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親王澈,”脾氣倔強的少年高高在上盯著他,道,“你,名字。”  無名少年:“沒有,滾!”  澈當時就差點撲上去給他一頓教育。  在無名少年期待著能趁機咬死他的眼神裏,可惜的被高木扛在肩頭折騰了好半天給帶走了。  澈殿下張牙舞爪的聲音一直遠遠迴蕩:“給我鬆手高木!不然我去和父皇告狀!我要教訓他,再不放手我撓你癢癢抓你頭發了——”  “殿下請您……啊哈哈別別別!要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最終澈殿下也沒能跑迴來。  以熊孩子身份鬧了這麽長時間,羽宮澈也累了。  他以對自己所有物的態度,吩咐下人找幾個士兵把無名少年的繩子鬆了但是依舊關著,給他吃的東西和衣服。  躺在黑暗房間裏的無名少年麵前多了一盞燈。  油是何等珍貴的東西,居然會給他用,說什麽是衣服撕破的補償。  這種不知道民間疾苦的家夥……  無名少年拿起那些華貴但是他根本不感興趣的衣服看了看,還是挑了一件活動方便還能遮住自己身上痕跡的穿。  至於那些食物,與他之前為了活下去使用的食譜相比,看起來才是正常人類吃的,但是他已經不太習慣了。  還是更想殺了那家夥。  剛才放開他的士兵差點被他咬掉耳朵,現在根本沒人敢來看他了。  那個親王倒是每天得閑得跑過來兩三次,房間被嚴實的封住了,他也隻能從遞飯的窗口裏露出半張臉。  那個白白淨淨和他走了兩個極端的天真的家夥嘴裏一點不饒人,每次都說的是“我來看看你還有氣沒”、“今天的天氣特別適合放風箏可惜某個家夥看不到”、“飯都不吃餓死你算了快給我塞下去”這種話。  無名少年恨不得一拳揍到那張臉上,心裏想著居然真的會有這種人,被保護在花叢裏也就算了,都看到外麵是什麽鬼樣子了還來嘲諷。  討厭歸討厭,他卻又找不出什麽該恨他的地方。  少年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隻能每次把對那人翻白眼白眼,或者是背過身去不搭理他。  過了幾天,他竟然還覺得自己快習慣了。  無名的少年怎麽也不肯聽話,就隻能一直被關著。  高木也被命令了不許把消息泄露給陰陽師,然而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太過強烈,澈殿下的一名仆從悄悄的把這件事泄露給了陰陽寮。  現今世界妖怪與咒靈橫生,陰陽師與咒術師很繁忙,對於這種未知的可能會演化成詛咒的存在,直接在繈褓裏扼殺最省力氣。  羽天宮澈親王給所有人的印象就是紈絝任性,拿不住事情,這種事也不用參考他的意見,事後上報天皇就好了。  此事關於澈殿下的安危,想必天皇也不會說什麽。  他們趁著澈殿下在別的地方和其他王公大臣的孩子們玩,直接摸進關押的地方,把人帶走了。  羽宮澈正在無聊的陪那群被父母叮囑了的小孩子玩,心裏想著趕緊來點什麽劇情解救他他好無聊。  結果一轉眼突然看到了被仆從們攔住的咒術師天元。  他直接走過去讓人讓開:“你怎麽會在這裏?”  天元半跪在他麵前,輕聲道:“我失禮了,殿下,但是剛剛我看到陰陽師有帶迴陰陽寮一個少年,根據最近聽到的傳聞,您那裏是不是……”  羽宮澈頓時猜到是不知名的少年npc被帶走了。  他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羽宮澈磨磨牙,迴身喊道:“高木!!!”  仆從們盡管都很喜歡服侍澈殿下這樣的主人,但是那不代表,這種封建迷信的世界觀下,他們對於未知的恐懼能夠輸給對主人的忠誠,所以沒人告訴他,高木都沒得到這個消息。  羽宮澈頭一次踏進了他以往討厭的陰陽寮。  他根本不想和誰交談,也知道問這個根本就是白扯——陰陽師都是擅長和高位者打太極的老油條,對付個孩子還不簡單。  羽宮澈直接找個懵逼的新人問了陰陽寮封印淨化的地方在哪,一路衝過去,挨個屋子踹開門找。  陰陽師們聽到動靜,紛紛探頭,就在寮頭終於急匆匆趕來見澈殿下的時候,讓人踹到第三間屋子的羽宮澈發現了目標。  陰陽師的封印室都有特殊封印陣處理,外麵看不出什麽,踹開門的瞬間,暗綠色的光芒和慘叫聲瞬間傳了出來。  羽宮澈瞳孔一縮,終於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屋子什麽都沒放,地上刻印著巨大的陣法,四角坐著陰陽師正在念咒語,旁邊還有兩個圍觀以防萬一的。  聽到聲音,眾人紛紛迴過頭,詫異的看著羽宮澈。  陣法中心需要淨化的“魔物”就是羽宮澈要找的人。  無名少年身上沒綁著任何繩索,卻密密麻麻貼了許多符咒,動彈不得的蜷縮在地。  耳畔充斥著尖叫聲,羽宮澈直接衝了出去。  趕來的寮頭沒能抓住他,趕忙揮手喊道:“停下來!”  這封印陣為了根除魔物,根本不會管會不會對人體有害的,不能傷害皇子!  怪物掙紮著抬起頭,在綠色的光芒裏,看到了衝進來的少年。  “喂!你沒事吧?!喂?!”  巨大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思考,眼前一片恍惚,卻清晰看到了澈的臉。  伴隨著光芒驟然消失,他抖了抖,在少年抱住他的那一刻失去了意識。  陰陽寮的寮頭感覺遇到了大麻煩。  陰陽師們不知所措的看著親王把那個要被淨化的怪物抱起來,少年神色陰沉一言不發,想要直接把人搬走卻搬不動。  他讓無名少年靠在他懷裏,抬頭盯著那些陰陽師:“誰讓你們碰我的人的?”  他們都以為澈殿下被過度保護到了天真的地步,沒想到現在卻被盯的毛骨悚然。  “殿下,我來吧。”高木歎了口氣,從羽宮澈那裏把人接過抱了起來。  昏迷的怪物這些天臉上已經不髒了,頭發也能看出本來的顏色,除了粉色的頭發和身上的黑色痕跡,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陰陽寮的寮頭正想解釋,澈殿下卻一下子站了起來,和高木一起向外走去。  “曾經聽說過,桓武天皇遷都平安京,也是不知道多少位傑出的陰陽師耗費了心力甚至是性命,為平安京打造了堅固的結界防止妖怪入侵。”澈停下腳步,迴頭冷冷的看了眾人一眼,“陰陽師的職責,你們不要本末倒置。”  寮頭有點冒冷汗,他覺得剛才少年的那一眼和他父親倒是很像,不愧是天生身居高位的人,恐怕這件事沒辦法私下解決了。  澈殿下最後道:“我和諸位沒什麽好說的,等著在天皇陛下那裏見麵吧。”  無名少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迴到了那個陰暗的屋子裏。  隻不過躺著的地方除了一些墊子還多了盞油燈,少年正坐在他旁邊,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看著他。  “呦,醒了?”少年笑了笑,“你還真能睡。”  無名少年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因為陰陽師貼在他身上的符咒還沒拆,就是這樣澈殿下才能坐在他身邊。  他想起剛才的事情,沉默了一會兒,道:“為什麽救我?”  “哈?你這什麽白癡問題!”少年張開手,理所當然道,“天下都是我家的,你是我的人,他們憑什麽動,問過我了嗎?!”  無名少年:“……”  這家夥說話一如既往的欠揍。  可是……  一旁守護的高木忍不住道:“好好感謝啊,殿下可是二話不說就衝過去救你了,你知不知道整個城裏可能就隻有他很希望你活著。”  “……”他從喉嚨裏擠出來了一聲,“謝謝。”  澈衝他呲牙:“太小聲了聽不到。”  他翻了個白眼,本想說滾,頓了頓,又改成了:“我餓了。”  澈愣了愣,抱著手臂盯著他,防備道:“你可別想再咬我。”  他哼了一聲:“誰還想再咬你,我要吃飯。”  人類的食物。  在這之後。關於這件事情,澈說到做到,真的告訴了天皇。  這件事比較難辦,天皇溺愛小兒子,但是陰陽師做的事情在世人的認識下沒有錯。  天皇還是罰了陰陽寮。  陰陽寮最近確實是越來越張揚了,都不與親王商量就帶走他的人,萬一哪天用這種借口被哪個人收買了去對付無辜的人呢。  最重要的一點是,皇權被冒犯,這點不可容忍,陰陽師再怎麽與陰陽道交融,他們也是天皇的人。  無名的少年已經不用再被綁著了,但是屋門還是被高木關了起來,先讓他吃幾天人類的食物試試。  澈過來告訴他複仇完畢的時候,他放下碗,聽到一些聲音,感覺好像是那個家夥靠著門坐了下去。  現在已經夜幕降臨,仆從等在一邊,澈打了個哈欠,敲了敲門:“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  無名少年盯著給自己留下來的油燈,過了一會兒,在澈殿下“你怎麽不說話”的催促聲裏,問道:“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對我?”  “我想養個人玩。”  無名少年的眼角抽了抽:“說實話混蛋!”  高木忍了忍,勸說自己這是小孩子的事情,別管了。  澈嗤笑一聲,依舊那麽張揚:“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還需要理由?理由是我樂意!”  無名少年:“……”  還真是這家夥的風格,就是很欠揍啊。  澈殿下這個人生來不信詛咒不信天命,什麽都擋不住他。  少年突然笑了起來。  “還有,你要是想繼續留下來,那等你觀察期滿了,我說,我缺個貼身侍從呢。唔,是叫這個名字吧,”澈道,“你這家夥還算抗造,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還是自己親手發掘的比較有意思。”  無名少年不喜歡這裏,可是如果要迴到那暗無天日的處境的話……  他記得澈是第一個看到他的粉色頭發和紋身之後還能對他笑的人。  他看著木門道:“我可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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