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富家少爺藺祥也愣了一下。宋明亮站在角落裏目光斜斜地看了過來。溫冬疑惑地問:“孟阿姨,你是不是有潔癖?這麽點灰塵都看不下去。”孟晴說:“是有點。”他們手機裏不僅多了個班級群,還多了個和平醫學院的app,這個app裏有個支付功能,可以用它吃飯。宋強說:“我和宋明亮昨天在學校餐廳吃過飯,我們帶你們去吃。”幾人一邊往宿舍外走,一邊問花昊明更多關於遊戲的信息,事關生死,絕不嫌多。溫冬:“花哥,你說通關遊戲要找到真相,找什麽的真相啊?”“這個怎麽跟你說,可能是找遊戲背景故事的真相,可能是找特殊現象的真相。”花昊明說:“總歸有個緣由。”這個問題問的籠統,花昊明不是老師,也迴得沒那麽清楚。孟天佑問:“所以,我們要找到核心npc是嗎?”花昊明看了一眼昨天跟自己吵的這位,“是個方法。”“你問呀?別人都問了,你不可能沒有問題吧?你啞巴了嗎?”這道聲音越來越響,壓住了花昊明的聲音。他們轉過身看時,正好看到宋強在推宋明亮,見他們看過來,他手指宋明亮,麵帶笑容說:“這孩子真是白搭!這麽內向,不會說話,就算考到和平醫學院,將來也沒出息,職場上哪個老板不喜歡會說話的?”宋明亮頭依然微垂著,牙齒咬了下唇,不言不語。孟晴說:“孩子就是有不同性格,有外向就有內向呀,內向孩子有內向的好。”宋強正要跟孟晴寒暄,掃了一眼宿舍門外,“不對!這不是和平醫學院!和我們昨晚走過的不一樣。”花昊明麵色平靜,“正常,遊戲降臨和平醫學院宿舍,隻能說明遊戲和醫學院有相關性,但不完全等同於就發生在和平醫學院。”是了,昨晚花昊明就跟他們說了,隻遊戲和學校相關,沒說就是在和平醫學院。一出宿舍門就迎來一股潮濕的風。薑岐市的初秋很幹爽,夜裏睡覺很舒服,夏白昨晚睡覺時就覺得這裏有點過於潮濕了。他看向宿舍樓前麵的湖,湖水很綠,裏麵有很多綠藻,隱在水下,隨著水波輕輕蕩漾。夏白盯著它們看了好久,竟然看得眼睛微彎曲,有些開心,像是被綠藻的歡快感染了。溫冬問:“隻有我們幾個被卷進遊戲嗎?這裏還有其他玩家嗎?”溫秋看著校園裏來來往往的學生說:“好像沒有了,隻有我們幾個倒黴蛋。”他們一邊觀察著學校裏的人,一邊熟悉學校環境,摸清學校地圖。從僅有的三棟教學樓,其中一棟還被鎖了就知道,遊戲裏的醫學院比真正的和平醫學院小不少,但是該必備的並不少,比如解剖實驗室和停屍房。它們在一座四層紅色小樓裏,位於在學校的西北角,而宿舍在東南角,正好相對。餐廳就在兩座教學樓的對麵,除此就是常規的圖書館、操場、體育館和一個人工湖,最奇特的是還有一塊小農田,也可能是花園,之所以說現在可能是農田,因為裏麵種了豌豆。是夏白告訴他們的,這幾個人隻有夏白認出了那是豌豆。“豌豆有春收和秋收兩種,這是秋豌豆,下個月就可以吃了。”孟天佑笑了一聲,“夏同學,你怎麽這麽清楚,是農村來的嗎?”夏白點頭,“對,我種過。”他迴答得自然,好像沒聽出他話裏的嘲諷,自身也不覺得從農村來有什麽問題。孟天佑從昨天就積在胸腔裏的一口氣,泄出一縷變成拳頭打了出去,沒想到打到了一團棉花上,他又被噎了一下,沒憋住,又說:“這有什麽用?我們要找核心npc,可不是學著認農作物。”“怎麽沒用?”藺祥立即反駁,“我沒了解過醫學院,我想問問,不說大的醫學院,這種小醫學院會專門開一塊地種豌豆嗎?奇怪的地方可能就是線索。”孟天佑繼續說:“可是,你們也看到了,這個醫學院很小很破,看起來不是什麽好醫學院,管理不嚴格。我早上出來時,還看到舍管蹲在在辦公桌後麵洗衣服,煮東西。這裏可能是哪個校工自己種了吃的。”溫秋點頭讚成:“說的有道理。有些管理不嚴格的學校,確實會讓校工自己決定種什麽,隻要不是太誇張就行。我們隔壁學校就種了些核桃樹什麽的。豌豆花很好看,具有觀賞價值,種豌豆學校應該不會說什麽。”見溫秋都支持自己了,孟天佑的聲音更大:“我們現在處於什麽都不知道,一頭霧水的階段,關鍵是要抓核心,最忌諱的就是被細枝末節帶偏方向。”溫秋看了他一眼,垂眸遮住了眼裏的情緒。畢竟是考上和平醫學院的人,這個孟天佑看著虛榮自私,思維卻在線。而且,他就是臨床醫學專業的。藺祥嗤笑道:“那你說核心npc從哪裏找?”孟天佑盯著這個富二代,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我還真知道,不是說是恐怖遊戲嗎?醫學院最恐怖的地方在哪兒?解剖實驗室。我可不是空口胡說,我找到了證據。”藺祥:“證據在哪兒?”孟天佑:“課程表。我就是學臨床醫學的,報考專業時,可不是聽誰胡亂一說就報了,我詳細地諮詢過學臨床醫學的學長,其中就包括關於報考臨床醫學的學生最關心的事,解剖實驗課。”“學長跟我說,局解課一般一周隻有兩節左右,因為每節課時間都很長,天天上學生和學校壓力都會很大,你看我們的課程表,每天下午都是,這才是奇怪的又核心的地方,而不是學校的綠化是什麽植物。”藺祥還想反駁,被花昊明打斷,他這才看到,豌豆後麵站著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正陰沉沉地盯著他們,眼神充滿抗拒和防備。花昊明:“去吃早飯吧。”醫學院的餐廳隻有四人座,花昊明帶他們去了一個前後左右都有人的空桌。宋強帶著兒子宋明亮想要過來,無奈座位不夠了,隻好去溫秋溫冬姐弟那邊。藺祥看著孟天佑吃飯那得意樣,冷哼了一聲。花昊明一臉“你怎麽這麽幼稚”,“就知道逞口舌之快,多說無益你知道嗎?”藺祥:“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子,剛進宿舍時我看到他穿假鞋我說什麽了嗎?他就開始拿錢欺負人了,還記仇,處處噎人。哦,他還欺軟怕硬,怎麽不針對哥你,就針對夏白。”夏白露出雙眼迷茫。藺祥無奈地歎了口氣,“夏白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深度懷疑夏白有問題的花昊明:“……”花昊明想了想,說:“這麽說有點不負責任,但實際上確實是,有線索不一定要分享。”藺祥不理解,“哥,你不是說隻有找到真相才能通關嗎,又不是什麽大逃殺遊戲,不是應該遊戲裏的玩家通力合作一起找真相嗎?”花昊明說:“表明看是這樣,但是這不是平分蛋糕的遊戲,表現好的玩家有機會能得到遊戲獎勵。”有錢有勢,生來什麽不缺的藺祥擺擺手,“爺不在乎。”“不是現實社會那些俗氣東西,這些東西在獎勵麵前不值一提。”花昊明說:“而且,現在遊戲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泉廣市都快要淪陷了,你以為你家裏的財富權勢還能一直有效嗎?”藺祥愣了一下,這是他從來沒考慮過的事。“現在遊戲還沒開始死人,經曆過你就知道有多恐怖,死亡瀕臨時會有多少現實裏的大佬為了活命,願意傾家蕩產,都不一定有人救。”花昊明說:“遊戲獎勵,就是可能讓你活命的東西。”藺祥:“免死金牌?”“……”花昊明沉默吃飯。看起來這些不是他要義務講解的東西了。夏白也準備吃飯的時候,看到花昊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又願意說了。“有可以抵擋攻擊的防禦道具,威力強大的攻擊武器,還有極其稀有的靈魂技能。”花昊明道。或許男生天生對這些武器類的東西很熱衷,藺祥聽了瞬間心動了,期待地看著他。但花昊明說這些,不是要跟他詳細講武器,他提醒他們:“注意點溫秋溫冬姐弟。”“為什麽?”藺祥轉頭問夏白:“夏白,昨晚溫冬有什麽異常嗎?”夏白想了想,“因為他們中可能也有進過遊戲的老玩家嗎?”花昊明點頭,“應該。”藺祥驚訝道:“夏白,你怎麽看出來的?”“我猜的。”夏白就著鹹蘿卜小小喝了一口粥,慢慢說他怎麽猜的。“溫秋一眼就看出了你手上的表幾百萬,我都看不出來。”“……”藺祥心想,你看不出來不正常嗎,你前十八年都沒上過網,每次班裏課下討論什麽,你都在神遊太空。“溫冬穿的鞋和孟天佑腳上的是同一個牌子,看他反應,他的好像是真的。”夏白不懂品牌,隻能從這些推測,“溫秋溫冬家裏應該很有錢,至少比孟天佑這種假裝有錢的人有錢。”藺祥:“對,然後呢?”夏白說:“和平醫學院是允許學生住校外的,隻要父母同意就行。他們家那麽有錢,為什麽還要和三個男生擠住條件一般的宿舍,而不在學校附近租個舒適寬敞的房子住?”“為什麽?”“可能就是因為他們中有人是玩家,知道現在遊戲經常降臨各個地方。如果家人不方便陪讀的話,有室友比較安全,至少遊戲降臨宿舍時,有幾個同學可以互相幫襯。”藺祥:“有道理啊!那我也得住校,我爸學校附近的房子白買了!”“……”夏白心想,果然貧窮還是限製了他的思維,有錢人不是租房子,是買房子的。他繼續說:“溫秋全程,雖然也緊張,但是沒有其他人這麽慌張。”藺祥:“確實,她好像是沒多害怕。”他驕傲地說:“夏白,你好聰明啊,不愧是我班第一!”花昊明:“……”這家夥就是一個夏吹吧。花昊明半試探半開玩笑地跟夏白說:“我看你也不慌張啊,難道你也不是第一次進遊戲?”“我是第一次進遊戲,慌張的,但慌張不能影響好好睡覺好好吃飯。”說著他就低下頭認真喝粥了。“……”藺祥怕花昊明誤會夏白撒謊,跟他說:“夏白是這樣的,哥你不知道,夏白他前十八年都沒用過手機上過網,他是個沒被網略汙染過,無欲無求、心無外物的人,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情緒波動很低,不顯在臉上。”花昊明:“……”還是個護夏寶。“反正,你們提防著他們一點就行了。”花昊明說。藺祥連連點頭,“我知道,是因為他們中有人可能是老玩家,知道遊戲中表現好會有珍貴獎勵,關鍵時刻會使絆子?”花昊明點頭,“進遊戲不是打疫苗,一次就可以免疫很久,遊戲降臨的地方越來越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隻進一次遊戲,何況有些人必須得經常進遊戲,遊戲的獎勵就愈發珍貴。”藺祥像個好奇寶寶,“為什麽有的人必須經常進遊戲?”花昊明說:“如果我們能通關就能離開遊戲,遊戲也會在和平醫學院消失。如果我們都死在了遊戲裏,沒人能通關,那麽遊戲會一直存在並且會擴大範圍,如果不封鎖,任何進入和平醫學院宿舍的人都會被卷進遊戲。”“我們的大好山河,尤其是像和平醫學院這樣國內頂尖專業學府,就一直這樣封著嗎?”“總要有一群敢死隊一樣的玩家,不停進遊戲,不停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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