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你在幹嘛?”一轉身便看到這一幕,夏至陷入了迷茫當中。“……不是你讓我脫的嗎?”看著少年手中的雲南白藥,易雲擎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手緩緩停了下來。果然,夏至說道:“在樓梯拐角處,你不是被磚石砸中了嗎?”雖然魔鬼先生隻是皺了一下眉,很快便裝得若無其事,但他又怎麽會發現不了。“脫了衣服好上藥啊。”易雲擎:“……”我褲子都要脫了你跟我說這個?75. 青木中學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替身文……臉也不紅心也不跳了, 他眉眼沉沉,背過身去。夏至:“?”朋友,你在失望什麽?易雲擎脫下上衣, 裸露出的肌肉線條清晰而流暢, 一副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肆無忌憚地散發著雄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夏至怔了一下, 目光落在那有力的臂膀上,忽然迴憶起那狹小的單人床上, 它是如何牢牢地禁錮住他,讓他無法掙脫的。小漁夫的耳朵紅了,可惜魔鬼先生背對著他, 根本沒有發現。不過很快,夏至便被後背上大片的青腫吸引了注意,傷成這樣, 對方竟然一聲不吭。“痛嗎?”他放輕動作。好半晌, 魔鬼先生才哼哼唧唧道:“……痛。”然後, 他便感覺一陣微涼的氣息拂在裸露的皮膚上, 癢意好像也直直地鑽入人的心底。“唿”上完藥,夏至輕輕吹氣, “還痛嗎?”“……不夠。”易雲擎沉默片刻, 得寸進尺,大膽提出自己的訴求,“要喜歡的人親一下才能好。”親一下?易雲擎背對著夏至, 沒看到少年好笑地挑了挑眉: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那就是不痛了。“真的嗎?”隻聽見少年狐疑的聲音響起。易雲擎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真的。”“好吧。”少年仿佛相信了他的話,然後,半分鍾過去, 夏至:“好了,親完啦。”易雲擎:“???”哪裏親了?!他轉過身,眼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這一疑問。夏至桃花眼微彎,手背貼在唇邊:“親在這裏了。”魔鬼先生隻說親一下,可沒說親在哪兒,他親一下自己的手背,那也叫親啊。易雲擎:“……”他感覺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騙!少年淡紅色的唇與雪白的皮膚相依相襯,強烈的色彩對比衝擊著視覺,易雲擎喉結上下動了動,惡向膽邊生,一把按住夏至,然後埋下頭……氣勢洶洶,可落在少年唇角的,卻是如羽毛般的啄吻。無比輕柔,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珍寶。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夏至抬眸,望進易雲擎的眼底,高大少年的眼睛黝黑深邃,湧動著仿佛能把人淹沒的熱潮。這樣的眼神,似曾相識。在y先生揭露身份的那一夜,成年時期的魔鬼先生也曾露出相似的,夾雜著迷戀、愛欲、占有欲……的眼神。他說,他是本色出演。易雲擎:“……”下一秒,隻見他眼眸微虛,再次埋下頭在少年唇上恨恨地咬了一口:“這種時候,還在走神?”“嘶”夏至隻覺唇上一痛,不必照鏡子,便知道上麵多出了一個牙印。“這麽喜歡咬人,你是小狗嗎?”他忍不住道。“是啊。”沒想到,易雲擎竟然毫不猶豫地承認了。夏至:“?”隻聽到易雲擎說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易雲擎壓低身軀,冷峻的眉眼無限逼近、放大,如有實質的壓迫感與放得極輕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說:“誰不想在求偶對象身上打下標記呢,路邊的野狗都知道撒尿圈地盤,難道我連野狗都不如嗎?”剛才的眼神,夏至分明是在透過他看一個人,更何況,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易雲擎怎麽可能忍得了?“我跟那個人長得很像嗎?”他甚至笑了起來,然而笑意未達眼底。夏至:“……”不能說很像,隻能說一模一樣。然而這種話說出來,隻會加深誤會吧?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硬生生營造出了一種修羅場的氛圍……唉。對方還緊緊盯著他,目光沉沉:“怎麽,是或者不是,有那麽難迴答嗎?”“還是說,你連敷衍一下我都不願意?”夏至:……我太難了。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一地步的?為什麽一定要讓他麵臨這種窘境呢?魔鬼先生自己醋自己,逼問自己跟自己長得像不像……夏至很想把這一幕錄下來,等易雲擎恢複記憶後拿給他看,讓他知道自己當初做了多麽幼稚的事情。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他抬眸,直視易雲擎的黑眸,力圖顯得真摯誠懇:“你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與你相像。”除了你自己。聽到這個答案,易雲擎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看不出滿意還是不滿意。好半晌,他手指碰了碰夏至的耳垂,確認“標記”仍完好地留在上麵,才緩緩露出一個微笑。緊張的氣氛消弭於無形,夏至鬆了一口氣,這一關過去了嗎。沒想到易雲擎又說道:“聽說戀愛中的人會變成傻瓜,對方說什麽信什麽”夏至:“?”假的吧?他腹誹道,你真變成傻瓜,還會有這麽多問題嗎?然後聽到對方緩緩接了一句:“所以你說的,我都會相信。”易雲擎把人困在雙臂之間,又笑了一下,語氣漫不經心,一雙眼睛卻定定地看著他:“我的這份信任,一定不會被辜負吧?”夏至:“……”這是威脅嗎?!魔鬼先生顯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在他執拗的注視下,小漁夫有氣無力地點頭:“……當然。”易雲擎得到自己想要的迴答,終於起身,摸著少年柔軟的發絲,唇角上揚:“好乖。”夏至:“……”我太難了。腦海裏不知第幾次閃過這一念頭,他同手同腳地爬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經曆了火場逃生,又哄好“我醋我自己”的魔鬼先生,夏至隻覺身心俱疲,隻想好好休息。對於也爬上床,非要跟他擠在一張狹小床鋪上的易雲擎,他也隻是抬了一下眼,便讓開位置,懶得反對了。易雲擎心滿意足地摟住夏至的腰,好像一個抱住心愛玩具的小孩子,在少年的頸窩裏蹭了蹭。夏至閉上眼睛,半夢半醒之間,說出了一個在腦海中徘徊已久的疑問:“你……是怎麽喜歡上我的呢……”因為小漁夫打開瓶子,將魔鬼先生放出來了嗎?他總覺得這樣的“以身相許”太過兒戲,但年輕時期的魔鬼先生完完全全地袒露出一顆熾熱的心髒,袒露出不容錯認的愛意與獨占欲……也袒露出了成年期魔鬼先生掩藏在層層曖昧言行中的真心。怎麽喜歡上夏至的?聽到這個問題,易雲擎怔了一下。真要一個理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便覺得少年說不出的熟悉。好半晌,他才說道:“在遇見你之前,我總是在做一個夢。”夢裏,他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中獨處,百無聊賴,卻又清晰地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麽,時間一點點流逝,直至失去時間的概念。他也仍在等待著,等待著……直到一個少年裹挾著一身光亮,刺破黑暗,來到他的麵前他的唇角緩緩揚起,低聲道:“夢中,我一直在等待一顆星星撞進我的懷裏。”見到少年,他便知道“你就是屬於我的那顆星星。”然而,許久沒有迴音,他低頭一看,少年閉著眼睛,已經睡熟了。哪有這種不等人迴答,自己先睡著了的提問者?易雲擎啞然失笑,他靜靜地凝視著少年的睡顏,片刻後,在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好夢。”一覺到天亮。夏至睜開眼睛,易雲擎還沒醒,生怕他逃跑似的,兩條手臂鋼鐵似的箍在他的腰上,頭埋在他的頸間,胸口也緊緊貼在他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