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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過美國警方發過來的資料,這毒黃蜂所殺的人,基本都是美國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其中不乏大毒梟。


    他苦笑,不知道毒黃蜂算是惡魔還是天使,有些人,多國警方聯手都無法抓獲的人,都死在她的手下。而資料顯示,有某些國家甚至僱傭她去殺恐怖分子的首腦,成功率竟然是百分之百的。


    而在這位毒黃蜂,在這兩三年已經徹底消失了,沒有再見過她出動,也沒有人再能夠聯繫上她,有人猜測她已經死在某次執行任務上,也有人說她賺了這麽多,已經收山改行了。


    空軍地勤部隊在山中配合直升機的搜查,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入夜之後,山中氣溫下降,深山之處有瘴氣,搜索任務相對來說艱巨很多。


    而那兩位最佳女豬腳,一路往深山狂奔而去,心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被人抓到。


    明朗比胡喜喜的擔心是多一重的,無論是作為受害人也好,其他人也好,她都不能這樣跟警方打交道。所以,逃是必須的了。


    她們已經後悔這樣貪玩了,哎,本隻是為枯燥的生活調劑一下,在頭頂上轟轟地出現直升機的時候,她們就已經知道犯下此生最白癡的錯。


    兩人跑得筋疲力盡,又餓得前胸貼後背,躲在一個僅僅能容的下幾個人的山洞,喘著粗氣。


    明朗撩了一下濕得滴水的頭髮,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幾個廢物好像一直跟著我們的,他們遲早被直升機發現!」


    胡喜喜跺腳,已經出動直升機,相信一定驚動了軍方,換言之,這已經不是個人的事情了,上升到某個坑爹的形勢上去了。


    這件事,一定要糊弄過去。


    「在這裏等等,帶著他們逃,我知道穿過這座山,翻過去就有一條暗道通另一邊的山下,這條暗道沒有多少人知道!」胡喜喜道。


    她們是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下山,然後各自迴家各找各媽,對這件事情打死也不能透露半點。


    「山上怎麽會有暗道?」明朗問道。


    「聽說是抗日時候挖的地道,但是年久失修,不知道會不會中間塌方了!」胡喜喜有些擔心地道。這是唯一一條可以神秘下山的路,如果被堵住,她們就註定要曝光了。


    「隻能拚一把了!」明朗一屁股坐在地上,摸著扁扁的肚子,「好餓啊!」


    胡喜喜左右瞧了瞧,這裏附近一帶都是密林,野果相信是有的,但是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也采不到。


    兩人等了一會,終於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待腳步聲逼近的時候,胡喜喜伸腿一絆,走在前頭的屁股應聲倒地,身後的人全部撲倒在他身上,然後全部發出殺豬般的吼叫,「鬼啊……」


    胡喜喜一把拖了他過來,低聲怒吼:「叫什麽?小點聲!」


    聽到胡喜喜的聲音,終於停止了鬼哭狼嚎。一行人蹲在地上,唿唿地喘著粗氣,心跳聲異常有規律和響亮,一個個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屁股哭喪著聲音問道:「姐,現在怎麽辦?」


    黑暗中,幾雙晶亮的眸子齊刷刷地看向胡喜喜和明朗。他們都知道,一旦被抓,等待他們的將是不知道幾年的牢獄之災。


    明朗冷笑,「現在知道害怕了?張巧曉給了你們多少錢啊?」


    屁股幽幽的聲音響起,「五千!」


    明朗差一點嗝屁,「五千?像這種任務,市場上都超過五萬,你們第一天出來混嗎?」


    「這不,這不是最近沒來錢嗎?」鬍鬚佬小聲地道。


    明朗顯得很生氣,「你們沒來錢是你們的事情,但是不能做低了價格,以後叫道上的兄弟怎麽混?以後還怎麽講價啊?收拾一個人的價格這麽低,以後得多少人被收拾?張巧曉別的不多,就是錢多,你們不會講價嗎?」


    「講了,原先給三千的,我們講價講到五千!」屁股有些得意地道。


    明朗知道張巧曉出手不會這麽低,之前叫她離開甄陽,一開口就是五百萬。想來是找上找,中間吃掉了一大截。


    隻是找了這麽一群酒囊飯袋,真叫人尤桑啊!


    明朗和胡喜喜都一致覺得,再跟他們多說一句話都是自殘智商的事情。


    甄陽白天的時候,親自開直升機搜索,到了入夜之後,他轉為地勤,領著部隊繼續在深山搜查。


    他已經差不多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隻喝了幾口水。心一直懸在半空,說不出的恐懼,全身的神經都繃得很緊,希望對講機響起,但是又怕對講機響起之後傳來消息說發現她的屍體。他已經無暇去想這種擔憂是擔憂明朗本身還是怕找不到她就無法進行骨髓移植,他現在心中隻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找到活著的明朗。


    持續一整日高密度的搜索工作,已經累垮了大半的士兵和警察,但是沒有收到命令說放棄,他們也隻能繼續搜查。


    險峻巍峨的百花山,往日鮮少有人進入密林。因為密林深處,到入夜至明晨,有瘴氣縈繞,必須等到太陽出來,驅散瘴氣才能夠繼續進入密林。然而,甄陽竟然不聽其他將士勸阻,堅持要進入密林深處。


    「甄陽,退迴去,不能再進去了,我已經命人送防毒麵具過去,你們原地等候!」空軍少將收到士兵迴稟,立刻通過對講機下達命令。


    甄陽道:「歹徒有備而來,隻怕已經準備好防毒麵具,進了密林深處,首長,對於救援工作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我不能等,我現在不是軍人,我不需要聽您的命令!」


    說完,關掉對講機,單身一人進入密林。


    少將大怒,命人強行把甄陽帶迴。


    將士隻得領命,衝進去攔阻甄陽,並且強行帶了迴去行動組的總部。


    甄陽受到少將的嚴厲苛責,「你現在雖然不是軍人,但是你在部隊待了這麽長的時間,你應該明白到,要營救人質,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安全,你不必再參加搜查行動,迴去靜候消息吧!」


    甄陽搖頭,毅然道:「不,不找到她們,我絕對不會放棄,就算你們不讓我參與搜索,我自有我的方法!」


    少將蹙眉看著他,「甄陽,你應該相信我們,你已經投入太多個人感情,不適宜再參加搜救行動!」


    甄陽沉默一下,道:「我會盡量克製,事實上,我並沒有失去判斷力!」


    「不必再說,我已經決定了,你迴去等待消息!」少將硬邦邦地道。


    甄陽知道再說也沒用,立正敬禮後轉身大步而去。


    他迴到車上,手機就響了,是張子菁。


    「阿姨!」他接聽了電話。


    張子菁一開口就問道:「阿陽,有消息嗎?」


    甄陽沉默了一下,壓抑地道:「沒有,任何消息都沒有!」


    「這怎麽辦?那些歹徒會不會殺了她?」


    甄陽一直不敢想這個問題,因為出事到現在,都沒有綁匪打過電話來,證明對方不是求財。他穩住心神,安慰道:「不會的,放心吧,對方這麽大動作,應該是求財!」


    「希望吧!」張子菁嘆氣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真命該如此,眼看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


    甄陽掛了電話,心裏有說不出的頹敗和擔憂。


    他驅車去了醫院,每次有重大抉擇或者是疑難未解的時候,他都會去醫院看真真,真真天真無邪的笑容總是能夠溫暖他的心。他現在急需要冷靜下來想想該如何去營救明朗,幹坐在這裏,隻會讓他鑽牛角尖,於事無補。


    確實,首長說得沒錯,他這般盲目進入密林,隻會造成無謂的犧牲,最後反而救不了明朗還會搭上將士們和他的性命。


    真真已經睡下了,他靜靜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凝視著真真的純潔的睡顏。


    心,依舊未能平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明朗明眸皓齒的笑顏或者是她落寞的背影,這個悲喜交織複雜矛盾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對他造成這麽大的影響力。


    他坐不住,起身離開。


    離開住院部,他抄捷徑穿過急診通道出去停車場。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至近唿嘯而來,他的心沒來由地一緊,他知道不會是明朗,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收到李哲文說找到人的電話。但是,不知道為何,聽到這些救護車的鳴笛聲,他竟然無可控製地聯想到那車上躺著的就是明朗。恐懼驚慌襲上心頭,不能再等了,他一定要繼續尋找。


    他購買了防毒麵具和山中搜救的必需品,然後驅車往百花山而去。


    去到山下,警方已經嚴密布防,不許任何人進入。


    警員見到他,上前攔阻道:「上頭下了命令不許甄董上山!」


    甄陽沉聲道:「讓開!」


    警員抬頭道:「甄董,不要讓我們難做,是軍方下的命令,不許你上山!」


    「你們警方的人什麽時候要聽軍方的話了?」甄陽諷刺地道。


    警員無奈地道:「軍警合作,不管誰的命令,總之高於我的我都要聽!」


    甄陽哼了一聲,轉身就走。警員見他離開,也放鬆了警惕,與其他幾名警員繼續守在防線外。


    隻是,一抬頭,卻不見了甄陽的蹤跡,他一愣,連忙問其他人:「甄董呢?」


    其餘幾人見他離開之後也沒有繼續盯著,遂茫然地搖頭:「不知道啊,剛不是走在小道上的嗎?」


    警員詫異地道:「走得這樣快?」


    「他是軍人出身,走山路如履平地,有什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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