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驚怒交加之下,腦子早就急得變成了一團漿糊,即使她明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但是卻也再找不出強而有力的證據,可以為自己辯護了。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看了看黎堯,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設計,忽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幫自己作證——季牧爵!


    但是很快她便在心裏將這樣想法扼殺了,她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如果把季牧爵叫來的話,他的確既有可信度又有發言權,隻不過……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商竹衣還沒有主動聯係過季牧爵,她掏出手機猶疑不定地摩挲著屏幕,過了一會兒,猛地將手機攥住,然後憤憤地仍在了會議桌上。


    商竹衣既委屈又憤懣地想著,難不成離開了季牧爵,她就什麽事情都做不成了麽,她還要向季牧爵證明自己可以獨自撫養兩個孩子呢,所以絕對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向他求助!


    更何況,季牧爵的身體特殊,然後讓他為自己出麵的話,更加會令不明真相的其他同事趕緊商竹衣是在仗勢欺人了……


    所以,商竹衣雖然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卻無法去請季牧爵來為她作證。


    黎堯有些不解地看著她這係列動作,眼神中的疑惑更加明顯了:“商竹衣,你難道不打算繼續為自己辯解了麽?”


    被點到名字的商竹衣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別扭地轉過臉:“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剽竊過倪璨的設計,但是我……真的拿不出其他更有力的證據了。”


    說完,商竹衣有些頹然而煩躁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聞言,倪璨立刻擺出一副詭計得逞後的得意嘴臉:“沒話說了吧?你沒有證人證據,但是我卻有,坐在我旁邊的李姐,她午休迴來的到時候,正好看到了我的做的圖,還好奇地問了一下,所以,我想如果黎總去問她的話,她應該還是有印象的。”


    商竹衣沒有想到她竟然連一步都算計到了,她的心頓時一沉,這下恐怕真的沒有辦法能證明自己了。


    黎堯又看了商竹衣一眼,似乎在等待她說點什麽,但是商竹衣卻一直一言不發,甚至還歎了一口氣,這樣的反應看在不能理解她心境的人眼中,則更像是因為壞事敗露而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於是,黎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抬手拿起會議室裏的內線電話;“讓小李進來一趟。”


    不一會兒,當初帶商竹衣和倪璨熟悉環境的那位小李便走了進來,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房間裏的三個人,然後轉頭看向黎堯:“黎總,發生了什麽事情?您叫我進來,有什麽事情麽?”


    黎堯又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然後才抬手指了指投影儀上的設計圖,輕聲問道:“你今天有沒有在哪裏見過這張圖?”


    被問到的小李雖然仍舊不解,但還是聽話地抬頭衝投影儀看去,皺著眉頭努力迴憶了一會兒,然後一拍手道:“是了!我在小倪的電腦上看到過,就剛剛午休迴來之後看到的,這張圖用色很老道,設計理念很新穎,讓我眼前一亮,所以我有些印象,應該不會有錯。”


    聞言,商竹衣在心底苦笑了一聲,心說,圖紙的用色是參考了季牧爵的意見修改的,自然成熟老道。


    有了小李的這一番“證詞”,倪璨裂開嘴巴扯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而黎堯的臉色則變得更加難看了,他衝小李揮了揮手;“行了,你先出去吧,出去之後,不要在同事之間亂說話,聽到了沒有?”


    剛來就要被趕走的小李仍舊一臉茫然,不過在職場呆了這麽久,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於是,她微微頷首;“好,我明白了,黎總放心。”


    說完,她便轉過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商竹衣雖然明白自己拿不出證據,想要翻案的機會已經是微乎其微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反駁道:“這張圖我在午休的時候就畫完了,所以倪璨完全有時間可以在午休結束之前拷貝走我的原稿,然後再假裝不經意地被李姐看到,她的所謂證人根本也經不起推敲!”


    黎堯不能說商竹衣的這一番話是沒有道理的,但是綜合她們兩個剛才的表現和對話,不可否認的是,現在的情勢已經在更加傾向於倪璨了。


    “話雖然這樣講沒錯,但是,你到現在為止都隻是在反駁和保證,你要明白這些說辭在高層和甲方的耳朵裏,恐怕比一張廢紙還要更加沒用一些。”黎堯皺著眉頭輕聲說道。


    黎堯說的這些,商竹衣自然也想到了,於是她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但是我真的……算了,隨便你們怎麽處置吧。”


    商竹衣說完,便拿起自己的移動硬盤,轉身便準備離開這個煎熬的處境,但是不等她走到門口,會議室的門便嘩的一聲被推開了,剛剛走出去的小李,又一臉神色激動地衝了進來:“黎總,外麵有位先生找商竹衣, 我讓他隔壁的休息室等著了。”


    聞言,黎堯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上班時間來找人?誰啊?架子這麽大?”


    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原本隻是想對這個不會挑時間來找人的家夥發發牢騷,但是沒有想到小李卻像是在搶答比賽現場一般,激動地說道:“那位先生雖然沒有說明身份,但是我在財經報道上見過他的照片,好像是……是季氏集團的那位董事長!”


    這下不僅是黎堯嚇了一跳,就連商竹衣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季牧爵怎麽會過來?難道他已經算無遺策到這種地步了麽?隔著大老遠,就知道她陷入麻煩了?


    就在商竹衣胡思亂想的時候,黎堯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口,看都商竹衣還呆立在原地,有些焦急地催促道:“你還愣著做什麽?季先生來找你還不趕快過去見一見!”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倪璨:“你先在會議室等我們一會兒,具體的處理結果等我接待完季董迴來再說。”


    “黎總……”倪璨現在才是三個人當中最慌亂的一個,她之前雖然知道商竹衣能夠入職瑜銳是受了照顧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對方的來頭竟然這麽大,畢竟相比起季氏集團來,瑜銳實在是不夠看的,所以,季氏的掌門人又怎麽會舍近求遠地把商竹衣安排道瑜銳來上班?


    見狀,倪璨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惶恐起來,她緊張地搓了搓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接著,倪璨又轉念一想,季牧爵就算是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單憑一張嘴,就能為商竹衣洗刷冤屈,畢竟現在的情勢是更有利於她的,而且,他甚至可能連這裏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沒有什麽好怕的。


    退一萬步來講,萬一,季牧爵真的拿出威勢在壓製她,正好坐實了商竹衣仗勢欺人的傳聞,到時候,哪怕她受些懲罰又算的了什麽,而商竹衣,恐怕則要為此而永遠地被同事孤立在外!


    想到這裏,倪璨終於打消了因為恐懼而想到坦白真相的想法,抿著嘴角不再講話了。


    然而黎堯現在卻管不了她在想什麽,見她喊了一聲又沒有下文了,便有些煩躁地揮了揮手:“行了,沒事兒的話,你就先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說完,他便看了商竹衣一眼,示意她跟上。


    於是,商竹衣便跟著黎堯一起,往休息室走去。


    來到休息室門外,黎堯率先推門走了進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熱情地率先伸出手,走到季牧爵麵前:“季董,您好。”


    聞言,剛才還在背對著落地窗看風景的季牧爵轉過身,臉色有些戲謔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嘴角勾出一個算不上友好的笑容:“我是在找竹衣的。”


    聽到他這樣講,黎堯就知道他這是在按時自己的出現有些礙眼了,他尷尬地收迴了手,蹭了蹭鼻尖;“我知道,隻是您過來一趟,我們如果不稍加接待的話,恐怕會有些失禮,所以……”


    然而不等他說完,季牧爵便輕鬆但是卻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的話:“現在算是接待過了,你的任務完成了。”


    說著,他又掃了一眼黎堯麵前的工作牌,補充道:“黎……堯總監,你可以迴去忙了。”


    這下黎堯徹底地沒有了再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他訕笑了一下,轉身友好地對商竹衣說道:“那你和季董聊,我先不打擾了。”


    商竹衣現在滿腹心事,根本沒有心思和季牧爵閑聊,於是,她並沒有接黎堯的話,而是徑直對季牧爵說道:“你有什麽事情,直說吧,我這邊有些……事情還沒解決,恐怕沒有功夫陪季董了。”


    聽著她語氣有些不開心的樣子,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雖然她沒有明說是麻煩,但是季牧爵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出了什麽事情麽?”


    此言一出,商竹衣的臉色微微一變,而一旁的黎堯則顯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如果季牧爵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會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衝過去把涉及到這件事的人都突突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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