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敬是一個極其重詩賦的人,尤愛結交詩才曠古之人,也就養成了他愛用詩才來衡量一個人。


    而寧硯偏偏在這方麵才能平平。曾經因為科舉還苦學了一段時間,也隻能堪堪做到不拖後腿。科舉之後,就完全將詩賦拋到了一邊。


    所以即使寧硯之前作出了一番成績,但夏敬心裏還是有些“瞧不上”他。隻是礙於章嚴維的麵子,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


    但這次賑災一行,從寧硯讓出自己的馬車讓難民乘坐開始,到如今提出的三條良策,夏敬心裏的那點瞧不起再也升不起來了。


    “其四……”寧硯停頓了一會兒後,意味深長的說到:“玩。大人您不但自己要玩,還要帶著官吏,帶著整個潼川府的人一起玩。”


    夏敬雖然不解其意,但也沒有覺得荒謬。“你詳盡道來。”


    ……


    第二天,於鬧市搭建的刑台上,一身囚衣的梁鳴和曹邢被五花大綁的押了上去。圍觀的人圍了一層又一層,都是一臉怨恨的看著刑台上的兩個人。


    “就是這兩個狗官賣了官倉的糧,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真該死!”


    “就是!昨天知道要處決這兩個人,俺高興的一晚上沒睡著,早早的就來等著看了。”


    “狗官,下地獄去吧!”有激動的人直接把自己的鞋子脫了扔了上去,砸在了一人的身上。


    這個頭一起,頓時群情激憤,一些人將早就準備好的石子、雜草都往上扔。官兵一點都沒有阻止的意思,還退到了一邊避免殃及池魚。


    不多時,親自充當監斬官的夏敬帶著寧硯、魯翼盧幾人到了刑台處,各自坐下。周圍百姓紛紛下跪行禮。


    現在就等午時三刻,陽氣到達最盛的時候行刑。而寧硯坐在桌案後有些坐立不安。


    因為夏敬判的刑是腰斬。


    來大涼這麽多年,為官的時間也不短了,但對斬首這種事情,他一直刻意迴避著,更別說腰斬了。


    為官多年,他不是沒有給人叛過死刑,但觀刑,尤其還是腰斬這樣酷刑卻是第一次。來的一路上,寧硯都一直處於惴惴不安中,此刻坐著,他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抖。


    午時三刻,當太陽直射而下,人的影子到了最短的時候,夏敬起身,毫不猶豫的下了“斬”的號令。


    在兩人的求饒聲中,劊子手將鍘刀架好,將兩人按了進去。


    “行刑!”


    一聲令下,手起刀落,兩聲悽厲的叫聲響起,伴著一片叫好的聲音,寧硯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腰斬殘酷就殘酷在不會讓人立刻死去。除了耳邊是虛弱但卻不絕的呻吟聲外,鼻間還縈繞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觀刑完的當天晚上,寧硯就病了,病的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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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賑災設及到的麵太多,但我的閱歷有限,所以有涉及不到的地方還請諒解,有不合理的地方,還請斧正。


    第65章


    病來如山倒, 這一場來勢洶洶的病一下就把身體向來不錯的寧硯給擊垮了。


    寧硯清楚, 在醫療水平落後的古代是生不起大病的,有時候風寒風熱都能奪走人的命, 原來的寧硯就是被一場風寒給帶走的。


    所以他一直很注意養生與鍛鍊,這數年來, 連發熱咳嗽都很少,像這次這般的, 還是頭一次。


    明明臉上已經燒的通紅,內裏卻如同置身冰窖一般。身上如同壓了千斤石似的,頭更是悶疼欲裂。寧硯一直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想醒過來卻發現怎麽都睜不開眼睛。


    “還好, 不是瘧疾, 不然草民也束手無策了。”


    “那就好, 那就好。”


    迷迷糊糊之間寧硯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遲緩的反應過來後,寧硯自己也鬆了一口氣。若真是瘧疾, 他基本上就沒救了。他一點都不想死,他也不能死。


    清醒的時間沒多久寧硯又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是連續不斷的敲木魚聲與梵音。


    寧硯睜開眼睛,伸手撥了一下床帷,就這麽一下就覺得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


    一直守著的柴浪發現動靜後, 一向嚴肅的有些呆板的他也不由得激動道:“大人, 您終於醒了。”說著, 柴浪用鉤子將床帷掛了起來。


    寧硯咽了兩口唾沫潤了一下幹的發疼的嗓子, 嘶啞道:“給我倒杯水來。”


    一杯水下肚,寧硯才覺得好受一點,微微喘了一口氣,虛弱的問道:“外麵是怎麽迴事?”


    “是都指揮使大人覺得您大病是因為在刑場上被惡魂給纏住了,就找來了一批僧人,做大事驅魂的。他們今早開始誦經,大人您下午就醒了。”


    寧硯扯起嘴角笑了笑。雖然惡魂什麽的是無稽之談,但他這次的病還真有幾分是觀刑造成的。千裏入蜀,他估計在路上病就開始積累了,然後被刑場一刺激,病就爆發了。


    “我睡了多久了?”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大夫說您是風邪入體,引起的風熱之症。隻要熱褪去了,很快就能恢復了。”


    寧硯點了點頭。“讓外麵停了吧,你取十兩銀子給僧人們,然後代我送一送。”


    “是。”柴浪出去後,沒一會兒誦經的聲音就停了下來。寧硯甩了甩頭,想將昏沉感給甩去,想起身奈何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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