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直接去了澈的府邸宅院。  一進去他就碰到了高木,對方有點滿頭大汗,趕緊讓宿去想辦法解救被王公大臣們包圍的澈。  這種場景幾乎每個月都要上演一次,王公大臣們借著源澈喜歡搞聚會的機會混進來,想辦法和他商量婚事,看看誰家的妹妹女兒。  宿的嘴角抽了抽,直接習以為常板著臉進去裏屋。  一分鍾後,王公大臣全被他嚇跑了。  宿走出屋子,叉腰看著那幫家夥,不爽道:“一次兩次的,沒完沒了。”  “嘛,誰讓我身份在這擺著,不得不受歡迎起來。”澈跟著一起走出來,他用折扇挑起門簾,笑道,“明明你要是不把自己弄的這麽嚇人,也可以幫我分擔一下火力的。”  澈依舊如同以前那樣,在家裏時頭發隨意的披散著,性格也還是那樣,該衝出去衝動的時候不見他落後。  現在這折扇一挑看似風雅,是挺讓人喜歡,可讓宿看來,是多了幾分人模狗樣,裝出來了。  宿咬牙切齒看著他:“你還喜歡這種情況了?”  澈連忙給他抱拳:“感謝大將軍救我。”  宿:“……”  這下哪怕有火也沒地發撒了。  “我就不應該對你報什麽期待,”宿把帶迴來的護身符往他懷裏一丟,“拿著!”  澈一把接住,裝模作樣歎息道:“怎麽這麽大火氣呢,說真的,你和高木一樣天天上火未老先衰,還對腎不好……”  “我為什麽這麽大火氣?用我和你數數嗎?!”宿終於忍不住了,盡管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他仍舊湊到澈眼前,抓著他領子怒吼,“我立府你送我二十多個侍女,一起出去喝酒你非得贖個花魁!有你這樣的嗎?!”  羽宮澈這下就不幹了,那是遊戲係統的任務要求哎,讓他幫宿的府邸規模達到這個程度。  “這不是正常的嗎?我還送了你三十個男性仆從呢,你怎麽不說?我又不是送你二十多個老婆!那些侍女可都是正經人家!”  “我贖花魁怎麽了?!我不是送了一堆錢給人不小心流落黑暗的小姐送迴家裏去了,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拉著我感謝了多長時間你沒看到嗎?啊?”  “全平安京都在誇我,到你這怎麽還生氣了?”  散財童子源澈先生擲地有聲。  搞清楚這遊戲的機製,目前他還沒發現除了血腥之外的十八禁內容呢。  羽宮澈並不知道是他自己“巧妙”的主動閃躲了過去。  宿瞪著他:“……”  澈和他互瞪,一副打死也不服輸的神色。  兩個人靠的極近,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唿吸。  宿突然感覺有點冒汗,他很想讓這樣的時間一直進行下去。但是沒過一會兒他就忍受不住了。  他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個人大腦讓人戳了嗎?  宿咬牙切齒的轉身就想走。  今日時機不對,改日再說。  澈沒想著追,在背後喊了他一聲:“我新弄到的酒,你喝不喝?”  宿停下了腳步。  這個混蛋!  讓下人把混亂的屋子收拾了,兩個人幹脆就在走廊下放了酒盞。  院子裏的櫻花開的正好,淡淡的香氣和不時抖落的花瓣洋洋灑灑飄散在空氣中,地上也撲著厚厚的一層粉色,感覺赤腳踩上去都會很舒服。  兩個人坐在走廊下,不多時身上和酒盞裏都落了花瓣。  羽宮澈充分發揮著風流紈絝的本質,熟門熟路的用疊起來的折扇一挑,將宿肩膀上的一片花瓣挑到扇子上,一打開正好落在扇麵。  下一刻羽宮澈就打破了這風雅曖昧,他感慨道:“就為了這熟練度我練了多長時間,總算成了。”  宿翻了個白眼:“你就是無聊閑的。”  “找打嗎你?”澈瞪了他一眼,抬手倒酒,“喏,喝堵不上你那張嘴,這次戰況如何?”  宿接過來,直接一飲而盡,道:“還能如何?我輸過嗎?”  澈很沒有誠意道:“啊是是是,大將軍英勇無敵啊,這輩子沒有你辦不成的事情!”  宿看著他沒說話。  還是有辦不成的事情的,例如說現在……  兩個人舉杯相碰,就如同以往無數次那樣。  喝完宿就站了起來,道:“我這次就是迴來看一眼,馬上就走,沒那麽多時間。”  澈愣了愣,也跟著他站起來:“這麽快?”  “嗯,下次再來和你喝酒。”宿點點頭,道,“下次再說,別弄剛才那些破事麻煩我了。”  “又不是我願意的,”澈非得迴頂一句,他朝著宿擺擺手,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小心點,別受傷。”  宿點點頭,走進院子裏,踩著滿地的櫻花離開了。  就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離別沒有任何區別。  宿剛剛走出院門,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  宿腳步一頓,他迴過頭,和正抱臂靠在院門外的高木對視著。  宿已經想到高木想說什麽,對這半個師父還是尊重的,他道:“什麽?”  高木的神色嚴肅,一字一句道:“你在打仗的時候,驍勇無敵,這很好,但是未免也太不尊重屍體和敵人,到你手裏就沒有俘虜也沒全屍。”  “宿,你得好好想想,這樣的心態下去,你的風評不會因為戰功越變越好的。”  甚至就連日後的史書記載都會產生巨大的爭議。  “我無所謂,”宿張口就是這麽一句,停了停,他還是不由得道,“不過我會考慮的。”  澈曾經說過希望他能被萬眾敬仰,甚至說要送他留名封神,他不在意這些,但是他希望能和這個人一起,狠狠打那些人的臉。  今天來拜訪澈的人不止一個,宿走之後沒多久,澈又見到了一個熟人。  來人被下人引進來,笑著向他問好:“澈殿下。”  “天元先生?”澈驚喜的看著來找他的人,迎了上去,“好久不見啊,最近還好嗎?”  澈已經從少年長成青年,原本就比他大個快十歲的天元看起來卻沒有什麽變化。  他溫和的對著澈微微低頭:“確實,有一個月了,不過這都是因為澈殿下太受歡迎了,我排不上機會。”  “不要這麽說吧,”澈招唿他坐下,讓人上茶,直來直往道,“你來找我聊天的嗎?”  剛才已經喝過酒了,再喝就多了。  天元接過澈給他倒的茶,謝過後頓了頓,微微皺眉道:“其實是因為看到了一些稍微有點擔心的東西,擔憂您的安危才來的。”  “既然如此就請講吧,我這裏沒那麽多忌諱彎彎繞繞的。”澈笑道。  “我知道,”天元神色擔憂的注視著青年,“我擅長的是封印陣,但是,最近我注意到咒術院關於咒物的研究有了突破。”  澈不明所以道:“那不是很好嗎?”  “並非如此,”天元搖搖頭,“最近數年一直在研究的是,有關於以人類之軀徹底利用詛咒的問題,和我們使用的咒術咒力不同……這您能聽懂嗎?”  咒力也就是從人類負麵情緒裏誕生的東西,積攢過重會誕生咒靈。  能夠利用咒力的人則是咒術師,咒術師以咒力為能源使用的技巧是咒術。  咒物則是蘊含咒力的封印物。  羽宮澈已經從咒術秘聞副本裏了解了這一切,現在聽著天元的解釋,突然覺得有點耳熟:“你繼續說。”  天元:“讓人類突破和咒靈的界限,同時擁有人類的身體和咒靈的力量,這很有可能造成精神失常或者是更嚴重的後果,對人類身體挑選的要求非常嚴格,之前做過的實驗無一都失控了,並且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為此甚至失去了作為實驗體的強大咒術師。”  羽宮澈心道這套路我熟啊。  原來不是千年之後才有的想法,這個實驗早就有了,隻不過是千年之後技術成熟,借用了普通人類的人造人技巧,才得以實現。  最終試驗品的成果就是他在咒術秘聞使用的校長澈這個身份了。  天元並不知道澈在想什麽,緩緩道:“後來他們想了別的辦法,挑選的承載體是擁有咒力沒有咒術不會反抗的普通人,然後選擇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的身體作為媒介……這個方法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隻不過還是失敗了,因為作為媒介的要求比以前更加嚴格。”  說到這裏,天元停了下來,卻依舊嚴肅的看著澈。  澈並不傻,他神色有點不對勁:“你來這裏找我,也就是說……”  “他們為了完成實驗,甚至和陰陽師占卜了一番,您出生的時候扣住的時機太巧合了,命格懸在正陽卻暗藏黑夜,通俗點來解釋,是生於光明卻能引誘黑暗的特殊體質,不過他們還不敢動您,為此正在頭疼。”  澈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是這樣啊。  天元鄭重道:“但還是請您保護好自己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  羽宮澈並沒有準備把自己交待在這裏,別說和他準備的死法相反,也不符合他現在的人設。  他依舊能在這裏喝酒聊天,隻不過是承蒙生的地方好。  宿之所以那麽忙,就是因為外麵太混亂了。  送走天元,羽宮澈踩著滿地落櫻行走。  現如今的平安時代,官僚腐敗,天災人禍,和歌舞升平的平安京內比起來,還真是諷刺啊。  宿離開平安京沒多久,變故接連發生。  百姓天怒人怨,負麵情緒極端增長,妖怪也借力而生,陰陽師和咒術師都要忙翻了。  羽宮澈隻是看著。  他是一個準備好了結局的玩家,也是一個沒權力的曾經的親王,哪怕他隻是因為善良插手,有些人都會認為他想奪權。  這場維持了很多年的還能勉強壓製的住的災禍的平衡,最終被一道神諭打破了。  人間不是沒有神明,土地河神山神這種還是有的,隻不過它們並不能被稱為高天原上的神明,權力並不算強大,它們甚至還能墮落為妖怪。  真正的神明對於人間祈求的迴應一直都很吝嗇。  這次卻在天皇陛下親自到場的,陰陽師主持的祈福裏得到了神明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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