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工作上的一點小麻煩而已,我自己可以解決。”商竹衣嘴硬地說道。


    季牧爵有些無奈地扯開嘴角笑了一下:“你認為在我麵前撒這樣的慌有什麽意義麽?”


    反正都會被我看穿的……


    季牧爵把後半句咽了迴去,但是商竹衣卻還是聽明白了,她有些惱火地瞪了季牧爵一眼,幹脆耍起了脾氣:“我說了沒事兒就沒事兒!”


    於是,季牧爵不再糾結於從商竹衣嘴裏問道答案了,他轉頭看向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黎堯,下命令般的說道:“你來說。”


    被點到名字的黎堯開始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麽沒有早些離開了,雖然他現在很想裝啞巴,但是在季牧爵的眼神威嚇下,他還是不得不開口,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以及他現在掌握到的信息,然後他悻悻地閉上了嘴巴,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季牧爵。


    “季董,這件事還在調查中,您不要……”黎堯似乎在試圖用語言澆滅季牧爵眼底越來越熾盛的怒火。


    不過好在季牧爵的自控能力一流,並不登時發作,而是緩緩抿起了嘴角,輕聲說道:“那張設計圖的確不是商竹衣一個人獨立完成的。”


    聞言,黎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以為就算季牧爵能忍住怒氣不遷怒於整個設計部,或多或少也會施加一些壓力替商竹衣出氣,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季牧爵竟然會直接倒戈,站出來指控商竹衣!


    “這……既然是這樣的話……”黎堯感激自己的語言係統都要混亂了,他結巴了半天也沒有想通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說些什麽。


    而一旁的季牧爵則絲毫不受打擾的繼續開口說道;“因為她在製作這張圖的時候,綜合了我的建議,所以,我應該也算是協助作者了吧。”


    這個反轉也是黎堯絲毫沒有想到的,他險些要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那……也就是說,您的確看到了竹衣她製作圖紙的過程?”


    季牧爵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不然,我還能是什麽意思?”


    黎堯也算是在職場中沉浮了許久,按理來說應該是身經百戰了,即使他明確地知道在氣場的較量上,他是不可能敵得過季牧爵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慘敗到這樣的地步,季牧爵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反問,和一個深沉陰鬱的眼神,便讓他油然而生一股奪門而逃的衝動。


    不過,他勉強控製著微微發軟的雙腿沒有做出什麽丟人的反應,強笑了一下:“哈哈……竹衣剛才怎麽沒有提這件事啊,讓我險些判斷失誤了,真是……還好季董及時出現了。”


    說完,他又拙劣地抬手撓了撓頭發,妄圖借此掩飾住他心中的尷尬和惶恐。


    季牧爵瞥了他一眼,然後眸色微沉,他知道這一番話雖然是實話,並且能夠行之有效地為商竹衣解圍,但是卻無法堵住悠悠眾口,一旦這件事散播開來,那麽最終的判定依據必然會被圍觀群眾扒出來,所以,這種帶著強烈主觀意味的證詞,很難不會讓人心生質疑。


    於是,季牧爵又狀似無意地補充了一句;“我還建議竹衣準備了一個預備方案,如果黎總認為我的話不足以徹底正麵竹衣清白的話,你或許可以去她的電腦和u盤裏找一找那個備份,我記得備份采用的是天青色為主基調,這樣一來詞證一致應該會更有說服力吧。”


    是啊!還有那個備份方案!商竹衣懊惱地想著,她如果能早些想起來,也不用這麽狼狽了!


    聞言,黎堯連忙擺手道:“我怎麽敢質疑您呢?不過季董既然開口了,那我這就派人就調取那份預備方案,這樣一來,必然能讓甲方和公司高層都信服了。”


    對此季牧爵不置可否,而是徑直轉身來到商竹衣麵前:“我來是想告訴你,你救助的那個人,我已經安排了護工過去照顧他,你不用擔心他了。”


    商竹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種小事,你在電話裏說就行了,幹什麽非要跑一趟?”


    季牧爵沒有直接迴答她,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應該知道的。”


    看著他直白的眼神,商竹衣想不知道都難了,肯定是為了找借口能多見她一麵唄!


    想到這裏,商竹衣的臉色莫名地開始泛起淡淡的紅色,為了不讓季牧爵或者黎堯發現,她立刻側過身;“我知道了,那你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也要迴去工作了。”


    說完,不等季牧爵點頭,她便邁開步子要往門外衝。


    季牧爵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嘴巴翕動了一下,似乎準備說些什麽,但是音節還沒發出,他就發現房間裏還有一個礙事的圍觀者。


    於是,他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一眼還呆立在原地的黎堯:“黎總不是還有後續事物要處理麽?”


    聞言,黎堯因為見識到了季牧爵強大的氣場,而被壓製住的大腦終於艱難地轉動了一下,識時務地說道:“是,那我先出去了,你們慢聊。”


    說完,黎堯便拉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來,還不忘反手將門帶上,看到圍在門外正小聲議論著什麽的員工們,他緊緊皺起了眉頭,拿出總監的氣勢:“看什麽看!還不趕緊迴去工作!”


    被訓斥了的員工們頓時小聲地嘀咕著,一哄而散了。


    黎堯從季牧爵的氣場中走出來之後便徹底恢複了理智,雖然他確定季牧爵這樣的人是不會撒拙劣的謊言的,所以他知道季牧爵說有,那麽一定就有,但是為了後續處理起來能方便一些,他還是帶上助手走到了商竹衣的電腦跟前,調閱出來了另一個預備設計圖。


    果然,從設計理念和用色上都和之前一張有著異曲同工的感覺,而且,顏色也的確是季牧爵所說的天青色,加之他們兩個見麵之後,黎堯一直在場,所以也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性了。


    總結看來,這次的的確確又是那個倪璨在給他沒事找事了!


    黎堯捏了捏眉心,這次不用季牧爵囑咐什麽,他都不會讓倪璨這個麻煩精留在公司裏了。


    這樣想著,黎堯快步走迴了會議室裏,猛地推開了大門。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倪璨像是被嚇了一跳般地抬起眼睛,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表麵的平靜。


    “黎總,”看著黎堯明顯陰沉了下來的臉色,倪璨的臉上擺出了一副譏諷的微笑,不過微微抽動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心底恐懼,故技重施地開口道:“是不是那位季董事長又跟你打了什麽‘招唿’?所以,您要為了自己的前途顛到黑白地犧牲掉我了是麽?”


    她佯裝底氣十足地冷嘲熱諷著,但是,這種把戲用多了,黎堯也不會再上她的當了。


    “你不用陰陽怪氣地說這些話,我講的是真憑實據!”說完,他將送商竹衣電腦裏找到的預備方案投到大屏幕上麵。


    看著這副設計圖,倪璨微微皺起了眉頭,身為設計師,自然十分敏感地發現這幅圖和剛才那個有爭議的圖之間有著太多的相同因素,這讓她有些不安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黎堯將這幅圖的來曆大致跟她說了一下:“所以,你還要嘴硬地堅持之前那幅設計圖是你的作品麽?”


    “這……或許是商竹衣在竊取了我的設計圖之後,又修修改改地做了一張差不多的而已,這也不能代表什麽吧。”倪璨聲音微微有些發抖,不過仍舊在執著地嘴硬著。


    “那我如果告訴你這兩幅圖裏都有著季董的指導意見呢?”黎堯輕聲開口,扔下了重磅炸彈:“未免你有所猜忌,未免拋開季董的身份不談,隻說他竟然直接說出預備方案的重要色調這一點,基本已經快要說明他參與了圖紙的製作,所以,你說這張圖是你的設計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聽完黎堯的分析,倪璨的身子頓時一僵,她思前想後,自認為已經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但是她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中間竟然還有季牧爵的參與!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倪璨的心頓時沉了下去,過了好久她才慘然抬起頭,啞著嗓子問道:“我得罪了季董事長這麽大的人物,恐怕不能善罷甘休吧?說吧,他打算讓你們怎麽處置我?”


    黎堯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季董正在和竹衣聊事情,暫時還沒有騰出精力還發落你,所以,看著我們同事一場又是同校的份上,我建議裏立刻遞辭呈離開公司,不然等季董騰出手來了,到時候你可就不是丟工作這麽簡單了。”


    聞言,倪璨雖然剛才已經想到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親耳聽到這個結果,她的心中還是不由地升起一陣絞痛的感覺,她連忙閉上眼睛,將差點兒傾瀉 出來的眼淚逼了迴去,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我走!”


    說完,她重新睜開了泛紅的眼睛,複雜地看了黎堯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黎堯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低下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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