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養大的“大白菜”,不過一轉身的功夫,竟然被拱走了?自由式滑雪!?什麽玩意兒!!比他們跳水隊“夢之隊”好嗎?好嗎!?好嗎!!?深唿吸。張建坤努力控製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醒了醒嗓子,“咳,餘樂我想聽你說一下你的想法,你可是我們跳水隊的主力隊員,你怎麽想著跑去練滑雪?”餘樂一聽這話,眉心就蹙了起來。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看向鄧總的目光裏生出了疑惑。“借調函……”話沒說完,鄧總丟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拿起電話後,鄧總看了餘樂一眼,放在了耳邊,沒有離開接電話的打算。張教也因此閉了嘴,看了過去。“餘樂在你那裏吧?”“嗯,是在我這裏呢。”鄧總的電話聲音不小,餘樂第一時間就分辨出了柴明的聲音,不用想對方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是因為什麽。想著昨天望了自己一眼,就踩著滑雪板往下滑的男人,餘樂捏緊了拳頭,眉心緩緩蹙緊。其實他大概能猜出來那張借調函有問題,沒蓋紅章就是一張廢紙,再說鄧總今天陪著張教這幅興師問罪的模樣,哪裏是已經把自己調走的模樣。柴明這人真不是東西,明顯騙了自己!火氣在胸口徘徊,餘樂安靜地聽著鄧總與柴明的電話,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和感動,捕捉對麵的每一個聲音。好在鄧總的電話聲音大,那邊說的內容在這安靜的空間裏,基本聽的清清楚楚。柴明說:“餘樂我是真的想帶走,他是吃這口飯的人。”鄧總說:“別和我來這套,你看誰都有潛力,你當時可不是和我這麽說。”柴明說:“當時也就覺得他有點兒潛力,現在就想把人帶走。”鄧總說:“你說帶走就帶走!?放屁!體育局是你家開的?”柴明說:“這事是我的錯,迴頭我給你們道歉,但現在,你們還是該問問餘樂的選擇。”鄧總給了餘樂一記眼刀,張教在旁邊掠陣助攻,餘樂坐著的身子往後倒,真想現在地上裂個大縫子,自己“嗖”一下掉下去。他餘樂,一個萬年二線,千年替補,也有被人爭搶的一天?哈哈哈!!餘樂努力蹙眉繃著臉,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見,避開兩位大佬的目光,垂眸看向茶幾上的茶杯,有茶葉留在杯壁上了……鄧總收迴目光,氣的不行,也提高了音量,“你挖我主力隊員,你還有理了你,要不你過來,過來啊,我們現在就去局裏,讓大家評理誰對誰錯!”柴明說:“也行,我現在過去。”餘樂眼眸一抬:“柴教現在在醫院。”鄧總不再說話,看向餘樂。電話那邊的柴明也安靜了下來。餘樂說:“昨天晚上給我帶訓的時候受傷,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小時。”鄧總眉心夾緊,粗聲粗氣:“還好嗎?你現在都躺醫院裏了,還不忘記折騰?”柴明有求於人,語氣難得的低聲下氣:“沒事沒事,我已經在換衣服了,你們等我。”“得得得,你先別過來,我和餘樂談談。”“我這就過去,你們談的時候別嚇唬他。”“嘿!你這人……”“嘟……嘟……嘟……”電話街就給掛了。鄧總掛了電話,帶著點兒怒氣的將電話丟在了桌麵上,“啪”的一聲,還挺響。餘樂一縮脖子,準備迎接鄧總怒火。“什麽意思?給你帶訓的時候受傷了?你把人怎麽了?都搞到醫院裏去了?”……此時柴明已經換了衣服,拿上手機就出了門,他速度快,拉開門的時候,選訓隊員還在門口擠著,滿臉迷茫地重複,這就完事了?門一開,所有人都迴頭看了過去,“柴教!”柴明在門口定了一秒,反手又關上門,去洗手間洗臉梳頭去了。選訓隊員:???柴明打理到一半,想起什麽,又拉開門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程文海,你來!”選訓隊員迴頭:???程文海迴頭:???柴明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收拾妥當,臉上用香皂洗了一下,倒是比平時白嫩了不少,還特意剃了胡須,若是隻看臉,長的絕對是熟男紳士風的大帥哥,鷹鉤鼻在這張臉上,意外的別有一番魅力。“都迴去吧。”柴明走路風風火火,大步流星,到了程文海麵前遞出一個眼神,就徑直走向電梯。程文海像個小姑娘似的邁著內八追了上去,電梯門徐徐關上,他滿眼迷茫的與48名選訓隊員對望。電梯門又關上了,下滑。柴明望著跳動的電梯屏幕,問:“餘樂和你說過沒有?他是跳水,還是來滑雪?”……鄧總歎了一口氣背靠在沙發上,沉默的用眼神壓製餘樂,久久才說了一句:“我一直沒問過你,你是怎麽想的?是去滑雪,還是繼續留在隊裏。”該來的還是來了。餘樂始終垂著的眼眸抬起來,先是看了一眼鄧總,然後看向張教,表情嚴肅:“鄧總,張教,在做選擇前我有話想說。”竟然不是直接給答案?張教瞬間坐直了,鄧總也揚了眉。兩人都沒有預料到餘樂會在這個時候猶豫。張教不可置信地說:“都這個時候了,你要放棄?”他站起來,暴躁地叉腰,指著餘樂吼:“你!你你給我想好了再迴答!”餘樂的嘴角抿緊,也站了起來,眼神比前一刻堅定:“我的打算,還有我的分析,希望張教您能聽一下,無論如何,拜托!”困獸似的男人巴拉著頭發,幾次開口又閉上,最後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個字:“說。”……柴明過來的很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出現在餘樂的麵前。他頭戴一頂鴨舌帽,從計程車上下來,身上穿著整齊幹淨的運動衣,帽簷下的眼眸深邃,走路虎虎生風的模樣,很難讓人想象他時時刻刻都在生死線上徘徊。程文海跟在旁邊賊眉鼠眼的,看見餘樂眼睛一亮,那好奇的模樣恨不得撲過來,馬上就問出個一二三四。餘樂接了電話,就在運動員公寓的大門口等著,見柴明不是自己開車過來,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邁出大門迎了上去。柴明表情陰鷙地看著他,“談完了?”“暫時吧。”“你怎麽說?”“沒怎麽說,我覺得最後還得看您和張教他們溝通的結果。”柴明深深看他,眯眼湊過來的模樣像是一隻獵食的鷹隼,“你就沒說點兒什麽?”餘樂抿著嘴笑:“說了點兒話。”柴明看他表情,眼底的兇狠又徐徐地退了下去,開口的時候嘴角微微上翹:“說來聽聽?”餘樂搖頭輕笑:“您還是趕緊吧,鄧總他們還等著呢。”柴明眉梢一揚,收迴目光的時候脊背挺直,揚著下巴走出去的模樣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大將軍,走的六親不認。餘樂就這麽一路將柴明送到了教練樓的318,關上房門,他和程文海留在了外麵。程文海急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這可給我憋的,趕緊的啊,你什麽打算,快說說。”“你呀,就是太年輕了。”“滾犢子!快說!”餘樂的背靠在了牆壁上,轉頭去看走廊盡頭的窗戶,有橘色的霞光照耀灑落,更加豔麗,也格外濃鬱。那些光映照在他的眼睛裏,像是點燃了一團火苗,正在以燎原的威勢,洶洶燃燒。屋裏。柴明就坐在餘樂之前坐過的凳子,瀟灑地疊著腿,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著膝蓋的氣勢,比餘樂坐在這裏的時候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局麵頓時反了過來,猶如他在審問沙發上的兩個人。“餘樂要滑雪。”一句肯定話,柴明說的意氣風發,也心花怒放。與之對比,就是沙發上兩位明顯心情不好的兩個人。柴明說完拿出煙,給他們發了兩支,連平日裏都不怎麽抽煙的張建坤都接過點燃,眼神落寞地吸了一口,再吐出來。像是吐出了心裏的悶氣。隨後,瞥一眼“豬柴明”,繼續心疼自家的“大白菜”。餘樂在門外玩著指甲,愉悅上翹的嘴角像是在閱讀一篇舒暢美妙的文章,在程文海瀕臨狂暴時說:“我留下滑雪。”程文海眼睛賊亮,“真的?”“嗯。”“怎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