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行十分慚愧地伸了伸腳,而後笑眯眯地道,“半隻腳在虛境裏頭,還剩點兒被髒東西拖住了。”而後他施展幻術,將已經昏迷不醒的蘿爾中幻化在了藍公子眼前,“就是這個東西,乃是我的心魔,我一家老小都是因為這個東西死的,直到今天也難以釋懷,實在無法踏出去那一步。”

    他這話半真半假。因為他的父母的確是因為異魔而死,卻和蘿爾中沒有半點兒關係。所以藍公子壓根兒聽不出來一點兒破綻。可若要是被藍公子瞧出來了破綻,紀行也就不用混了。他堂堂地仙連一個凡人都忽悠不了,他還是迴去再修煉幾千年吧。

    藍公子終於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一根大腿,這根大腿之粗,粗到了他無法想象的地步。首先在他眼中,紀行擁有破境直入清虛的本事。其次紀行的來曆雖說十分神秘,但是絕對是從一個十分強大的地方來的。或許這金塑對於他藍公子而言是無法想象的寶貝,對於紀行來說卻是可以出售的貨物。

    其次,與一位半隻腳踏入虛境的高手交惡絕對是不可取的。他想起自己前幾日對於那金塑的渴望,不禁背後生出一層冷汗,生怕自己在哪裏得罪過這位始終都在藏拙的高手。而他之所以會如此信任紀行,是因為單憑一手大五行仙術,再加上能夠使所有人無法看到他們的本事,這就比他強實在太多太多。

    而他在大乘期高手當中絕對已經不能算是弱手了,饒是如此,紀行給她的感覺還是十分震撼。

    藍公子想了想,“既然這仙人遺骨價值如此,不如閣下開出一個價碼,我們也好談出後續的事宜。”

    他現在萬分緊張,生怕紀行談出來的價碼是他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的。

    不料紀行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差點把下巴驚掉,“你要是願意要的話,就算是白送給你也行。我曾經不是說過嗎,能識此寶者分文不取,不能識此寶者重金不賣。我都已經把這到底是什麽都已經給你說了,那自然是要送與你了。不過……”

    正當藍公子十分狐疑的時候,這個不過讓他原本懸著的心懸得更高了。

    “不過你一定要保證一件事,這遺骨不能被任何人知曉,隻能是你一人,包括前幾日與你齊來的大胡子,也必須要瞞得死死的!”紀行這話說的是非常的重,不過又像是在情理之中。

    隨後紀行又道,“這東西雖然說可以賣,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帶著這東西原本隻是要交與我那朋友的。奈何朋友已經過世了,這遺骨是萬萬不能再留在我身邊的了。你也知曉,這古由王朝單憑我一人是決計無法抵抗的,隻要你能將這金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帶走,便是白送與你,也未嚐不可!”

    藍公子這算是真的聽明白了為什麽紀行要白送給他了,這就算是在“銷贓”嘛!古由王朝至少有兩個虛境高手,其中一個還不僅僅是半隻腳踩進了虛境那麽簡單,那可是能夠上通道天的牛人!實打實的清虛境界,想來紀行這個神秘人十分怕得緊。

    不過藍公子又問道,“閣下何不直接將這寶物獻給古由王朝,來賣個人情呢?”

    紀行嘿嘿一笑,兩排大白牙在這黑夜裏顯得十分紮眼,“這古由王朝還是有一些厲害的,我今天送這個,明天他們問我要那個怎麽辦?且不說他們還會不會問我要其他的,就是性命我也難保了!”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就像是兩條老狐狸一般。

    不過紀行馬上就給他澆了一盆冷水,“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接下這等寶物了!你要清楚,這等寶物,萬萬不可被任何人發覺,其中包括——虛境高手!”

    藍公子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然忘了這茬。然而馬上他就像是做出了什麽十分難堪的決定一般,“能行!”

    紀行急急問道,“如何能行?虛境高手可不比一般人物,你用何物能裝下這等龐大金塑!?還要不被虛境高手發覺!?”

    藍公子閉眼,隨後像是十分痛惜一般,“我有一物,乃是陛下賜予,本來已經不可再用,隻能是常常帶在身側。既然如此,便是動用此物,也是未嚐不可了!”

    紀行追問道,“何物?”

    藍公子猶如猛然驚醒,馬上迴絕道,“不可!定然不可!”

    同時他用一種十分警惕的眼神看著紀行,似乎紀行馬上就要暴起殺人一般@!

    紀行用一種看螻蟻的眼神看著他,冷漠而且無情,“我要殺你易如反掌,要奪你寶物也好比探囊取物,何必繞這麽大的一個圈子!”

    藍公子這時才發覺自己似乎是對那件物事太過敏感,最終他還是下了決定。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一物,那是一個破的不能再破的布袋子。

    然而就算如此殘破,藍公子看著這布袋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麽稀世珍品一般,“這是陛下賜予,交與我的時候,便警告過我此物已經不能再用,最多也隻能用十次。除非是已經到了關乎家國大事的緊要關頭,或許此物能夠為我於蘭國出一道奇兵……”

    紀行瞬間想起這種類似的東西似乎燕赤霞也有,有點兒不可置信地道,“難道這是……芥子須彌?”

    藍公子癡癡地看著這破布袋子,“可是如若你那金塑裏真有仙人遺骨,眼下用了此物,也不算是白費了這珍貴無比的十次機會了。”隨後他轉而望向紀行,“隻要能裝進去,金塑便贈與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紀行也是點頭,“隻要能裝進去,便是贈與你又如何?”

    藍公子咬咬牙道,“那我便試上一試,在下從未使用過這寶物,也不知道我的功力到底夠不夠……”

    紀行搖搖頭,“你功力不夠的話那就我來吧。”

    不等藍公子動作,紀行就已經直接上手了。藍公子在那一瞬間,就像懵了一樣,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麽,就這樣任由紀行把那儲物袋搶走了。然後紀行注入仙力,按照心意,竟然真的將那金塑連著外邊的麻布袋子都收走了!

    紀行微眯雙眼,情不自禁地說了兩個字,“妙啊!”

    藍公子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個時候紀行直接帶著儲物袋走了,人家半隻腳踏入虛境的超然高手,自己就算是長一對翅膀也追不上啊!然而之後紀行說的話做的事卻又讓他安心下來。

    隻見紀行歎一口氣,直接將這儲物袋扔給藍公子,“如若我有此物便好了,怎會還在這裏受這窩囊氣?說了贈與你,便是贈與你了,你且收好,善待此寶。”

    藍公子就像原本飄在天上,此時終於落了地一般,那顆心總算是踏實下來了。這個時候他又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了,畢竟是這等至寶,他要是沒有一點兒表示,那也顯得太過王八蛋了。

    隻見藍公子幽幽地道,“這位朋友,你真的不要一點兒報酬嗎?”

    紀行一看這女扮男裝的貨,言語之間如此幽怨,不禁想起了白芙,瞬間打了一個激靈。而且這燕赤霞再過兩三天大概就醒過來了,到時候燕赤霞自然會遁走,紀行早知道這儲物袋裏除了一個麻布袋子,啥也不會剩。而且這儲物袋隻有十次的使用機會,自己就這樣用了一次,說起來還是他欠了別人的人情呢!

    到了這裏,反倒是紀行有點兒難為情起來。雖然說自己麵對的是一個地位比他低得太多的凡人,但是他也不願意這樣讓人家白白吃虧。畢竟這儲物袋珍貴不說,似乎還和於蘭國國運有那麽點兒牽扯,沒準就因為自己的這麽一倒騰,哪天於蘭國被滅了國,極有可能就和他今天做的事有關。

    紀行現在已經到了地仙的境界,已然可以明白這世上萬事萬物總有一些輕微的聯係。他今天坑的可能不僅僅是藍公子,還有可能是整個於蘭國的百姓。

    所以紀行堅定不移地道,“別給我談報酬,我不缺你那麽點兒。況且你就算是想給我什麽報酬,你給得起嗎?”

    藍公子轉念一想,也是,就算自己想給什麽報酬,自己給得起嗎?

    紀行看這麽一個單純的凡人女子就這樣被他騙得團團轉,不禁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混蛋,馬上他想到什麽,“你一個女子身,一身純陰體質,修的卻是男子至陽至剛的功法,這實在是不妥啊。如果要破境,踏入虛境,倒是有這種陰陽調和的說法,但是很明顯你練功練岔了嘛。如果你相信我,我給你調理調理,沒準哪天你能比我先一步真正踏入虛境也未可知。”

    他整這麽一出,藍公子可就是真的想不通了。先是白送寶物,現在又要指導自己的功法,自己今天這是受到了祖上福蔭了?怎麽好事全讓他給攤上了?

    不等藍公子做決定,紀行直接把自己在八十一州世界的所有修行心得,按照一套十分嚴密的運氣方式,以極其霸道的方式強行打入了藍公子體內。最為關鍵的是,這一套功法,相當於紀行給這藍公子築好了一個完整的地基與房梁還有承重柱。那些修行上細微的部分,隻需要藍公子的想法不出什麽大亂子,總有一天能夠將他這套功法修行大成。

    那麽也就是說,紀行贈與給藍公子的這套功法是成長型的,而不是一次性的。他改造人體修行走向的確是極其的有一套。當初改造秋玉堂就已經可以看出來端倪了。想當初他還沒有成仙就能夠輕易改造真靈高手了,現在都已經走到了地仙中上層次,改造一個凡人對他來說就和放個屁那麽簡單。

    藍公子甚至連一點兒不適都還沒察覺到,就感覺自己身上哪兒發生了點兒不對勁,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想問紀行,卻發覺自己似乎墜入了一片溫柔的湖水當中,真想一覺睡過去。

    等到藍公子醒來的時候,他才驚覺紀行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了。而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迴到了鹿車裏麵,他趕緊摸向胸口,發現那儲物袋還在,於是他沉入靈力,探查到金塑的那一刻,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紀行其實並沒有遠走,方才他在傳法給藍公子的時候,也入侵了他的神魂。而且他還幹了一件可以說是十分卑鄙的事情,他將藍公子的所有記憶全部搜尋了一遍,並且做了一個極大的手術。他將藍公子的神魂一分為二,一部分是正常的,一部分是有關自己的。但是藍公子卻感覺不到,因為這兩部分神魂都是他自己的,迴想起來的記憶也是同時調動,根本不會有任何察覺。

    但是紀行做的事卻十分的下作,他把神魂分成兩份的同時,還將具有記載和自己相關的那一部分神魂藏得極好,除非是手段高過他的人,在對這藍公子進行搜魂之時是絕對無法察覺到這麽一丁點兒變化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當然,他做了這件事之所以說是十分的卑鄙下作,那是因為藍公子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一點兒秘密可言了。他相當於在做這個事的時候,入侵了藍公子作為一個女性的所有隱私。這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多麽無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可憐的藍公子直到現在還在心裏美滋滋地想著於蘭國的貢品終於不用愁了。甚至在她心中,她甚至可以勸說陛下將這金塑留下,換一樣也十分珍貴的東西上供。畢竟有了仙人遺骨,他們於蘭國就有極大的把握催生出幾位虛境高手了。那麽不管他們上供何等不得了的珍貴物件,都是絕對不虧的。

    然而藍公子卻不知道,他現在打的一切算盤,到頭來都是一場空而已。因為燕赤霞總會醒的,而且一定是在歲供之前醒。畢竟人仙裏一等一的高人,被一位聖君封住修為好幾個月,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不過紀行和藍公子都算漏了,或者說都沒有意識到一件對於藍公子來說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事情,現在正在發生。

    紀行無法帶著燕赤霞挪移,那將其放入儲物袋就真的那麽輕鬆嗎?何況這儲物袋還是個即將破碎的儲物袋!

    在藍公子胸口,那原本就十分殘破的儲物袋,此時又崩了兩三根線。照這個崩壞的速度,恐怕再過幾天,這儲物袋就會不複存在!

    紀行已經準備好了快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多留一刻他都有可能會遭遇不幸。要是再有那麽幾個魔徒來對他進行搜魂,而他又和這些魔徒糾纏上了,那可就是真的麻煩了。

    所謂狼狽為奸,有他這個“狽”,就必定會有一隻“狼”存在。這幾百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但是利用對象是絕對少不了的。有一個與他已經合作了數百年的“老朋友”,這位老朋友便是他第一次“敲詐”他人的合作對象——塗王。

    塗王與神羅天賜一樣,同樣是遊離於萬國江湖之間的投機倒把者。而塗王又與神羅天賜不一樣,他具有極其強悍的實力!塗王是真的距離虛境隻差一腳,僅僅就差那麽一點兒機會。可是世事如此,就差一點兒機會,那就是天差地別。

    所以神羅天賜不必擔憂塗王那一天就成了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因為塗王很多時候也需要他。而他又因為塗王的超然實力,總能在各種危險境地當中安然脫身。

    每當夜色降臨,風沙沙的吹,那林子裏便會竄出來一條白花花的東西,不大,但是快。如若仔細一看,就看到那並不是一條,而是兩條。因為在白花花的東西下麵,還有一條體型巨大的野獸黑影。這野獸兇殘無比,人是萬萬招架不住的。白花花一條的東西就趴在那黑影上,偷走讓人心驚的東西,比如一些老弱的婦人,比如一個小孩兒。

    狼在行動過程當中,往往難以判斷清楚形勢,容易鑽入人類的陷阱當中。但是狽永遠都在狼的背上仔細觀察著每一處戰場,它會帶著狼認清楚安全的路在哪裏,直到他們在危機當中獲得巨大的利益。

    塗王抹了一把自己紫紅的胡須,四處觀望著那本該早就到來的神羅天賜。但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人,這不禁有些奇怪。有的事情,總是這樣,遲則生變。不過塗王並不著急,他的實力很強,強到了即便身處古由王朝,也不會有人來招惹他的地步。而且他的“大名”臭名昭著,知曉他的人總會遠遠避開,怎可能會來找他的晦氣?

    塗王很明白神羅天賜這個老狐狸,如果不是絕對的安全,那麽他就不會挑這個地方和他見麵。如果這個地方是安全的,而神羅天賜並沒有出現,那就說明這個地方在現在這個時間不安全,一旦過了這個時間,自然他就會出現。二人已經合作了數百年,對互相的脾氣以及做事風格都十分了解。再加上他們之間特殊的聯係方式,如果短時間內不見麵,神羅天賜自然會告知他的。

    現在既然還沒有聯係他,那自然是現在還不到該見麵的時候,即便按照那神羅天賜的說法,現在這個時候早就應該見著了。

    塗王一陣神遊,正想著呢,一道令他十分頭疼,又十分熟悉的傳音響在了他的腦海當中。這個混蛋總是能夠輕易入侵他的神識,即便塗王已經封閉了自己的神識,不允許任何人為他傳音。

    “我的朋友,啊,真是讓你久等了!”一陣極度猥瑣的笑聲響了起來。

    塗王四處張望,卻並沒有看到神羅天賜的位置。他和神羅天賜這麽多年的交易,很清楚這個人的神識修為,每次他與此人見麵,他總是會封閉自己的神識,以免自己一個不慎被其控製了神魂。

    此時黑夜當中,一個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矮個子出現了。矮個子包裹得有多嚴實呢?就連腦袋也蒙在了一層一層的白布當中。

    “朋友,我真的是嚇壞了,方才我一直被一道浩瀚無比的精神力量壓製著,一旦我稍有異動,恐怕便是滅頂之災。就算是你也救不了我啊!”神羅天賜極其誇張的嗓音響徹在塗王的腦海當中。

    塗王緩步走向神羅天賜,“我不關心這個,直接說正事吧!”

    哪知神羅天賜馬上又正經起來,甚至言語間還帶著憤怒,“正是便是如此!那是一個仙人!天界的仙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塗王臉色微變,沒有想到這迴牽扯到那傳說當中的天界。這不禁讓他萌生退意,因為不管是仙人還是魔徒,都不可能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存在,而且莫說是他,就算是一國之君也十分害怕這兩種人。

    但是他畢竟是了解神羅天賜的,沒有一點兒把握的事情,就不會把他找來了。

    神羅天賜緊接著又道,“那仙人,給了於蘭國的藍公子一樣寶物,據說……可當甲子歲供!”

    一聽到甲子歲供,塗王馬上就眉開眼笑起來。什麽叫甲子歲供?那可是一國為宗主國上供的東西!而據神羅天賜所說,那還牽扯到了天界仙人,這東西能差?在塗王心中,這個東西已經被他拿下來了。

    神羅天賜緊接著道,“可是你要知曉,那可是有關天界仙人,天界仙人行事,往往隻需要一個想法,你我便是一抔黃土!做完這一票,你我便永不相見,如何?”

    塗王這就感覺神羅天賜把話說得有點兒嚴重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加的興奮。因為神羅天賜既然有了這樣的說法,那便隻能是仙人賜物極其貴重了!

    所以塗王就像往常一樣,十分隨意地道,“怎麽分?”

    神羅天賜幽幽地道,“藍公子有一樣寶物,可容納一切,便是芥子須彌,歸你如何?”

    塗王心頭狠狠的一震,緊接著便道,“那你的呢?”

    他十分清楚神羅天賜所說的到底是什麽,那可是儲物袋啊!殺人越貨家常必備,有了這東西,將來去哪兒不方便?而神羅天賜既然願意將這交給自己,說不準藍公子身上的仙人賜物還會更加珍惜!

    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在無相界,儲物袋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稀缺了。這東西又多稀缺呢?如今所有現存的空間法器核心,都是當年老子一個人為了參透宇宙奧秘,在億萬寰宇當中玩兒“泡泡”不小心弄出來的。

    但是無相界僅僅隻有一百萬年的曆史,也就是說老子在幹這事的時候,無相界壓根都還沒出生。這就導致了就連八十一州世界都有不少空間法器,偏偏在這無相界儲物袋一類的東西就成了一種奇珍異寶。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是曆史遺留問題,要是人家不缺,也就不至於會這麽饞這東西了。

    神羅天賜見塗王問他,他自然不可能會說真話,便道,“我的,或許要比那芥子須彌珍貴一點兒。但是……”

    塗王從未在神羅天賜這裏感受到這麽糾結的情緒,於是沒好氣地問道,“不會你壓根沒有查清楚人家身上的另一件至寶到底是什麽吧?”

    神羅天賜說了一句真話,“的確。”

    塗王有些疑惑,“你都沒有查清楚?”

    對於塗王來說,這神羅天賜就是個“全知道”,怎麽還會有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呢?何況還是在他仔細打探的情況下。這種情況可真是太詭異了。

    “你沒查清楚就找我來做什麽?”塗王有些不太高興了。他們這種人,無利不起早,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他們甚至連眼皮兒也懶得抬一下。

    神羅天賜道,“總之芥子須彌歸你,另外一樣物事歸我,從此你我永不相見,如何?”

    塗王還是第一次和神羅天賜有這種一錘子買賣的合作,不禁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你別和我瞎扯,至少要弄明白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再說。否則我是絕對不可能動手的!”

    神羅天賜眼見瞞不過去,便隻能透漏出一點兒消息,“那有可能是一具仙人遺骨……”

    塗王皺皺眉頭,“仙人遺骨?這有什麽用?”

    不怪他不知道仙人遺骨的用處,實在是他接觸天界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莫說是他,就連神羅天賜對於仙人遺骨的諸多妙用也是一知半解的。如果能夠得到一副仙人遺骨,那就相當於白撿了一個仙人一生的修行。如果是地仙的遺骨,對於人仙而言,也不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的,至少可以在這遺骨上麵做很多自己在修行上不敢的嚐試。

    而一旦仙人遺骨被凡人得到,隻要他命大,加上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那麽他或許就可以獲得這仙人遺骨當中蘊藏的強大力量!雖說不能夠使他瞬間成仙,但是絕對會讓他在目前的修行之途上少走太多彎路。

    畢竟是一代仙人,哪怕他在自己當前狀態中沒能走對,但是至少在之前的子境界,或者還是凡人時的路子絕對是走得相當正確的。這便是仙人遺骨的妙處。

    紀行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瞎編的一個東西,竟然會將一個“夜聽雜種”誘惑出來。如果他知道了的話,沒準會把這神羅天賜抓起來好好研究一下。畢竟這神羅天賜不過隻有合體期的境界,實力相當於真元九境,他是怎麽來的本事能夠竊取到紀行的精神力當中偷聽講話的呢?紀行畢竟可是一個實打實的地仙,還不是什麽弱雞地仙啊!

    神羅天賜也不再賣關子了,直接對塗王道,“這仙人遺骨,沒準能被我練成一副傀儡。以我的精神力,驅使如此一副軀體,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在他對於仙人的淺薄認知當中,這仙人遺骨還有可能會對他的境界產生巨大的衝擊。一旦他有機會吸收了那仙人遺骨,甚至有可能直接踏入大乘期!大乘期啊,那是什麽概念?尚在合體期的他,就能夠竊聽到地仙的隻言片語了,一旦踏入大乘期,便是在地仙之流的攻擊當中苟活下來,怕是也不是什麽難事了!到時候他還用得著這麽一直東躲西藏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就在神羅天賜心中的小算盤打得賊響的時候,塗王心裏的小算盤也打了起來。

    塗王此時想的是,那畢竟是一副仙人遺骨。按照神羅天賜的說法,他可以將那仙人遺骨練成一副傀儡。那他何不等到神羅天賜將傀儡練成之後,再擊殺神羅天賜,在這之後他便將那傀儡放進儲物袋之中,那他不是在這萬國當中就真的可以橫著走了?

    二人各自心懷鬼胎。可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那仙人遺骨壓根就是紀行瞎胡諏的,從來就沒有什麽仙人遺骨。

    緊接著神羅天賜似乎是看透了塗王心中的想法,反手就給塗王潑了一盆冷水,“你也比高興得太早。那仙人似乎一直就守在左近,方才我還感受到了一股精神力量橫壓而來,直到那精神力量徹底消失之後我才敢來見你,誰也說不清那仙人會不會是在騙那於蘭國公子。總之,我對是否真的存在仙人遺骨並不清楚,這一切都要等到你得手之後才能見分曉。我的朋友,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塗王嘿嘿一笑,顯然十分清楚神羅天賜的為人,嘴角一勾,邪魅地道,“你我交易數百年,我怎可能這麽一點兒覺悟都沒有。你大可放心,至於結果如何,一切都等事成之後再做定奪。可是我到底什麽時候動手呢?”

    神羅天賜笑道,“有時候,事情來得很巧。”

    塗王應聲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今天?”

    神羅天賜森然一笑,“我覺得你說的不夠準確,應該是就定在此時!”

    還沒有清楚自己麵對著怎樣的敵人的藍公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個江洋大盜盯得嚴嚴實實了。

    神羅天賜笑道,“有時候,事情來得很巧。”

    塗王應聲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今天?”

    神羅天賜森然一笑,“我覺得你說的不夠準確,應該是就定在此時!”

    還沒有清楚自己麵對著怎樣的敵人的藍公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個江洋大盜盯得嚴嚴實實了。

    古由王朝十分富有,至少在紀行眼裏,這個地方要比八十一州世界富有太多。因為這裏的靈氣就像不要錢一樣四處湧動,無窮無盡。而在八十一州世界,這種情況隻在很少的地方才會有。也難怪無相界的凡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功力,待在這個地方,就是每天什麽也不做,這靈氣倒灌之下,他們也該有點兒功力了。

    四處富麗堂皇的環境下,便是無數凡人追求更大的物質需求,與真正的珍貴資源之間不平衡不充分之間的矛盾。大吃小,小被吃。在這裏也不是不會出現的。

    天地之間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著這世間的一切。

    在地麵上,便似乎有無數根細線,這可以理解為姻緣,姻緣聯係著萬事萬物。有的人緣深,會將這無數根圍繞在自己身周的細線壓彎,隨之而來的是這個人會在這個世界擁有更深重的姻緣。

    有的人是能夠看到這樣的細線的,而有的人窮其一生,也不得窺探一二。

    能看到這樣的細線的人,最起碼都有清虛的實力,當他們看到這條線之後,他們便會明白自己與這個世界的聯係,所以他們才能夠溝通天地。在紀行以前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凡人將這種狀態稱之為——知天命。

    古三漸最近便是在做這件事,他十分的想要看清楚這條線與自己的聯係。而望氣之術,便是理解這條線的基礎課程。然而有的人,似乎天生就能夠感受到這條絲線的存在。

    作為對宇宙律以及世界法小有研究的紀行,從未將溝通天地的能力視為什麽了不得的手段。無相界的規則與外界不太一致,他也沒工夫再瞎琢磨無相界有什麽法則存在。但是他不琢磨,不代表他意識不到這種東西的存在。

    自從他觀察到藍公子出現問題之後,他那一縷神識就從來沒有離開過藍公子,畢竟藍公子胸膛裏邊兒藏著的可是燕赤霞。

    但是很快他便發現有什麽東西一直在躲著他。從他的感受上來說,這東西似乎很怕他。紀行很好地將自己那一縷神識在這世間的無數條“絲線”當中隱藏了起來,就像查一查這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

    並沒有用多久,紀行便發現了一個十分有意思的人。這個人便是神羅天賜。藏身於無數萬裏之外的紀行不禁露出兩排大白牙笑了起來,因為這等人才,不就是他需要的嗎?而且他笑的還有另一層意思,那仙人遺骨完全是他的一個幌子,沒想到這神羅天賜竟然當真了,這要是最後發現了真相,還不氣得跳腳?

    紀行現在並沒有戲耍這些人的心情,他隻是在默默等待著燕赤霞醒來,或者魔徒找上門來。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對於他來說自然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這不妨他在等來結果之前,做一點兒自己想做的事。

    藍公子還在一片毫無頭緒當中尋找自己的敵人,這種情況,對於他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

    而夜聽與人類的後代,從未在這個世界留下過一絲傳說。這與夜聽後裔的特性有關。首先夜聽這種東西,即便是與人類媾和產下的後代,他們也幾乎擁有完整的夜聽能力,在結合人類的天賦之後,足以讓他們在無相界存活下來。隻是也是因為夜聽的極度弱小,拉低了他們本來屬於人類的血脈強度。這就讓人類與夜聽的後代不足以擁有迴到魔界的實力。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自古以來,夜聽與人類的後代從來沒有一個能踏入虛境的,有個大乘期的水平,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除非是哪位帝君級別的人物一時興起想做個試驗,專門給這種夜聽與人類的後代培育了一番,否則這種人與夜聽的後代是不會有任何可能走到極高境界的。

    正因為夜聽與人類後代的弱小,再加上他們的天賦特殊性,這就讓他們不管在任何一個地方,他們都生存得十分的小心翼翼。而某些強大的這種後代,也是從未過多暴露在人們的視線當中,畢竟活下去實在是太重要了。

    因此在無相界這長達一百萬年的曆史當中,有關這種種族的記錄竟然是寥寥無幾。這樣的結果,其中不乏這一類種族在暗中努力的結果。

    神羅天賜在他從未遇見的族人當中,實在是算是比較強大的存在了。但就算他已經到了合體期,也從未露出過一點兒馬腳,這就和他的自知之明有關。他很清楚自己惹不起紀行這種存在,也就從來不去惹紀行這種仙人了。

    但是這一次他之所以會撞上這麽一件事,還真是一個巧合。如今天界的地仙數量已經極少了。一部分地仙是由木靈修成,一部分地仙則是在修行途中被毀了道基,不得不淪為地仙。像紀行這種地仙還真是少得可憐。

    往常神羅天賜遇到的仙人,都是人仙這種實力極其強大的仙人。對於神羅天賜而言,管他什麽人仙地仙,都是仙人,所以他完全無法分辨出紀行到底屬於哪個層次的仙人,而且他也沒有這個概念,畢竟他現在接觸或者聽說過的最強的人無非就是虛境而已。而虛境還分為清虛以及神虛,那就不是神羅天賜能夠理解的範疇了。

    人仙對於神羅天賜這種族類而言,已經太過遙遠,因為神羅天賜甚至不能發現人仙的存在,哪怕一個人仙站在了神羅天賜麵前,他也無法辨認出來。所以剛好這麽巧他就遇到紀行,剛好這麽巧紀行就編了個幌子來騙藍公子說給他一副仙人遺骨。

    藍公子待在自己的鹿車之內,一刻沒有靜下心來。直到現在他還在等樸公的消息。樸公已經離去至少有三個時辰了,他現在還是沒有迴來。這說明樸公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迴來的了。藍公子很愁,此時他拘禁的那一個靈魂,現在卻仿佛死去了一般沒有了一點兒活氣。任憑他如何施展搜魂之術,也沒有得到一丁點他想要的情報。

    他當然搜不出來,這個人可是經過了神羅天賜的手的人,怎麽可能會被他在神魂上找到突破點。這一幕自然也被紀行瞧見了,此時紀行心中生出一計,傳音給了藍公子。

    “女娃娃,女娃娃……”

    藍公子在鹿車之內驚坐而起,下意識喊道,“誰?”

    “女娃娃,女娃娃……”

    藍公子鋪開神識,輕聲道,“哪位高人在此?”

    過了一會兒,一道老邁的嗓音道,“你不認得我了?方才我們還見過麵的啊!”

    藍公子十分疑惑,“閣下究竟何人?”

    老邁嗓音道,“我就被你揣在懷裏,現在我被一尊金塑封在了裏邊兒,你難道忘記我了嗎?”

    藍公子不可思議地將儲物袋拿了出來,“天界仙人?”

    老邁嗓音道,“正是正是。女娃娃,我要告訴你啊,你有大禍臨頭了!”

    藍公子想了想,暫時放下了戒備,“前輩還請明言。”

    老邁嗓音道,“有人要害你啊,而且現在這個人就離你不遠咯!”

    藍公子一下緊張起來,“什麽,已經到我這裏了嗎?”

    老邁嗓音其實就是紀行的傳音,此時紀行繼續著他的惡搞,“但是你完全不用擔心,即便我還在你的儲物袋之內,隻要你願意放我自由,我還是可以幫你抵擋住這個敵人。”

    藍公子一下子就心情複雜起來,開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麽一件好東西,怎麽可能會隨意放棄呢?就算他願意放棄,也是浪費了一次使用儲物袋的機會啊,他這損失可就大了。此時的藍公子半信半疑道,“你如何確定我的敵人就在我左近?”

    紀行道,“有一個人叫作塗王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映像。不管你有沒有,我都要告訴你,這個人的實力比你要高出至少兩線,即便是你的那位朋友與你一起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這個人的攻勢。另外,在這個人身邊還有一個藏得很深的家夥,那家夥十分的陰險,怕是抓著了你的什麽把柄,一旦那塗王失敗,他必然退走。你說說,你現在是不是要和我一起商量商量了?”

    藍公子早在紀行說出塗王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信了七成,此時見紀行說出更過的信息,他怎麽還可能會有所懷疑。但是藍公子也不傻,便問道,“不知這位天界的前輩能不能把那塗王的具體位置告訴我,也好讓我有一點兒準備。”

    紀行卻急切道,“已經來不及了,你趕緊將靈力,注入儲物袋,我足以替你擊敗此人!”

    藍公子不禁被紀行這個語氣搞得有那麽三分緊張,還真的就往儲物袋裏猛地注入了三成功力。紀行遠在一邊笑嘻嘻地略微動了動手,於是藍公子的鹿車之上忽地出現一個體型巨大的金佛法相!

    當然,紀行也留了一個心眼,這金佛法相取的是他在爛陀寺裏見過的大佛之一,即便是被魔徒注意到這裏的痕跡,也隻會以為此處有佛士經過。而他之所以能幻化出如此逼真的金佛法相,其實無非是因為他本身就具有佛性。這個時候的紀行,渾身發著金燦燦的微弱光芒,真如老僧一般閑定。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然而專門挑在此時去襲擊藍公子的塗王可就慘了。

    一圈佛光以鹿車為中心,嗖得擴散開來,而後掠過所有人或建築物,然而在佛光觸碰到藏在暗中準備悍然出手的塗王時,那佛光卻成了索命符!

    隻見暗中跳出來一個渾身被金焰燒灼的大漢,真如火神降世一般威武,但是這“火神”的慘叫聲卻讓人對他的威武產生不出來一點兒敬服。藍公子出了鹿車,定睛一看,果然發現那塗王。此時他的心中是震撼的,這金塑居然如此的厲害!

    藍公子不禁浮想聯翩,金塑如此厲害,隻需他注入三成功力就已經能使塗王這等大乘期高手不得不現身,並且被他擊傷,那要是注入更多功力,豈不是那塗王就要殞命了?這時候他已經不再打算將金塑上供給古由王朝了,這等好東西,自己留著豈不是妙哉?

    塗王一邊慘嚎,一邊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拍滅那火焰。但是那金焰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任憑他如何恐懼,始終燒灼在他身上。開玩笑呢,這可是紀行跟著燕赤霞在路上學來的一手大五行仙術,金訣與火訣一齊掐出來,威能可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他一個凡人如何能夠破得了仙法。再加上紀行以佛門功法驅使,金焰不怎麽熾烈,卻一定十分痛苦,已經有了一點兒業火的意思了!0

    此時藍公子還不想這塗王這麽快就死,他還要問出其同夥的藏身之所,不禁有些急切。此時紀行繼續給他傳音,“你不用著急,另一個也跑不了。”

    在暗中窺視神羅天賜原本看到塗王如此,就已經在心中暗叫不好,正準備開溜,一股浩瀚如海一般的精神力量一瞬間便重重壓在了他的識海當中。

    刹那間神羅天賜兩眼爆出綠血,跪在了地上,連痛苦都沒能感受到,他的神魂便已經被紀行那一道精神力量徹底碾壓。

    神羅天賜這一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竟然會被人在精神力上打擊至此,曆來都是他用強橫的精神力量去蹂躪別人!

    紀行施展大五行仙術當中的木訣,憑空便出現了一根仙藤,將塗王與神羅天賜拉在了一起。很快這二人便被紀行捆在了一起,奇怪的是塗王身上的金焰燒不到那神羅天賜半分,而神羅天賜所感受到的精神重壓,塗王卻也沒有絲毫反應。

    二人一個在承受著肉體上的極致折磨,一個在精神力量上被無情碾壓。同樣都是痛苦至極,同樣都是毫無還手之力。此時藍公子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卻不免狂震,“這仙人遺骨就如此厲害,要是真的仙人至此,那還得了?”

    饒是如此,藍公子也還是小看了仙人的實力。如果紀行願意的話,這兩個人連痛苦都不會有,直接就能被他轟成渣。隻是紀行現在不願意在這種地方做出太大的動作,再說了,讓那兩個人吃點兒苦頭也好,他並不打算殺人。

    於是紀行傳音道,“功力不夠了,你再給點兒,不然還殺不死這兩個人。”

    他怎麽可能會功力不夠,其實隻是演戲演全套而已。

    藍公子卻悄聲道,“前輩,留這二人當中的一個也好,我得問點兒事。”

    紀行早就知道藍公子絕對不可能會傻到不知道留活口,便默不作聲。但是他現在對那個神羅天賜還是很有興趣的,略微施術,便將神羅天賜挪移到了他身邊。但是他知道藍公子很忌憚這兩個人,便施展幻術,幻化出來了一個神羅天賜,而後在藍公子眼前炸掉。

    沒過一會兒,“火神”塗王身上的火終於是熄滅了,但是那一根木藤還纏在他身上。藍公子看著裹得像粽子似的塗王,眉開眼笑,“真沒想到會是你啊!”

    塗王仍舊十分的痛苦,卻強自鎮定下來,“這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力量!”

    這當然不可能會是藍公子該有的實力,如若他倆真的打起來,塗王可以說是毫無懸念地會將藍公子按在地上摩擦。隻可惜有一位仙人在暗中相助藍公子,而塗王也在下意識地認為之所以藍公子會有如此本事,定然是因為神羅天賜所說的另一件“寶物”。

    藍公子猛地一掌印在了塗王胸口,這一掌幾乎斷絕了塗王一切反抗之力,“說吧,你的同夥還有誰!”

    塗王冷笑,“莫要將鄙人當作稚童了,我若是說了,你馬上就會動手了!”

    藍公子很著急,因為於蘭國無力供奉的事情是萬萬不能泄露出去的,他現在必須確定除了這二人,還有什麽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他換了個方式問道,“除了死了的那個,還有誰是你同夥!?”

    塗王卻一時沒有弄清楚情況。方才他被那金焰燒灼之時,其實六識是被封閉了的,根本意識不到神羅天賜也跟著他一塊兒中招了。聽到藍公子這麽說,他頓時傻眼,難不成那個老狐狸今天終於栽了?

    此時塗王突然想到,這藍公子是受過仙人恩惠的人,莫非自己與神羅天賜的這一場慘白,是拜那位仙人所賜?

    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重點的塗王,頓時醒悟過來,壓根就不再理會藍公子,而是自言自語一般地道,“這位前輩,我無意招惹你留下福蔭,隻求放了在下一條性命,往後定然對前輩多加供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但是紀行現在完全沒有功夫搭理他,他現在正在研究那個神羅天賜。

    已然重傷的神羅天賜,此時已經沒有再被紀行以精神力量打擊。他現在根本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能使出這樣手段的人,除了虛境高手,就隻有天界仙人了。因為比拚精神力量這種事,除了虛境高手,神羅天賜還真的沒有怕過誰。自己今天既然栽了,那自然是遇到了虛境之上的力量了。

    紀行隨手一甩,便布下一片隻有他和神羅天賜的空間,這迴他學聰明了,這個空間即便是比他稍強的人也不一定能夠窺探到其內的真實狀況。

    同時他還施展幻術,讓自己看起來無比高大,落到了神羅天賜的眼裏,眼前的人便是一尊巨大的仙人法相。其實很多人都有巨物恐懼症,尤其是那軀體巨大的塑像卻是一個充滿了威嚴的活物之時。

    神羅天賜並不例外,他同樣感到了恐懼,隻不過他早已對自己有這一天,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世界是一張大網,也是一個遊戲,所有人都隻不過在這大網當中順應規律行動,越能夠在這大網當中的規律走得得心應手的人,就越能夠走得更高更遠。

    但是神羅天賜從一出生就已經被剝奪了順應這個規律的權力,他等同於沒有父母,沒有親友。他活下去的意義隻在於活著。而他在這裏卻是一個異端,連活著也不被允許,所以他隻能在這彌天大網當中尋找一絲一毫的存活可能,換一句話說,他一直都在逆天而行。

    “神羅天賜!”神靈吟唱般的嗓音,如重錘般落在了神羅天賜的神識之上,短短的四個字,就像是在為神羅天賜宣判罪行一般。

    神羅天賜抬頭,看到了那不可逼視的奪目光芒,以及隱藏在光芒之中的巨大仙人。浩瀚力量湧動在他的四周,從他每一個毛孔衝擊著他已經孱弱的軀體。

    神羅天賜不禁想起來自己這一生。如此雞鳴狗盜之事他做過太多,數百年來從未有過失手,他也不敢失手。因為別人可以輸無數次,而他隻需要一次鬆懈,便極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頭頂的巨大仙人仍舊在那無限的光明當中,神羅天賜不禁懷疑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一定要有這一天呢?他不服,十分的難以理解,為何世人就可以安安穩穩地求存,而他僅僅是活下來都如此的艱難。

    “神羅天賜!”又是一聲,這一聲徹底將神羅天賜從無限的臆想當中拉了出來。

    神羅天賜不敢再仰著頭了,他就像一隻被打服了的流浪狗,卑微地跪在了地上,而後伏下頭顱,對著那巨大仙人法相磕了個頭,“您是仙人吧……”

    他的聲音不斷地在顫抖,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顫抖。隨著他的聲音的顫抖,他的身體也跟著抖動起來,篩糠似的。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向著那巨大仙人表達著臣服,以及畏懼。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仙人,也不確定自己遇到的是不是傳說中的虛境天人。他的思考已經停止,腦子裏唯一的印象便是自己極有可能是被仙人盯上了。

    “你做了不該做的事!”紀行繼續裝神弄鬼,實則在心中已經笑出了聲。但是看到神羅天賜從一個桀驁不馴的惡徒,變成了如此馴服的野獸,他也不禁想到如若自己尚還是個凡人之時,遇到了這樣的仙人,是不是也會如他一樣呢?

    神羅天賜無法辯駁,他知道對方既然有能隨意將他拘來的本事,就一定有看穿他所作一切的動機。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他隻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如果對方足夠仁慈的話,或許他會死得快一點。

    但是他怎麽能夠甘心,拋開他是什麽族類不談,任何一個生靈都至少有活下去的權力。這個想法一旦出現,便瞬間爬滿了他的心髒,他想活,不想死。

    神羅天賜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臉上裹著的白布也早已被綠血浸透,他跪在地上,很想喊出來一聲“我不想死”,但是卻怎麽也做不到。兩隻眼珠子就在白布當中的縫隙裏無神地凝望著地麵,他想要抬頭。

    就像是過去了很久,其實隻是過去了那麽一瞬間,他總算是抬起來頭,看向了那高大的仙人法相。

    這次他的“看”就沒有上一次那麽幸運了,隻是一瞬間,他便慘嚎一聲低下了頭。因為那無窮的奪目光芒就像一把把刀子似的紮進了他的眼球,他痛不欲生,卻又想要活著。

    紀行其實很想用用這個人,但是又不清楚這個人到底能不能用,堪不堪用。

    一個人的強大,力量強大隻在表象。如果這個人擁有強大的精神,那麽隻要給他一點兒機會,他總有一天能夠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

    神羅天賜拜服在紀行腳下,猶如凡俗蒼生向著天上神靈祭拜一般。地上的塵土被神羅天賜的唿吸吹得飛舞。一滴綠血滴落在了塵土當中,神羅天賜在身心俱疲之下,喊出來了極其卑微的一句話,但是此時看起來又是那麽的有力量,“懇請仙人,放過我吧!”

    紀行其實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是凡事都是好事多磨。他如今一個堂堂仙人,怎麽能不擺點譜兒?

    “你罪無可恕,還想求人放過!”刹那間風雷之聲漸起,那巨大仙人法相轟地顯出怒相,無窮無盡的壓力如山嶽一般沉重地打擊在了神羅天賜身上。

    神羅天賜的精神力再怎麽強大,他終歸不過是個凡人,怎麽可能能夠承受這樣宏大的威壓?隻是瞬間他便像被人一巴掌拍扁了似的趴在了地上,模樣極其狼狽。

    紀行這個時候倒是忘記了自己的實力已經與這神羅天賜沒有可比性了,他的一點兒想法都可能會對這神羅天賜帶來毀滅性的結果,何況是顯出怒相呢?

    果然神羅天賜被紀行這一下直接嚇得昏死了過去。紀行無奈,隻能出手讓他醒過來。

    神羅天賜隻覺得方才兩眼發黑,便瞬間人事不知,可是他又很塊醒了過來,這不禁讓他十分痛苦。隨後他想到自己已經被那仙人下了宣判——罪無可恕!

    他還沒有絕望,隻想著能多活一刻便是一刻,“仙人,我知曉我罪無可恕,不知可否讓我去洗刷我的罪過?”

    神羅天賜自然是仍舊抱有幻想。

    紀行無比威嚴地道,“你可知我天界設十八層地獄,專司宣判爾等如此邪祟!”

    神羅天賜自然是聽說過這十八層地獄的傳說,但是卻並不清楚有哪十八地獄。紀行不管不顧,真如地府判官一般,對著那已經卑微到了極點的神羅天賜道,“第一層,拔舌地獄: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必被打入拔舌地獄。刑法:鬼差會掰開受刑者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你仔細想想,你今生說過多少謊話,這第一層地獄,你下得還是下不得!?”

    紀行如此宣讀的過程當中,還加入了佛家禪音,因此言語之間極有穿透力。神羅天賜卻還並不害怕如此刑罰,隻是道,“下得……下得……”

    隨後紀行又道,“第二層,剪刀地獄:教唆守寡婦人再嫁,或是為她牽線搭橋,定被打入剪刀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剪斷十隻手指。想來你是和寡婦扯不上邊了!”

    紀行繼續宣讀:“第三層,鐵樹地獄:離間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後必入鐵樹地獄。刑法:樹上皆利刃,利刃會從受刑者後背皮下挑入,並吊於鐵樹之上。

    第四層,孽鏡地獄:犯了罪,不講實話或走通門路,逃過人世間的懲罰,死後到地府報到,必打入孽鏡地獄。刑法:受刑者欲被照顯生前罪狀,然後分別再打入不同地獄受刑。

    第五層,蒸籠地獄:平日以訛傳訛,好陷害別人,誹謗他人。死後,則被打入蒸籠地獄。刑法:受刑者被蒸過以後,冷風吹過,重塑人身再被投入蒸籠裏蒸。

    第六層,銅柱地獄:惡意縱火或毀滅罪證、報複、放火害人命者,死後必打入銅柱地獄。刑法:鬼差會先扒光受刑者的衣服,讓裸體抱住一根直徑一米,高兩米的銅柱筒。在筒內燃燒炭火,燒紅銅柱筒,令受刑者飽受炮烙之刑。

    第七層,刀山地獄:褻瀆神靈者,不信則沒關係,但不能褻瀆。殺牲者,包括:牛、馬、貓、狗。。。等,因陰司不同於陽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牛、馬、貓、狗及人,來者統稱生靈。犯以上二罪之其一者,死後被打入刀山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脫光衣物,令其赤身裸體爬上刀山。

    第八層,冰山地獄:凡謀害親夫,與人通奸,惡意墮胎的惡婦、賭博成性,不孝敬父母和不仁不義之人,死後必打入冰山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脫光衣服,裸體上冰山,包受冰寒之苦。

    第九層,油鍋地獄:賣淫嫖娼、盜賊搶劫、欺善淩弱、拐騙婦女兒童、誣告誹謗他人、謀占他人妻室之人、死後打必入油鍋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剝光衣服投入熱油鍋內翻炸。

    第十層,牛坑地獄:隨意屠殺牲畜,把快樂建立在它們的痛苦上,死後必打入牛坑地獄。刑法:受刑者會掉進黑暗的坑中,被牛不斷撞擊,被牛角頂和牛蹄踩。

    第十一層,石壓地獄:將嬰兒溺死或遺棄者。這種人死後會被打入石壓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掉進方形大石池內,池上吊有一塊用被繩索絆著的巨石。鬼差會把斧砍斷繩索,然後大石壓下。

    第十二層,樁臼地獄:在世時,浪費糧食,糟踏五穀者,死後將被打入樁臼地獄。吃飯時說話,說髒話、穢語,死後又會同樣被打入樁臼地獄受罪。刑法:把受刑者掉入臼內,然後再被樁殺。

    第十三層,血池地獄:不尊敬長者、不孝敬父母,不正直之歪門邪道之人,死後將打入血池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掉進血池內,受血池之刑。

    第十四層,枉死地獄:自殺,如割脈死,服毒死,上吊死等,死後打入枉死牢獄。刑法:受刑者被關在枉死牢獄,坐牢。

    第十五層,磔刑地獄:挖墳掘墓者,死後將打入磔刑地獄。刑法:受刑者將被處磔刑。

    第十六層,火山地獄:損公肥私、行賄受賄、偷雞摸狗、搶劫錢財、放火之人、犯戒和尚和道士等人。會被趕入火山地獄之中。刑法:受刑者會被趕入火山之中活燒而不死。

    第十七層,石磨地獄:糟踏五穀、賊人小偷、貪官汙吏、欺壓百姓之人、吃葷的和尚和道士。死後將打入石磨地獄。刑法:受刑者會被磨成肉醬,然後,重塑人身再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負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漢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漢行並收藏負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