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由紅襖軍主動發動進攻,高俊全軍上下可用的箭也不過五十枝,全部都被交給了郭延嗣。

    披甲的軍兵站在外側,不披甲的軍兵站在裏側,民兵布置在後方,並且把所有的弩交給他們使用,但是弩箭也不多。

    “總而言之,一會兒一切要看我的令旗行事,我說發射就發射,我說停就必須停,都聽明白了沒有?”負責指揮這些持弩民兵的是溫撒普賢奴,他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很讓人印象深刻,民兵們都點點頭,表示一會兒絕對會盯著令旗。

    郭延嗣的神箭讓敵軍騎馬的頭領都趴在馬鞍上不敢前進,步兵們依舊驅趕著被裹挾的人質前進,高俊咬咬牙,決心抵近作戰。

    “別人有更多的弓箭,而且氣勢正旺,還擁有人質,所以我們必須要大步衝上去,牢牢咬住敵軍,這樣敵人的弓箭無法發揮作用,被裹挾的百姓一定會慌亂逃走,此時敵軍如果正在和我們近戰肉搏,就無法再督促他們迴來,所以進攻的氣勢一定要猛,一往無前,一鼓作氣,一戰得勝!”

    軍兵們邁著穩重的腳步,像是一道道波浪一樣前進了,此時已經是下午,太陽逐漸的落到他們身後,時全的部下努力眯著眼睛,隻能看到赤紅的光芒下攢動的黑影。

    “我總是討伐賊寇的官軍,良民百姓速速避讓,轉身逃跑者我們並不追殺!”馮達大喊一聲,什將令旗一揮,軍兵們加速跑動起來。

    果然,被裹挾而來的百姓表情一怔,明晃晃的槍尖已經靠了上來,趕緊一個個反身就跑,上千人一下子潰散了。

    “不許逃跑!”一名小頭目砍死了兩個逃走的百姓,但是隨即高俊的軍兵就靠了上來,這個人有點兒功夫,用手中的短刀愣生生隔開兩道長槍,但最終還是被一槍捅在右肋下方,哀嚎的倒了下去。

    和彭義斌不一樣,時全的部屬平時幹的不是作戰,而是打家劫舍,所以隊伍裏麵沒有大純隊,而是在一個十幾人的小組內同時集中了盾牌,短刀,長槍、弓箭等兵器,雖然比較精悍,便於小規模的戰鬥,但是當幾千人川野見陣,兩軍對壘的時候,這樣的小隊形根本沒有辦法抵擋高俊長槍方陣的突擊。

    “頂住,快給我頂住!”時全大聲嚎叫著,他的部下畢竟有人數優勢,在他笨拙的指揮下,也勉勉強強開始向兩翼張開,試圖包裹高俊前進的隊伍。雖然感到了一些阻力,但是後者依舊頑強的進入,絲毫不顧前進道路是多麽的緊窄逼仄,時全努力的想夾住他,但是高俊還是一寸一寸的繼續前進。

    就在這個時候,時全也顧不了別的了,五百親兵投入了戰場。

    高俊感覺麵前有了一道障礙,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但確實阻止了軍兵繼續前進,就在這個時候,石矽和任福一左一右包夾上來,緊緊裹住了高俊。

    高俊的軍兵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嫻熟的戰鬥經驗和更好的裝備,而他們的敵人隻是人數多了一些,戰鬥過程基本上是單方麵的,但是時間太長的話,軍兵們也會體力不支。

    “趕緊把陽穀營壓上來,一鼓作氣突入,時全必然崩潰!”僧虔大唿。

    “再等等!”高俊始終放心不下的是身後的彭義斌。

    戰鬥進入了僵持階段,盡管從態勢上來看依舊是一邊倒的優勢,但是高俊軍兵的體力正在飛速的下降,究竟是紅襖軍的士氣先清零,還是高俊部下先喪盡戰力,雙方都不得不小心應對。

    “夾得更緊一點,直接把姓高的的軍陣絞斷!”時全咬牙切齒,五百親兵雖然一時抵擋住了敵軍的攻勢,但是剛一交手便損失慘重,現在隻能苦苦維持。

    “是時候啦,用我命令,發射!”溫撒普賢奴令旗一揮,民兵們用木弩開始全力發射。

    這次發射的切入角度很好,幾乎不可能射中自己人,但是卻對人福的右翼造成了極大傷害,大部分紅襖軍都是不披甲的,即使是輕木弩也能造成嚴重的傷害。

    “哇啊啊!”不少紅襖軍倒地身亡,任福的右翼瞬間崩潰,紅襖軍的包夾瞬間變得寬鬆起來,高俊也感覺可以隨意進出而不再受到左右兩邊的壓力了。

    “跟我來,一鼓作氣!”高俊抽出金直刀高聲呐喊,全體軍兵跟著高俊衝鋒起來。

    “指揮使跑在前頭了,軍使難道要站在指揮使後麵嗎?”馮達吐了一口唾沫:“老兵們,第一都,是先鋒!”軍兵們架起長槍,承局們開始瘋狂的敲鼓,此時鼓點已經不重要,隻要一往無前。

    時全最後一層防禦瞬間就被撕開了,高俊一口氣衝了過去,一路之上暢通無阻,直奔時全。

    “不好,快上!”正在觀戰的彭義斌發覺時全有危險,趕緊綽刀在手高聲唿喊,盡管時全是個人渣,但畢竟也是紅襖軍的力量,彭義斌的三千人馬迅速發動起來,攻向留守的陽穀營,似乎打算圍魏救趙。

    潘正一直在觀察彭義斌的動靜,留守的人馬很快和彭義斌見陣,而在這個時候,時全的親兵們已經丟掉武器紛紛逃走,數千人馬盡數逃散,時全大勢已去。

    時全也想撥馬逃走,但是郭延嗣準準的一箭射中他的大腿,他立刻像野豬一樣嚎叫著,從馬上被顛了下來,轉迴頭去,心驚膽戰的看到身後不遠處七八名軍兵正在用炙熱的眼神望著自己,長槍已經要捅了上來。

    “住手!我是官軍,我是義軍的總領!”時全嚎起來,他的親兵大部分早就知道他即將招安,倒也沒有特別的反應,聽到主將捅破消息,也紛紛轉頭求饒,聲稱自己已經是官軍,與高俊是同袍兄弟。

    正在和潘正對峙的彭義斌吃了一驚,趕緊下令收攏人馬,仔細觀察形勢。

    “先不要殺掉此人!”高俊大踏步的走到時全麵前,後者因為健康的原因還趴在地上,隻能想辦法抬眼看著高俊。

    “你說你是官軍,有何憑證?”

    “我是東平知府烏林答與親自招安的,我還有他的親筆書信!印章都已經準備好了!”時全勉力站起來。“高,高郎君,看在你我同是官軍的份兒上,你就放兄弟一馬吧。”

    高俊冷哼一聲:“時全,你罪大惡極,還想求饒?”

    時全兩腿發軟:“高郎君,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你對我是想殺就殺,既然如此,你放過兄弟一馬,兄弟再怎麽樣也不敢再為難您了呀。我還有些積蓄,全都給郎君您,以後我在知府麵前一定極力推薦郎君……”

    “這些都不重要,”高俊冷冷的迴答:“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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