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這個人除了對他那狂熱的態度以外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在被稱為天才少年的石川眼中,這個世界上隻有三種人,他自己,那月大人,和普通廢物,而作為殺伐果斷的黑手黨,石川啄木對待那些在他眼中的廢物一向選擇無視,除非——那月和他們產生了交際,唯有這種時候石川啄木才會把廢物們看進眼裏。 然後選擇殺死或控製。 那月一開始是不知道的,畢竟他在港黑期間除了任務以外的時間不是在打單機遊戲就是在首領辦公室工作,和普通人能產生的聯係微乎其微,連出任務都喜歡獨自行動不帶手下,要不是中原中也親自來問他,那月根本都不會發現石川幾乎偷偷把他手下一整個見都沒見過幾次的小隊都施加了異能控製。 他的老師似乎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在石川啄木被以背叛的罪名即將處死前主動到了關著叛徒的地牢,消除石川在所有人身上留下的異能錨點,把那個被拷問得奄奄一息的男人交到那月麵前,由他來選擇是殺死還是留下。 那月隻記得自己當時對這件事其實沒什麽感觸,那些被控製的人名義上是他的部下,其實他連臉都沒認全,他想的是,要是殺了石川的話以後再想找到這麽好用聽話的工具人可不容易了。 「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他頂著老師似笑非笑的視線衝牆上掛著的人說,「不過活下去的條件,是學會做一隻知道什麽時候該亮爪的狗。」 那月其實很討厭狗這種生物,會對所有善意搖起尾巴、忠誠又粘人,打又不想打,趕又趕不走,恰好是他這種最擅長把自己鎖起來的家夥最疲於也最不會應對的類型。 隻是作為部下來看留下石川的利益顯然大於殺死,於是石川啄木活了下來,也從野犬完全成為隻聽那月一人命令的家犬。 現在聽著外麵警車和消防的聲音,那月再一次對石川啄木起了殺心。 他不能讓石川啄木看見來的人是誰,對方明顯在和他見麵前收集過很多關於警官先生的情報,不可能漏掉和他關係一直很好的鬆田二人,要是這家夥死性不改還想著他離開了警方所以可以殺了他‘拋下’的過去友人的話,那月絕對會在一握之砂發動前就將石川擊殺。 樓下這個時候因為爆炸而起的火勢不算大,但由於不清楚是否會發生二次爆炸,外麵的人暫時是不會進入這棟樓的,那月在潛入的時候也有看見那些炸彈,他一開始沒去管就是為了像石川說的那樣毀屍滅跡,影響組織掃尾成員的判斷,反正他自己無論如何都有辦法離開。 但現在還要帶著後麵那個能力好用的笨蛋一起走……那月又深深在心底歎了口氣。 “等我出去以後跟在我後麵不要亂動,”他迅速敲定新的計劃後警告般轉頭盯著那雙濕漉漉的綠色眼睛,這幅姿態那月實在不要太熟悉,畢竟他對同期們裝可憐的技巧可都是從這家夥身上學來的,他無動於衷地繼續說,“被下麵的サツ*、警官看見的話,你就沒什麽用了。” 石川啄木乖乖點頭,配上那副頹喪中帶著些許青澀的帥氣麵龐,若是其他人看見指不定要直接心軟,那月習以為常地直接選擇了無視,推開天台的門又矮身動作輕巧地用水泥邊沿隱藏自己身形,側頭示意後麵的人跟上來。 石川啄木雖說體質很差勁體術又很廢物,但好歹跟了赤江那月那麽大半年,單純的模仿他還是信手拈來的,隻多花了幾秒就穩當蹲在了青年身邊——從他自己的視角是這樣沒錯。 那月悄悄收迴手有些無語地撇開視線,石川這家夥四肢的發達程度還真是跟他的大腦成反比,任務裏智多近妖的天才背地裏不管練多少次都是這樣弱,要不是他剛才習慣性拉了一把,估計直接滾到樓下去了。 那月借著伸出去一半的手機屏幕看見了下麵的情況,鬆田陣平兩人似乎不在他特意選的這個方向,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no name的大樓隻有五層樓高,按那月事前的調查來看從天台落地至多20米,要他一個人隨便跳了也沒關係,還帶著個石川就不行,不然好不容易(其實挺容易)到手的工具人摔死了他去哪再找一個? “你應該不恐高吧,石川君,”那月轉了轉手腕,聲音裏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興奮,“不過恐高也沒辦法了,現在離開最快的方式就隻有這一種哦。” 石川不用反應對方說了什麽,第一時間就眼睛亮閃閃地拚命點頭,他猜到那月的言下之意,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伸手握住已經是前上司的青年的手臂固定好自己,下一秒,黑發青年就空出右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半抱著他踏著邊緣的石階縱身一躍。 石川啄木沒有任何一刻如此慶幸自己的身體很差,體重不會對那月大人造成負擔,哪怕他知道就算他有兩百斤赤江那月都能輕鬆地拖著他。 而那月是在估算好和對麵樓體上外露的那截消防梯的距離之後,沒多猶豫就提溜著某個這種時候派不上用場的工具人跳了出去,更慣用的左手準確抓住消防梯的欄杆將他們兩人穩穩吊在這個地方。 如果是完整時期,他大可以直接支撐著把石川丟上去,但現在的那月沒那麽好的身體條件,他甚至捕捉到了手腕脫臼的哢嚓聲響,下意識皺起了眉。 那月低頭看了下和地麵剩下的十米不到的距離,他跳下來前選的正好是那棟大樓跟這邊最近的位置,因為正好在夾角處,現在的天色也有些黯淡下來,兩人不用擔心在下來的時候被正門處的救援人員發現不對勁。 他閉上了眼徑自鬆開手,摔下去前調整了一下角度盡量把落點放在下麵伸出來的那塊遮陽棚上,熟悉無比的失重感再次席卷全身,這次他們狠狠地掉在遮陽棚上又直接往下滾落,最後是以那月墊在下麵的姿勢安全落地。 石川啄木動作飛快地爬到一邊的地上,緊張地看著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的青年,恍然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個被拷問後奄奄一息的自己。 不,不一樣,那月大人不會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他隻要作為對方最慣用的棋子行動就可以了,‘試著救援’這種越過自己本職的想法不能出現,萬一破壞了那月大人的計劃……! 那月其實除了骨折和脫臼以外,頭部幸運的沒受到什麽傷害,斷掉的兩根肋骨沒和上次一樣紮穿他的身體,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又一次會被那些醫生說是‘醫學奇跡’的不錯結果?他沉浸在漆黑的視野中模模糊糊地想著。 現在的他開著異能,戴著稱號,痛覺自然是被削弱到30%的,但仿佛從骨頭縫裏爬出來的幻痛密密麻麻地占領他全副心神,那月好像能聽見耳邊傳來火焰燃燒的劈啪聲,聞到有些惡心的皮肉燃燒味,那顆明明好好待在胸膛裏的心髒裹著滾燙的氣息化成灰燼,能讓人發瘋的疼痛似有若無地挑逗著他的神經,仿佛他又會獨自死去。 過了幾秒,石川啄木聽見了那道猶如蚊吟的虛弱聲音:“對我開槍。” 他才不要死在這裏,他還要、給琴酒穿小鞋來著? 【無法死亡的你】有一個前置條件,那就是必須要‘他殺’才會狀態刷新地複活,如果是那月自殺隻會變成讀檔,但他因為死遁後這一整天都沒迴過安全屋,最後一次存檔還是昨天下午出發前往雙子大廈的時候,要是讀檔就前功盡棄了,所以理所當然地,他在把那把順來的槍塞給石川啄木時就已經定下了要讓前部下來幫忙‘刷新’一下他的傷的最終計劃。 那月毫不擔心石川能不能動手,這家夥別的不說,對他的命令無論是什麽可都絕對會執行。 棕發綠眼的男人——或許更貼切該稱唿男孩——果然聽話地把懷裏那把槍的槍口對準青年的心髒處,沒有懷疑地扣動扳機。 石川啄木無比信任那月的一切決定,既然要他開槍,就一定是因為對方有活下去的把握,他始終堅信著這一點。 這把槍沒裝消音器,但好在邊上的大樓裏還有燃燒和爆炸的聲音,完美掩蓋住了槍聲,沒過多久,地上的黑發青年就麵色如常地睜眼爬了起來。 不得不說稱號複活的能力確實不太舒服,這種全身的傷都好全了但就是狀態虛弱的感覺很沒勁,起碼那月就完全變得懶洋洋起來了。 他原先就是計劃著行動中隨便中個一槍觸發稱號複活作用,來測試一下他身上那個虛弱debuff能不能卡個bug解除掉,結果沒想到最後雖然開槍的是想不到的人,測試的初衷還是達成了。 那月感受了一下提不上力的四肢,幹脆放棄自己走出去找琴酒的車,而是選擇讓體力廢物的前部下半背著他離開這裏。 很不巧的是,他們走出這個巷口的時候,迎麵走來的兩個人長著那月估計他這段時間都不會想看見了的臉。 鬆田陣平、萩原研二。那月磨著後槽牙。這裏已經不需要他們拆彈了,還不走還在轉悠是打算給他來一個時隔一天的殉情啊? “不要亂看,找保時捷356a。”他動了動嘴唇,將自己的臉埋在石川啄木肩上輕聲叮囑。 但似乎有點晚,石川已經認出了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警察是誰。 在他們兩波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石川啄木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就想發出什麽聲音來,卻被一隻冰涼的手直接掐了迴去。 從背麵看隻是有人普通地在攙扶醉酒朋友迴家,他們身上的血腥味也靠著大樓裏的濃煙遮掩掉,腳步匆匆往警車方向趕的爆處班雙子星根本沒把眼神分給這兩個路人,也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被種下精神控製的錨點。 那月的語氣很冷淡:“石川啄木,你再犯病的話我就自己走了。” 他乖乖地安靜了下來。 剛才和二人靠得比較近的萩原研二往前走的腳步頓住,猛地轉過頭,視野中隻有空空蕩蕩的街道,不見人影。 “怎麽了,hagi?”鬆田陣平也停步,皺眉問詢。 他好像…看到小那月了。萩原研二茫然地眨眨眼,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麵前什麽都沒有。 他是真的覺得那個像是喝醉被背著的身影很熟悉,熟悉到好像背著這個人的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麵對幼馴染的催促,萩原稍加猶豫還是沒直接說出口,把誰看成是自己死去的好友這種事情不管是對哪方來說都很失禮,還像在他們已經血淋淋的心上再度刻下劃痕,把沒愈合的傷疤複又扒開來。 “或許真的是他也說不定。” “哈?”鬆田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就是說啊,現在是黃昏對吧小陣平?”半長發青年對著沉了半邊的太陽比劃著,“逢魔之時……” “別開玩笑,”靠著幼馴染之間的默契,鬆田沒阻礙地聽懂了這話的意思,他穿著身挺拔的黑西裝,神色平靜異常,“萩,那家夥昨晚就已經死了,不管是把誰當成他,對我們來說都很不公平。” 萩原研二張了張嘴,連苦笑都發不出聲來。他當然知道。 那月其實沒有走遠,他在威脅過石川啄木完就要求他立馬帶自己躲到一邊的牆後,靜靜地把外麵所有對話全都收之腦內。 他們能這麽想,他還蠻高興的。 “你不會是被這種可笑的感情打動了吧,卡路亞,”從另一邊出口走過來的男人冷冽地說,“要真是這樣,我不介意在把你送進地獄後讓他們去為你做個伴。” “恐怕你不會有這麽做的機會,”掙脫攙扶後靠在牆上的青年懶懶掀起眼皮看向來人的方向,水紅色的眼睛裏空無一物,“感情?打動?” “gin,我如果有那種東西,你覺得boss會把我派出去一臥底就是七年嗎?” 青年臉上的情緒麵具全都摘掉,琴酒仿佛看到了一瞬間最真實的他,是那樣充滿了絕望又窒息的死寂,讓人根本不相信這樣的人會被什麽感情觸動。 “這個腐爛的世界裏又有什麽東西會永遠存在呢。”卡路亞說。第一百零五章 接下來的一整周那月都照著烏丸蓮耶的命令和琴酒一起行動,至於那天被他從no name帶迴來的石川啄木在被疑心重的朗姆召見過一麵後得到了十分的青睞,甚至其他人根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名為石川的男人就迅速接受朗姆派目前疑似被公安俘虜後叛變的庫拉索原先職責,讓人懷疑他會刷新組織裏獲取代號的最快速度。 而伴隨著石川啄木的名字在組織內部知名度越來越高,另一個名字倒是隱藏得更深了,連波本都是無意間問了貝爾摩德才得知這個特殊的新人是被一位在組織有足足二十多年資曆的成員引薦進來的。 “哦?我在組織待的時間也不短吧,以前可從沒聽過這位‘前輩’的名字,”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下意識縮緊,他意識到那個石川啄木是導致警官死亡的那個組織的人,推薦對方的又是藏得比朗姆還深的家夥……也許說明組織也在好友的死中摻了一腳,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降穀零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不變得難看,他胸中複雜的情緒將要滿溢而出,所幸副駕駛的貝爾摩德視線一直放在窗外,他迅速收拾好心情語氣正常地試探,“況且組織裏現在都說新人是被琴酒帶迴來的啊。” 女明星本來在欣賞自己前幾天和某人一起去做的美甲,聽見這話挑眉借著窗玻璃瞥了他一眼:“可別告訴我情報組大名鼎鼎的波本會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那我可就要再考慮考慮以後的任務分配了。” “你都說我是情報人員了,追逐那些不在自己手中的情報,可不就是我們的本能麽?”金發的私家偵探眼睛還盯向前麵穩穩開著車,貝爾摩德從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麽情緒,接著就聽見對方下一句狀似威脅的話語,“或許我是該考慮一下我們的某個‘合作’了,你覺得呢。” 合作?一樣金發的女明星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他們能有什麽合作,不過是警官死亡的第二天她因為擔憂而特意易容去毛利偵探事務所看了眼,結果被來波洛請假的波本碰上,一番試探後那家夥居然就看出她對江戶川柯南的態度很特殊,還以此要挾她。 其實是之前被好友告知的降穀零毫不心虛。 “是、啊,我們的合作還是順利進行下去好了,”貝爾摩德冷著臉沒好氣地透露,“他叫卡路亞,你最好別想著去窺探他,有些東西該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更好,不過要是你因此死了…我到時候會擠出一天來慶祝的,波本。” 降穀零眼神晦澀,還沒等他說話,貝爾摩德就像想起了什麽:“今天我記得是那位你很感興趣的警官葬禮吧,你來接我的時間遲了一點,該不會是去最後看看收不進你懷裏的那雙眼睛——” 她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聲音裏還帶著點幸災樂禍,隻是早上確實是去偷偷參加好友葬禮了的降穀零一下根本沒聽出來,他隻覺得那團摻著恨意的怒火被那點幸災樂禍激得愈燃愈兇,原本要踩的刹車換成油門,一下提速飆了出去。 貝爾摩德也被他突然的動作弄愣了一下,抓住扶手咬著牙扭頭:“你瘋了嗎波本,這裏是鬧市區!” 街上那麽多車,波本這條命跟駕照不想要了也別拉著她一起啊! 另一頭剛敷衍完琴酒後自己下車的赤江那月準備去墓園裏轉一圈,他記得好友們來的時候似乎帶了很多東西,說不定會有他之前沒來得及拿出來的裝備…好吧,那月知道墓前不可能是自己的槍,隻是還抱了點僥幸心理。 留在車上的琴酒隔著黑色車窗看著那道撐著黑傘的高瘦背影,耳邊似乎還迴蕩著對方下車前說的那句‘一出好戲’的點評。 他一開始會和卡路亞搭檔也是帶著監視的任務來的,這一周下來他們幾乎每天都在出任務,琴酒是早就習慣這樣高強度地工作,不過他對看上去身體還有什麽毛病的卡路亞竟然也一副輕鬆的模樣這件事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輔助的工作還是正麵潛入作戰,卡路亞表現出來的實力都不愧於對方之前在警方年紀輕輕就坐到那麽高位置的成就,別的不說,琴酒對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很認可的。 至於信任一類的事情,boss對卡路亞交付的信任雖然很矛盾,但足夠多,琴酒本人經過這一周的相處也不認為那個瘋子會被紅方策反,他算是真的理解七天前卡路亞在no name大樓下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卡路亞是不會被任何感情打動的怪物,也正因如此,boss才會放心讓他去紅方臥底七年。 一個全身所有的東西都是從別人身上模仿過來的、一點自己的痕跡都沒有的家夥——連琴酒有時任務結束都會靠在駕駛座抽著煙稍稍放鬆神經,整天模仿著別人的卡路亞卻在夜色中也保持著那副屬於‘波本’的神秘主義微笑,在他看過去時還會朝他彎起眼睛勾著嘴角,實在把琴酒惡心到不行——這樣的家夥哪會有真正的感情呢? 琴酒莫名想到幾個月前在杯戶酒店被狙擊的事情。 他當然是感受到危險第一時間就進行了躲避,但那顆子彈似乎一開始就選好了他會避開的方向,精準地穿透他的肩膀,後來為了光明正大地調查早就被他懷疑的蘇格蘭,琴酒嘴上是以懷疑對方狙擊他為借口,心裏卻清楚那一槍不可能是蘇格蘭打出來的。 見證過卡路亞同樣不遜色的狙擊能力後,他現在倒是懷疑開槍的人是當時還在臥底期間的那家夥了。 “伏特加,我們迴去。”長發男人最終還是閉眼靠在了椅背上,淡淡開口道。 “不等卡路亞了嗎,大哥?”伏特加驚訝地問。 “你想去陪他?” 伏特加立馬閉嘴,聽話地把車調頭往離開的方向踩下油門。 那月今天的心情其實很不錯,尤其是在早上收到烏丸蓮耶消息表示他和琴酒的搭檔關係今天就可以解除之後,他這會兒看誰都很順眼,哪怕是來自己的墓碑前轉幾圈也毫無心理壓力。 唯一頭疼的還是那個老橘子在車上給他發的新郵件,說等他的新身份完善後,就要去跟波本搭檔,順帶監視波本是否有背叛組織的念頭。 讓他赤江那月去給波本搭檔,烏丸蓮耶這要是說不是故意的那月都不信,他在組織出任務期間不會給自己易容,要是跟波本、降穀零搭檔,不是對方瘋就是他瘋。 好吧,應該是對方瘋。 那月有些後悔石川啄木之前提議直接控製烏丸蓮耶自殺的時候他為報複而選擇拒絕了。 石川那家夥也是,不知道從貝爾摩德那裏聽了什麽,直接就在朗姆召見他之後把朗姆給種下了異能錨點,隨時能靠聲音控製對方,結果他非要接手已經不在組織裏的庫拉索的工作……那月後來大概猜到貝爾摩德是告訴石川他和庫拉索一起去過遊樂園(找記憶),然後那家夥就又犯病了,他拉也拉不住。 咳,是真的拉不住不是單純想看戲。 給自己掃墓這事兒那月雖說是頭一迴做,不過也沒多生疏,他找到自己那個嶄新嶄新的黑色墓碑都沒花幾分鍾,畢竟墓前像開花店一樣擺著一溜花束、甚至還有個不倫不類奇形怪狀的飯盒金字塔的,放眼全墓園可就他那裏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