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赤江那月麵前的地上躺著一個生死不明的男人,對方胸前的警察手冊半露在外邊,而他手裏還拿著造成這種局麵的罪魁禍首——一把小巧的手槍,顯然不管是給誰看到這個場景都會認為是他襲了警。 其實要那麽說也沒多大問題。那月若無其事地把兇器收迴大衣暗袋裏,離開前還貼心地幫這名倒黴的警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監控拍不到的牆角休息。 他本來是在監控中看見這邊沒人才會選擇從這個方向潛入的,誰知道會有人恰好在這個時候繞過來…不過也是因為以前實時監控匯報的諾亞不在身邊,那月現在還有點不太適應就對了。 這棟公寓樓不算高,天海幸所住的601再往上一層就是頂樓,樓內其他住戶也在接到組織可能會有行動的消息後清一色全替換成了偽裝成普通人的警察,看得出來公安那邊對掌握大量組織情報的天海幸很是重視,那月還算滿意,要是來的人不是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在這裏吃癟。 可惜他這裏有個大殺器啊。 “石川君,”青年按著耳機下指令,“可以開始了。” 正抱著一個遙控器待在對麵樓天台吹風的石川啄木用望遠鏡看了眼六樓那個窗簾拉得很嚴實的房間,轉而拿出一部對講機,那月早已把這個對講機接入了位於公寓內的公安內部頻道,給石川創造了異能發動的先決條件,聽見他的聲音。 “異能力,一握之砂。”棕發少年哼著歌,心情不錯地嬉笑道,“太陽落山,你們這群廢物也該下場啦,不要打擾那月大人的計劃哦——” “否則,我會生氣的。” 有石川啄木的精神控製幫忙,那月幾乎是大搖大擺地一路上到最頂樓都沒人來管他,隻要他打開樓內其他公安的麵板,就會看到這些看上去還是正常模樣的警員們名字下麵已經掛上了一個大大的‘催眠’debuff,在石川對普通人的大腦有絕對掌控權的如今(尤其在意誌不夠堅定的情況下),他們不會再成為那月的阻礙。 為了不讓警察廳痛失大批公安,那月特意警告了石川啄木不要太過火,等任務結束後就要主動撤走這些人身上的異能錨點。 他知道石川的性格在碰到和他相關的事時有多扭曲,所以更不能讓那麽多普通人的生命被對方掌控。 …他一個前黑手黨現組織高層怎麽第一個考慮的是這個啊? 反正是托石川的能力,那月才會穿著這身打扮出現在天海幸的公寓門口。 他在行動前隨手挑了一張提前製好的易容麵具戴上,衣服雖然沒換,卻也摘掉了那條顯眼的圍巾,收斂氣勢後的那月站在門外看上去就像是個穿衣風格有點奇怪的鄰家兄長,唇邊還配合這張易容臉噙著溫潤的微笑,讓人生不出分毫敵意,潛意識裏就想要信任他。 在發現自己的第一想法居然是為外麵自稱外賣員的青年開門時,手已經落在門把上了的天海幸被黃銅把手冰涼的觸感喚迴了神,她心底一驚,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飛速縮迴的手直接抽出了別在後腰的手·槍,神色警惕。 先不說她沒點什麽外賣……連她自己出現在窗邊都會被警告的情況下,這個明顯不屬於公安的青年是如何繞過層層守衛走到這裏來的? “藤川長官!”天海幸當機立斷打開了通訊頻道,連著唿喊了幾聲對麵都沒有反應,她的心慢慢冷卻了下來,對麵是在被監管期間負責和她聯絡的公安負責人,現在看來為了防止引起她的警惕,入侵者說不定已經把他們都滅口了。 天海幸的喉嚨有些幹,她當然知道他們會對叛徒做什麽,以前她還被派去輔助琴酒做過一些剿滅叛徒的任務——這是朗姆在敲打她,暗示她背叛的下場——作為組織的一員,更不用說她靠那顆好用的大腦知道了多少組織的秘密,朗姆絕對不會放過她。 尤其前期的救援行動還失敗了,現在外麵那個人肯定是朗姆派來在他的利用價值被公安榨取完前殺她滅口的! “哎呀,我的偽裝被你被發現了,”門外飄進來的聲音裏帶著些苦惱,“那好吧,不過你還真是不知道配合,庫拉索,就不能陪我演一下嗎?” 天海幸:……不好意思,你哪裏有演戲的樣子啊?怎麽看都不正常好吧! 這扇門隻是單身公寓原裝的木門,隔音效果並沒有多好,在那句直接點明她身份的問話結束後外麵就傳來了清楚的布料摩擦聲,隨後是金屬碰撞——那人直接開始撬她的門鎖了! 天海幸咬著唇飛快做好戰鬥準備,她在聯係不上其他人的時候就發現這裏的信號被屏蔽了,從六樓逃跑對她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唯一要擔心的是可能會出現的狙擊手,但如果她在外麵的人進來後第一時間就把他製服,大可以從這棟公寓的其他出口逃跑,再借著夜色的遮掩直接沒入人群。 隻要能…製服外麵的人。 隻過了幾秒鍾門把手就被輕輕下壓,一副已經敞開了的模樣,而十分清楚這個特製的門鎖結構有多複雜的天海幸在心裏又把門外那人的危險等級提高了一度。 青年似乎笑了一聲,沒有直接進來。 “看上去你的立場很危險,這是叛變到公安了啊,”他語氣聽起來很悠閑,門把手尷尬地卡在一半就是不徹底按下去,“這個消息夠壞的,希望朗姆知道你出賣組織之後不會氣得突發腦溢血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我不相信就算我沒背叛組織就會放過我,”天海幸冷聲打斷門外人的話,“朗姆…boss可不是那麽好心的慈善家。” 青年被這句話逗笑了:“聽起來你很熟悉這套流程,那你要不要猜猜我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天海幸被這句反問弄得怔愣半秒才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她上一句的慈善家評論。 “組織裏都是瘋子,”她故意激怒青年,槍口穩穩對準大門,“哪有什麽慈善家,別把你無處安放的偽善發泄到我身上。” “誰會願意白做工呢,”青年的嗓音溫暖明亮,任誰也不會相信擁有這樣一副好嗓子跟無害麵容的人會是浸泡在黑色組織中的一員,但作為情報組最受朗姆青睞的情報人員,天海幸最清楚的道理就是永遠不要相信一個人的外表,哪怕是幾歲大的小孩在組織的訓練基地裏都是能殺人不眨眼的存在,更不用說有這世界上多少人麵獸心的家夥,就像誰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女星克麗絲·溫亞德會是冷心冷情的千麵魔女,越無害的人往往越危險。“組織能做到的事情可比你想到的多太多。” “就比如,如何在不抹除一個人記憶的同時對他進行洗腦——你看,這不是還能派上用場嗎?你的能力要是不能為組織所有就太可惜了。” 天海幸下意識就開始思考這句話究竟是單純的威脅還是確有其事,她在組織的時候從沒聽到過科研組有在研究這個方向的項目,但是她畢竟是情報人員而不是搞科研的,他們的項目都有些什麽天海幸確實不全知道。 就在她情不自禁思考這個消息的真實性時,門忽然被一把推開,哪怕她迅速連開兩槍試圖補救,也阻止不了成功轉移她注意力的青年動作利落幹脆地翻身進屋,輕鬆躲開了那兩顆射向門口的子彈。 等他進來後,天海幸才算真正看清了這張臉,明明是一副從未見過的長相,又莫名帶來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她的手指還搭在扳機上卻死活扣不下去,渾身僵硬得像塊石膏像。 那個前一刻還笑吟吟地在外麵忽悠她的青年現在表情一掃而空,換上某種冒著涼意的漠然,蒼白的手指摸到脖頸上繃帶的邊緣,接著旁若無人地當著天海幸的麵撕下了一層麵具。 她沒辦法再開槍了,因為那張臉正屬於早該死去的警官先生。 對方也料到她不會對他動手,站在原地從身上摸出來幾個小玩意踩碎後才朝這邊看過來。 半晌後,頂著早上還出現在葬禮祭壇上的臉,青年麵色不改冷淡,張口時的聲音都和警官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天海幸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她礙於身份根本沒辦法去參加警官的葬禮,可也知道赤江那月、那個曾經在摩天輪上告訴她‘去光明的那一邊吧’的警官,連屍體都早就火化,麵前這個又是誰?易容…可以戴著兩層嗎? 她的警惕沒有消失,舉著槍的手臂很穩,那雙透亮的異色瞳緊盯著黑發黑衣的青年:“你是誰?” 青年估計也沒想到她這麽直白地上來就問這個,但還是不假思索地迴答道:“我是卡路亞,被boss派來迴收庫拉索。” 可可利口酒,卡路亞。天海幸的腦海裏浮現了這個名字,手指搭得更緊,是連她也沒聽過的代號,卻能直接被boss派來處理她這個朗姆心腹,隻能說這人的地位說不定和朗姆一樣…或者是貝爾摩德那種。 她的思維在看到那張臉的第一時間混亂了一下,隻不過在知道易容這個手段後,就算是親眼所見天海幸也不會隨便相信對麵真的是警官,更何況那個人是眾目睽睽之下死的,六百多米的高度,根本沒有可能僥幸活下來。 青年眯起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說。 “你認識我,”是篤定的語氣,“不是在最近,是很久以前,你見過我這張臉,對吧。” 天海幸被這麽一提醒,一下就迴想起了二十二年前那座被血染紅的訓練基地,還有被教官恭敬喊做‘大人’的小男孩。 她知道了。 “當年的那個人不是赤江警官,是你……”銀發女性喃喃的聲音被那月捕捉到。 他保持著表情和氣勢不變,內心開始分析這句話,原本那月隻是看出天海幸見到這張臉後在隱瞞著什麽信息,又想到對方和自己第一次交手時那聲‘叛徒’才會幹脆地問出來,卻沒想到天海幸會聯想到這個方麵,什麽當年?難不成她認為他和警官是兩個人? 那月不動聲色地扯了下嘴角,他現在不但越來越好奇所謂當年究竟發生什麽了,還好奇諾亞方舟到底拉過多少人跟他一起摸魚看狗血劇。 ……不,也可能是他錯怪諾亞了,畢竟組織現在在研發的東西聽上去也很狗血,他就沒見過有人試圖用藥來一顆返老還童的,這不是做夢比較快嗎?第一百零八章 在那月進屋的第一時間就先取下了石川那家夥在他身上放的所有竊聽器,隻勉強留了一個定位器在領口,他會來這裏主要還是想借機從天海幸口中得知可能會和自己的過去有關的信息,順便把‘卡路亞’這個不久後就會出現在紅方視線下的身份更早一步由他主動選擇性地暴露信息。 他可不是被動的性格。 那月在塑造卡路亞的背景時想了很多,未來的情況和老師的計劃都被他考慮了進去,主動在天海幸麵前撕麵具一個是因為她足夠冷靜,和他的聯係說不上特別緊密又不會直接亂了陣腳,另一個則是為了借此試探一下紅方部分人對他當前狀態的看法,隻是那月怎麽也想不到天海幸會直接把他現在的樣子跟二十多年前那件他本來就想問的事情扯上關聯。 他那句‘你也可以叫我a’就直接卡在喉嚨裏。 可惡,忘記天海幸被公安監管的這段時間是不知道a的事情的了,而且說起來要不是黑田大叔跟鬆本老大把這個案子的底細告訴三係和鬆田他們,那月是準備瞞到底直到他解決事件的。 之前千方百計想隱藏的人,現在又想方設法暴露出來,他還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那月記得清清楚楚,天海幸還是庫拉索時和他的第一次交手就透露過她在二十二年前見過他,那個時候對方甚至在迴憶完之後斬釘截鐵地說他是叛徒,過去一心認為自己是紅方的那月自然沒什麽波動,但放在現在來看,天海幸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叛徒’的首要條件就是他得先是那個組織的人,一般來說,他會出現在警方最大的可能性明明是臥底,那時的天海幸卻說他是叛徒,所以對方肯定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得到過他的消息才會以為他是叛變到警方,而這點正好和降穀零幾人在組織內從未聽過卡路亞這一條訊息對應上了,時間是二十二年前…… 整合一下目前信息的話就能得出五歲的他出現在組織過,也被部分人(如天海幸和貝爾摩德)所知,接著烏丸蓮耶為了讓他的臥底身份更無懈可擊就把他送到了櫻桃白蘭地身邊裝作普通小孩讓對方撫養,貝爾摩德那邊因為他不打算暴露自己沒有過去的記憶這件事,隻能猜到對方是在烏丸蓮耶那裏見過他或是被洗腦後的他,按就連琴酒跟朗姆這種等級都對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來看,當年見過他這張臉、可能會暴露他身份的人估計都被滅口了,天海幸大概是因為她的天賦才活到現在。 多麽可笑的命運,她的天賦把她鎖在黑暗中二十多年,到頭來保護她安穩活著的還是那份天賦,不過那月對命運的說法一向嗤之以鼻,要是他的未來是被規劃好的,他也會用一切辦法去擺脫這種桎梏,被操控的感覺對他來說可不好受。 總之,能讓天海幸對這張臉留下深刻到過去二十多年都不需要靠記憶卡來迴想就能脫口而出見過的印象,那月才更相信自己的推論。 “看著我,庫拉索,”他的聲音裏帶上些許誘哄的意味,故意在這種情況下喊出更能讓對方情不自禁吐露情報的名字,“二十二年前,你看到了什麽,告訴我吧。” 天海幸條件反射地將視線移到青年臉上,然而和那雙眼睛對視的下一秒她的大腦就變得一片空白,隨著對方的聲音把那段被壓到最下麵的迴憶重新拖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嘴有沒有在動,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隻知道等她迴過神,自稱卡路亞的青年那張和赤江那月的麵容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神色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過。 “好孩子,yuki。”青年在她麵前第一次用這張臉露出一個微笑,親昵地喊上了天海幸如今的名字,“卡路亞把你打暈後就離開了,幸運的是你在兩分鍾後醒來及時逃出去,所以並沒有被後麵的炸彈炸死,而是將計就計,記住了嗎?” “你不記得卡路亞長什麽樣,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天海幸,恭喜。” 沒來得及做任何偽裝的女性毫無抵抗之力地順著言語閉眼,軟倒在沙發上。 等天海幸倒下,那月臉上的笑才又褪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著自己的麵板,上麵的[第二職業:黑手黨lv.51]讓他又想起剛才聽到的那段迴憶。 — 七歲的女孩當時還是訓練營裏年齡最小也最優秀的‘學生’,所有訓練的成績都在上遊,尤其是她那顆有著特殊記憶能力的大腦,這些資本足以令她暫時不用擔心被隨便殺死,教官還信誓旦旦地告訴她,隻要學成離開了這座訓練基地,她說不定會很快就得到代號,據他說,有一位大人物看上了她的能力,不過她離開後一定要記得在大人物麵前為他多說幾句好話。 那樣趾高氣昂,一心隻想著爬到高位的教官一向看不起他們這群‘小鬼頭’,卻在某天下午對著一個堪堪到她胸口高的小男孩點頭哈腰,那副諂媚的模樣著實令人作嘔,還一直稱唿那個男孩‘大人’,即使教官沒加前綴,她也瞬間明白那個小孩一定是一名代號成員。 能被教官如此奉承,大概不是所謂繼承父母代號的軟弱二代,可要說憑實力拿到的代號——她不是以貌取人的性格,但也不認為這個比她還瘦小的男孩會是教官口中做事殺伐決斷為人漠視生命的代號成員,他甚至還對她笑了。 男孩穿著一身連她也看得出來造價不菲做工精致的黑色西服,身上裹著一件明顯可以把他整個人包裹起來的黑風衣,腦袋上還歪歪斜斜壓著一頂禮帽,看著不倫不類的搭配卻意外和諧。 她沒能繼續觀察那名男孩,教官把對方帶進基地的負層後對方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後來,她偷偷從別人那裏得知訓練基地的負一層是超大型的實驗室,裏麵的人研究什麽沒人清楚,可去過哪裏的人從沒迴來過。 她不禁在想,男孩是作為視察的上層而來還是實驗體?可她之前在基地待了也有快一年,從沒有見過對方啊。 再後來她就沒心思想這些了,因為那座訓練基地的所有人全都死在一天晚上,包括地下實驗室的研究員,她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沉默地盯著積在坑裏混合著雨水倒映出她那雙異色瞳的血泊,跟著那位大人物派來接她的人離開基地。 她被帶到了一個被單麵鏡隔開的審訊室中,鏡片後麵的人是組織的boss,她未來要效忠的領頭人。 「把你的記憶能力用在更正確的地方,忘記原來的名字,忘記原來的編號,忘記那座基地,」boss說,「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庫拉索。」 庫拉索唯一沒辦法忘記的隻有那個唯一對著她微笑的小男孩。 — 披著黑風衣,穿著黑西裝。 那月默然側臉看了眼窗上的倒影,去掉禮帽的話,不就是他現在的打扮嗎? 可問題是他現在的模樣是從太宰先生那裏模仿過來的啊,還有那個帽子,那月的直覺告訴他,禮帽這種東西怎麽聽怎麽像中也先生的裝備。 五歲的他是哪裏搞來這身行頭的? 那月抬手捏捏眉心歎氣,還以為會解決一個大問題,沒想到牽扯出了更多的問題,不過倒是沒什麽關係,遲早都要被他處理掉。 今晚最大的收獲就是知道了他去過那間實驗室,資料肯定還會有備份。 就讓他看看,烏丸蓮耶想從那個時候的他身上得到些什麽吧。 黑發青年離開的時候沒有遮掩外貌,樓裏其他人都被他讓石川清場送了出去,隻要等他們撤離後再按下遙控炸彈,‘庫拉索’住的那層樓就會被炸得粉碎,屆時—— “讓我做您的庫拉索吧,那月大人,”綠瞳少年擺出可憐的表情,期盼地望著他,“那個叛徒死了之後我就可以繼承她的代號,光明正大地給您工作了!” 那月麵不改色地一邊敷衍自己摸過來接應的部下,一邊淡定地坐上了副駕駛,撐著臉望向夜空。 對了,今天是初一。他想起來對應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