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易冰抽過一張吸水紙,擦了擦手,把紙團往垃圾桶一扔, 擰開門鎖,邁步出了門。 “哦。”寒陌挑了下眉, 也跟著他往外走。 言易冰停住腳步,憋著氣:“你不是要方便?” “真聽不出我是故意的?”寒陌佯裝訝異。 言易冰:“......” 他當然知道寒陌是故意的,正常人被這麽質問, 總要找個理由解釋。 但寒陌沒有,寒陌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他。 言易冰點點頭:“建議寒隊長還是把心思用到別的地方去,我是不可能喜歡男人的。” 寒陌定睛瞧著他,手插在兜裏,半晌後,他隨意笑了笑,輕喃道:“要是能用到別的地方就好了。” 言易冰是真想方便。 他喝的那杯咖啡見效了,咖啡因刺激著膀胱收縮,他有點忍不住了。 反正寒陌也不去。 言易冰在原地頓了兩秒,突然轉身往迴走,在寒陌來不及反應的空檔,飛快的鎖上衛生間的門,將寒陌關在了外麵。 寒陌眨眨眼。 其實不是沒反應過來,是真不想言易冰憋壞了。 他忍俊不禁,走過去,把那小盒清涼膏拿出來,搭在了衛生間大門的把手上。 隻要言易冰一拉門,這玩意兒就會掉下來,不會注意不到的。 然後,寒陌有些遺憾的掃了一眼門縫,轉身迴去了。 迴到會議室,鬱晏抬眼:“你們倆有什麽問題,你又惹他了?” 寒陌耷拉著眼睛,不清不楚道:“我能怎麽惹他。” 說罷,他把言易冰砸他的那瓶水拿過來,裝進了背包裏。 陳馳揉揉肚子,站起身:“哎,看他那樣就是沒睡好,大少爺起床氣大,行了,我也去上個廁所,給他順順毛。” 寒陌友情建議:“別去,他把衛生間門鎖上了,你進不去。” 陳馳:“......什麽毛病?” 路江河:“我現在相信男人也有生理期了,咱沒啥事兒撤吧?” 鬱晏狐疑的打量寒陌:“你真沒招他?” 寒陌靠著桌麵,搭個邊坐著,手指撥弄著煙盒:“你覺得呢?” 鬱晏皺眉:“狗冰心思單純,他以前得罪過你,但你也得罪過他,我知道你不想跟他合作,但這是上麵的要求,不是隨便就能拒絕的。” 寒陌漫不經心道:“誰說我不想跟他合作。” 鬱晏挑眉。 路江河也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但還不等他們繼續說什麽,言易冰擦著手迴來了。 他心情恢複一些,臉色也沒那麽差了,一迴來,先抿了抿唇:“剛才脾氣不好,抱歉啊。” 鬱晏:“得了吧,你也不是第一天這樣。” 陳馳擺擺手:“沒說的,趕緊把那四個小時的練習時間敲定了,我俱樂部還有事。” 言易冰點頭。 他們太熟了,不需要弄這些矯情的。 “時間我都行,別太早,不一定起得來。” 鬱晏:“下午兩點到六點或者晚上七點到十一點,隨時根據特殊情況協調,練完各迴各家。” 陳馳:“好,我迴去交代一下。” 言易冰:“沒意見。” 寒陌:“嗯。” 敲定好時間,他們也不願意在聯盟大廈多待。 鬱晏和言易冰擠一輛車,打車走了。 很快,陳馳的車也來了,他掃了一眼寒陌:“你不走?” 寒陌:“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他又繞迴樓上的衛生間。 大門上那盒清涼膏沒有了,地上也沒有。 他又看了看最近的垃圾桶,垃圾桶也很幹淨。 他低著頭,笑了笑,打開打車軟件。 言易冰迴到俱樂部,腦子還是一團亂麻。 孫天嬌扯著他問那邊的安排,言易冰簡單說了,但沒說兩句,就以練壓搶為由把孫天嬌給支走了。 訓練室裏,宋棠和許瑞正在聊天。 他們電腦屏幕開著,顯示吃雞成功的界麵。 宋棠背對著言易冰,正唉聲歎氣:“你說現在的小姑娘,我是真不理解了,都喜歡什麽玩意兒?” 許瑞看到言易冰了,抬了抬頭:“隊長。” 他隨手給言易冰扔了個小蛋糕過去。 言易冰沒吃東西,正餓著。 他接過來,撕開包裝紙,問道:“什麽小姑娘?” 宋棠扭過身來,一張臉皺著,萬分嫌棄:“我妹,買了一堆小說,我閑著沒事兒想翻著看看,畢竟好幾年沒看玄幻了,找點迴憶。結果那裏麵,根本就不是寫修仙成神的,男主跟他師父搞一起去了,是真搞,連肉都有,臥槽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去批評她小小年紀就搞黃,她還揍我!” 言易冰正準備把小蛋糕往嘴裏塞,聽了宋棠的話,手一抖,蛋糕滾到了地上。 言易冰:“......” 許瑞幸災樂禍:“你看你把隊長給嚇的,隊長可帶過不少青訓生呢。” 宋棠賠笑:“她那個是仙俠,不一樣,而且特別難看。” 言易冰麵無表情的把小蛋糕撿起來,將髒的一部分撕下去:“現在的書真能瞎寫,男人和男人怎麽搞。” 許瑞爭做科普大師,嘖嘖嘴:“隊長你這都不知道?男人他......他也有洞啊,就是那個,你懂吧。” 言易冰看著手裏的蛋糕,實在吃不下去了。 他冷著臉,斥道:“懂個屁!訓練時間少瞎聊天,分衝夠了麽!” 許瑞吐吐舌頭,把頭低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哪句話得罪言易冰了,但是看得出來,隊長對師尊和徒弟搞在一起頗有微詞。 言易冰吼完,頓了頓,有些泄氣。 他今天實在不適合出來見人。 沒睡覺,加精神緊張,脾氣暴躁,快把身邊的人得罪一遍了。 所以他也沒訓練,直接迴自己屋了。 他坐在床上,脫了上衣,開始給身上的蚊子包塗藥。 冰涼涼帶著濃鬱味道的藥膏在皮膚上暈開,癢痛很快消失了。 不得不說,寒陌這玩意兒買的還挺管用。 他倒不是又當又立,而是這盒東西他不要肯定也被打掃衛生的扔了。 東西是無罪的,他不想浪費。 言易冰的指腹在自己脖頸上按揉著,大腦卻難以抑製的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場景。 也不賴他瞎想。 那是他的初吻,沒人能輕易忘掉。 寒陌湊過來的時候,他根本無從躲避,因為太突然了,寒陌的唇碰到他,嘴角還帶著糖絲的甜味。 人驟然湊近,氣息就會顯得格外強烈,酒精,檸檬香,還有少年特有的味道。 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腎上腺素飆升,大腦瞬間充血無法唿吸的感覺。 那是遊走在禁忌的鋼絲上,打破了綱常倫理的刺激。 言易冰抬手,碰了碰被寒陌親過的地方。 他又搖搖頭,煩躁的躺在床上,光著上半身,睡了過去。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天睜開眼,天色竟然還是沉的。 他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是渾身就像脫了力一樣,怎麽都使不上勁。 太陽穴一漲一漲的跳動,口中幹澀發疼。 他抿了下唇,突然覺得耳根處傳來微微鈍痛。 就好像咬合肌被黏在了一起,不聽使喚了。 言易冰按著耳根,眼底蓄上一層水光。 他摸過手機,盯著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呆滯了好久。 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手機裏,來自各方的消息都快把微信撐炸了。 有孫天嬌的,隊員的,鬱晏的,還有粱和風的。 粱和風發了好幾條六十秒的語音,言易冰暫時沒心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