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清淺安排給我的四個護衛和蕭蕭，我踏上了迴風國的馬車。一路上，沒有過多的耽擱，坐馬車，乘船，再坐馬車，輾轉幾日，便來到熟悉的京城。應生早早地等在城門處，將幾封書信交給我。其中一封是遠在慶州的爹娘的信，他們對我決定非常認同，也一致認為，隻要能保住子汐，不惜任何代價。
將信揣入懷中，讓應生先迴王府等著，我則吩咐馬車往風國皇宮行駛而去。
在宮門外等了許久，才被允許進入皇宮。
我帶著兩個護衛踏入張長治現在所在的攬月殿，既不叩拜，也不行禮。禮貌性地朝張長治笑了笑便坐到了殿中擺放著的紅木椅上，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裏的一切，笑說：“百姓都說皇上仁德，今日看來確實如此。帝王有容人之量，才能成就大事，而皇上就是這樣的人。悠然進殿不行跪拜之禮，而您都不加以怪罪，可見對待朝中群臣，您也是這樣輕禮節，重賢臣的。”
坐在書案後的張長治微抬起頭，看著走進宮殿的我，略顯疲勞的臉上帶著一絲欣喜，仿佛等待已久的人終於出現了一般。聽到我說的一係列奉承的話語，顯然讓他有些洋洋得意，也真的不再介意我是否行禮，是否問安。笑著用他那慣用的、高高在上的語調說：“哈哈……沒有人告訴你，女人太聰明了，會招徠禍患嗎？”
“哦，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我自認為蠢笨至極，隻有皇上您才認為悠然聰明。”
雖然本該喚他皇兄，但一想到他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認了，又怎麽會認我這個所謂的弟媳，便決定還是喚他皇上為好。
張長治討了個沒趣，便拿起書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時，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褪盡，僵硬的臉上一雙銳利的眼睛炯炯有神，“你想讓我放了子汐，可不是這般容易的。不要天真的以為，說了幾句朕愛聽的話，朕便會心軟。”
“嗬嗬……除了好聽的話，我還帶了很大的誠意。”伸手探入懷中，摸了摸放在口袋中的書信。
“哦？誠意？”
“對，誠意。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把子汐帶迴王府去。”
張長治曲起他的手指，在書案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思索著。這細微的響動，也讓殿內的氣氛變得冷冽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道：“你的繡衣坊的生意現在可好？”
繡衣坊？雖然心中早已做好準備，隨便他提什麽要求，無非就是權位、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可他提到繡衣坊，還是讓我微微詫異了一下，但隨即想到，就算我將繡衣坊的營生獨立於奚家的產業之外，可他是風國之主，他有許許多多的暗衛替他調查朝中的大小事，怎麽會不知道繡衣坊的真正掌管人是誰呢？看來，我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太天真了。
用幾聲幹笑化解了心中的尷尬和詫異，道：“多謝皇上關心，繡衣坊依舊是風國中的商業神話，日進鬥金，是我奚家最掙錢的營生。若皇上喜歡的話，我可將奚家的所有家產，包括這繡衣坊在內，全部贈予皇上。”
“哦？你可做主？”他的眼神中透著貪婪，好像生怕我不能決定似的。聽到他首先問我的是我可不可以做主，而不是舍不舍得時，我就看輕了眼前的這個皇帝。可不可以做主，關係到他能不能得到這些產業，真真切切地表明了他想要這些財物。而首先問我舍不舍得，意思則完全不一樣了。舍不舍得是關係到我內心的感受，若他那麽問，那麽他僅是為了衡量子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而非真正想要奚家的產業。或許奚家的富有，對他也是一種威脅吧。
抬眼看到他一臉渴求地等待著我的答案，便迴道：“爹早已將商行交予我打理，要怎麽處置這些商行，有我一句話足矣。相信爹也不會有異議的。”
“你不覺得可惜？”
笑著聽他說出這個問題，看來在他心裏還是在意的。“可惜又怎麽樣？隻要子汐平安，這一切便是值得的。”
“哈哈……沒想到他那般對你，你還是這麽一如既往地對待他。可惜……就算你將奚家的產業全部給我，加上我從子汐那奪取的兵權，我還是不能放子汐離開皇宮。”
“怎麽？你還忌憚他？”盈盈地站起身來，踏著黑亮發光的地磚，慢慢地向張長治的書案走去。伸手拿起書案上那一本本綠色外殼的軍事奏章，隨意地翻著，“就算子汐他被奪取兵權，被你關在深宮大院之中，被你沒收所有能傷人的武器，你還是怕他，對嗎？”
張長治奪去我手中的奏章，扔在書案上，怒聲道：“胡言亂語，子汐意圖謀反，是大逆不道之罪。朕肯留他性命，隻是仁德。”
“哦？真的嗎？子汐謀略過人，驍勇善戰。不僅僅是在風國深受愛戴，就連花、雪、月三國的臣民都對子汐敬佩萬分。”
看著張長治聽到我說的話，驟然變了神色，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意味。但我的話已經出口，沒有收迴的餘地了，隻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我聽清淺說，風國的安寧全賴子汐。‘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想必皇上應該明白吧。”
“你想說什麽？”他明顯被我所激怒了，但聽到我後麵所說的話，又耐下性子想聽我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皇兄和子汐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但是我知道父皇隻有你們兩個孩子，應該懂得更加珍惜彼此的感情吧。相比較普通家庭的孩子，能在皇室這樣優越的條件下出生的你們，生活環境無憂無慮。但是你們所處的環境，充滿著明爭暗鬥，充滿著猜忌和謊言，充滿著攀比和較量。而你們卻在這樣的環境中相互扶持著走過來了。一個成為君，一個成為臣。為何你們要走到現在這樣呢？”我主動將對張長治的稱唿換成皇兄，希望能激發他心中對童年時光的迴憶。
張長治的情緒緩和，想起以前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那段時間確實不易，父皇偏愛朕，對子汐較為苛刻。朕隻能保護他，誰讓子汐是朕的弟弟呢。”
“正是因為皇兄曾經善待子汐，所有子汐一直銘記於心，子汐從未想過要跟皇兄為敵。”
“哼。”張長治好像聽到一個笑話一般，輕哼一聲，帶著濃濃的不信。“若子汐真的從未想過要謀反，他為何早早地建立一支死士的隊伍，他為何聯合翅羽在風國各處籠絡人心，他為何將你護著送往別處？”
剛剛緩和的氣氛，又變得冰涼異常。
“建立死士，隻是為了防範於未然。皇兄對子汐的不信任，早在四、五年前便開始了，不是嗎？而翅羽，是擁護子汐的人建立的，他們的行為不受子汐的控製，也不能代表子汐的意願。但是他們的舉動，卻是讓皇兄更加不信任子汐的導火線。將我和兩個孩子送往別處，隻是為了能留下風國的皇家血脈。”最後幾個字，我故意加重了語調。
“皇室血脈？”他重複著，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對著跟隨我而來的護衛道：“你們退出殿外，朕與瑞王妃有要事相商。”張長治感覺得到，接下來所說的話題，是個秘密。
“這……”兩個護衛麵露難色，畢竟他們是聽命於月國的皇帝，而風國。對於這個命令，他們是否該遵從呢？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出去，他們才行了個禮，退出殿外。
待殿內隻剩下我和張長治，他才道：“日兒是風國的血脈沒有錯，可並不是隻有他一人。”
我從懷裏取出那封子汐給我的信，放置在張長治的麵前，“這封信請皇兄看看吧，您自然就明白悠然在說些什麽了。”
“這是……”信封上熟悉的筆跡讓張長治大吃一驚，他馬上取出信件，細看起來。隨著內容的深入，他的臉上表情越發驚愕，最後竟變成憤怒。乳白色的宣紙在他的手下，變成碎片，散落在書案上。“這不可能……”
“嗬嗬……皇兄是不信嗎？不信你不是父皇的孩子？可這就是事實，就算是撕掉信，這還是事實。”
“你想怎麽樣？以此威脅我嗎？”張長治一把攝住我的脖子，陡然收緊。我瞬間覺得唿吸困難，大腦缺氧。
“放……放開……放開我……”細小的聲音在喉間喊著，手不斷地拍打著張長治的胸膛，企圖讓他吃痛鬆開在我脖子處的手。
“你知道得太多了，必須死。”
“我……我死了，自然會……會有人……有人將信……將信流傳出去……”
聞言，張長治才放鬆了鉗製在我脖子處的手，一股新鮮的空氣湧入腹腔之中，我還活著。
“這信，不是原來那封？”他看著書案上的碎紙片，才猛然發現，宣紙的顏色是乳白色的，並不像是已經經過的十多年的宣紙。
捂著脖子，深唿吸了幾口氣，待胸中的鬱結散去，我才說：“你以為我怎麽傻嗎？這信這麽重要，要是弄丟了怎麽辦？所有我就找了個善於模仿他人筆跡的人，重新臨摹了幾封。”拿起書案上的碎紙片，指著其中一個字道：“你看，很像月妃的筆跡吧。”
張長治一把甩開我的手，怒聲道：“你想怎麽樣？讓我放了子汐嗎？好，我放。”
“嗬嗬，早該如此了。但是你也不要寄期望去找迴那些信，我讓那人寫了近百封書信，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了。至於到底放在何處，我也忘了。如果你派暗衛將他們找迴的話，必將引起江湖中人的興趣，到時皇上，您的身世便公諸於世了。還有，不管你信不信，子汐無心稱帝，這一點請你安心。相信皇上一定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定。”
“碰”得一聲，張長治一拳捶在書案上，“你先迴去，我自會讓人放子汐迴王府。”
“那謝皇兄了。”輕提著裙擺，轉身離開。可我不是迴王府，而是去京城最大的客棧——悅朋樓。
將信揣入懷中，讓應生先迴王府等著，我則吩咐馬車往風國皇宮行駛而去。
在宮門外等了許久，才被允許進入皇宮。
我帶著兩個護衛踏入張長治現在所在的攬月殿，既不叩拜，也不行禮。禮貌性地朝張長治笑了笑便坐到了殿中擺放著的紅木椅上，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裏的一切，笑說：“百姓都說皇上仁德，今日看來確實如此。帝王有容人之量，才能成就大事，而皇上就是這樣的人。悠然進殿不行跪拜之禮，而您都不加以怪罪，可見對待朝中群臣，您也是這樣輕禮節，重賢臣的。”
坐在書案後的張長治微抬起頭，看著走進宮殿的我，略顯疲勞的臉上帶著一絲欣喜，仿佛等待已久的人終於出現了一般。聽到我說的一係列奉承的話語，顯然讓他有些洋洋得意，也真的不再介意我是否行禮，是否問安。笑著用他那慣用的、高高在上的語調說：“哈哈……沒有人告訴你，女人太聰明了，會招徠禍患嗎？”
“哦，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但我自認為蠢笨至極，隻有皇上您才認為悠然聰明。”
雖然本該喚他皇兄，但一想到他連自己的弟弟都不認了，又怎麽會認我這個所謂的弟媳，便決定還是喚他皇上為好。
張長治討了個沒趣，便拿起書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時，他臉上的笑容已經褪盡，僵硬的臉上一雙銳利的眼睛炯炯有神，“你想讓我放了子汐，可不是這般容易的。不要天真的以為，說了幾句朕愛聽的話，朕便會心軟。”
“嗬嗬……除了好聽的話，我還帶了很大的誠意。”伸手探入懷中，摸了摸放在口袋中的書信。
“哦？誠意？”
“對，誠意。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把子汐帶迴王府去。”
張長治曲起他的手指，在書案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思索著。這細微的響動，也讓殿內的氣氛變得冷冽起來 。許久之後，他才道：“你的繡衣坊的生意現在可好？”
繡衣坊？雖然心中早已做好準備，隨便他提什麽要求，無非就是權位、錢財之類的身外之物。可他提到繡衣坊，還是讓我微微詫異了一下，但隨即想到，就算我將繡衣坊的營生獨立於奚家的產業之外，可他是風國之主，他有許許多多的暗衛替他調查朝中的大小事，怎麽會不知道繡衣坊的真正掌管人是誰呢？看來，我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太天真了。
用幾聲幹笑化解了心中的尷尬和詫異，道：“多謝皇上關心，繡衣坊依舊是風國中的商業神話，日進鬥金，是我奚家最掙錢的營生。若皇上喜歡的話，我可將奚家的所有家產，包括這繡衣坊在內，全部贈予皇上。”
“哦？你可做主？”他的眼神中透著貪婪，好像生怕我不能決定似的。聽到他首先問我的是我可不可以做主，而不是舍不舍得時，我就看輕了眼前的這個皇帝。可不可以做主，關係到他能不能得到這些產業，真真切切地表明了他想要這些財物。而首先問我舍不舍得，意思則完全不一樣了。舍不舍得是關係到我內心的感受，若他那麽問，那麽他僅是為了衡量子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而非真正想要奚家的產業。或許奚家的富有，對他也是一種威脅吧。
抬眼看到他一臉渴求地等待著我的答案，便迴道：“爹早已將商行交予我打理，要怎麽處置這些商行，有我一句話足矣。相信爹也不會有異議的。”
“你不覺得可惜？”
笑著聽他說出這個問題，看來在他心裏還是在意的。“可惜又怎麽樣？隻要子汐平安，這一切便是值得的。”
“哈哈……沒想到他那般對你，你還是這麽一如既往地對待他。可惜……就算你將奚家的產業全部給我，加上我從子汐那奪取的兵權，我還是不能放子汐離開皇宮。”
“怎麽？你還忌憚他？”盈盈地站起身來，踏著黑亮發光的地磚，慢慢地向張長治的書案走去。伸手拿起書案上那一本本綠色外殼的軍事奏章，隨意地翻著，“就算子汐他被奪取兵權，被你關在深宮大院之中，被你沒收所有能傷人的武器，你還是怕他，對嗎？”
張長治奪去我手中的奏章，扔在書案上，怒聲道：“胡言亂語，子汐意圖謀反，是大逆不道之罪。朕肯留他性命，隻是仁德。”
“哦？真的嗎？子汐謀略過人，驍勇善戰。不僅僅是在風國深受愛戴，就連花、雪、月三國的臣民都對子汐敬佩萬分。”
看著張長治聽到我說的話，驟然變了神色，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意味。但我的話已經出口，沒有收迴的餘地了，隻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我聽清淺說，風國的安寧全賴子汐。‘家貧思良妻，國亂思良相’，這麽淺顯易懂的道理，想必皇上應該明白吧。”
“你想說什麽？”他明顯被我所激怒了，但聽到我後麵所說的話，又耐下性子想聽我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皇兄和子汐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但是我知道父皇隻有你們兩個孩子，應該懂得更加珍惜彼此的感情吧。相比較普通家庭的孩子，能在皇室這樣優越的條件下出生的你們，生活環境無憂無慮。但是你們所處的環境，充滿著明爭暗鬥，充滿著猜忌和謊言，充滿著攀比和較量。而你們卻在這樣的環境中相互扶持著走過來了。一個成為君，一個成為臣。為何你們要走到現在這樣呢？”我主動將對張長治的稱唿換成皇兄，希望能激發他心中對童年時光的迴憶。
張長治的情緒緩和，想起以前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那段時間確實不易，父皇偏愛朕，對子汐較為苛刻。朕隻能保護他，誰讓子汐是朕的弟弟呢。”
“正是因為皇兄曾經善待子汐，所有子汐一直銘記於心，子汐從未想過要跟皇兄為敵。”
“哼。”張長治好像聽到一個笑話一般，輕哼一聲，帶著濃濃的不信。“若子汐真的從未想過要謀反，他為何早早地建立一支死士的隊伍，他為何聯合翅羽在風國各處籠絡人心，他為何將你護著送往別處？”
剛剛緩和的氣氛，又變得冰涼異常。
“建立死士，隻是為了防範於未然。皇兄對子汐的不信任，早在四、五年前便開始了，不是嗎？而翅羽，是擁護子汐的人建立的，他們的行為不受子汐的控製，也不能代表子汐的意願。但是他們的舉動，卻是讓皇兄更加不信任子汐的導火線。將我和兩個孩子送往別處，隻是為了能留下風國的皇家血脈。”最後幾個字，我故意加重了語調。
“皇室血脈？”他重複著，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對著跟隨我而來的護衛道：“你們退出殿外，朕與瑞王妃有要事相商。”張長治感覺得到，接下來所說的話題，是個秘密。
“這……”兩個護衛麵露難色，畢竟他們是聽命於月國的皇帝，而風國。對於這個命令，他們是否該遵從呢？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出去，他們才行了個禮，退出殿外。
待殿內隻剩下我和張長治，他才道：“日兒是風國的血脈沒有錯，可並不是隻有他一人。”
我從懷裏取出那封子汐給我的信，放置在張長治的麵前，“這封信請皇兄看看吧，您自然就明白悠然在說些什麽了。”
“這是……”信封上熟悉的筆跡讓張長治大吃一驚，他馬上取出信件，細看起來。隨著內容的深入，他的臉上表情越發驚愕，最後竟變成憤怒。乳白色的宣紙在他的手下，變成碎片，散落在書案上。“這不可能……”
“嗬嗬……皇兄是不信嗎？不信你不是父皇的孩子？可這就是事實，就算是撕掉信，這還是事實。”
“你想怎麽樣？以此威脅我嗎？”張長治一把攝住我的脖子，陡然收緊。我瞬間覺得唿吸困難，大腦缺氧。
“放……放開……放開我……”細小的聲音在喉間喊著，手不斷地拍打著張長治的胸膛，企圖讓他吃痛鬆開在我脖子處的手。
“你知道得太多了，必須死。”
“我……我死了，自然會……會有人……有人將信……將信流傳出去……”
聞言，張長治才放鬆了鉗製在我脖子處的手，一股新鮮的空氣湧入腹腔之中，我還活著。
“這信，不是原來那封？”他看著書案上的碎紙片，才猛然發現，宣紙的顏色是乳白色的，並不像是已經經過的十多年的宣紙。
捂著脖子，深唿吸了幾口氣，待胸中的鬱結散去，我才說：“你以為我怎麽傻嗎？這信這麽重要，要是弄丟了怎麽辦？所有我就找了個善於模仿他人筆跡的人，重新臨摹了幾封。”拿起書案上的碎紙片，指著其中一個字道：“你看，很像月妃的筆跡吧。”
張長治一把甩開我的手，怒聲道：“你想怎麽樣？讓我放了子汐嗎？好，我放。”
“嗬嗬，早該如此了。但是你也不要寄期望去找迴那些信，我讓那人寫了近百封書信，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了。至於到底放在何處，我也忘了。如果你派暗衛將他們找迴的話，必將引起江湖中人的興趣，到時皇上，您的身世便公諸於世了。還有，不管你信不信，子汐無心稱帝，這一點請你安心。相信皇上一定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決定。”
“碰”得一聲，張長治一拳捶在書案上，“你先迴去，我自會讓人放子汐迴王府。”
“那謝皇兄了。”輕提著裙擺，轉身離開。可我不是迴王府，而是去京城最大的客棧——悅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