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會隱瞞著陸衍北什麽的,雖然陸衍北會對她隱瞞著他自己的心思。


    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他,目的也是為了依托著陸衍北幫忙調查。


    就算有邢家做依靠,她也不好調查這件事。


    邢家都低調行事了這麽多年了,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私事而破戒。


    陸衍北不同,他路子多,人脈廣,而且擁有自己的情報網。


    可以說,太成功的商人背後肯定會有一套自己的情報體係,能夠輕易的抓到對方的弱點,這就跟過去的君王為了將臣子抓在手上才建立的特務機構是一個意思。


    找偵探社也沒有用,這種毫無頭緒的事,還是找相關的人來幫忙最好。


    所以白夏放心的將事情交給了陸衍北去處理,自己則是耐心等候著。


    如她所料,白心雅果然坦白了一切,她交代了一切,這對於陳子崴和沈臨安來說都是猝不及防的一個打擊,他們原本已經想好的突破點都不實用了,要重新找突破口。


    在警局傳來最新消息的時候,陳子崴也找上門來了,這在白夏的預料之中。


    因為當初她說過自己不會插手管這件事,可是現在她不止插手管了,還說服了白心雅坦白了一切,這措手不及的一次打擊,對陳子崴來說等於是將他這段時間的努力都給否決了。


    陳子崴怒氣衝衝的找來時,白夏才剛開完例會,在辦公室門口,秘書告訴她,有位姓陳的律師來找她了。


    白夏心底大致有個底,隻怕這位陳律師是來者不善,現在找上門來算賬了。


    她輕聲歎氣,凝了凝心神,然後才推開門進去。


    陳子崴聽到動靜,看到白夏進來後,他立刻便起了身。


    白夏看得出來陳子崴是有怒意在身的,隻是良好的修養讓他控製著自己的脾氣才沒有失態。


    他看白夏的眼光寒涼成霜,“邢小姐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白夏將文件簽好後交給了助理,又細心叮囑了幾句。


    等到助理出了辦公室,她才踱步到沙發邊坐下,彼時,陳子崴也坐了下來。


    “很抱歉,陳律師,我承認這次做的事是我不夠厚道。”白夏神色坦然。


    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隻不過這對不起陳子崴也是事實,陳子崴原本是很難請得到的律師鐵嘴,因為元傑跟他是好友,他才肯幫忙,自己這麽一攪和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他會生氣也正常。


    陳子崴冷笑,“邢小姐的抱歉我受不起,真不知道邢小姐是真心想幫自己的妹妹還是想害死她。”


    “我是想幫她,那建立在沒有違背法律,她沒有做錯事的前提下。”白夏不在意陳子崴的嘲諷,“她既然真的無辜那說了實話也不會讓她坐牢,如果真的有過失,那她就應該要承擔後果。


    何況,白夏很清楚這事沒有那麽簡單,白心雅可能是被人利用無辜當了炮灰。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將事情攤開,擺到明麵上來了,那個人才不敢輕舉妄動。


    “哦?”陳子崴眼底嘲諷更甚,“如果邢小姐是這樣想的,那為何還要請我來?”


    “因為陳律師的能力出眾”白夏不捧也不踩,客觀敘述了一個事實。


    律師也是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不一定就代表了公平正義,他們也可能會幫窮兇惡極的人來脫罪辯論。


    當然,這是每個人的選擇,也不能說對方做錯了。


    道德不等於職業,現實也不是隻要懷抱著一顆充滿正義感的心就可以麵對的。


    “邢小姐,你應該明白我做事從不喜歡別人插手,你這麽做,為什麽事先不跟我商量?”陳子崴嗓音沉沉卷了不可壓抑的怒氣,“你慫恿著委托人去坦白一切,現在就快開庭了,我們準備的一切都沒用了,你是打算坑害她,送她進監獄吧?”


    “抱歉,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相信陳律師是有黑白顛倒的能力,但是法律不外乎維護一個法字,她要是真的做錯了違反法律的事,我也絕不會姑息養奸,何況我相信陳律師是有那種能力轉危為安的。”她就不相信陳子崴從事這麽多年會一點大風大浪都沒經曆過。


    他的名號這麽響亮,絕對不會是浪得虛名,就是因為這樣,白夏才會委托元傑幫忙找陳子崴。


    “邢小姐太高看我了”陳子崴語氣不善,“我想這個案子我可能沒法繼續下去,畢竟我個人能力再怎麽強,也怕碰上豬一樣的隊友。”


    聞言,白夏微挑眉。


    嗬,這男人說話還拐著彎來罵人,指桑罵槐。


    “原來陳律師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啊!”白夏揚唇,唇角笑意輕諷,“我還當元傑說的人有多麽厲害,現在看來好像是情報有誤,是外人將陳律師太過神化,捧的位置太過高了。”


    原本想起身離開的陳子崴聽到白夏這番話,臉色青白相交。


    他何嚐不知道白夏這是在用激將法?但是——


    該死的!這套對他來說出奇的有效!


    他恨不得現在就撕爛這個女人的嘴,陳子崴一直在告誡著自己要冷靜應對,不能跟一個女流之輩斤斤計較。


    “陳律師要走了嗎?”白夏笑容妍麗,“要走的話,那恕不遠送了,我這邊還有事忙不開,對了!如果陳律師真覺得自己無能沒法進行下去的話,我會另外找個律師接手的,您放心,該給您的酬勞一分都不會少。”


    “……”


    陳子崴是被白夏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氣得不輕,很好!這個女人激起了他的怒氣,他瞪了白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邢小姐,我會將這個官司打到底的,您放心!”


    白夏展顏,嬌嬌一笑,“那就有勞陳律師了。”


    她就知道陳子崴是不會那麽容易就放棄掉這個官司的,半途而廢不會是他的人生準則。


    會那樣說,估摸著也是因為被氣到了所以來找自己發發牢騷。


    “既然陳律師改變主意決定迎難而上,那我便跟陳律師好好說一說這個案子的進展和矛盾點吧!”這事瞞著陳子崴和沈臨安也不好。


    白夏原以為率先來找麻煩的人會是沈臨安,沒成想最先沉不住氣的人會是陳子崴。


    不過……


    也沒什麽區別,都一樣。


    白夏將自己的疑慮和想不通的地方都跟陳子崴說了一遍,說完以後,陳子崴的臉色也漸漸變得沉鬱,理智迴籠,大腦開始快速轉動,尋找著突破點。


    “依照你的意思,你懷疑白心雅並沒有殺人,她隻是因為害怕所以誤以為自己殺了人?真正殺人拋屍的另有其人?”陳子崴提出疑點,他想了想又指出了不對的地方,“不,這不能排除白心雅的嫌疑,隻能證明現場除了白心雅和死者以外還出現了第三人,至於死者死亡是在那人出現之前還是出現之後,現在不能下定論,隻能說拋屍的人確實不是白心雅。”


    他並不讚同白夏的說法,現在根本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白心雅就沒有殺人,隻能證明現場來過其他人,還將屍體挪到了郊外拋下浮橋。


    白夏顯然沒有想過這一層,她本能的就將白心雅代入到了無辜被利用的棋子位置上,這一點倒還沒有細想過。


    娥眉輕蹙,她問,“那你說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現在她坦白了一切,狡辯也沒用,不能做無罪釋放的打算,我想隻能轉為過失殺人。”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因為白夏的自作聰明給他添加了很多的麻煩,不能死撐著拖遝下去,之前因為警方沒有直接證據,所以可以咬緊牙關說沒有,也可以做脫罪的打算,現在不行了,鬧了這麽一出,檢控方有了供詞在手,不可能當庭翻供,隻能另做打算。


    過世殺人或者自衛過當錯手殺人比主觀意義上的故意謀殺判的刑罰相對較輕,如果能夠提供大量的證據來證明,能將白心雅的位置擺到被威脅的受害人奮起反抗絕望之下錯手傷了人,刑罰可能還會酌情減輕。


    “你說的那些事情我並不關心,比如背後是不是有第三人,那個人是真兇還是說另有緣由幫白心雅處理後路,這我都不在意”陳子崴眉眼微沉,“調查取證,找出兇手是警察的事,我隻是一個律師,沒興趣管你們的恩怨糾葛,也沒興趣去理清楚你們之間的彎彎繞繞,既然你請了我來幫忙,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更不要用你愚蠢的推測去影響到白心雅的判斷,你讓她做出的事,隻會給我增加難度,也隻會將她推到更加不能翻身的深淵。”


    白夏一怔,沒有吭聲。


    她想過這一層,但是她畢竟不是律師,對這個存在一定的誤區,如今被陳子崴板著臉說了一頓,她心底也翻起了洶湧巨浪。


    見白夏臉色變了,陳子崴才收了尾,說道,“總之你異想天開的猜測在律法上是不成立的,你沒有任何的證據,而且也幫不了白心雅。”


    說到這兒,陳子崴笑的更加諷刺,“你真以為法律是多麽正義神聖的嗎?無罪者就一定會被釋放?真是天真,沒有證據,你說的一切疑點隻能作為推測,根本不會被采納,你的愚蠢隻會害了白心雅,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自作聰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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