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一邊吃一邊小聲慫恿薑昀祺下樓陪她玩雪:“好久沒下這麽大了,我們下去玩吧小舅舅……超級厚,可以堆好幾個雪人。我好久沒玩了,我們吃完就下去好不好?”薑昀祺說好好好。裴轍這迴沒進書房,膝上擱著筆電坐一旁,神色如常,沒說什麽。雯雯急不可耐,知道等裴玥下班到這裏,鐵定半毛雪都玩不了。裴轍雖然威嚴,但薑昀祺向著她,所以沒關係。吃完草莓,薑昀祺領著雯雯在玄關全副武裝,剛準備開門下樓,就見裴轍朝他們走來。薑昀祺好笑:“裴哥你也要玩?”雯雯表情明顯不是特別期待,圍脖裹到鼻子下麵,一雙眼剛對上裴轍就急急去拉薑昀祺。薑昀祺感受到雯雯期待,委婉道:“裴哥,外麵太冷了。我們一會就迴來。”裴轍不作聲瞥他,眼神有點無語,穿好大衣戴好手套率先開門出去了。倆小的對視幾秒,趕緊跟上。白皚皚的雪包裹地麵,一腳踩下去直沒到腳後跟。冬季天色暗得快,一場大雪像是把天上的雲霧全抖落幹淨了,抬頭一望無際,視野裏隻剩空茫茫、漸次變幻的青灰靛藍。五點半,月亮已經升起。黃澄澄的一輪,在沒有任何遮掩的天邊剔透明澈。雯雯朝格外大格外明顯的月亮“哇”了一聲,就蹲下來堆雪。空氣冷冽,細小的風從身後刮來,積滿雪的光禿禿樹梢往下掉著雪粒子。薑昀祺站雯雯身邊看她滾雪,過了會去瞧不遠處獨自站著的裴轍。裴轍也在看他們,但沒走近。雯雯看起來是非常能幹了,滾起來的雪球很快變大,但靠近地表的雪有些髒,雯雯就安排薑昀祺去找更幹淨的雪:“我們把髒的地方遮掉,待會還要堆個小的,得多弄點雪過來……”雯雯太有主見,薑昀祺沒什麽想法,就聽雯雯話去裴轍身邊找雪。薑昀祺蹲裴轍腳邊攢雪,一邊仰頭對裴轍說:“裴哥,你在幹嘛?”裴轍低眸瞧他:“不冷?”薑昀祺帶著手套,這會沒覺出冷:“還行。你要不要幫我一起?”裴轍沒動。薑昀祺嗬嗬笑,開始繞著裴轍攢雪。一會功夫,以裴轍為圓心,腳邊的雪都被薑昀祺堆起來了,準備往雯雯那推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薑昀祺直起身,抽掉手套去羽絨服裏側口袋掏手機。室外待久了,鼻子凍得厲害,薑昀祺一邊吸鼻子,一邊接電話。是博宇打來的。電話那頭嘈雜,背景音裏還有夏閔和楚子洛的聲音,薑昀祺隱約聽到他們在說上午剛出的“三分之一賽製”。博宇:“官方出聲明了,首爾決賽確定啟用三分之一賽製。”薑昀祺沒多意外,“嗯”了聲表示知道。排除其他,從賽製改革層麵言,三分之一賽製比起一局定勝負更能彰顯每支戰隊真實水平。“……官方意思是,將這次冬季決賽作為三分之一賽製的試驗。如果公平有效,將作為成例貫徹之後的洲際決賽。”暴露在外麵的手很快通紅,薑昀祺下意識吸鼻子。博宇走了幾步,電話那頭傳來劉至的聲音:“我們討論了下,三場比賽,全部一隊上不現實,太耗費精力,也影響你們後續狀態。二隊肯定要安排。關鍵在於,二隊安排在上中下哪場。大家暫時意見是,夏閔帶的二隊安排在第一場,你們接後麵兩場……”薑昀祺凝神聽電話,劉至說的場次安排確實需要慎重考慮。二隊整體以剛出爐的青訓生為主,實力比起打過無數次正規比賽的一隊就差很多。薑昀祺知道劉至意思,二隊開局上場,即使丟分,一隊後麵也有整整兩場比賽可以追迴來。思緒漸遠,薑昀祺站雪地裏聽劉至分析。隔著一點距離,雯雯已經堆出好大一團雪團,正左左右右來迴修飾。小姑娘等不及薑昀祺把雪推過去,已經跑過來自己推了。粉色羽絨服,粉色兔子帽,粉色圍脖,路燈暖瑩瑩,照在不亦樂乎的雯雯身上,十分可愛。薑昀祺望著雯雯背影不自覺笑。電話那頭薛鳴淮也讚成二隊安排在第一場,但又問安排在中間一場是不是更合適:“我的意思是,第一場他們難免緊張,除了夏閔,楚子洛他們哪個是正經打過決賽的?萬一掉分太多怎麽辦?先讓他們看看,中間上場心態也穩點……”薛鳴淮有條不紊說著,薑昀祺思索片刻,沒說話。忽然,握著手機的手觸及到一片溫熱,薑昀祺轉頭,裴轍正垂眸注視他,脫掉一隻手套的寬闊手掌包裹住他暴露在外的手背。薑昀祺朝他笑,視線往下,頓了頓,又抬頭朝裴轍一笑,然後張嘴咬掉另一隻手的手套,去解裴轍大衣扣子。裴轍明白他要做什麽,沒阻止,從薑昀祺嘴裏接過手套。扣子幾秒解開,薑昀祺立馬整個埋進去。撲麵而來的暖意,薑昀祺無聲歎息,一側臉頰在裴轍胸膛蹭了好幾下,差點走神沒聽到電話那邊的說話聲。果然飽暖思淫欲,這會想正事都得強打起精神。裴轍伸手把人抱住,薑昀祺就躲裴轍懷裏講電話。密不透風的溫暖舒適,好像雪地裏的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