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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陽趁著警員不備,已經偷偷地鑽入草叢中,匍匐在地上越過防線。


    警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他繼續匍匐著爬行,直到完全聽不見警員的聲音,才站起身來。


    隻是人還沒站直,就聽到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身手不錯啊!」


    他一愣,急忙抬頭,隻見前麵大樹後麵走出來一個人,他和自己一樣,背著一個大背囊,光線的緣故,他未能瞧清楚對方的模樣。


    對方大步走過來,伸出手道:「我是陳天雲,胡喜喜的丈夫!」


    「你好,我是甄陽,明朗的未婚夫!」他握住陳天雲的手,兩人其實之前也見過,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交談,這樣的自我介紹,在這寂靜卻異常緊張的夜,顯得有些無奈。


    兩個人生命中的另一半,現在都在這山上生死未卜。目標一致,他們也就廢話不說,隻單刀直入,陳天雲問道:「你要進入密林?」


    「你也是?」甄陽反問。


    「一起吧!」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兩人也不多說了,沿著山路爬行,陳天雲來之前,早已經把百花山的地形了解清楚,這裏雖然說沒有一條正式上山的路,但是,這是弊端也是利處,處處無路處處是路,他們可因應地勢而開闢一條新路。


    一路上荊棘滿途,兩人揮動手中的鐮刀,把兩旁的蔓生的枝條劈開,到底山勢險峻,若不劈開瞧清楚,隻怕腳下一空,下麵就是萬丈懸崖了。


    明朗和胡喜喜摸黑開溜,身後還跟著一串糊塗蛋,兩人都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


    山路白日已經難行,莫說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這一路上跌跌撞撞,身後那串糊塗蛋不知道摔倒了多少遍,依舊頑強地跟從,因為他們知道,一旦掉隊,等待他們的就是死神。


    「老天爺啊,給一道光吧!」鬍鬚佬哀哀地道,「這壓根分不清東南西北!」


    話音剛落,隻看到天邊一道亮光劃破天際,隨之而來的,是轟隆的一聲雷動。


    胡喜喜咬牙切齒地道:「衰神!」真是好的不靈醜的靈,這是要暴雨的節奏啊!


    屁股覺得腳麵有些微疼,他伸手下去一摸,忽地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蛇啊!」


    身後的人自動退開好幾步,不敢大步子跑的原因是怕掉下山去,若是康莊大道,隻怕他們早就溜之大吉了。


    明朗眼明手快,趁著閃電亮起的一霎那,一手鉗住蛇頭,用力一晃,把蛇重重地甩在山邊的岩石上,然後丟在地上一踩一擰,然後一腳提下山去。


    動作一氣嗬成,堪稱本年度最帥氣的騷年。


    屁股痛哭流涕:「毒蛇啊?天啊,我會不會死的?」


    明朗淡淡地道:「無毒的,死不了!」


    屁股蹲在地上,抱著明朗的大腿哭道:「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明朗一腳踢開他,「哭什麽?走!」說罷,一把提起他的衣領,「再發出高分辨的尖叫,我就甩蛇一樣把你甩下山去!有膽子做綁匪還怕蛇?看來也不是真的這麽窮,要真窮起來,莫說蛇了,就是鬼在眼前也敢訛幾張冥幣來花花!」


    屁股手腳癱軟,「這,這大晚上的,也別說鬼啊,要是真有鬼怎辦呢?」


    「有鬼就把你丟在這裏!」胡喜喜惡狠狠地道,「一個勁地拖後腿,一會要是被直升機發現了,我就先把你丟下懸崖!還說是綁匪,淨給綁匪丟臉!」


    「別,別,我走,我走!」他踉蹌幾步,急忙跟上,這大晚上的密林,還真別說有多瘮人,那風聲在耳邊倒灌,仿若鬼哭狼嚎,遠處的山巒起伏,像足了靜臥不動的怪獸。


    胡喜喜覺得倒黴透頂了,這輩子已經許久沒有試過這種又累又餓又無奈的感覺。她當然不敢說,因為這是自己貪玩惹的禍。


    她掏出手機,智慧型手機的弊端在於隨時隨地都能沒電。看看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換言之,從中午到現在,她們疲於奔命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並且一滴水都沒有喝過。


    她們兩位女將能夠撐住,可明顯幾位匪徒已經承受不住了,雙腿發軟,半弓著身子,扶山壁虛軟地走著。


    所幸到底是雷聲大雨點小,暴雨沒有下成,隻是稀疏地滴了幾顆豆大的雨滴,然後戛然而止。


    終於,在天邊泛出魚肚白的時候,找到了胡喜喜所說的秘密通道入口。


    通道的入口已經被雜草亂枝遮蔽,扒開可勉強看到一條黑色的通道。如此準確無誤的地勢叫明朗詫異,她問胡喜喜,「你不是來過吧?」


    胡喜喜抹了一把汗,道:「來過兩次,但是兩次都沒有正式進去過,我是聽我家老頭子說過,然後來探險,沒成功進去,被我家男人阻止了!」


    換言之,這通道能不能下山,還是另說的。


    不過眼下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相信所有上山下山的路已經被把守,她們不想被抓到,隻能冒險一走。


    因是進入山洞裏,所以胡喜喜踢斷一根鬆樹,然後取其手臂粗的枝幹,上麵沾有鬆香,所以能夠輕易點燃。這個時候,要贊一下鬍鬚佬這個萬年菸民,隨身攜帶香菸和打火機。


    「你這種菸民應該拿去堆填區的,哪裏有人出門隻帶香菸打火機而不帶食物的?」明朗鄙視地道。


    就這樣,一人撐著一個火把進入暗道。


    暗道很大,能同時容納四五個人並排行走。


    胡喜喜和明朗走在前頭,其餘幾人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眾人都沒有說話,心跳聲顯得特別大,配合著粗氣籲籲,緩慢地行走著。


    且說陳天雲和甄陽,兩人另闢蹊徑,在下半夜的時候帶上防毒麵具進入密林。


    他們兩人,都有功夫的底子,裝備完善,所以走得十分輕快。密林中定有毒蛇,兩人都帶了驅蛇的藥,所以,一時半會倒也沒有遇到什麽驚險的情況。


    綁架事件急劇升溫,省裏關注之後,再度調來大批的搜查人員,入山尋找。


    百花山位置險峻,並且有原始山林,容易躲藏,而且麵積太大,無法處處把守,所以,也不排除歹徒帶著人質從另一側下山。


    為穩妥起見,李哲文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所有出路都加派防守,並且不準任何人上山。


    搜查工作已經持續了一日一夜,空軍地勤搜救人員發現有一處似乎有人行走過,地麵的草有被踐踏的痕跡,一路跟著痕跡前往,可天公不作美,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暴雨,徹底沖毀了歹徒留下的痕跡,線索全部斷掉,隻能沿著前方繼續尋找。


    進入密林的陳天雲與甄陽,在太陽出來驅散瘴氣之後,繼續尋找,但是兩人心裏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這裏不像是有人來過。如果歹徒是幾個人,加上胡喜喜與明朗,肯定會有線索和痕跡留下。但是這裏,沒有人進駐過的痕跡。


    陳天雲忽然道:「我記得山上有一條通道秘密下山,不知道歹徒會不會選擇這條通道逃了!」


    「在哪裏?」甄陽眸光一閃,問道。


    「不是在密林,走,我們找找這條通道!」陳天雲說著,便彎著腰穿過荊棘低林,疾步往前飛奔。甄陽見狀,也急忙跟在身後。


    陳天雲來過兩次,所以辯清楚方向之後,五個多小時在日落之前,終於找到了通道。


    「你看,這根鬆樹被人踢斷,口子還是新鮮的!」甄陽忍下心頭的狂喜,真的來過,確實有人通過通道下山了。


    「沒錯,走,我們進去!」兩人打開電筒,進入通道,地上明顯有腳印。


    甄陽彎著身子,用電筒照著地上的鞋印,一路走一路看。


    陳天雲見狀,也跟著他看,看了一會,兩人心頭忽然明亮了。


    「這是我家阿喜的腳印。」陳天雲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嘴角微微抽搐,有中風前的徵兆。


    「這是明朗的腳印!」甄陽複雜地道。


    兩個累了一日一夜的男人,相視一眼,都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六個人的腳印,兩位女士走在前頭,並且每一步的腳印深淺一樣證明沒有受到限製或者拖拽。而後麵幾個男人的腳印十分淩亂,而且深淺不一,並且有被拖行的痕跡,相信是有人累垮了,被前頭的人拖著行走,而拖曳的線條出現之後,前麵兩位女士的腳印明顯加深了,證明拖人的是這兩位女士。


    「我婆娘,略懂功夫!」陳天雲道。


    「我家那個,體魄還算可以!」想起她曾經一路小跑,麵不紅氣不喘。


    「我家那位車技還行!」陳天雲開始懷疑開車的是胡喜喜。


    「我家那位,有搗蛋胡鬧的潛質!」


    「也許,壓根沒有什麽僱傭兵!」陳天雲想起李哲文給他看的視頻,胡喜喜是後來追上去的,也就是她明知道危險不大,而且,她奔跑的速度十分輕快,拍到的側麵照片也沒有什麽凝重的神色。


    其實本來陳天雲也有所保留的,但是聽了李哲文說開車的那些場麵,李哲文引領著他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所以他就沒有再往胡鬧的方向去想。


    繼續前行。


    「你看,這裏有一顆門牙!」陳天雲用電筒照著地上,地上一塊石頭側麵靜靜地躺在一顆染血的門牙,再瞧後麵,因為牆壁滲水,所以地麵濕滑,相信是有人跌了個餓狗搶屎,剛好磕在石頭上,把門牙給磕掉了。


    甄陽徹底放鬆了,心頭襲上一陣狂喜,她被綁架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最後化險為夷,並且沿著通道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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