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隻是這一場失敗,那之後宿將軍就在戰場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沒有了靈魂的屍體不能下葬,哪怕有神明的指示,可是當初早良親王的悲劇太過慘痛。  為了避免那樣的悲劇,陰陽寮接收了澈殿下的屍體,至少要進行八十一天的供奉和淨化,來確保澈殿下沒有變成怨靈的機會。  就連咒術師也不得不準備起來,以防澈殿下死亡時對這個國家的負麵情緒會誕生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可是從始至終什麽都沒有,任何預想的意外都未曾見到過。  到最後就連和澈殿下關係緊張的陰陽師們都不由得感慨:沒想到那個紈絝公子竟然真的就這麽心甘情願死去,這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天元就混在陰陽師和咒術師們的隊伍的最後,他依舊那樣波瀾不驚的望著一切,神色裏有一絲對眾人淡淡的嘲諷。  他心想:澈殿下,您真的能就這麽安息嗎?  躺在法陣中心蒼白的屍體沒辦法迴答他,天元又不可能看到就站在他身邊,若有所思看著他的玩家。  天元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個名字還真是適合他。  變故發生在一個星期後。  陰陽寮突然遭遇襲擊,強大無比的武士手持幾把長刀,砍了不少人。  眾所周知陰陽師不太擅長近身作戰,麵對長刀,陰陽寮幾乎變成了個血塗地獄。  當天因為各種事情,在陰陽寮的陰陽師並不算多,死傷最多的,應該是正在輪班淨化源澈的封印室。  令闖入的武士困惑的是,那裏早早的拉開了什麽結界,後來支援的陰陽師和士兵都被擋住了,卻沒有擋住他。  武士拎著染血的長刀一步步走進封印室,渾身殺氣四溢。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單膝跪地,雙手撐在台子邊緣的咒術師。  這隻是因為咒術師的身影擋住了躺在那裏的人,當看到源澈之後,武士的眼神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上次還在喝酒賞花的人,迴來的時候卻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他走到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麽?  天元迴過頭,毫不意外道:“你迴來的很快,不過還是太慢了,宿將軍。”  這兩句話前後矛盾,宿卻能聽懂。  宛如地獄餓鬼渾身浴血的宿隻說了一句話:“從那裏滾開。”  天元並不打算做什麽,他往旁邊撤了一步,看著宿走過來,將屍體抱起來打算帶走。  天元沉聲道:“隻是這樣的話就毫無意義了,你是想在這之後再報仇吧,可是你一個人什麽都做不到的,你不是陰陽師也不是咒術師,更不是妖怪咒靈。”  宿看向他的眼神裏很恐怖。  天元微微仰頭,道:“你該想想這個人死之前的心願。”  宿嗤笑一聲,像是個瘋子一樣笑的停不下來,在這笑聲裏,他斷斷續續道:“我要毀了那心願。”  死人的心願沒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有本事活著來阻止他。  “……還有,有一個方法,能讓他的死達到最大化,說不定你從此再也不會是什麽都做不到的……”天元歎了口氣,意味深長道,“人類了。”  旁觀著這一幕的羽宮澈的眼角抽了抽。  雖說早就知道宿從一開始就和普通人的思維不一樣,他是被名為“澈”的枷鎖鎖住的真正的兇獸惡鬼,可是惡到了這種地步是羽宮澈沒想到的。  這次的屍體又沒了,比化灰還沒得幹淨。  在那之後,宿的名號在遊戲麵板上發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無名少年】到【親王的書童:宿】,再到【將軍:宿】,一直到現在的……  遊戲也在這時發來提醒,緊接著羽宮澈眼前的畫麵發生了變化。  他最後看著宿和天元,把他們深深地刻印在腦海裏,尤其是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想搞什麽的天元。  粉色頭發的青年逐漸被罪惡包裹,身上的天生紋身開始一點點朝著臉上蔓延,他的臉頰有第二雙眼睛開裂,腹部裂開另一張大嘴,背部有肉塊隆起,像是要長出另外一雙手臂。  那是從人類到非人的進階。  這個“進化”的漫長儀式裏,天元在一邊,他沒有笑,顯得有些嚴肅,不過根本看不出來他想幹什麽。  羽宮澈的眼前一花。  【劇情轉折點開啟,玩家身體數據重新讀取……讀取成功,副本內玩家身份二開啟,是否確認開啟?】  羽宮澈暫時迴到登錄頁麵,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是。  頭一次的這種劇情,他倒要看看是怎麽玩的。  這次最大的不同就是,他雖然死遁了,但是其他人的g都沒有被拔掉,走的劇情依舊很慘,怪不得會有自動開啟的身份二。  重新導入遊戲時,羽宮澈聽到了一些虛無縹緲的聲音。  【獻祭寶物,贈與神明】  【源澈,你心懷大義,滿足條件,賜予你新的生命】  【從今往後,以神明之身,行走人間,傳達神之名……】  羽宮澈讓自己沉浸劇情,也就沒有吐槽這台詞被策劃搞得太中二了。  在一團迷霧裏,他好像隱約在仰頭才能看到的地方見到了光,還有一些光裏的人影,隻不過又模糊的一閃而過了。  羽宮澈重新獲得了遊戲內的身體。  再次進入界麵,他出現在樹林裏,經過地圖確認,就在平安京外不遠。  羽宮澈抬起手臂揮了揮——明明一切都和上一個身體一樣,衣服都沒有變化,感覺卻是天翻地覆的。  他現在不是人類,這點非常能夠確定。  隨手揮舞時,心隨意動,隨便一縷氣息,似乎都有及其強大的力量。  不愧是神啊,說讓誰死讓誰死,現在還讓他當同事,要不是這就是些數據npc,他都想問對方看著他不會尷尬嗎?不會怕他一時衝動把他們都宰了?  羽宮澈沒有輕易嚐試神力,他將目光投向了平安京。  【劇情簡介:大危機,現在是源澈死亡的三個月後,宿吞噬咒物,成功進化為全新的存在,他的實力強大無比,現在想要毀滅平安京,有許多咒靈自動追隨他而來,平安京危在旦夕,請玩家根據情況,盡快開始劇情……】  羽宮澈開啟新的能力,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宿必然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他是四條手臂兩張臉的怪物,赤裸著上身,猙獰的黑色紋路貫穿身體和臉頰,強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咒力碾壓了所有的人。  他現在不叫宿了。  經過之前幾次的交戰,咒術師給他送了新的名字。  “兩麵宿儺”。  這是配得上詛咒的名號,或許很快以他的實力來說,前麵還可以加上前綴“詛咒之王”。  許多的咒靈跟隨著他的腳步進攻平安京。  他好像還是那個大將軍,神色悠然的笑著在城外,手下已經斷絕了數名咒術師的性命,一點也不覺得咒術師們能阻擋他多久。  現在城裏已經亂套了,大家都以為獻祭之後會如同神說的那樣得到平安,可這分明是滅頂之災。  平安京作為皇城,有曾經無數陰陽師和咒術師用心血設置好的封印陣守護,可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戰場就在城外。  咒術師裏麵,受了傷的禦三家家主五條摁住受傷的手臂,憤怒的看著遠處的兩麵宿儺:“可惡,要是我家現在有六眼誕生,這種情況根本不算什麽!”  六眼是五條家特有的,不是術式,摸不清楚誕生的規律,能肯定的是隻要一出生擁有六眼的人就必定會立於所有咒術師的頂峰。  咬碎了咒靈的黑白靈犬被唿喚迴主人身側,身著黑色狩衣的禪院家家主道:“好了,現在該想的是怎麽對付這家夥。”  加茂家主操控著自己的血液,讓視線能夠清晰的看到兩麵宿儺的一舉一動,皺眉道:“到底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現如今那些王公大臣們都要嚇死了吧,士兵也派不上用場,好在陰陽師起碼能做個輔助,雖然他們打不死咒靈。  除去在其他地方祓除咒靈的咒術師,現在在這裏的可是咒術師絕對的精銳。  可是在那個兩麵宿儺麵前……  對方的笑容一直存在,根本就是拿他們當玩具耍呢!  城池上方烏雲滾動,悶雷轟隆作響,大雨卻遲遲不見,空氣顯得異常燥熱。  看到兩麵宿儺掐住了五條家一個咒術師的脖子,五條家主咬咬牙,揚聲道:“兩麵宿儺,或許我還能稱唿你一聲將軍,我得提醒你,你現在做的事情,和源澈殿下的所作所為完全背道而馳,你在毀滅他想保護的東西!”  兩麵宿儺的動作停了下來。  就在五條家主剛剛湧上一抹喜色時……  宿儺臉上愉悅的笑容消失,他麵無表情的掐斷手中的脖子,往旁邊一丟,視線直勾勾投向了禪院家主。  龐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咒力壓了過來。  “你當他是誰?你當我是誰?”宿儺睜大眼睛,猙獰的笑了出來,聲音充斥著玩味,“你敢提他,很有膽量。”  五條家主:“……”  兩麵宿儺幽幽道:“我從一開始,就很想毀了這裏,毀了你們,他隻是延後了我的想法,現在正好實現了!”  “可就算是他重新站在我麵前,你們這幫家夥我也——”  “……阿宿。”  羽宮澈就是在這種時候來到兩麵宿儺的視線裏的。  他瞬身轉移到正在準備集齊力量的三個家主麵前,神色懷念且複雜的望著遠處的兩麵宿儺,他隨手一揮,旁邊肆虐的咒靈直接被震的死了一片,卻沒有任何一個與它們交戰的咒術師出事。  所有人都愣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怎、怎麽可能?你是——”  澈沒有看他們,隻是一直看著宿儺。  從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宿儺也整個人停了下來,好像變成了一個石像,直勾勾的看著澈。  戰場的時間凝固了。  五條家主最先反應過來,激動道:“澈殿下?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根據報告,靈魂消逝,身體也已經成為了兩麵宿儺開啟體內力量的鑰匙而消失,這怎麽可能?!”  澈歎了口氣,看著宿儺對他們解釋道:“我不是人類了。”  可也不是怨靈。  三個家主對視一眼,從彼此的震驚裏確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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