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閃過的照片停了。停在了一張男孩的照片上,是一張三歲男孩的照片。淩長夜驚訝地盯著那張照片,照片裏這個男孩確實很像夏白,也是一副有點呆不愛笑的樣子,因為這個可愛的表情,讓他第一眼就確定,這就是小時候的夏白。可是怎麽是三歲?紀白應該是十歲到十一歲之間。馬上,淩長夜就知道了。這不是紀白,而是江白。“淩隊你看,這是十五年前的失蹤兒l童。”卓長棟激動地跟他說:“能跟……年齡差不多對上,隻差幾個月。”淩長夜沉沉地唿了口氣,輕鬆地站著也能把屏幕看得清清楚楚,可他還是俯身靠近了屏幕。十五年前,不管是哪個部門的網絡係統都沒有很智能,這個案件記錄很簡單,隻有孩子父母姓名電話,以及孩子的照片年齡,以及家庭地址,應該是後續整理進係統的,沒有過多闡述。江白是在十五年前的北寧市走丟的,那時他才三歲,走丟當天父母就報了案。這個失蹤案隻有這些信息,後續到底有沒有找到,沒有跟蹤記錄。但是淩長夜覺得這個江白很可能就是紀白。三歲的時候走丟,後來被城堡夫妻收養,一直養到十歲左右。如果他是夏白,那十歲之後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十二歲的時候出現在夏爺爺的院子裏,一直長到現在。淩長夜視線視線緊緊盯著頁麵上的照片,聽到卓長棟驚訝地說:“他的父親竟然是江清風!”“誰?”淩長夜心神都放在江白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他把視線移到父親那一欄上時,想起了江清風是誰。他跟江清風倒是沒有具體往來,隻買過他的一幅畫,江清風是非常有名的畫家,唯一一個買他的畫需要去拍賣會的畫家,而他的太太,就是母親一欄上的薑倚彤,跟淩家有過商業往來,是商場赫赫有名的鐵血女強人。“江清風?薑倚彤?”書房裏一個老年人聞聲抬起頭,“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淩長夜立即看向他,“李叔,你想起什麽了?”李叔說:“我想起薑家確實和一個兇殺案有關。”“薑倚彤的先生是一個畫家,就是你們剛提到的江清風,他們有一個兒l子。當年江清風帶著兒l子去野外寫生,兒l子走丟了,他們一直在找兒l子。後來,都過去好多年了,警察跟他們說找到了可能是他們兒l子的一個男孩,讓他們過去。”淩長夜皺眉,“他們已經找到兒l子了?”李叔搖頭,“等他們趕到時兒l子消失了。”“不是警察找到的嗎?”淩長夜問:“怎麽會消失?”李叔歎氣,“就是消失了。當年薑家和當地警局還因為這件事鬧得挺僵的,但因為這件事很離奇,就被壓下來了,隻有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人知道的。夫人一定知道的更清楚。”淩長夜說:“你們繼續查找北寧市的離奇兇殺,試試能不能聯係到當年聯係江家的警察,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深夜兩點,淩長夜想要的消息終於查到了。“淩隊,找到了當年負責這件事的警察,他們確實是在一個兇案現場找到的江白。是在一個森林裏的莊園裏,這個莊園是很久之前蓋的的老莊園,被一對夫妻買下修繕,養了幾個孩子。”“他們一家人全都被一個精神病患者殺了,其他人都是當場死亡,包括那個精神病,隻有江白被送去了醫院,他傷得也很重,聽說能活著已經算是幸運了。”“當薑家人趕到時,他在醫院消失了,那個年代監控還沒這麽普及,醫院隻有大門附近有,沒有發現他從門出去,也沒有人看到他去了哪裏。”淩長夜問:“那時江白多大?”對麵說:“如果他就是江白的話,應該是十歲半。”淩長夜又問:“是八年前?”對麵迴:“不到八年,準確點是七年零七個月。”淩長夜是手指一顫,“去閩石村調查一下,夏白最早出現在他們村子是哪一年?”那邊應下了。淩長夜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夜空之上,白月和灰雲交疊暈染。今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七年祭。實際上,這一天不一定就是爸爸的忌日,隻是七年前的這一天,是宣告死亡的日期。在那一天之前,爸爸消失了大半年,如果準確地算,他爸爸消失也是在七年零七個月之前。淩長夜坐在床上,在昏暗的房間裏捏了捏太陽穴。他拿著手機,按下一串數字,手機響起一陣嘟嘟聲,沒多久電話就被接通了。“喂,你好,請問是誰?”對麵傳來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淩長夜握著手機,過了幾秒才笑了一聲,“這麽多年了,您還沒換手機號。”“你怎麽知道我一直沒換手機號?你是誰?”對麵聲音疑惑裏帶了點防備。“我是幾年前買過您一幅畫的人,想再買一幅,就打了您當年的手機號試試。”對麵聲音冷了下來,“對不起,我這裏沒什麽能賣的畫了,你去找別的渠道買吧。還有,以後最好不要淩晨三點找人買東西。”“好。”淩長夜態度非常好,“感謝您的教誨。”“……”電話被掛斷了。淩長夜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l,想給夏白打個電話,想到剛才的教誨,又忍住了。此時,夏白正在一床的小白花上睡得正香。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定的鬧鈴都沒把他叫醒。睜開眼感受到太陽的刺眼,他還有些不習慣,不再是古堡裏的昏暗,接著他立即坐起身,拿起枕頭邊的手機。除了群聊消息,沒有其他專門找他的事。夏白想了想,給淩長夜發了個消息。髒髒包:[隊長,我睡醒了,馬上就起床了。:[不著急,起來吃個早午飯,去泡個溫泉。下午四點我帶你去看看我爸?]髒髒包:[好的!]夏白又癱到床上了。直到藺祥打電話叫他一起吃午飯,他才從床上起來去洗漱。“哎夏白你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從床上跳了起來,要去書房學習。”一起去吃飯時,藺祥吐槽著,“但是意識到是白天,在酒店後,哇,突如其來的幸福感。”夏白:“我也有點沒反應過來。”藺祥連連點頭,“對了,你不去你男朋友家?”夏白:“……”什麽男朋友家,不能好好說話嗎。夏白反問:“你呢,你不是代表你父母來看看的嗎?”藺祥說:“我下午就去啊,下午三點大家一起去掃墓,你去嗎?”夏白這才知道,下午三點,來祭拜淩長夜爸爸的人都會去掃描,四點結束。淩長夜是要在他們走後,再帶他去見爸爸。夏白如實跟藺祥說了,換來藺祥一陣沉默。半晌藺祥嘴裏發出一個字:“嗬。”夏白呆著一張臉,假裝沒聽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一臉茫然地向餐廳走。葉吉月給他們準備了一個環境優雅的包間,在一個溫泉湖之上,走過石橋,一腳踏進門,夏白看到花昊明、楊眉、井延和可能所有在酒店的遊管局玩家,都在翹首以盼。鴻門宴。夏白那隻腳退迴來了。夏白被藺祥推了一把,帶進了門。夏白認命地坐下,“你們問吧?”“你和隊長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喜歡淩隊什麽呀?”“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你們到哪一步了?隊長溫柔嗎?”……夏白:“……”夏白呆了呆,說:“我有權保持沉默,讓隊長迴答你們的問題。”“……”花昊明轉頭看向楊眉,“誰讓你問這麽隱私的問題了?”說完他看向夏白,“我們就想知道你和隊長什麽時候在一起的?你喜歡隊長什麽啊?他的屍體嗎?”夏白:“……昨天在一起的,也喜歡他的屍體。”為防止他們再問出更多問題,夏白說:“真的剛在一起,我第一次談戀愛,也說不清啊,可能是一見鍾情吧。”楊眉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有點恍惚,“那樣也能一見鍾情啊?”井延和藺祥同時伸長脖子,像兩隻好奇的傻貓,“哪樣啊?”楊眉:“那時候我和隊長剛從泉廣市那個大型地圖骨科醫院出來,隊長在遊戲裏被惡魔醫生肢解了,遊戲關閉時,他的碎屍散落在一堆屍山血海裏,是夏白把隊長拚接好的。”花昊明:“找到答案了。就得這樣,要不是這樣,夏白還不會一見鍾情。”“……”真相了的感覺。夏白努力地為自己說話,“我後來又喜歡上了隊長的人的。”花昊明:“別解釋了,你的解釋裏透著心虛。”“……”好在他們兩點就要準備出發去掃墓了,要不然再被質疑幾個小時,夏白會懷疑自己對隊長純潔的愛。楊眉問夏白:“你不去嗎?你是最應該去的啊。”夏白:“隊長四點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