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哥哥那件事發生的那段時間,大一的赤江學弟根本不在校內。”打斷她的是知道兇手後迅速冷靜下來的中村美枝子,“你清醒一點,柚木幸。美奈子不會允許這件事被捅到那邊的,她害怕被發現真相。”  “……我哥哥讀大二的時候和學姐被分到同一個實驗室,他放假的時候就經常跟我說班裏有個很好看的女孩…哥哥他暗戀了學姐一個學期,我一直以為他某天會把學姐帶迴來告訴我這是他女朋友。”柚木幸沉默幾秒後才開口,“結果沒等到哥哥的喜訊,我先等到了他被退學的消息。”  “有人指控哥哥偷了實驗室的濃硫酸,潑到他求而不得的女生臉上。可我知道,哥哥喜歡的明明是學姐,不是那個女生,”紮著麻花辮的少女用仇恨的眼神緊緊盯向長岡翔太,“那個嫁禍的人是你,長岡學長,等哥哥退學後你就馬上和學姐在一起了。”  長岡翔太的表情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我記得這條新聞,後來是說那個潑硫酸的男生在家……”自殺了,目暮警官咽下後麵那個詞。  “對,就是哥哥。”柚木學妹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喜歡學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為她背上不屬於自己的罪名,然後吊死在家裏呢?”  “為她?”萩原啞然。  “她本來想殺的其實是這個什麽岡,”那月從鼻腔發出一聲哼笑,“直到她哥哥的葬禮前估計都還以為真正害自己哥哥死的人是學長吧。”  柚木沉默半秒:“……嗯,就是在葬禮後的幾天,我送醉酒的學姐迴家,聽見了真相……那個潑硫酸的人其實是學姐才對,哥哥是為了她保持沉默,到最後發現事態嚴重卻百口莫辯,才死去的。”  “所以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你無法接受,努力考到害死你哥哥的兇手身邊,再計劃著送她去陪葬,順便還能嫁禍給有帶薄荷糖習慣的——那個什麽岡?無所謂啦——”那月拍了下手,為自己中肯準確的評價點頭,“化學係確實方便了你悄悄提取這個玩意,就是手法實在太蠢,還不會處理情緒,你埋在手心假哭的時候簡直整個人都透著喜悅,其實是在忍住不笑出來,對吧。”  目暮警官似乎被這些話繞得腦袋暈暈,他忍不住抬手示意:“所以柚木小姐是把那個毒摻進護手霜裏麵,又提前藏起來死者的那份,才順利下毒的?”  “呃,這麽總結也可以。”那月對未來可能的同事時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沒讓毒舌屬性繼續彰顯存在感。  “當然,提前預料死者會用沾著毒的手拿起糖,也是加劇死亡的一步。因為馬錢子堿的中毒症狀包括前期的頭暈頭疼,唿吸加快,焦慮不安及易怒以外,還會腹痛想要嘔吐。”他站在那裏侃侃而談的時候就好像站在舞台中央發著光,沐浴在所有人視線下,“所以有暈車症的死者一定會吃男友帶的薄荷糖,想緩解難受——”  “卻走向了死亡。”  “我不後悔殺了她。”柚木幸閉上眼,順從地接受一旁的警察將手銬鎖在自己腕上。  “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了吧?”走之前,她轉頭問道。  收到任務完成提示的那月瞬間變得懶洋洋,眼皮也不抬:“我猜如果你在東都大學期間有仔細看過公示欄,就會知道我用一年時間拿到了心理係優秀畢業生的稱號,犯罪心理學這門課學的尤其好,微表情最多算基礎。”  那月照著玩家麵板上新解鎖的身份資料——[東都大學優秀畢業生],隨口迴了對方的話,反正在場的校友都是化學係的,誰知道他以前哪門課學的最好。  “你是個優秀的偵探,如果我哥哥有遇到你就好了。”柚木幸垂下頭。  “偵探?之前好像是這麽說的,”那月摸了摸下巴嘟囔一聲,才在萩原看神奇生物的目光下堅持說完早就想說的一句台詞。“不過今天這個案子我可不是用偵探身份破的。”  “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赤江那月。”他說,“警視廳警察學校初任科鬼塚班學生,未來會是一名警察,兇手小姐。”  “他真的這麽說了?”得到肯定後話筒那邊的兩人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笑,但這頭的告密者完全不介意,因為他幾分鍾前也是這樣的。“這種聽起來很帥、但是帶著和那張臉完全不匹配的中二的話哈哈哈哈!”  “……笑夠了嗎?”那月在前麵陰惻惻地發出警告。  送走警車後兩人就沒心情繼續喝咖啡,幹脆騎著車趕迴學校去,由於那月堅持自己掌舵,一上車就開始笑的萩原幹脆撥通了還在警校的發小的手機,剛好降穀零在邊上聽完全程,現在聽起來對麵已經笑到仿佛闌尾炎一樣癱倒在地了。  那月甚至聽見電話對麵的鬆田陣平狂笑著重複:“那個站在罪犯麵前說不定會把人家從頭發絲嘲諷到腳尖的小惡魔,真的說了這句話?”  他忍了又忍,本著不和npc計較的心理,決定迴去之後在從其他地方坑迴來,絕對要讓他們忘記這件事!  “我就坐在研二君前麵,車頭朝著學校方向呢,”少年往通話的青年身上靠,聲音這輩子都沒這麽甜地對著話筒說,“等我迴來哦,陣平君、zero君。”  啪的一聲,對麵掛掉了電話。  那月在後座萩原驚恐的眼神裏冷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死者幾人的年齡設定。  赤赤的心路曆程:她演得好假,直接破案結束吧→太無聊了,不過小偵探好像對這個案子感興趣,雖然這是我的任務,也不是不可以測(玩)試(玩)他→……這個兇手npc怎麽又哭了,好煩,懶得陪她演了,小偵探下次吧→故意讓她以為自己的嫌疑降低然後再揭穿,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  —  日本階級比較嚴重,一年級就當上社長,除了實力真的很強以外還得讓其他高年級認可你,‘赤江那月’做到了,所以他在校內出名了(指推理能力和心理學專業能力)  —  熱知識1:赤赤的性格裏是有強勢的一麵存在的。  熱知識2:赤赤在東都大學的粉絲團成員男女參半,不是因為顏值就是因為能力。  熱知識3:赤赤的(半個)老師兼偶像是江戶川亂步。  —  aka醬在看見學妹的時候就知道兇手是她了,但是缺少具體動機和學妹原來的計劃,所以就誘導其他人說出見麵細節,讓其他看不出微表情的人也從話裏發現死者是什麽時候開始(中毒)不對勁的。直到學妹哭了又哭,赤赤忍無可忍(笑死)  —  事後的目暮警官:赤江同學有沒有意願畢業後來搜查一課工作?  赤赤:(不然為什麽我剛剛配合你們?)嗯。第十七章   漆成紅色的川崎h2剛剛才被現學現賣的那月在校門口刹車,裏麵就開出來一輛兩人十分眼熟的白色馬自達。  “這不是早上那輛八藏大叔朋友的車嗎?”那月嘟囔著正準備摘下頭盔,左座的窗戶就從內部降下,一顆金燦燦的腦袋麵帶焦急探了出來。  “上車,路上說!”  “驗收成果的時候到了。”青年隔著目鏡對那月眨眨眼,下一秒毫不猶豫地摘掉頭盔和駕駛座的鬆田交棒,黑卷毛的警官跨坐到那月的後邊,給他報了地址。  “賽車遊戲我也很擅長哦。”黑發少年在自言自語中眯起眼俯下身,一大一小兩輛車卷著風就衝了出去。  “不問問去幹什麽?”鬆田繃著的嘴角也忍不住顫了顫,在機車上路後發問。  “如果是拐賣的話還不知道誰是被賣的,我怕什麽。”那月輕快的聲音從頭盔下傳出來,打消鬆田好奇心的同時成功讓他黑了臉(雖然頭盔遮著看不出來就是吧)。  “那條街上有輛保險杆掛著轎車的卡車失控,司機狀況不明,似乎暈倒了。”鬆田陣平深吸一口氣,盡量吐字清晰地迅速講完情況,“諸伏那邊報了警,但學校比消防局要近,所以我們現在過去幫忙!”  [職業任務:動動腦子和四肢,停下那輛橫衝直撞的大家夥吧!ps.你猜為什麽它會失控?獎勵:等級lv.2(3/5)]  該說走運還是倒黴?今天居然有兩個職業任務可以做,但那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幾個警校男大學生要怎麽開著輛馬自達騎著架重機車把高速行駛的卡車停下來,難道要橫車強製攔停?  他抽空看了眼自己剛上手兩個小時、屬性隻是普通改造機車的h2寶貝,扯了扯嘴角。  說真的,電影都不敢這麽拍,該說他們膽子夠大還是夠莽的,這遊戲npc這麽厲害,文案組也沒說是超能力背景吧?  那月已經能看見在公路上發瘋急駛的大卡車了,還有可憐地被拖在後麵的轎車跟緊咬著前麵尾巴的小電瓶。  “久等了,老大!”那月把速度保持在和電瓶平行的位置後,鬆田忍不住咧嘴笑出聲。  稍後一步的馬自達剛好也並在最右邊,副駕駛的降穀滿臉無奈地搖搖手:“如果要物理製動恐怕不太行,車重相差太大了。”  戴著電瓶車小頭盔的高大青年挑眉:“沒關係嗎,在校期間駕駛車輛可是禁止的哦?”  “什麽——引擎太吵,聽不見啦班長!”開車的萩原笑嘻嘻地迴應。  “直接撞不行的話…”鬆田盯著還掛在卡車尾部的小轎車,沉吟兩秒後扭頭朝副駕駛的降穀大喊,“zero,手套箱裏那個燈拿出來!”  降穀照做,萩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這枚吸頂警燈,恍然大悟。  “喂,萩。”鬆田果然把視線投到發小身上,“那個,能做到嗎?”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萩原從茫然的降穀手裏接過燈,自信滿滿地又稍微提速到轎車和卡車的交界處,“那邊就拜托你啦,小陣平。”  “還用你說,”鬆田陣平哼笑著鬆鬆筋骨,撐著前座少年的肩膀直接站了起來,大概猜到他們大膽想法的那月十分配合地往轎車窗口靠近,方便鬆田對著駕駛的老人家叮囑,“那輛車的天窗開一下!”  “好、好的!”嚇出冷汗的老人按指示降下頭頂的玻璃。  “我還沒跟你算賬,可別把自己摔得更笨了。”那月揚聲說完後就掛到了一檔,捏住離合器的瞬間壓下刹車,車尾高高翹起,鬆田借勢用力往前跳上轎車頂抓住敞開的天窗邊沿。  “輪到你了,zero!”他瞪了那月一眼後轉頭看向馬自達,裏麵的降穀零對這番動作目瞪口呆。  “接下來就是——”萩原緊緊盯著前方,手伸出車窗將燈準確丟到車輪下,接著猛打方向盤壓上去,將側傾的車直接送到半空,降穀零瞄準時機縱身一躍,也扒到了鬆田邊上。  “簡直像在拍速度與激情,說不定以後他們警察退休還能去好萊塢謀個養老金,”重新跟上來的機車主人無語地發出吐槽,“不愧是淩晨還有精力拳擊的兩隻大猩猩,這兩人看起來還莫名熟練呢。”  剛展現了瘋狂駕駛技巧的萩原·也是大猩猩·研二尷尬地笑了兩聲,移開視線。  那月頓了一下,突然狠狠皺起眉。  “不對,這是一條施工中的高速,”他瞥到車道外的施工隊,迅速意識到不對勁,“前麵應該沒有路了!”  而且那個司機…那月拋下前麵沒路的提醒後擰下油門靠近卡車駕駛座,勉強能看見趴在方向盤上司機的半張臉,一行截然不同的黑字配合地彈出來。  [卡車司機(已死亡)]  ……怪不得會變成職業任務,提示也沒說要救下卡車司機,原來他可能一開始就已經是死者了。  這還是想偽裝成駕車失事的謀殺啊,好極了,今天的第四個任務出現了。  那月冷下臉,以他現在的位置沒辦法摘下頭盔告訴剛爬上卡車頂的降穀零這件事。於是冷靜地在心裏權衡利弊後,他單手掏出電話撥號過去。  “zero,你不用下去了。”那月貼著話筒加快語速,“司機已經死了,而等下要下來的時候我有頭盔會更安全——我需要進去看看情況!”  [偵探]也沒辦法根據半張臉找到犯人,而那月絕對不會放過給自己的停車任務加難度的家夥。  他說完也不等降穀零的反應,像送過去鬆田那樣如法炮製地減速翹尾,再猛地棄車躍上去用力抓住車門邊的欄杆,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半秒迅速穩住身形。  [駕駛精通]在滿級的萩原“喂了經驗”後已經成功從點亮後的lv.6升到了lv.8,加上這段時間早上一直在鍛煉體力,那月毫不懷疑這套動作的完成度,對於抓住欄杆成功上車的結果也覺得理所當然。  ——然而隻有他是這麽想的,後麵看著少年沒有猶豫地跳車展身抓向另一輛高速行駛卡車的一眾人,包括還在車頂的降穀零,全都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想死嗎?!”不知道司機已經死了的鬆田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氣到拳頭捏緊咬牙切齒,“零已經在上麵了,這家夥還去摻和什麽,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降穀嚴肅地從前麵探出半身,快速講完:“那月給我打電話說卡車的司機已經死了,他要去看情況。”  鬆田看起來簡直想把那個還在車裏的大偵探揪出來朝臉上狠狠來一拳發泄,萩原研二在心裏由衷地為小夥伴默哀。  ……其實他也挺想來一拳的。  那月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隻是確保降穀零已經離開並且目測了一下約莫還有二十幾米就要衝出公路後,沉著地打開了玩家麵板。  周圍的色彩如潮水般褪去隻剩黑白,他盯著停滯的世界忍不住發了會兒呆。  隻有這種時候,那月才能真切體會到這裏是遊戲,那些看起來有血有肉的朋友都隻是數據,全息他也沒少玩,但這樣真實到恐怖的確實是頭一迴,那月迴過神,隔著頭盔上的護目鏡片把視線放迴屍體身上。  [一具死於後腦勺被重物擊打的屍體]  [攥緊的拳頭:他似乎抓住了某些罪證?]  [衣物整潔:大概率是熟人作案,無搏鬥痕跡]  成功卡到玩家麵板和技能同時發動的bug,大偵探稍微鬆了口氣,迅速拿走那個罪證塞進胸前的口袋,他匆匆計算了一下落地角度隨後一把抓住屍體的手臂,在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時用力踩下刹車。  “這大概就是‘少年jump’?”那月玩著爛梗自言自語,把自己都逗笑了,“誰管他…走啦!”  他深唿吸後撞開車窗蜷縮成最標準的姿勢,下一秒縱身跳出衝下斷路的卡車並鬆開了被帶下來的屍體,在所有人緊張焦急的唿喊聲裏重重摔在柏油路麵上,那月確定頭部沒有受到太大傷害才順勢滾出去好遠,最後卸力成功停下。  幾秒後,掉下去的卡車轟地一聲炸開,降穀零鬆田陣平幾人衝到那月身邊摘下頭盔時,額前黑發都被汗水粘成幾縷的少年已經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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