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晚點再跟你解釋”陸衍北已經表明了態度,白夏也不會選擇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跟他起爭執。


    避開了在法院外邊等著的媒體,上了車後,陸衍北才開始解釋。


    “法人更改的事很早以前就辦了,隻是一直沒有公布過也沒人知道。”陸衍北說,“至於股份更改的事,之前你也知道了徐瑞峰進了公司,他想要我的股份,我就給他。”


    “那你們公司現在的法人他……”


    “你放心,他不會有事。”這是陸衍北能給白夏的最好的迴答。


    白夏深深歎氣,她其實也明白很多事不可能十全十美,陸衍北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他做到了給自己的承諾,保全了自身。


    隻是這公司以後就跟他的關係不大了,他連手上最後一點股份都脫手了。


    “你不難受嗎?公司是你一手建立的,現在就這麽送給了別人。”


    “不是還有你嗎?”陸衍北伸手將人攬到了懷中,“我這前半生是為了公司奔波,後半生我想為了你跟孩子活一次。”


    他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暫且不說,就單說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以這種方式卸下了他身上的重擔也好,省得他那麽累。


    陸衍北不用去管理公司的任何事,每天都窩在家裏,經常會在晚上去接白夏下班,這種狀態似乎迴到了當初結婚的時候,不問世事,隻專心過好他們的小日子。


    會有鬧事的人找上門這是她沒想到的,剛出了門,白夏的車就被攔下來了。


    迎麵潑來的汙穢潑滿了車前擋風鏡,駕駛座的車門被人死命的拉著,似乎是想靠蠻力將車門硬扯下來。


    她鎖著車門,重新發動了車子,腳踩下油門後朝著擋路的人開去。


    原本還死皮賴臉擋著路的人看到白夏不要命似的開車衝過來才慫了,立刻讓開了身。


    白夏在街道口就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下車,這才看清車前擋風鏡上被潑的是紅油漆。


    她先是叫了拖車過來將車子拉走,隨後直接報了案。


    遇到這種事,讓警方介入是最好的選擇。


    索性連公司都不去了,跟著警方去了警局做筆錄,然後又看著警察去調取附近街道的監控。


    因著白夏現在的身份,警察也不敢怠慢,效率高的出奇,立刻就抓到了鬧事的人。


    在審訊下,那幾人還嘴硬著,問不出什麽名堂來,白夏在審訊室外邊看著監視器,若有所思。


    會這麽無聊來找自己麻煩,還用了這麽不入流的手段的人,應當是個女人。


    女人?


    撇開商業尋仇來說,那應該就是有過節,最近她並沒有跟什麽人結下仇怨。


    要說有應該也是因為男人的緣故,喬伊不可能,她還不至於淪落到做這種下三濫手段的地步,蘇婉兒?好像很久沒見過她,應該也不大可能,她們真的要找麻煩也不會做這種事。


    白夏想不通是哪個女人會這麽無聊找上門來潑油漆,很顯然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立即開車離開的話,就可能被這群小流氓給拖下車。


    “邢小姐,這件事我們警方會密切關注,一定會給您一個合理的交代,您放心。”


    “嗯,辛苦你們了”白夏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腦內更加亂了。


    誰會這麽無聊找自己的麻煩?


    車子被拖走了,她叫了人來接自己,


    剛上車就接到了付彤的電話,“你在哪兒?”


    “車上”


    “那正好,你趕緊迴來一趟”付彤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白夏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付彤就開口解釋了,“邢子東這小子非說要跟一個女生訂婚,現在跟他媽媽吵起來了。”


    ……


    訂婚?


    許晚晚?


    白夏頓時大驚,邢子東這臭小子怎麽行動這麽快,現在就拉著人迴家說要訂婚了?


    認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白夏立刻吩咐司機開車迴去。


    在門口恰好碰上了陸衍北,看到陸衍北在自家門口,白夏問,“你怎麽在這兒?”


    “知道你還沒迴來,所以在這裏等你”


    “算了,先進去再說”白夏也沒空思考更多,她拉著陸衍北進屋去。


    進屋了才明白付彤剛剛說話都是避重就輕的,現在邢家鬧得雞飛狗跳的,邢子東哪兒是跟他媽吵起來了,這明明就是打起來了,她們剛進屋,迎麵飛來的就是一隻青花瓷花瓶。


    陸衍北眼疾手快的將白夏拉開,花瓶撞上了門框。


    裏邊的兩人還振振有詞,尤其是邢子東,他說,“媽,我都多大的人了!難道我喜歡誰,我要娶誰,自己都不能夠做主嗎?!”


    “閉嘴!混小子!你平時怎麽胡鬧,我看在你小舅舅的份上也沒有跟你算賬,你可倒好,蹬鼻子上臉,現在你還想上房揭瓦了不成!”


    邢雲手裏還舉著雞毛撣子,邢子東一邊躲一邊反駁,鬧得家裏不安寧。


    好不容易才將兩人拉開,邢雲被安撫下來後,還死死瞪著邢子東。


    白夏掐了邢子東一把,側眸瞪了他一眼,不讓他跟邢雲繼續爭執下去。


    “邢子東我告訴你,你就不能娶那個女人,你要娶她,那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為什麽啊?我娶她怎麽了?這都什麽年代了,我們家還玩門當戶對那一套嗎?!”邢子東不服氣邢雲的指教,他是要娶許晚晚,並且要跟她訂婚,迴來隻是通知不是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邢雲被氣得不輕,“我們家是沒有什麽門檻觀念,可你選的這個女孩兒都什麽人啊?她坐過牢,學曆又不高,你娶了她是存心要讓別人笑話我們嗎?”


    “坐過牢怎麽了?學曆不高又怎麽了?爸爸當初不也是個一窮二白的打工仔,媽你還不是嫁給了他,為什麽到我這兒就不行了?媽你這是獨裁!”


    “你!”邢雲臉色青白,四下尋找著可以用來揍人的東西,見這架勢,白夏急忙護在了邢子東前麵,“堂姐您先別激動,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說。”


    “這不關你的事,你讓開!”邢雲本職是醫生,都說醫生應該是為人處世比較沉穩踏實,可邢雲是個例外,她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見白夏擋著,她怒道,“你別護著這臭小子!我要是不教訓教訓他,他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媽,我是不會聽你的話的,總之人我娶定了!你要是不肯,那我就帶著她在外邊住,不迴來了!”


    “混賬東西!”邢雲氣急攻心,伸手上前想去抓邢子東,礙於白夏在前邊她根本就碰不到邢子東的邊。


    明知道邢雲這會兒正處在暴怒邊緣,邢子東還拿話激她,邢雲氣瘋了,隨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狠狠砸過去。


    白夏躲閃不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睜開眼睛,看到擋在自己麵前的陸衍北,白夏愣了會兒。


    直到傭人大叫有血的時候,白夏才迴過神來,扯過陸衍北,看到他捂著額頭,手指縫內滲出了血,白夏又氣又急。


    這出意外過後,邢雲母子總算是安靜了。


    白夏在幫他處理傷口,其餘的人還在客廳待著。


    “誰讓你幫我擋的?你傻嗎?”


    “我要是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麽男人?”


    聞言,白夏下了狠手,見陸衍北眉心緊蹙,她才沒好氣的說,“少逞能,以後碰到這種事不用你多管閑事,萬一砸出個好歹了怎麽辦?”


    “我保護你是本分”


    “……”她歎了口氣,幫陸衍北上好了藥後,才說,“我不需要你保護我,你能為我好好活著這就夠了。”


    收拾了藥箱後,白夏說,“你就留在房裏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她也不放心邢子東,這混小子辦事一向沒個底,這次說要跟許晚晚訂婚,惹得家裏雞飛狗跳的,還害得陸衍北也被連累了,她這會兒也想將邢子東狠狠揍上一頓出出氣。


    樓下已經安靜了,她環視了四周沒看到邢子東。


    眼尖的付彤看到了緩步下樓的白夏,詢問道,“怎麽樣,他還好嗎?”


    “他沒事”白夏用眼神詢問邢子東的下落,付彤隻拉過了她,壓低了聲音說,“他在佛堂,被關禁閉了。”


    佛堂關禁閉是邢雲對付邢子東唯一的手段,以前隻要邢子東惹了禍,這兩母子一定是吵得不可開交,邢雲經常拿邢子東沒辦法,隻能關禁閉。


    這會兒,邢雲在孟德維的勸說下心情已經平複很多了,白夏小聲的跟付彤說,“那我去看看他”


    “去吧”


    付彤讓她過去,白夏放輕了手腳離開,朝一樓佛堂走去。


    推開門,佛堂內光線昏暗,隻有跳躍的燭火耀耀,撲麵而來的厚重檀香味兒,引得白夏鼻尖不適。


    邢子東正跪在蒲團上,看到那跪的筆直的身影,白夏無奈出聲,“到底怎麽迴事兒?你真要跟晚晚訂婚?”


    跪著的人循聲迴頭,看到白夏後,他才開口,“我是要跟她訂婚,並且她已經同意了。”


    白夏揚眉,“你說晚晚同意了,那許舜陽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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