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水榭福居,李星辰別墅大門口,北妙彤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哈了哈手。


    天越來越冷,有些許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在昏黃路燈的光輝裏,紛紛揚揚。


    北妙彤的手機早已經沒有電,她抬眸望了一眼陰沉的天色,她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


    也不知道,還要繼續等多久。


    又過了一會,雪下的越來越大,北妙彤把大衣的帽子戴上,站在風雪裏繼續等候。


    李星辰開車迴來的時候,大老遠看見有個穿銀灰色大衣的雪人站在他家門口。


    見有車開過來,那女人轉身,露出一張氣質冷豔的臉。


    頗有點禁欲係美人的感覺。


    這麽晚的夜,她出現在這裏,他還是蠻驚訝的。


    李星辰下車,甩上車門。


    “案子已經結案一周了,傭金也已經結算的很清楚,你來,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


    李星辰沒有開門,他站在北妙彤不遠的地方,輕聲的問了一句。


    有雪花粘在他的發絲上,化為一灘雪水。


    “我來,是請你收留我。”


    北妙彤放下帽子,她本來白皙的手指凍得通紅,一雙濕漉漉如小貓的眼睛,透露著可憐巴巴。


    就這樣撞入李星辰的內心。


    不過李星辰似乎有點不懈風情,他捏著她的下巴,神色頗為玩味。


    “憑什麽?”


    “憑我一無所有,兜裏僅剩的一百元,打車的時候花掉了。”


    李星辰不屑的笑了笑。


    “北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看上去,很像是一個老好人?”


    說著,李星辰湊近北妙彤的耳朵,他的聲音比天空裏的雪花還要寒上三分。


    “我殺過人,坐過牢,心理扭曲到攻擊心理醫生。”


    他的嗓音很輕,說出來的話卻泛著幾分惡毒。


    “我不在乎。”


    北妙彤看著李星辰,她這話,讓李星辰收起了麵上的玩笑。


    “你知道一個男人準許一個女人住進他的家,對這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嗎?”


    李星辰將人推到牆上,他沒有去親吻,沒有給憐惜。


    似乎近似於殘忍的將冰涼的手探入她的毛衣裏,這樣的涼,讓北妙彤咬著唇顫栗。


    “你前夫也這樣碰過你嗎?你不是很愛他,我這樣動你,你都不在乎,你前夫不知道在不在乎。”


    他近乎於惡劣的貼上去,手中的動作更是放肆不堪。


    北妙彤仰頭,眼神裏是掙紮也是放棄。


    “你何必來刺傷我,你明明知道我前夫對我有多厭棄,他連新婚夜都滾在他青梅的床上,怎麽可能會碰我。”


    “哦,所以呢?”


    李星辰把這隻手暖熱了以後,換了一隻手,他在榨取著她身上,本就不多的熱。


    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


    “打官司的時候我們說的很清楚,你要幫我奪迴家產,把我丈夫送進監獄。我再從家產裏抽成百分之十,送給你當傭金,你為什麽…”


    北妙彤仰著頭,眼中蓄起了水汽。


    “你為什麽要讓法院收走我的一切家產,包括我父母的那套老宅。你拿走什麽都可以,搶走我的什麽都可以,那是你的手段。但是我家的祖宅,你還給我。”


    北妙彤就這樣在一個男人的麵前哭了起來,她自小孤傲,卻屢遭男人算計。


    她那個無惡不作,毒死她父母,天天盼著她死,好拿她手裏股份的前夫算一個。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幫她,卻背地裏算計她,奪走她全部家產,麵前的這個人,算一個。


    “哦,想要祖宅?拿錢來買啊,何必這麽委曲求全,搞的我以為你出來賣。”


    李星辰說著,抽出手來後退了兩步,他把已經暖熱的手放進了大衣口袋裏。


    “我哪有錢,我全部積蓄的那三千萬,不是付了你的律師費。”


    北妙彤抹著眼淚,“你說本來是一個億的律師費,給我打了三折,從此兩不相欠。什麽話都讓你說了,拿了我的家產,收了我的積蓄,到頭來打著為我好的幌子…”


    北妙彤蹲在雪夜裏,她那凍得通紅的手捂著臉,淚掉到手上,滾燙的溫度。


    “我玩不過,我玩不過你們這些男人,但是我求你,把我唯一的念想,還給我。不然你讓我怎麽活。”


    李星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唯一的念想,那套老宅嗎。


    是了,童年被父母捧在手掌心裏的千金小姐,最懷念的大概就是在父母庇佑下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活不下去,你可以去世貿的頂層,朝下麵一跳。”


    這話著實惡毒的比冬夜裏的雪花還更讓人惡寒,北妙彤看著李星辰,她也不說話,就是哭。


    “人家說跳樓死的人,會很醜,會變成惡鬼,會不得超生。”


    聞言,李星辰笑的有點冷:


    “抱歉,北小姐,我沒有時間在這裏教你怎麽死會很漂亮,會不變成惡鬼,會可以超生。”


    李星辰轉身要走,北妙彤吸了吸鼻涕,拉著行李箱跟在他身後。


    李星辰轉身,他看著她的眸光複雜了許久,最終似是同情似是憐憫。


    “站住,祖宅我可以還給你,從今往後不許跟著我。”


    他們之間隔著風雪,北妙彤聞言一愣,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


    李星辰開了門就朝裏麵走,走了沒有一段路,迴頭,看見北妙彤跟在他身後。


    不由得皺眉:“你還想怎樣。”


    “我怕鬼,而且沒錢,我要祖宅,但是想跟著你住。”


    李星辰覺得這女人腦子有毛病,他沒搭理她,自顧朝前走著。


    卻在她進門的時候,靠在牆上看著她。


    “你進門前我和你說過,一個男人準許一個女人住進他的家,對這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既然你默許了這種關係,就去洗幹淨,在客房等我。”


    而後,李星辰看著北妙彤拉著行李箱,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他點了根煙,輕煙薄霧裏,他的神色幽深。


    李星辰隔了有那麽一會,他上樓的時候,北妙彤穿著他寬大的白襯衫,乖巧的坐在床上。


    白襯衫下,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腿,膚如凝脂,晃得李星辰唿吸一滯。


    見他過來,她抬眼看了一眼,而後垂下眼眸。


    她攪著手指,露出來的耳尖泛紅,她在緊張。


    “你是不是喜歡我?”


    隻穿了一件灰色毛衣的李星辰走過去,挑起北妙彤的下巴,他俯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薄唇近在咫尺,隻要他願意,在近一厘米,就可以吻上。


    他們的唿吸交融著,她可以聞見苦澀的煙草味,並不是很討厭。


    其實她有潔癖,很想讓他去洗個澡,因為她已經洗過了。


    但是現在她沒得選擇。


    “我父親的家業在你手上,我要嫁給你。”


    “你很偏執。”


    北妙彤伸手,捧著李星辰的臉,她青澀而又小心的將唇貼上去。


    李星辰不動,一雙眸子盯著她閉上的眼睛,帶著幾分玩弄。


    北妙彤急的背後出了一層細汗,她不知道把唇貼上去以後,應該做什麽。


    她伸手,摸上李星辰的皮帶,可是她不會解。


    李星辰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推開。


    “如果你還沒有學會怎麽勾引男人,那就去夜場裏學學,你的技術就像是讓人上廁所衝兩次水,很掃興也很討厭。”


    李星辰轉身就走,北妙彤赤著腳踩在冰涼的瓷磚,她追出去。


    “你很記仇。”


    “別跟著我。”


    李星辰進入一間房間,作勢要關上門,北妙彤把胳膊伸進去,不準他關。


    “我說了我怕鬼,不敢一個人睡覺。”


    李星辰按著北妙彤的腦袋,他沒用什麽力氣,將她推得好遠。


    “你腦子有病,麻煩去醫院掛個腦科看看,至於費用,我可以…”


    李星辰還沒有說完,就頓住了,出於驚訝。


    因為北妙彤拿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


    “你剛才不是還很喜歡,為什麽要推開我。我想給你生個孩子,這樣你就不會甩開我了,我想找個依靠,而你恰好合適。”


    北妙彤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縮進李星辰的懷裏,他的懷抱很暖。


    讓冷了那麽久的她,莫名安心。


    李星辰嗓子有些幹,渾身也很燥熱,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


    她不遮掩她的目的,她會告訴他,她靠近他的每一步,都是在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東西。


    她很直白,也很利益。


    仿佛感情在她眼裏,就不是個東西。


    她像一隻妖精,攀上他的脖子。


    “既然男歡女愛隻是一種利益,你在猶豫什麽?你放心,我很幹淨我也沒有病,我的智商很高,也很漂亮,基因很好。我隻想給你生個繼承人,到時候等你老了,你把我父親的家業傳給他就行了,其他的你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就不給。然後如果你喜歡別的女人了,我可以離開,我不會糾纏。我隻有一個要求…”


    李星辰將懷中的女人抱在懷裏,他攬著她仿佛柔若無骨的腰肢。


    “給我生個繼承人…”


    李星辰接著她沒說完的話,嗓音暗啞的像是著了火。


    他抓著她的手腕,她的骨頭很小,仿佛稍稍一用力,就能將她捏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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