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不知道進展,隻知道白心雅不想讓沈臨安當她的辯護律師,她委托自己幫忙找律師。


    這種刑法律師,白夏還真不知道誰比較好,所以才讓元傑幫忙搭線推薦。


    元傑是國際金融法大律師,他跟這個不搭線,但他畢竟是律師圈子裏的人,對這些東西比較熟悉。


    很快就幫她找到了靠譜的辯護律師,去見了白心雅,然後一直在備案。


    她不大清楚案情的具體進展,白心雅拒絕了沈臨安當自己的辯護律師,即便是這樣,沈臨安也沒有放棄她,固執的鑽研著案情分析證據,他跟白心雅的辯護律師交涉了多次,兩人似乎是在商量著這場官司怎麽打。


    白夏聽說元傑請來的這名律師非常有名,以前也接過同類型的官司。


    那律師姓陳,名陳子崴。


    在剛接手這案子的時候,陳子崴來找過白夏一次,跟她分析了下目前警方掌握的證據包括現在的難點疑點,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警方掌握著大量的對白心雅不利的證據,不過他研究了這個案子多日,發現有一個突破口是可以加以利用的,說不定這個突破口會成為最後翻身的機會。


    陳子崴所說的那個突破口,就是警方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白心雅就是兇手,所以才會一直扣押著白心雅,試圖在問詢的時候將人逼到精神崩潰,最好是在她心理最為薄弱的時候詢問,說不定白心雅會主動坦白。


    很可惜,白心雅並沒有像是警方所想的那樣主動坦白,反而一直保持著沉默,等到白夏找的律師來了,要問詢就更加難了,很難從白心雅的嘴裏撬出什麽有用的話來。


    現在警察懷疑白心雅的最根本原因是因為那個檢舉的人提供了一些非常不利於白心雅的證據,比如死者的手機被找到了,警方通過技術還原,發現死者手機通訊記錄裏,最後一通電話是跟白心雅打的,而且還有一段錄音,錄音內容十分不利於白心雅,是白心雅和白元尚起了爭執,還有那個私生子威脅白心雅,白心雅跟他發火的一段語音。


    很明顯,兩名死者出事以前是都跟白心雅接觸過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仇的。


    白心雅有殺人動機,這一點不可否認。


    還有一段監控記錄,根據手機內的證據來對比,證實這確實就是死者跟白心雅約好的地點。


    也就是說死者徹底消失之前,最後一個聯係的人是白心雅,見麵的人也是白心雅。


    重重證據表明,白心雅很有可能是殺人兇手。


    她有動機也有時間,加上之前警方問話錄筆錄的時候,白心雅的說辭跟現在發現的證據是有出入的,也就是說白心雅給了假口供。


    結合所有的線索,矛頭直指白心雅。


    這就是案子的為難之處了,雖然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表明白心雅就是兇手,可是白心雅也很難洗清楚嫌疑,她的作案痕跡實在是太重了。


    白夏倒沒指望說會因為請了這個律師後就能幫白心雅脫罪,因為當初白心雅是跟她坦白了,白元尚和那個私生子確實跟她有過接觸,而且他們也確實起了衝突,白心雅是動了殺心,還實施了犯罪行為。


    白心雅說人是她殺的,她並不想那樣對待白元尚,是白元尚欺人太甚,還有他那個私生子捅了大簍子讓她來補,她不可能將白家資產拱手相讓給一個野孩子,更不可能任由白元尚擺弄。


    當初,因為她得罪了陸衍北,白家又處於岌岌可危的地步,白元尚就動了歪心思想要拿白心雅去換取利益。


    每次交際應酬,白元尚都會帶著白心雅去,如果白心雅不同意,白元尚就會逼著她一起出席。


    她就算再蠢也看得出來白元尚那是在利用自己,看得出來白元尚打算拿自己去換取一筆注資資金。


    恰巧這時,她又知道了白元尚在外邊還有一個情人,不僅如此,那個女人還跟白元尚生了個兒子,那孩子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隻比自己小兩歲罷了。


    也就是說,白元尚婚內出軌不止一次,不是隻有自己媽媽被白元尚糟踐,還有另一個女人跟白元尚保持著不正當關係。


    她親耳聽到白元尚給那個私生子打電話,那男人長這麽大了成天遊手好閑,就跟個小混混一樣不務正業,隻會向白元尚伸手要錢。


    在公司最困難的時候,那個孩子還找白元尚要錢,說是欠了高利貸要還五百萬。


    公司都快破產了,白元尚還敢挪用公款給那孩子還債,他提取了五百萬幫小兒子還債,這一切,白心雅都是心知肚明的。


    她從知道那對母子的存在後就找了私家偵探在查那對母子,私家偵探的反饋讓白心雅怒火中燒,幾乎每一張都有白元尚,他對那孩子和那個女人寵愛有加。


    這原本也不能激起白心雅對白元尚的殺意,真正讓白心雅扭曲的是她在白元尚的保險櫃裏發現了一份資料,基本上是財產轉移,他打算把白家的一切都抽走,自己帶著那對母子遠走高飛,將這個爛攤子留給自己,還打算拿自己去換一筆不菲的價錢,好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一天來了,來的如此之快,白心雅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她被白元尚下了藥後送到一個滿肚肥腸的男人床上,那一刻,白心雅恨不得將白元尚剝皮抽筋,將他碎屍萬段!


    白心雅本以為白元尚是疼愛自己的,從小到大,他對自己比對白夏要好太多了,對自己幾乎就是有求必應。


    後來,白心雅才明白自己在白元尚眼底就是可估值的籌碼,所以等他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就打算拿自己去換取利益保障他自身了。


    她和她媽媽的存在都隻不過是白元尚用來膈應宮俞鈺的棋子罷了,宮俞鈺一死,她媽媽就被冷落了,這才導致白心雅從小到大都怨恨著白夏,她覺得自己是個私生女的身份不光明,她很羨慕白夏能夠擁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羨慕摻雜了太多的陰暗就扭曲成了嫉妒,她嫉妒白夏,尤其是知道她和自己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在一起後,徹底黑化。


    白心雅一直在鑽著牛角尖,知道她被白元尚當成垃圾一樣丟掉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執拗太幼稚了,真正該憎恨的人是白元尚,是這個給了她生命又不肯對她負責的男人!


    那天,她咬牙忍著身體的異樣,用身體的疼痛保持著清醒,在那團肥肉撲過來的時候,竭力反抗,用力將人打昏。


    她不知道人死沒死,她隻知道自己滿手血。


    身體發燙又熱的出奇,急需要找到一個宣泄口,心卻荒蕪一片,寒涼徹骨。


    她很害怕,可是不會有人幫她,也不會有人救她,她沒有白夏那麽好的命。


    好不容易從房間爬出來,她怕自己失態,見到一個男人就想往上撲。


    救贖她的人是沈臨安,在最狼狽最驚惶無措的時候,她遇見了沈臨安。


    那時,她已經忍不住了,半強迫半懵懂的憑借著本能發泄。


    藥效散去後,白心雅根本不敢麵對沈臨安,她看都沒看床上躺著的男人什麽模樣就撿起衣服床上跑了。


    然後……然後沈臨安就出現在了她原本跌入低穀的生活中,他一直在盡心的幫助自己,在被自己發現他就是那晚被自己強迫著發生關係的人後,沈臨安也不肯走,他一本正經格外肅穆的跟自己說,“我不是一個會始亂終棄的人,也許你認為成年男女之間發生這種事很正常,可我的人生信條不是這樣的,我會對你負責,對你接下來的人生負責。“


    對,沈臨安是個一板一眼到變態的男人。


    做事很認真,對待人也很冷淡嚴肅,尤其是觸及到他的原則問題時,他會跟人據理力爭,也會堅守著自己的原則不願意為人改變。


    他說要對白心雅負責就一直纏著白心雅,白心雅無奈之下,隻能隨他去了。


    反正趕也趕不走,說又說不贏。


    最開始的時候,白心雅還報複性的跟沈臨安說,“你不用對我負責,我不是處女,跟你也不是第一次,我就是個濫交又愛玩,還不自潔自重的女人,你娶了我,才是倒了八輩子黴。”


    “我會對你負責”他就固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你是不是第一次我沒不在意,我是第一次,你跟我既然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我就必須承擔起責任。”


    “何況……”沈臨安平靜的說,“你在撒謊,為什麽要這麽貶低自己,將自己說的一無是處?”


    白心雅無話可說,她確實是撒謊了,那天跟沈臨安上床是她人生第一次,之所以沒有落紅是因為她小時候學著騎自行車的時候摔下去導致薄膜破裂。


    沈臨安一步步走進她的生命裏,可惜太晚了,她衝動之下做了那麽多的錯事,已經無法迴頭了。


    白心雅在白夏來找自己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往事,她悔恨落淚,“我總在想也許早一點明白,早一點遇見沈臨安的話,我會不會沒有走上這條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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