傷口。”正說著,一名皮膚黝黑的女仆提著工具箱走過來,一言不發低頭幹事。古堡裏的npc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麽叫做人工智能,各有所長,幾乎包攬了平日裏的一切雜事。祈天河:“可不可以申請換扇防盜門?”女仆頭也不抬:“客人,您擋著光了。”屋子裏沒剩下什麽值錢的東西,祈天河索性不再礙事,走去外麵。走廊裏白天依舊陰森消沉,地毯估計沒清理過,踩著硬邦邦的,還能看到幾處黏膩的血漬,連最開始起碼的美觀都不剩。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響起,聲音從外界傳來不是很大,但隔著厚厚的石壁都能聽到,足以想象當事人的驚恐。祈天河覺得音色挺熟悉,往下跑得時候說:“好像是園丁。”慘叫多是玩家的專利,npc向來是負責看戲的,祈天河下意識認為李連出事了,轉念一想一個玩家死得再慘烈,估計也調動不了npc的情緒。也不知道園丁怎麽想的,下雨天還在澆花,如今水管被隨意扔到一邊,裏麵的水還在汨汨流淌,剛巧那是一處凹陷,水全部淤積在一處,玫瑰根都快要泡爛了。柳天明四下環顧,指著一處說:“在那裏。”兩人跑過去,腳步同時一頓。前方老婦人平躺在玫瑰花地裏,頸部的動脈被咬斷了,血和泥土攪和在一起,艱難地做著唿吸。祈天河伸手幫忙捂住傷口,可惜這樣做的用處並不大,老婦人眼皮聳拉著,死死盯著他胸前的十字架項鏈。祈天河忽然間明白過來,老婦人受到攻擊是因為失去可以驅邪的項鏈,但這項鏈同時也是一個枷鎖,日日拷問人的靈魂。“我被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我有罪……”沒了項鏈,老婦人說話也比往日清醒一點:“我還生下了惡魔……”祈天河皺眉,握住項鏈:“既然認為伯爵為惡魔,為什麽不用項鏈去對付她?”哪怕殺不死,起碼能造成一些的傷害。老婦人痛苦的神情中摻雜著掙紮,親生的孩子,怎麽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隻不過這點感情很快被恨意所遮掩。她是虔誠的教徒,無法容忍丈夫研究吸血鬼,女兒又有遺傳的怪病,最後口中吐出的仍舊是憤懣怒罵式的宣泄。伯爵趕來時,隻來得及聽到她最後一句的怨言。雨水淋在老婦人滿是皺紋的臉上,徹底澆滅了她年輕時殘留下的最後一絲美麗。伯爵眼神中全是悲傷,幾次張口,嘴唇顫抖著,卻不知為何連一個哭音都無法發出。不知過去多久,她沉默地轉過身,管家隨後過來處理屍體。祈天河突然間湧來一股強烈被窺視的感覺,猛地迴過頭,看見一道身影快速跑進古堡當中。“我去看看。”柳天明不知想到什麽,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追了過去。祈天河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離開。天空中下的雨微微發酸,祈天河沒直接迴房間,先去洗了個澡。熱水泡了泡,渾身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就差說我是神仙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風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風遙並收藏就差說我是神仙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