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娘被薛池抱著,全身僵直。


    薛池卻是慢慢平息下喘息,這才鬆開了信娘,拿帕子去擦頭上的汗珠。


    實際上吧,薛池在房中各隱蔽處藏了數座冰山,有意將房中弄得陰陰涼涼的,此際自然是沒什麽汗珠的,不過是提前往自己麵門上彈的水珠罷了。


    薛池做得驚魂未定的樣子,抬眼一看,連忙道:“來人,來人!屋裏太暗了,多點幾盞燈!”


    外頭人聽見,連忙進來將幾盞立式宮燈的燈罩取下,點著了燈再罩好。一時間屋中明亮起來。


    薛池假裝不經意的打量著信娘,隻見她木愣愣的坐在床沿,發絲有些散亂,臉上還有淚珠,十分淒然。目光往下一掃,落在她腰間係的汗巾上,一時心中明悟。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往這個方向想的時候,事實擺在眼前也看不清,往這個方向想時,蛛絲馬跡都能發現。


    信娘的汗巾是薑黃色的,邊沿細細的秀著一圈黑色忍冬花紋,信娘是喜歡用這個顏色花紋的,她的繡鞋邊沿上也常這樣繡。


    薛池猛然就聯係想起當時劫走她的那個山匪,他被薛池用折疊刀刺死之後,薛池曾去解他腰上的大刀,就在那時,薛池看見了他的腰帶,也是薑黃色繡黑色忍冬花紋的。隻不過薛池當時雖覺得這山匪一身灰撲撲的卻有這麽條精致的腰帶,不免多看了幾眼,卻是從沒聯想到信娘身上來,竟如證據擺在瞎子眼前罷了。薛池又想起離城相會之時,自己曆難脫險,信娘非但不見歡顏,反倒鬱鬱寡歡,如今想來,那也是因得知了心上人的死訊吧,還好薛池一直沒透露山匪是自己所殺,不然信娘雖不愛說話,爆發起來半夜提刀把薛池給抹了脖子也不是不可能,那得多冤啊!


    薛池此時隻覺身上寒意陣陣,越來越多的想起來小曹氏、信娘、柴嬤嬤的各種詭異言行。


    她從現代來,從小到大免不了有不愉快的事,但現代人相對也疏遠、浮躁,大部份都擺在明麵上了,像她父母,不要她這女兒那就是不要了。還真沒遇過這樣當麵百般關切,背後百般算計的人,一時竟生無路可逃之感,似被絲絲蛛網束縛。是以薛池並不開口喚醒信娘,隻與她無言相對。


    好半晌信娘才迴過神來,神情奇異的看著薛池。


    薛池心知言多必失,並不敢先開口了,隻做出一副迷迷怔怔的樣子。


    果然信娘問道:“姑娘做什麽噩夢了?”


    薛池便攥緊了胸前的衣襟,語速緩慢,似一邊思索一邊道:“許是前兒伯夫人提及,我竟又夢到了當初擄我的山匪……”


    信娘終是按捺不住,急問:“他,他說什麽了?”


    薛池按了按頭,道:“當時他扛著我,被人斜裏飛擲把匕首釘死,那血噴了我一肩……”說著她眼角偷瞄,見信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在夢裏我又夢見了肩上這一團血跡,他就似一團黑霧,從這血跡中擠了出來,說什麽這血跡是他往陽間的路,他要來看一看故人……”


    信娘聽得巨震,目光異常明亮的盯著薛池的肩頭。


    薛池這一番話純粹瞎扯蛋,不過,再簡單的謊言,隻要受騙的人願意信,那便能騙得了人。其實以前電視上公布騙子的騙術,有許多簡單到不可思議,但上當的人前赴後繼,大多是抓住了人的一個“貪”的心理。薛池此際便抓住了信娘這份“情”,果然信娘並不懷疑,一向溫順木訥的麵上神情又悲又喜。


    薛池揉了揉肩頭,抱怨道:“居然做這種夢,唬得我隻覺肩上涼颼颼的。”


    信娘看了她好一陣才道:“不妨事,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喝些安神茶便好了……往後做了這樣的夢,說予我聽,我予你開解……”


    薛池喜道:“好呀,好呀,正是怕得很了!”


    信娘微微一笑,抬手理了理發鬢,又道:“蓮夫人她最近事多,被伯夫人鬧得不安寧,這些小事,你就休要與她說了。”


    薛池點頭:“好。”


    信娘起身,對屋裏丫環吩咐:“姑娘再做噩夢,隻管去找我來,休要驚動了旁人。”


    青書看薛池一眼,見她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便應道:“是,信姑姑。”


    信娘一陣躊躇,終是離去。


    薛池也舒了口氣,吩咐丫環們把冰山搬出去:“一下又涼得很了,隻留兩座,各人屋裏都分一分,涼快涼快。”


    等她們俱都出去,薛池這才彎腰將擱在床腳處的手機撈了起來。


    這還是從前同學一起要講鬼故事,為了增加氛圍,在網上搜尋許久才找到的一曲純音樂,鬼氣森森指數排第一,薛池下載後也沒有刪除過,此刻又派上用場。信娘之所以這麽快就信了,也有一半是被這音樂給嚇的。畢竟這麽小一個屋子,沒半個人演奏,卻有詭異音樂憑空而出,她沒昏過去也是因為相信這鬼是她的“誌哥”。


    **


    西窗下,一名男子正著白底繡銀紋的直裰立於案前,他身姿挺拔,一手後負,一手正執筆書寫,編著珠玉的銀色發帶正垂在頰邊,將瑩瑩燈光折射於他的眼角,愈發顯得那一段迤邐的眼線滿是風情。


    忽一人在門邊道:“王爺,十六有密報呈上。”


    他聞言擱下筆,半轉過身來。便有一人快步上前呈上密報,他展開密報來看,一時長眉舒展,嘴角微微一挑。


    **


    小曹氏總是麵容淒楚,一半是在融府眾人前的麵具,一半是當真心中鬱結。


    她怨的人很多。


    怨太後,雖然能冷臉以待太後,到底不能做些什麽。


    怨當年陷害她私會融伯爺的宮中嬪妃,但其人早在太後的上位過程中香消玉殞了。


    甚至她對父母也有點兒怨,卻也隻能暗藏於心底。


    是以能真正擺在明麵上怨的,也隻有融家人,尤其是直接害她落入困境的大曹氏。


    她很清楚,融家能將個妾室關起來,卻不可能將個主母關上十數年。甚至她暗地裏毒殺了大曹氏,也必有人會替她將一切撫平,卻不能將大曹氏如她一般關起來。


    可大曹氏如果一死了之,反倒是痛快了,卻怎麽能解她心中怨恨呢。是十七年的折磨,不是十七個月,也不是十七日。


    所以她要一步步來,讓其驚惶懼怕,不可終日。


    如今見大曹氏神誌混亂,她也終於稍解鬱結。若大曹氏就這麽瘋了,她倒要好好留著她,讓她活得長長久久的……


    這麽一想,小曹氏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來。


    融伯爺進屋,正巧看見,不由一怔。


    小曹氏並不收斂,微微移過目光去看他,這目光帶著冷意。


    融伯爺走到榻邊坐下,握住她一隻素白的手,溫柔笑道:“華蓮,昨日可是嚇著了?”


    小曹氏目露嘲諷:“嚇著了,你又意欲如何?將這瘋婆子關起來麽?”


    融伯爺但笑不語,過了好一陣才將手落在她肩頭,附耳低聲道:“華蓮,夜已深,這種時候,你要為了不相幹的人與我置氣麽?”


    小曹氏心中冷笑:融進彰,你莫不是以為隻消給我灌些*湯,便能使我再像當年一般聽你調擺?


    ***


    薛池陷入了一種焦慮之中。


    經過她一日夜的分析,當時她隨小曹氏學習,除了語言,別的都是一塌糊塗,很是上不了台麵,這顯然是離融家姑娘的標準有點差別的。小曹氏恐怕是想將她殺人滅口,一則可以栽贓大曹氏,一則可防她日後露出馬腳。


    雖則她頑強的沒死成吧,誰知日後小曹氏會不會又再拿她的小命做點兒文章?


    就這一日之前她還自鳴得意,一日之後,自以為的金大腿隨時可能抽腿。所處環境也從鳥語花香變成了荊棘處處。


    就在此際,她萌發了一個念頭: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如果繼續待在融府,看著光鮮,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努力討好小曹氏?錯在不是親骨血,將自己的未來托付在別人飄渺的心意上是多危險的一件事。


    早前在那小院中她便想過出小院後看情形抽身不是麽,隻不過到了此處形勢大好,竟是陷在富貴堆裏忘了這一茬了。


    薛池這麽一想,倒有了個目標:首先,要弄個戶籍,其次,要多多的存銀子。


    倒要向誰去打聽戶籍的事兒呢?她所認識的人,大多都是因小曹氏而得的,此番卻是要避著了……唯有淩雲和時謹倒可打聽一二。


    心念一轉,便手書一封,遣人送去給淩雲,又自換了衣衫,準備出門去找時謹。


    時謹盤下這間半日閑茶館後並未做變動,許多客人甚至都不知道已經換了東家。


    薛池進去時,一眼掃見牆上掛的茶水牌子倒換了新的,由以前的木質換成了碧青的竹牌,不由多看了兩眼。


    掌櫃眼睛尖利,曾見過東家與這姑娘同行,早已經記在心中,隻迎上來道:“姑娘來了,請上樓,東家正在樓上。”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又道:“倒還是那些茶,不過添了幾種元人愛用的茶水點心。”


    薛池奇道:“元人?”


    掌櫃道:“元人來使,使館離此處近,東家便命人應景添了幾種。”


    薛池迴憶起前些日子見到的元國出使隊伍,道:“你東家也太會做生意了,隻不過元國通共來了四五十人,到底值不值費這些心思?”


    掌櫃微彎著腰,笑道:“這倒不為賺錢,咱們東家說成國如今是第一大國,便要有大國的氣派,也使元人賓至如歸罷了。”


    薛池聽得發笑,上了一半樓梯上往下一掃,果然見下頭大堂坐了幾個包著頭巾的元人。當下也不多想,隻往樓上去。


    掌櫃在雅間門外道:“東家,薛姑娘來了。”


    裏頭便有時謹道:“請她進來。”


    掌櫃推開門,薛池令身後兩個丫環在門外候著,這才舉步進去。


    一進門卻略微一愣,隻見屋中除了一身藍衫的時謹,還有一名穿著朱紅衣衫的年青人,他長挑眉,一雙剪水眼,唇似桃花瓣,顯得精致而秀氣的下頷,臉上掛著略顯輕浮卻也親切的笑容,正目光灼灼的望著薛池。


    此時他十分自來熟的站起來一拱手道:“是薛姑娘啊,在下年子謙,幸會幸會。”


    他雖在暗處見過薛池兩麵,薛池卻不識得他,此刻微有些詫異,也微笑道:“見過年公子。”


    年子謙微微向時謹擠了擠眼睛,時謹並不理會,隻望著薛池,平靜道:“過來坐。”


    薛池在桌前坐下,隻覺這自來熟的年公子太過熱情,一個勁的替她倒茶,又把茶點一碟一碟的全推得離她近些,滿臉的笑意堆得像要落下來似的。


    薛池默了一陣,因不認得年子謙,一時拿不準要不要當他麵問事兒。


    年子謙卻笑嘻嘻的道:“薛姑娘今日來得正好,我方才還在磨著七爺,央他做個中人向薛姑娘引薦在下呢。”


    薛池一聽“七爺”這二字,心中一驚,猛的抬頭打量時謹,卻見他雖然氣質上佳,可除了一對眼睛漂亮,其餘五官確實平凡,怎麽也與攝政王搭不上邊,心道古人都頗能生育,家中排七的應該是大有人在,不可這樣大驚小怪。


    攝政王那個“七爺”何其惡劣,眼前這時謹卻是溫和平淡,可靠至極!


    正在想著,就見年子謙將臉湊得極近。


    薛池向後仰了仰頭:“年公子為何要見我?”


    年子謙便嘻嘻笑道:“薛姑娘有所不知,區區不才正是致寶齋的東家,前幾日鋪子裏收了薛姑娘一套寶石,實在是見所未見。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在下……想向姑娘收購這寶石的製作方子。”


    薛池一驚,瞪圓了眼睛看他:“什麽方子?”


    年子謙道:“在下看這寶石,不似天然之物,倒與琉璃有幾分相似,不過是琉璃萬萬沒有這般通透細膩。”這時的琉璃製品亦是非常珍貴之物,隻不過工藝並不十分成熟,透明度很差,光澤也近似釉彩。


    薛池心驚之下暗道:臥槽,眼睛要不要這麽尖啊?


    時謹見她受驚非輕,淡聲道:“你願意賣就賣,不願意賣就別理他。”


    不知為何,聽到他話語裏的安撫意味,薛池便覺得十分信任他,情緒慢慢平穩下來,迴頭看了時謹一眼,見他隨意坐著,一手握扇搭在桌上,閑散舒淡,於是薛池更是心中安定。


    薛池琢磨起來,若年子謙可信,那倒是要瞌睡的碰到送枕頭的了,商人一向門路多廣,熟知有錢能使鬼推磨之法,便對年子謙道:“要說方子,我是沒有的。”開玩笑,早知道要穿越,自然要去學些手藝,這不是沒有早知道嘛,完全不懂如何做玻璃。


    年子謙目光在她麵上一掃,他好歹是個生意人,倒看出薛池的坦蕩。


    薛池又道:“這寶石我是偶然得之,不瞞年公子,先前送到致寶齋的寶石我願就賣給年公子,勞煩年公子替我另淘件寶物以做太後壽禮,倒不消太過出眾。我手上倒還另外有些寶石,也願意賣給年公子,換些銀錢,另要年公子替我辦一件事。”既然要跑路了,就不要把這寶石獻壽來吸引別人的目光了。


    年子謙一聽並無方子,有些失望,又聽還有些寶石,又高興起來:“哦?都似這藍寶石般通透細膩、光澤奪目、色彩豔麗?”


    薛池點頭:“自然,更有些稀罕顏色,例如紫色、黃色、綠色……”


    年子謙喜道:“銀錢好說,不知薛姑娘要年某做何事?”


    薛池道:“這倒是極簡單的一樁事,我隻要年公子替我弄個戶籍。”


    年子謙聞言詫異,上下打量她一眼,待要問話,時謹已經打斷了他:“子謙,此事可容易?”


    年子謙道:“容易是容易……”


    時謹又道:“容易你便應下。”目光掃了過來,年子謙一看,便不再多話。


    薛池又道:“還需得對此事保密。”


    年子謙頷首道:“這是自然。”


    年子謙又道:“不知道姑娘想要個什麽樣的身份?”


    薛池邊思忖邊道:“嗯……孤女,不要是平城的……”


    時謹目光一動,卻並未言語。


    遂兩人商定,明日再在此處,薛池拿些寶石來鑒賞,再議定銀兩數目。


    正說著,便有個夥計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衝著年子謙道:“東家,林掌櫃請您迴去一趟!”


    年子謙一聽,便起身告辭。


    他這一走,屋中便隻有薛池和時謹兩人。


    時謹看了一眼薛池眼下的青影,微笑道:“薛姑娘想離開平城?”


    薛池有些惆悵的點頭,平城的繁華富庶遠勝其他地方,而且天子腳下,宵小都少些,她很喜歡這個城市。無奈她如今在平城一張臉也很有點辨識度了,想要脫離小曹氏脫離融家,就非得離開平城不可。


    時謹看著她:“若不想離開,就留在這兒。”


    薛池抬眼與他目光對上,見他眼中好似盛了星光,不由得心中怦然一跳,不知不覺便對他說了些實情:“情非得已,要躲著些呢。”


    時謹垂下眼簾,輕描淡寫的:“無礙的。”


    薛池隻覺得自己特瑪的特別想相信他,好像他說的就是真理一樣,好容易才克製下來,思及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團亂糟糟的事,不過是局外人的安慰之語罷了。


    時謹見她不語,倒也不再多說,隻抬眼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她。


    **


    薛池迴到家中,疊翠已經取了淩雲的書信迴來。


    薛池拆了信看,淩雲對戶籍一事倒有所了解,她的建議大多是在些偏遠山村,有些因故去世而未消戶籍的,花些銀錢與當地村民裏長,便可頂上。薛池心道這終究行事不密,不如年子謙憑空能按要求造出個戶籍來。


    才在琢磨,就聽婢女來報,太後娘娘派了人來,要接她入宮去小住。


    薛池心中一驚,旋即又反應過來,如今她尚還披著層皮,入宮恐怕比在融家還安全,隻不能赴明日之約了。當下便數出五顆寶石來交給婢女青書,令她明日代為走一趟,其餘東西因為多了些危機感,便生生的在床底下翻起塊青磚來,將東西藏進去再蓋好磚,倒是極難被人發現的。


    薛池入得宮去,對著太後和小皇帝又是另一番心情。


    對著太後尚好,原本就是虛與蛇委,但小皇帝卻是一片赤誠,倒教薛池憋得難受。


    還好小皇帝的功課是極重的,而且雖未親政,卻也事事要臨場旁聽,小小的年紀每日也是苦大愁深的。


    薛池不由與他笑道:“這不還有個攝政王做主麽,皇上且先聽著學著,操太多心不長個兒。”


    小皇帝瞥她一眼:“你知道什麽,王叔如今竟不太上朝,沒了人做定心骨,幾個輔政大臣各有主張,群臣吵鬧不體,便不要朕拿主意,也吵得朕頭疼。”


    薛池倒不清楚其中內情,笑嘻嘻一聽而過。現在她既打算了要走,便凡事不再多說,免得利用了小皇帝的赤誠再跑路,心中過意不去。


    太後一直不肯放薛池出宮,隻道待她過了壽再出宮去,薛池隻得作罷,遣人去致寶齋取了年子謙替她另備的壽禮先獻給太後。


    轉眼間便是太後大壽當日,宮中張燈節彩,整個平城四處樂聲陣陣,與宮中同樂。


    太後特許四大樂坊在平城東南西北四方架高台,表演歌舞給平城百姓觀看,城內一片喧囂。


    其時百官替太後賀壽獻禮,太後滿麵笑容中又略現感概之色,薛池心道她如今領略到了最高處的風景,必然是要憶當年的。


    待這一日熱鬧過去,突然有人來報,攝政王失蹤了。


    薛池聞言,腦海中不其然想起攝政王那張風華無雙的臉來。


    小皇帝更是一夜都沒有睡,第二日垂頭喪氣的對薛池道:“王叔昨夜在宮飲了些酒,正出了宮去,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群人,打傷了王叔身邊的暗衛,硬是劫了人去,城中又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竟教這些人三下兩下鑽進人群不見了,一整夜,連平城的地皮都要給翻遍了,也沒找著王叔的半點影子。”


    薛池不其然想到時謹教過她從結果倒推緣由,想到此事得利恐怕是太後和小皇帝,不免心中一驚,卻見小皇帝倒是當真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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