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郭揚的身份當然不會對一個婦人施暴,他也不敢軟禁她,要是一個省委常委突然失蹤,那可是一場不少的地震。他想做到仁至義盡,拿出手帕給她抹掉嘴角的血,肖月娥偏過臉去,一臉鄙視的神情。


    郭揚厚顏無恥地說:“何必呢?跟我作對,誰保你老公?還有你自己,還有你女兒,你親家?他們可能都有牢獄之災。唉呀,好風光的一個家族,眼瞅著凋零下去,我這心啊,落不到實處。”


    “上蒼自有報應!”肖月娥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有報應,當然有報應。上蒼還把你送到我身邊,這是所謂的孽緣啊。我身邊從不缺女人,你用槍指著我,我還對你笑;現在你站在我身邊,我還是沒對你怎麽樣。我對你夠寬宏大度。別這樣桀驁不馴了。咱們扯平了。好不好?我可以保住你丈夫,你的家庭,還有你的身份、名譽、地位。我可以發誓。但有一條,你首先成為我的女人。”


    郭揚采用慣用的威逼利用,肖月娥冷酷地說:“別做夢了。我死也不會跟一個野獸攪在一起。我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我親眼看到你伏法的那天。”


    “別說氣話了。能對我怎麽樣的人還沒出世呢。”郭揚嘴臉差點擎到了她的額角上了,“好好想想吧。我會給你三天思考的時間。三天之後,可能你有牢獄之災了。送客。”


    可是,肖月娥則走到門口,郭揚丟了一個眼色,一個黑袋子往她頭上一罩,將她推進了地下室鎖了起來。


    尹龍思前想後,還是先救出嶽母要緊,因為嶽母手握著一些重要證據。但有可能打草驚蛇,暴露他的身份,郭揚一定會狗急跳牆,加大報複力度,但同時也會暴露他的罪證。從視頻上看,這人不好救啊,調來了訓練有素的警衛團。可能一裏之外都設防了。他要混進去救人,還要把人帶走,難度相當的大。


    尹龍反複研究了瀘沽湖和山莊周圍的地形,山莊麵朝瀘沽湖,地下室位置處在車庫的旁邊。走水路是不二的選擇。可是要搞到二套蛙人裝備,真的有點困難。當然,他可以從金三角調過來,但遠水撲滅不了近火,他今晚就要行動。唯一可行的就是找他的老鄉烏拉海,但又是一著冒險的棋,烏拉海僅僅與他並肩打了幾場硬仗,兩人義氣相投,但最近沒有聯係,他會不會抱郭揚的大腿。


    尹龍篤信烏拉海是條漢子,不會出賣他。於是,他給烏拉海打了電話,烏拉海吃了一驚:“兄弟,世人都相信你被處決了。唯有我不相信。因為處以注射死亡,明顯殺不了你。你肯定是執行特殊任務。”


    “對啊,這是絕密。”


    “知道。我躲在衛生間接的電話。兄弟,是不是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烏拉海壓低了嗓門。


    “你馬上選兩套蛙人裝備,一男一女,男的在大號的,女的要中號的,要快。我在學府路等你。”


    “沒問題。”烏拉海欣然同意。


    半個小時後,烏拉海與女人打扮的尹龍見了麵。要不是尹龍在電話告訴他,有一個女人來拿東西,他還舍不得給她呢。要是給錯了,可是犯錯誤的。後來,看那眼睛明白了七八分,這模特身材的長腿女人,不就是尹龍的身材嗎?“她”就是尹龍,唉,不知道纏著他,帶我一起去戰鬥。真是笨死了!烏拉海狠狠地砸了自己一拳,跟著尹龍肯定立大功。


    其實,他提供蛙人裝備,已經是一份不少的功勞。尹龍當然知道,對方采用了最先進的雷達係統,他隻要上岸,雷達視頻就會映出他清晰的圖像。換一般的人,肯定上不上岸,但擁有擬態偽裝高手的尹龍,很快變成了一叢草,雷達視頻看到的是一叢草。這叢草前進的速度慢得肉眼無法察覺,他要用壁虎緩緩行進的速度貼著地皮前進。到了牆根,他與一株大樹融為一體,大樹的暗影完全可以掩蓋他的身形。然後,他如猿猴一般爬上了樹幹,一個躥跳,就跳進了院內的一棵樹。可今晚帶隊執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尹龍同生共死的伊惠,他感覺院內的樹微微顫了一下。一般的人,以為這是一陣風,或有什麽野物出沒,但他深知保護中央首長責任重於泰山,他立馬潛伏在暗處,看看有什麽動靜。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個猿猴的身影,確實如一陣山風吹得樹葉沙沙響,他為之一震!他從新聞上知道,他們的隊長尹龍作為毒梟被處決,他打死也不會相信師弟會販毒!他要不是受黨培養多年的忠誠衛士,他還想帶隊劫獄。現在,看這身手,他明白七八分了。不過,他也有一點技癢,很想跟尹隊過過招,但過招不是這時候,看師弟怎麽救人吧。他其實看到了關押的少婦,但他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沒想到,師弟冒險都要來救她,看來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


    師弟出手太快了。通往地下室的幾道門衛,都給他點了暈穴,他無意傷人,一個小時後會自動解穴。伊惠看看隊友,沒什麽問題,想看看師弟怎麽個救人法。


    有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與他擦肩而過,要不是藏在他風衣下麵的雀尾——他帶的警衛全是著風衣,怕引起附近居民的誤會,隻能著便裝。但絕對沒有紮雀尾巴。可他還沒出手,他的穴道就被師弟封了。好快的手法!尹龍也一驚,怎麽是伊惠?尹龍說了一聲對不起了,將伊惠的一套裝備全部搜走了,還在他耳畔輕聲說:“師兄,有借有還。”


    氣得伊惠真想揣他屁股,他牽著那個化裝成警衛的女子,從正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崗哨一查,他出示了伊惠的通行證,崗哨還向他倆敬了一個軍禮。兩人轉到水畔的樹下,然後在樹影裏換上蛙人裝備,肖月娥想問他什麽,尹龍噓地一聲,肖月娥會意如此兇險之地,怎麽可以說話!肖月娥的中號潛水服,屁股太翹,略顯得擠了一點,尹龍隻得幫她硬塞了進去,替她整好裝束。


    肖月娥可是第一次潛水,既興奮又緊張,她開始還以為是尹龍的鬼魂,現在看清是真的女婿救了她,心情當然舒暢。她可在黑暗的水底辨不清方向,全憑女婿牽著她的手。有時水底還有樹枝、岩石,還要他摟開。她也顧不得害羞,緊緊拽著女婿的手,尹龍根據伊惠的導航設備,準確地遊動了他車的位置。於是,娘倆出了水麵。


    “媽,你吃苦了。”尹龍一邊說一邊幫她取下潛水麵罩、頭盔,拉開拉鏈,肖月娥一把摟著尹龍大哭了起來:“我的兒啊,你可想苦媽了。”


    “媽,我不是說過,我死不了的。我有神靈保佑的。”尹龍嘿嘿地笑著。


    “你別寬媽媽的心,你還不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娜娜知不知道你——”


    “見過了,其實我一出來就見過她了,再說,她最後一次探監,我也暗示過她。她那麽聰明,早就猜到了我要執行特殊任務。上級交待,以後不能有尹龍這個名字在地球上存在,我以後隻能使用化名。媽,對不起,女婿可不能經常在你身邊孝敬您了。”尹龍愧疚地說。


    “孩子,你不怪媽。媽就高興了。”


    “媽,你怎麽會害自己的孩子呢?打死我也不信。我早知道他們要害我。其實,我認罪,就是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為我真的死了。好放過你們。沒想到,我死了,連你們也不放過。”尹龍怒火中燒。


    “媽也利令智昏,人的話不聽,聽鬼的話。想給你嶽父跑官,結果中了人家的圈套。你嶽父調任市委一把手,是媽跑出來的;媽調任省常委更是跑出來的。唉,媽糊塗啊,差點害了我的好孩兒。”肖月娥淚水滾滾落下。


    “媽,別自責了。這是俞淇美設的局。毒品是她弄來的,她早就想除掉我!她現在不隻是除掉我,而是我龔爺爺、洪爺爺一大幫人。因為我們鏟除了他的爪牙,媽,你應該知道,周桐兄弟、楊任、田歸農都是死黨,我們抓了他的死黨,打狗看主人,他們對我可是恨之入骨。精心地設下了這個借刀殺人之計。”尹龍做了一番詳盡分析,肖月娥稍稍心安一點。


    於是,母子兩人上了車,尹龍看她臉色不好:“媽,你餓不餓?”


    “迴家再說吧。”


    “媽。你暫時不能迴家。媽,你應該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的,因為你掌握了他們犯罪的證據。”


    尹龍的話讓肖月娥緊張不安起來:“是不是,我馬上向中央巡視組反映他的情況。”


    “可能還不足以采信。等我拿到他們直接證據,讓他們無可辯駁。”尹龍堅信他的能力,加上今晚看到伊惠師兄,伊惠師兄跟他可是過得命的交情,絕對會聽他差遣的,他想一招搞定大師兄可能是不太可能,再說他還傻傻地等著他動手,否則他早就報警了。整個營救計劃,就全泡湯了!


    “兒啊,媽聽你安排,媽住哪啊?聽說你嶽父也要三規,會不會對你嶽父下毒手?”


    “三規好啊。三規不會受到傷害,等於把他保護起來。娜娜那裏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她的。媽,你還記得那個在樹上飛來飛去的小女孩了嗎?”尹龍說的是門巴人的公主精衛。


    “知道。是不是你情人?”


    “媽,你真多心了。我帶你去,你親口問她,不是的,我當時就在她們部落養傷,跟她們一起打獵,她當我親哥哥一樣的,何況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尹龍說的是真話。


    尹龍當即把嶽母送到卡佤一條街,現在卡佤一條街,在伊萊的打理下,規模擴大了一倍。藍鳳凰選了最好的一處宅院給董事長嶽母居住。精衛纏著尹龍問長問短,好在她說的話,肖月娥一句也聽不懂,可能尹龍讓她全力保護好他的嶽母吧。這裏的生活當然是一流的,都是野生、純天然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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