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清肯定是有想法的,那就是她年後就要出國好幾個月,有些不舍乃至有些擔憂的她萌生出以前不會萌生的想法。


    她能有啥壞心思,她其實就是想去趙守時老家,看看他長大的地方,看看他成長的環境。


    就像裴韻書說的,女人的天性之一是【好奇】,裴幼清自然不會有任何的例外。


    而【好奇】是一種很奇怪的情感,隻要滋生,就消滅不了,甚至連減緩都很難做到。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坐視ta壯大,或者依著ta的路線去實現。


    裴幼清選擇的自然是後者,已經見過趙守時媽沫的她並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更別說她真的一點都不醜。


    當然,就算沒有心裏負擔,未婚狀態下就要去男方家裏,也是個非常大膽的想法,即便裴幼清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


    畢竟女兒家家的麵子薄,她能做到的極致就是給趙守時暗示,讓他主動邀請,而自己再半推半就的答應下來。


    這樣,麵子裏子都保住了,也把事給辦成了。


    ···


    長得很美,想的也很美的裴幼清咬著嘴唇,用細弱無聞的聲音問道:“我記得你說你老家春節不禁燃?那你們不是可以盡情的放煙花?應該會很好看吧。”


    一說這個,趙守時眼神裏滿是迴憶:“或許這就是小地方的好處吧。春節放鞭炮,十五放煙花,還真沒有限製,不過還是得主意安全。


    尤其是正月十五的元宵節,那絢爛奪目的煙花比漫天星河都要耀眼。要不現在城裏人說過年沒年味呢,連個鞭炮聲都聽不見,去哪找年味。


    對了,你怎麽突然提這個?是想看煙花了?帝都這麵也沒法放啊。要不我迴去多買點,給你錄個視頻讓你感受下放煙花的快樂?”


    “我?讓你多買點,我?讓你錄視頻。隔著屏幕我感受你妹的快樂,你吖是鸚鵡吧,說人話不幹人事啊。”


    裴幼清氣得牙根癢癢,恨恨的拍著趙守時的胳膊,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


    沒一會便手疼的她懶得搭理身上的這個八竅開了七竅——一竅不開的榆木疙瘩。


    “我這真是一片好心啊。”趙守時、、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咱明明是好意啊。


    雖然隔著視頻沒有太強的參與感,但總比連視頻都沒得看強吧。


    鬱悶了半天,趙守時最終隻能歸咎為:女人,本性如此。


    “我就不該跟你說話。你給我起開,別耽誤我睡覺。”


    裴幼清低垂著眼,興致明顯不高的她試圖推開趙守時。


    可趙守時怎麽可能讓她得逞,調動他那被酒精麻醉的小腦袋迴想著自己到底錯在哪。


    雖然喝了酒,腦子沒有平常那般靈光。但趙守時還是通過裴幼清的言行舉止有了一絲推斷?


    裴幼清想看煙花,但她又不嫌隔著屏幕參與感不強,那就隻能在現場看。


    可帝都這地界不讓放,重%慶雖然不知道禁不禁燃,但她肯定迴不去,除非她想、、、


    一想到這個可能,趙守時狗狗眼的老大不小。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可太有意思了。


    “我也說通過視頻看煙花就是隔靴搔癢,哪有站在眼前並親手點燃來的刺激。”


    試探一句的趙守時附身下來,嘬著小裴耳垂的他盛情邀請:“跟我一起迴家吧,我帶你去看煙花。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超過癮的那種。”


    裴幼清臉上有欣喜閃過,心中感歎;榆木疙瘩開竅了。


    這股欣喜隻一瞬便隱藏起來。精湛的演技支撐的她反問一句:“就為了看場煙花,我就陪你迴家?趙守時,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趙守時不知道女人的話是不是都是相反的,但他確定現在的裴幼清就是在說反話。


    她絕對想去,就是不好意思開口,等著有台階下呢。


    當然,這個台階得邀請人趙守時主動遞過去,而且還得語氣真摯,態度誠懇、三顧茅廬。


    台階不就是理由嘛,理由不就是瞎話嗎,那還不是張口就來。


    “隻看煙花?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趙守時就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語氣憤憤的趙守時長籲一口氣,喪著臉的他語氣低沉:“其實我是擔心迴家路上不安全。畢竟是半夜開車,而且近千裏路,近十個小時的車程,肯定疲勞駕駛啊。


    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要是隻是累點也就罷了。要是在開這車睡著了,那直接領盒飯了啊、這破書也就算是太監了、、、”


    趙守時的話還沒說完,裴幼清就聽不下去了,素手拍了拍趙守時的嘴:“呸呸呸,壞話吐掉,百無禁忌,大吉大利。”


    “快呸啊,童言無忌。”


    哦哦哦三聲,趙守時學著呸了三下,應付完差事的他繼續說道:“要是路上有個人陪著就安全多了。說話聊天不無聊,要是累了可以及時提醒。再不濟,可以換著開車,稍微休息下肯定更安全。”


    趙守時握住裴幼清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所以說,你陪我迴家不是為了放煙花,你是設身處地擔心我的安全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你有多感動我不知道。”裴幼清話題一轉,含羞帶笑道:“不過,你這麽說話那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因為我就是這麽善良的女子。”


    “既然你說到【駕駛安全】這麽大的命題,我要是再不答應,那豈不是顯得我過於無理取鬧。”略頓片刻,裴幼清臉色羞紅的再問一遍:“我應該答應你的吧?”


    趙守時又不傻,自然是滿口答應,“那肯定得答應啊,必須得答應的那種,你要是不答應那我真的不答應!”


    裴幼清知道趙守時其實早就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也就不用再刻意遮掩,嘿嘿笑著的她往趙守時的懷裏蹭了蹭:“算你有數,那就先這樣,到時候我們再視情況而定。”


    終於得到自己想好結果的裴幼清自然不用再對趙守時進行封殺。


    後者也知趣,悶哼一聲便帶刀直入,如無人之境一般的大殺四方,殺的敵人那是一個人仰馬翻,哀嚎不已。


    隨著自己哼唱的bgm搖擺的趙守時一抖。


    損失了蛋白質與汗水的他終於稍稍的找迴了自己丟失一晚上的智商。想起一件事的他問道:“對了,你姐怎麽辦?她可是為了陪你過春節才來帝都的。”


    琴瑟和鳴的裴幼清悶哼一聲,顫聲道:“她說你就信啊?你什麽時候這麽單純了?”


    裴幼清看了眼次臥的方向,冷哼一聲:“是時候讓她體驗下社會的險惡了!”


    “那先保密?”


    “保密,必須保密。”裴幼清想了想,補充道:“這樣吧,為了避免出現疏漏,大年三十那天下了春晚,我們就直接出發,等她發現事情不對,估計我們都到你家了。


    對了,你提前把你要帶的東西放進車裏、、、開我的車迴去吧,省的被裴韻書發現端倪,這小妞可精了。”


    “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趙守時調侃一句,附身下來的他嗪著她的點點粉紅,“不過,我喜歡。”


    ···


    主臥裏的趙守時與裴幼清正在享受他們的春宵一刻,自然是無心睡眠。


    而次臥裴韻書雖然早早的就鑽進被窩,但她卻安全沒有任何的睡意。


    此時的她越想越覺得後悔,剛才的自己為什麽要逃跑,明明自己才是被調戲的一方啊。


    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裴韻書有一萬句不重樣的話可以好好的跟趙守時掰扯一下,甚至她都可以請裴幼清來主持正義。


    就不信小妮子敢胳膊肘往外拐。


    可惜,這麽好的一個可以製裁趙守時並且一定可以占據上風的機會,就這麽被白白給浪費了。


    就在這種懊惱與氣憤的情緒中,裴韻書不知何時終於進入了夢鄉。


    睡歸睡,真不熟。


    眉頭緊皺的她像是做噩夢一般,不如意外,這個噩夢的主角,起碼主角之一是趙守時。


    就這樣,天色漸明,終於來到了清晨。


    一縷朝陽從窗外的打進屋裏,正好照在趙守時的臉上。


    覺得刺眼的他揉著眼睛醒轉過來,頭還有點暈,應該是昨天晚上喝酒過多的緣故。


    眼角餘光瞥見身旁的裴幼清趴著沒醒呢,溫煦的陽光照在玉背上,泛著不弱於真正的羊脂玉的細膩。


    口咽生津的趙守時忍不住的食指大動,輕輕用手拂過玉背,就想著再續昨夜的情緣、、


    不用續了。


    原本正在睡覺的裴幼清就跟受了驚訝的貓炸毛一般。


    拽著被子就蜷縮成一團,依舊睡眼惺忪的她直接告饒:“不來了,真不來了,現在還疼呢。”


    趙守時尷尬的笑著,舉著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其實真沒想、、、


    好吧,他想過。


    隻不過現在要是用強,那就是真的強人所難了。


    罷了,反正機會有的事,還是講究下可持續發展吧。


    捏了捏裴幼清的小臉,寵溺的開口:“我又不是老虎,還能把你吃了咋地。行了,你再睡會,我出去弄口吃的,好了叫你。”


    裴幼清哦了一聲,算是答應。


    話音剛落,裴幼清就像被人抽掉所有的氣力一般,直接躺下,即便現在的姿勢不是那麽舒服,卻也很快的就想起勻稱的唿吸聲。


    結合剛才她的表現,合著連眼都沒睜開的她就沒醒啊。


    趙守時苦笑著搖頭,穿衣戴帽、汲拉著拖鞋的他用手稍一整理頭發,顯得不那麽淩亂,便向外走去。


    推開臥室大門,就看見興致裴韻書托著腮,沒精打采的坐在餐桌上。


    趙守時邊走邊問道:“起的挺早啊。”


    裴韻書還記著昨天晚上的新仇呢,自然是連搭理趙守時的心思都欠奉,甚至她都懶得看趙守時一眼。


    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一拳捶死他,因為真的太氣人了。


    裴韻書的清冷態度讓趙守時隻覺得莫名其妙,皺眉坐在她對麵,疑惑的問道:“你有毛病吧,我怎麽得罪你了?”


    “你還敢說!!”裴韻書眼睛睜的好大,單純的她不明白眼前這人得多厚顏無恥才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趙守時其實不是裝傻充愣,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再加上剛起還不太清醒,是真的把那事給忘了。


    要不然,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一個小丫頭片子。


    指指自己,再指指裴韻書,趙守時理直氣壯的開口:“我憑什麽不敢說。剛才是不是我主動跟你打招唿?你不迴應也就罷了,那一臉嫌惡的表情是給誰看啊。


    怎麽著,睡了一晚上,後悔到我那上班了?嘿,我還告訴你,沒門,你吖,我收定了。”


    “渣男!!!”


    裴韻書銀牙緊咬,怒目瞪著趙守時,恨不得化身母老虎一口把他咬死的架勢。


    因為趙守時的話讓裴韻書想起昨天晚上她做過的一個夢;一個其實已經基本遺忘,但因為趙守時的話讓她再度響起,而且還很清晰的破夢。


    沒錯,趙守時在這個夢裏扮演的角色非常不光彩,甚至可以稱得上十足的渣男一個。


    裴韻書眼神放空,迴憶起那個夢的內容:


    那是一間古色生香的臥室裏,並不算大的房間布置的非常喜慶,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這是婚房,而且還是依照古禮的風格。


    門上、窗上都貼的大大的【囍】字,連立柱都被喜慶的紅色他貼紙包裹。


    黃花梨木打造的床榻上鋪著嶄新的用金絲、紅線織就的鴛鴦褥、紅枕頭。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幽香撲鼻。


    最最重要的當然是坐在床沿上身穿霞帔,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


    到這裏都是很正常的,裴韻書沒上過電視卻也看過電視,自然知道這是傳說中的洞房環節。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就是郎官挑開蓋頭,然後共飲交杯酒,然後自然是萬眾期待的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真正讓裴韻書不解的是:為什麽鳳冠霞帔的新娘子有兩位?而身穿華服的新郎官隻有一個?


    兩開花?牛皮啊,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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