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馳皺眉:“你又怎麽迴事?”  寒陌也不隱瞞:“看看我師父。”  鬱晏沉了沉氣,筷子往桌麵上一放:“我剛才說了,他不讓我去,這玩意兒傳染。”  寒陌輕笑:“我十歲的時候得過,醫生說終生免疫,我去沒事。”  鬱晏挑眉:“嘖,行吧,幫我看看他狀態怎麽樣,特別難受告訴我。”  寒陌:“不用你管了,有我呢。”  陳馳好奇:“你們倆不是對頭嗎,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寒陌穿好衣服,意味深長道:“總歸還是我師父。”  陳馳聽聞還有些欣慰:“你沒忘就行。”  晚上七點,天還沒徹底黑,天空是深沉海水的顏色,月上梢頭,星辰靜謐的掛在天空。  言易冰戴著口罩,坐車來到南華醫院,在大廳門口撞到了寒陌。  寒陌比他到的早,穿著灰色休閑運動服,裏麵是單薄的白色短袖。  言易冰看到寒陌,垂了垂眼。  他燒的難受,實在沒什麽精神,就連瞪人都沒力氣。  醫院裏人來人往,導診台還擠著一小圈人。  他茫然環顧四周,不知道該去哪兒掛號。  他很少去醫院,偶爾發燒感冒就在家吃點藥,稍微嚴重一點,他媽就把他帶去大學的校醫院。  f大的校醫院水平很高,經常有在校代課的教授來坐診,再加上他媽是校內員工,所以辦事很方便。  他從沒自己忙過這一係列流程。  寒陌走到他身邊,抬手想摸他的額頭。  言易冰一歪腦袋,躲開了。  他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掃了寒陌一眼後,他扭過頭,不說話。  他發著燒,眼中蓄著生理性的眼淚,水汪汪的,實在沒有什麽威懾力。  不過言易冰也知道寒陌不怕他,要不是擔心自己把寒陌傳染了,他也不想在工作之餘見寒陌。  寒陌沒生氣,輕聲道:“身份證給我,我去掛號,你坐著等我。”  言易冰遲疑片刻,從兜裏掏出身份證,塞給寒陌。  寒陌很熟練的去窗口掛號了,言易冰就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還不住琢磨,他的身份證上應該沒有病毒吧。  等了二十分鍾,寒陌掛完了號,過來叫他。  “二樓采血,結果半個小時出來,我扶你。”  言易冰抽迴自己的身份證,低聲道:“不用。”  寒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跟著他,默默往樓上走。  言易冰站在窗口,看著細細的,泛著銀光的針有些眼花。  他怕疼。  更怕刺入的感覺。  但從小到大總是避免不了各種注射,而且身為男性,說害怕也太矯情了一點,更何況采血的醫生還是姑娘。  “攥拳,往前伸一點。”  言易冰伸了伸胳膊,緊張的咬著牙,把臉扭向一邊。  他太久沒紮過針了,都忘了是什麽感覺。  他皮膚白,血管淺,很好找,醫生熟練的給他擦了擦酒精棉球,胳膊上涼冰冰的。  言易冰不斷吞咽著口水,等著刺入那一下。  “師父,胳膊真白。”寒陌突然出聲,嗓音裏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言易冰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抬起眼,心裏憤怒的罵著小畜生。  但也就在這時候,針刺進去了。  醫生熟練的取了血,對他說:“好了。”  言易冰甚至沒時間迴味疼痛。  他怔了怔,發現寒陌已經恢複了清冷的表情,不再逗他了。  所以剛剛是為了......幫他轉移注意力?  下一個就是寒陌。  他很迅速的脫掉半邊袖子,將胳膊伸了過去。  然後眼睛眨也不眨的被取了血,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他知道自己不會被傳染,采血,隻是為了陪陪言易冰。  醫院這個地方,沒有人陪是很孤單的。  接下來,兩個人就坐在椅子上等。  言易冰難受,半靠著椅子,衣服虛虛的蓋在身上,閉著眼,昏昏欲睡。  寒陌則撥弄著手機,翻看朋友圈。  他想讓言易冰枕著他的肩,但言易冰拚死不從。  半個小時很快,檢查結果出來了,言易冰的確感染了腮腺炎,但寒陌沒有。  言易冰立刻跟他拉開了距離,低聲道:“你沒事,你迴去吧。”  寒陌的目光落在地麵上,看著被驟然拉大的空間,輕聲道:“介意我去你家照顧你嗎,你爸媽不是出差了嗎。”  言易冰蹙眉:“你怎麽知道......”  他想起來,寒陌上次來他家吃飯,加了他媽的微信。  剛剛寒陌就是在翻朋友圈。  言易冰按緊口罩,聲音有些悶,沒好氣道:“介意,離我遠點,你這次運氣好沒被感染,下次就不一定了。”  言易冰側著身,鼻梁上有一道被口罩壓出的淺紅痕跡,濃密的睫毛卷著,在醫院白晃晃的燈光下,投下淺淡的陰影。  病歪歪還生氣的樣子,有點可愛。  寒陌抬眸,眼皮折的很深,他往前湊了湊,似乎根本不在意言易冰身上的病毒。  寒陌替他扯好滑到肩頭的外衣,低聲問他:“真不讓我去?”  言易冰微怒,怒的有氣無力:“都說了傳染性很強!你真想傳上啊!”  他耳根腫的似乎更嚴重了,說話都牽動著患處,絲絲縷縷的疼。  寒陌被他的眼神一掃,喉結滾了滾,眸色深沉。  他沉默片刻,突然靠近言易冰,抬手扯下那緊壓著細嫩皮膚的口罩,露出言易冰被捂得潮濕的,微紅的臉。  口罩下扯的邊緣正抵在下唇底,將微闔的因為發燒而稍微鼓脹的唇露了出來。  寒陌眼瞼一垂,指腹捏著他的下巴,不由分說的低頭,含住他幹澀的唇。  言易冰驀然睜大眼睛,想要掙紮,但寒陌左手扣著他的腰,不放他走。  直到寒陌的牙齒細細摩擦過他的唇珠,舌尖曖昧的掃過他緊閉的唇線,才依依不舍的鬆開他。  他被親了個徹徹底底,唇上的幹澀也被濡濕,唿吸間徹徹底底是寒陌身上夜風的味道。  比起上次醉酒,寒陌顯然更清醒,更冷靜,也更強勢。  言易冰的眼瞼劇烈的顫動,嘴唇本來是微白的,可又被寒陌咬的潤紅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人,心裏隻有一個字。  瘋。  簡直是瘋狗。  寒陌親完了,將他的口罩輕輕撩起,替他戴好,然後在他耳邊沙啞低喃:“幹脆傳上得了,隻要每天讓我親一下。”  醫院人雜,燈光蒼白,大家行色匆匆,沒有人注意這片刻的掠奪和曖昧。  口罩撩上去那一刻,言易冰被遮的嚴嚴實實,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寒陌:哪裏徹底了,還沒伸舌頭。  言易冰:嗬。第62章   言易冰眯著眼, 眼角紅彤彤的,氣的抬腿踹了寒陌一腳。  他憤怒又擔憂。  怒在寒陌親他親上癮了,還一次比一次更過分, 他發著燒, 沒力氣, 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意思發脾氣,寒陌親的他差點喘不上氣。  擔憂在這次算是徹底碰到飛沫了, 寒陌就是再頭鐵, 也不可能不被病毒感染。  得病又不是什麽好事, 而且隊醫說了,隻能挺過去, 沒有特異性的藥。  這一周, 寒陌估計得跟他一起隔離了。  鬱晏和陳馳知道, 肯定要炸了。  寒陌任他踢, 也沒揉揉腿, 隻是眼睛亮亮的,滿足的抿抿唇,嘟囔道:“之前踢青的還沒消。”  言易冰在心中狠狠的罵, 活該!  但事實上他並沒說話,隻是扭開臉,眼神清冷,不看寒陌。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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