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後悔的事千千萬萬,總不可能件件都能得以反轉。


    有缺憾的才是人生,成長也需要付出代價。


    可能……白心雅付出的代價是重了點,可是那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


    既然選擇了,就得自己去承受後果。


    白夏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麽,白心雅她是不需要安慰的,也不需要自己的附和,那樣隻會讓她沉浸在自我悔恨中。


    思索良久,白夏才出聲,“過去的都過去了,最起碼你能碰上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也不算太糟糕啊!”


    人來到這個世界,肯定是要走過一條漫長的旅途,這條旅途很孤獨。


    當你能幸運的遇到另一半孤單的靈魂,你們能產生共鳴能合二為一,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白心雅的人生也不算糟糕啊!在她發現自己是棋子之前,她也是被捧在掌心嗬護著的存在,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讓她遇見了沈臨安。


    白夏覺得白心雅比絕大數人都要幸運,她說,“做錯了事不可怕,要承擔多重的懲罰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真心知道悔改了嗎?知道錯了就應該糾正,而不是任由自己錯下去。”


    她其實是想勸白心雅自首,勸她主動坦白。


    她還做不到熟視無睹的罔顧兩條人命,看著白心雅想鑽法律的空子出來逍遙法外。


    錯了,就應該要承擔代價。


    這就是為什麽白夏願意幫助白心雅找辯護律師,願意幫白心雅壓下輿論,避免白心雅遭受輿論攻擊的原因,她不會過度插手這件事,也不會托關係找人將白心雅弄出來。


    她沒那麽大方,也沒那麽麻木。


    從白心雅的敘述中,白夏理清楚了事情始末,其實她也不確定白元尚跟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而且按照她的說法和發現的拋屍現場來看,白心雅是沒有力氣能將兩個男人搬上車後又繞路這麽遠將人扔進河裏邊的。


    這中間,一定還有什麽曲折貓膩沒有被挖掘出來。


    白夏想,也許白心雅隻是忙中出錯,誤以為自己真的殺了人。


    事實上,白元尚跟那個孩子被拋屍到河裏不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能做得到的。


    沒有外援的情況下,白心雅做不到這一點,那麽也就是也許有人鑽了空子,白元尚和那孩子的死,可能沒有她們想的那麽簡單。


    這些證據來的也蹊蹺,都五年前的案子了,屍體都被火化掉,這些錄音也好,錄像和手機也好,出現的都太湊巧,很明顯是有人保存了這份證據,在現在拋出來,無非是想將白心雅推出去當替罪羊。


    白夏越是想,這案子就越不大可能像是白心雅說的那樣,她總感覺有些事是他們還沒發現而白心雅也記不清楚的。


    探監時間到了,白夏離開的時候,還在思索著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跟沈臨安他們的想法不同,她最關心的不是白心雅這個案子會如何發展下去,她最關心的是這個忽然間冒出來,將證據都交給警方的人是什麽人。


    ——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晚上迴家,陸衍北來接她下班的時候,白夏還一臉心不在焉。


    迴了家,陸衍北一直在關注著白夏的一舉一動,見她魂不附體的模樣,不由得蹙了濃眉。


    她一迴家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一直沒出來過,陸衍北擔心白夏是出了什麽事。


    等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晚上十點多,白夏還沒迴房睡覺,陸衍北這才按耐不住了,起身去了書房。


    敲了敲書房門,直到裏邊的人讓他進去,他才開門進了書房。


    白夏正埋首桌前,書桌上被文件夾給占滿。


    見狀,陸衍北微微挑眉,“陸太太,都這麽晚了,你還要忙?”


    “嗯,有些事還得弄完。”白夏頭都沒抬一下。


    他們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是完全顛倒過來了,以前是陸衍北忙忙碌碌的,常常會熬到深夜還沒法休息,現在換成了白夏變成個工作狂,一整天見不到人,東奔西跑的,晚上迴來了,那點少得可憐的溫存時間也被工作給占據。


    她現在你眼底心底都隻有工作,全然不顧他跟孩子。


    他是樂得清閑,隻是看到白夏這麽拚命的工作,陸衍北會心疼。


    沉了心思,陸衍北上前將文件和筆從白夏手裏抽出來,“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迴房睡覺了。”


    “別鬧”白夏擰眉,“這東西很重要,我明天要開會,開會之前必須得弄出來。”


    “陸太太你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維持著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了,我有必要提醒你,適當的休息會有助於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少熬夜,不然你會很快衰老。”陸衍北隻是不想讓白夏繼續這麽撐下去,她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一迴來就窩在書房裏,見不到人就算了,連睡覺都開始不按時。


    陸衍北也拿她沒辦法,他很清楚,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她的身上,要管理一個企業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她還有得學。


    “可是……”白夏還想跟陸衍北爭辯,陸衍北神情肅穆,“沒有可是,現在你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離開這間屋子,立刻躺迴床上閉上眼睛休息。”


    陸衍北已經將東西都收起來了,白夏想碰都碰不到,她悻悻的看著陸衍北收拾著,然後被強硬的拉著站起來。


    應該說,她是被陸衍北給拖迴房間的。


    全程,陸衍北就拿她當成個小孩子看待,又是給她拖鞋又是給她蓋被子的,白夏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喪失了自理能力才處處需要人打點著。


    躺在被窩裏,隻露出了小腦袋,白夏一眨不眨的看著陸衍北,輕聲發問,“你不睡嗎?”


    “看你睡著了,我再睡”他還不懂白夏心底的彎彎繞繞不成?白夏就是想在自己睡著了以後再偷偷溜出去,這幾天,她一直都是這麽做的。


    被自己強行帶迴房睡覺,躺下安分不到兩個小時就又爬起來去了書房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


    白夏微微撇了撇嘴角,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她還沒睡著,床邊軟塌凹陷,熟悉的鬆香將她緊緊縈繞。


    自覺的翻過了身,主動抱住了陸衍北,臉頰在他胸膛蹭了蹭,“你查到是誰將東西給警方的嗎?”


    “還沒有”找不到什麽確切的線索,無法指向任何一個人。


    聞言,白夏輕歎,“我猜想這個人肯定很熟悉我們,不然不會拿到這麽完整的證據,還選擇在這個時候拋出來。”


    白心雅沒跟他們說那個人要她做什麽,她隻說那個人聯係她是用電話聯係的,從來沒有見過麵,而且聲音還做了變聲處理,根本聽不出男女。


    這些東西都沒什麽用,他們不知道那人是誰,是男是女,也許那個人還蟄伏在暗處。


    就不知道那人是衝著誰來的,隻要不牽扯到他們,她倒是無所謂查不查。


    可是現在她心底總不安著,好像有什麽事即將發生,她害怕會是跟這件事相關,更怕那個還沒露出真麵目來的人,最後的目標會是自己和陸衍北。


    “你今天又去見白心雅了?”


    “嗯”白夏說,“我是去問點事情,不過她不肯多說。”


    “你想幫她脫罪嗎?”陸衍北問這話的時候,眼底靡爍著意味不明的鬱色。


    白夏輕輕搖頭,“如果真的是她做的,那麽就應該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倒不是想幫她脫罪,我隻是在懷疑也許還有第二個人出現過,白心雅很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嗯?”尾音微揚,似是在等著白夏的下文。


    她凝眸,“你看,如果真的跟白心雅說的過程一致的話,她和白元尚父子見麵的地點跟最後發現屍體的地點相隔很遠,沒有外援的幫助下,她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將兩個成年男人拖到車上?何況還要開那麽遠的車將白元尚父子從橋頭上拋屍下去,還要偽造成是車險,意外落水。”


    “我不認為一個女人在殺了人以後還能這麽冷靜的去處理後事,何況警方根本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證據,監控錄像,那個地段出現的車輛裏也根本就沒有白心雅的車子,這怎麽解釋?”


    所以白夏一點都不相信是白心雅一個人弄的,一個人在極端恐懼的情況下別說是可以快速冷靜下來去安排後路了,恐怕沒被嚇得精神失常都是好的。


    隨著證據一點點清晰,白夏就更加不相信白心雅一個女人可以鬥得過兩個大男人,還完成了跑路拋屍偽造意外現場等一係列動作。


    不過……


    這個鑽了空子的人會是誰呢?


    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沒有半分的頭緒。


    她隻能說這個人對白心雅和白元尚是有一定熟悉程度的,要麽就是在跟蹤他們,所以才會那麽容易保留線索。


    那個莫名檢舉的人肯定跟背後的這個人是有一點關聯的,那個手機能保存完好就證明了,案發現場一定出現過第二個人,這個人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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