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隔壁的趙守時說【真事】說的自己神動色飛,讓別人身臨其境。


    那裴韻書這藝術加工了億點點的瞎話就完全把自己說的春風得意,甚至讓她有一種錯覺:自己說的才應該是真實情況。


    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薑萊好像有點不信的樣子。


    好吧,不裝了,薑萊就沒有一點信的樣子。


    也不怪薑萊,實在是裴韻書說的過於誇張,甚至有向玄幻方向發展的趨勢。


    就剛才的話,不說十成十,但凡這裏麵有五成是真的,那趙守時就得怕裴韻書怕到要死,就差卑微到跪下喊裴韻書姑奶奶,而後者還不惜的搭理。


    至於現在這種近乎情況完全掉轉的情況,更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發生。


    裴韻書心虛啊,別人不知道,但她作為當事人之一,可太知道真實情況如何了。


    不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無關係。


    瞎話可以隨便說,反正自己一直占上風就對了,但事實是一個字都不能提,總不能說自己來帝都的這一段時間裏,除了被趙守時打擊就是被他降維打擊,亦或者開地圖炮全麵打擊。


    那是完全的、全麵的落入下風啊。


    要知道當初裴韻書來京前,可是差點立下【不成功,則成仁】的軍令狀呢。


    現在倒好,不僅沒成功,還成人家下屬了,唯一沒幹的事情就是暖被窩了。


    迎著薑萊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些惱羞成怒的裴韻書直接坐起,盤著腿的她往前探著身子,目光直視著薑萊,倒打一耙道:“不是,你這眼神什麽意思?你不會是不相信我吧?你不應該不相信我的啊。”


    頓了頓,裴韻書伸出四根手指,哀嚎一聲:“姐妹,四年誒,咱們四年的感情誒。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換不來?”


    薑萊麵無表情,直接點頭:“嗯。”


    裴韻書怪啊了一聲,不敢置信的追問一句:“嗯?你這個‘嗯’是什麽意思?”


    “顧名思義,就是字麵意思。”


    裴韻書見薑萊麵色平靜,一副針紮不透水潑不進的架勢,也不抱說服她的希望。


    於是便搖著上身拍著被,使出自己最擅長的一招混不吝:“我不管,我不管,你必須要相信我,要不然我就不高興。”


    薑萊看著撒潑打滾的裴韻書,這才感覺自己熟悉的那個裴韻書迴來了。


    隻不過,安慰她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靜靜看戲還是可以的,而且還很有興致。


    一會過後,裴韻書覺得無聊,當然主要是尷尬,便佯裝惱羞成怒直接以被蒙臉,不打算見人的架勢。


    原本半躺著的薑萊起身盤腿,手肘杵著腿,單手托腮,慢條斯理的說道:“韻書啊,你有沒有發現你去帝都的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被褥沒有任何的動靜,薑萊自然看不到裴韻書的表情。


    就隻當她在聽,於是薑萊繼續說道:“我記得你當初來帝都可是喊著【誅趙錯,清君側】的旗幟的,甚至恨不得手刃叛逆趙賊的狗頭。


    現在倒好,你竟然跟他成了朋友,甚至還隱隱以他為尊。”


    “當然,我不是說趙守時不好啊,就是覺得你這變化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你說你這是忍辱負重的打入敵人內部為絆倒他做準備?


    還是就是說趙守時的人格魅力這麽強大,這麽短的時間已經扭轉他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裴韻書一掀被子,露出腦袋強行辯解一句:“他有個屁的人格魅力,要不是看在裴幼清的麵子上,你看我給他臉。


    哼哼~


    不過,我這麽明顯的表現,你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你也好意思說是我閨蜜。鬧呢,掰啦。”


    話剛說完,裴韻書又把被子蒙上,完全不讓薑萊解釋的架勢。


    薑萊作為旁觀者當然看得出來某些事情。她更是清晰的知道裴韻書剛才的解釋有多無力,有多蒼白。


    簡直完美契合【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如此】。


    薑萊作為朋友,覺得自己不應該一味的迎合裴韻書,更應該幫她把事情的脈絡梳理清楚。


    略一想,薑萊繼續說道:“我還記得當初咱們入校報道剛認識的時候,你對自己的東西看的很重,不允許任何人使用。


    當時大家都覺得你長得這麽漂亮,竟然這般小氣,還暗中嘲笑你。但後來咱們相處下來也慢慢的熟悉,你買水果、零食奶茶,出手都很大方。


    偏偏在某些事情上還是堅持,我們這才知道你不喜歡別人用的物品,不是小氣,而是有輕微的潔癖。


    就像咱倆關係夠好了吧?可現在呢,依舊一人一床被子的井水不犯河水。當然,我熟知你的生活習慣,也尊重,並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可能你自己都沒發現,或者發現了並沒有在意。那就是今天下午趙守時喝醉酒在這張床上休息的時候,蓋得正是你身上的這床。”


    裴韻書再度從被褥下鑽出來,語氣明顯鄭重許多:“他就一個醉漢,我跟他計較的起來嗎?再者說,咱們畢竟是在人家家裏,多少得給人家留點麵子誒。


    更別說裴幼清是我妹,我總不能自己的原因而影響她在別人眼中的印象吧。忍忍就過去了。”


    薑萊扯扯嘴角,道:“這樣啊。”


    “不然嘞。”


    裴韻書無奈的攤手,心中卻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至於原因嘛,無非是薑萊的語氣放緩,應該是相信了自己的話。


    隻不過,裴韻書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鬆一口氣。這情緒不對啊。


    最後還是把這一切歸咎為不希望被裴幼清知道薑萊說的話,更不想被裴幼清給誤解。


    啪的一聲,把床頭燈給關閉,裴韻書側身躺下,聲勢極大的打了個哈欠:“困了,睡吧?”


    話是詢問,但裴韻書的行為更像是例行通知。


    薑萊看著也不知是特意還是潛意識使然而背對著自己的裴韻書,心中的陰霾更增三分。


    當然,她相信裴韻書不會喜歡趙守時,畢竟這才一兩個月的事情,不可能進展這麽快。


    但很明顯的裴韻書對趙守時有好感,不說完全不反感,起碼已經降低到近乎沒有的程度。


    薑萊怕就怕自己當初說過的那句話實現:裴韻書心中臆想的趙守時與真實的趙守時有多大的差距,那裴韻書之前對趙守時有厭惡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轉換成與厭惡截然相反的其他情緒。


    例如好奇,例如欣喜,乃至是歡喜。


    隻不過,這些隻是猜測,是無根之萍,薑萊也不好說什麽。


    隻得默默的翻身躺下,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許久之後又許久,一直沒有睡著的薑萊輕輕戳了戳裴韻書,:“睡了沒?”


    “睡了。”


    薑萊哦了一聲,又小聲問了一句:“你就不想找個對象啊?”


    裴韻書沒有轉身,卻嗤笑一聲:“找對象?為什麽找對象。為了時不時的像個傻子一樣笑出聲?為了時不時的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他的訊息?


    為了期待他對所謂的約會的安排?為了看電視的時候跟個連體嬰一般貼在一起,甚至還有被他上下其手乃至親吻?髒不髒啊。”


    裴韻書語氣滿是不屑,她說的這些可都是自己這段時間親眼所見趙守時與裴幼清的舉動。


    而且這還是當著自己的麵,鬼知道他們背著自己會有多過分。


    裴韻書畢竟也是二十出頭的大姑娘,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甚至晚上她都能聽見隔壁傳來的若有若無的聲響,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那種事情。


    薑萊坐起身來,張了張口,原本想要反駁裴韻書的,但想了想,似乎自己覺得談戀愛的樂趣就是剛才她極其不屑的那些。


    終於還是長歎一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裴韻書卻敏銳的察覺不對,轉過身來的她好奇的問道:“等會,我聽你的語氣,你好像談戀愛了?”


    黑暗中薑萊的臉莫名一紅,下意識往後傾身的她這才反應過來裴韻書看不見自己,這才放鬆。


    好一會後,她滿是羞澀的點頭:“嗯。”


    “嗯?”


    裴韻書蹭的起來了,她從成#都到帝都,滿打滿算不過兩個月。


    當時的她可是清晰的記得薑萊跟自己一樣,是單身狗的,這才一個月的事情,就談對象了?


    啪的拍開台燈,裴韻書看向薑萊,就發現對方的臉頰紅的不像話,這傻子都看得出來絕不隻是談戀愛那麽簡單。


    心虛心大發了。


    心中浮現一個想法的裴韻書半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是跟他那啥了吧?”


    那啥是那啥,裴韻書沒有說,但薑萊卻不會理解錯誤。


    本來就紅潤的臉頰再度提升一個lv,羞於見人的她直接鑽進被褥裏,語氣也是細弱無聞:“嗯。”


    又嗯?


    這一刻的裴韻書隻覺得天旋地轉,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拽開薑萊蒙在臉上的被褥:“不是,咱倆才不到兩個月沒見。你就談戀愛、被那啥了?這進度是不是快的有點離譜?”


    薑萊羞啊,想蓋被,但被裴韻書死死壓著讓她掙不動,眼神飄忽的她小聲解釋:“其實他是我初戀。我們是小學、初中、高中同學,高三前因為某些事情分手。


    這次寒假迴家有同學攛掇著舉辦同學會,他也參加了,我們都喝了不少酒,借著酒意說起從前,然後就發現各自的心中都有對方。


    然後就是複合,再然後就是順理成章的滾了床單。”


    裴韻書嗷嗷叫著,啪啪陪著被褥:“這怎麽就順理成章了,這完全不順理成章好不好!”


    薑萊表情羞澀,但語氣堅定:“在你看來可能突兀,但在我看來這就是順理成章。”


    裴韻書依舊有些不能接受:“你可是清白之身啊,人生第一次,是一輩子的大事,怎麽慎重都不為過的。”


    薑萊抬頭看著裴韻書:“你的想法也太保守了吧?其實我的第一次在高二的時候就給他了。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第一個男人,我也希望他是最後一個。”


    裴韻書嘎的一聲裂了,粘不好的那種。


    薑萊想起一事,“等會,你不會真的是處吧?難道不是不想讓我們知道以前的戀愛史,才特意遮掩起來的嘛?據我所知,咱們宿舍的王寧是大一失#身的,徐鳳是大二失#身的。張文玉最早,初三就給人家了。”


    “我真是,母胎solo。”裴韻書仰天差點長嘯,她原本以為值得驕傲的事情,卻沒想到現在被全世界鄙視。


    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好閨蜜。


    是自己錯了,還是薑萊錯了,亦或者是這個世界錯了?


    薑萊倒不在意裴韻書說的話是真是假,她雖然漂亮,但性別女,不是自己的菜。


    把戀情說開的薑萊也有了說話的興致,拉著裴韻書的手說道:“趕緊談個對象吧,不談你怎麽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在哪。


    再者說,隻有談了對象你才知道這其中的樂趣,簡直,簡直、、我都不好意思說,反正就是迴味無窮。”


    裴韻書撇撇嘴並不以為然,但腦海突然想起裴幼清曾數次在不經意間埋怨趙守時晚上折騰人。


    嘴裏說是埋怨,但語氣卻異常的輕柔,就像是得意一般,裴韻書清晰的記得對方嘴角媚笑,表情嫵媚讓人沉醉。


    裴韻書又不是傻妞,自然知道裴幼清嘴裏的‘折騰’是怎麽迴事。


    難道那事真的那麽有意思?


    心中好奇滋生,就像一粒火星落入滾燙的油鍋,濃煙滾滾,火勢遮天蔽日。


    薑萊心中自有答案,但這些事情她不知道怎麽才能生動形象的描述清晰。


    驀然想起隔壁住著的兩人,她趴在裴韻書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後者像是受到驚嚇一般,語氣尖銳又不敢置信的問道:“去聽牆角?你在開什麽玩笑。這多不地道啊。”


    薑萊扯扯嘴角,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啥啊,聽牆角在我們這裏很常見的。尤其是新人結婚,好多人都去聽牆角呢。


    當然,我們隻是聽,不會打擾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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