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子東沉默了,見此,白夏無奈歎氣,索性盤腿在另一個蒲團上坐下,“許舜陽都沒有同意你們訂婚的事,你著急什麽?”


    “而且你怎麽知道許晚晚真的就很想嫁給你呢?”


    “她答應我了”邢子東說,“我跟她求婚,她答應了。”


    “邢子東,我跟你年紀其實也沒有相差很遠,所以有些話我是以朋友身份跟你說而不是長輩對晚輩的教導。”白夏不太讚同邢子東要跟許晚晚訂婚的事,太不踏實,如果她不認識許晚晚的話,可能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想法,但她認識許晚晚並且很熟悉,所以她很清楚許晚晚對許舜陽的感情遠遠比他們想象的深刻,她不希望邢子東在這場感情中黯淡收場。


    陸衍北說感情的事她不應該管,可是邢子東畢竟是她的親人,她不希望看到邢子東受到傷害,該為他提點的,自己還是一樣會說。


    “許晚晚對許舜陽是什麽感情,我就算不跟你說,你也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你仍然堅持要娶她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以後你不會後悔,可萬一許晚晚後悔了怎麽辦?”白夏擔心現在許晚晚答應邢子東就是逞一時之氣,她也怕許晚晚答應邢子東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我並不在乎”邢子東很固執,“好也好,壞也罷,總歸是我自己選擇的,無論結果是什麽我都能夠承受,可如果現在就讓我放棄,我會不甘心,我知道你跟我媽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我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我不想成為他們用來聯姻的工具,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是跟利益捆綁的,小姨,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她當然明白,隻是作為一個過來人,白夏心底更加清楚婚姻與感情是不對等的,隻有一廂情願的執念和飛蛾撲火的勇氣是沒有用的,最後被烈火燃燒成灰燼的人也隻有自己,根本不會影響到對方分毫。


    從未上心的人,怎會在意?


    “你想選擇自己的人生這沒有錯,我隻是想提醒你,感情這種東西將就不來的,不是隻有你一味的付出就夠了。”白夏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麽好的言語能夠再去勸慰邢子東,該說的都說了,能說的也隻有這些,道理邢子東都懂,隻是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旁人即便是本意為了他好,也無法左右他的思想和決定。


    白夏從佛堂出去,看到付彤正靠在長廊牆邊站著,見她出來才出聲,“他怎麽樣了?”


    白夏搖搖頭,“說不通,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隻能指點兩句,說不得太多。”


    “堂姐呢?”


    “被你堂姐夫給帶迴去了,她走之前說是讓我好好看著邢子東,不讓他出去亂跑,而且得跪一整夜。”付彤也很無奈,他們母子之間的事,自己這個外人還被連累了。


    付彤猛然間想起來邢雲走之前刻意囑咐自己的事,才拉著白夏跟她說,“對了,你堂姐讓我跟你說,讓你約好那個女孩兒明天出來見麵,你跟她一起去。”


    “啊?”白夏一愣,讓自己跟邢雲去見許晚晚,瘋了嗎?


    看邢雲今晚這態度,白夏擔心明天就算她們見了麵也不會有什麽愉悅的相處。


    她委實擔心會鬧出什麽岔子來,隻不過這是邢雲囑咐的事,白夏就算想推脫也不好推脫。


    既然邢雲都指名道姓的找自己一同前去,這就說明邢雲是知道自己跟許晚晚的關係的。


    她滿腹心事的迴房,看到陸衍北正坐在窗邊沙發裏翻看著厚厚的英文典籍,她也沒吭聲。


    “怎麽苦著張臉?”陸衍北掀眸,問了句。


    白夏撲倒在床上,“堂姐讓我陪著她去見晚晚,這擺明了是要跟晚晚攤牌,你說我跟晚晚的關係這麽尷尬,要是陪著堂姐過去示威,會不會不大好?”


    “有什麽不好的?”陸衍北的嗓音雲淡風輕,一點煩憂都沒有,“你跟晚晚認識這不是更好嗎?萬一到時候有什麽衝突爭執,你也可以適時的調和阻止,見到晚晚後,你不是更好問清楚晚晚是怎麽想的嗎?”


    正在自我放逐的白夏聽到這番話,轉念一想,似乎陸衍北說的也很對,自己跟著邢雲去還可以幫幫忙,可以問問許晚晚她究竟在想什麽。


    “你頭還疼嗎?”邢雲剛剛那下是砸得狠了,陸衍北頭都破了,剛剛幫陸衍北上藥的時候,白夏也很心疼。


    “過來,到我這來”


    她聽見陸衍北溫淡的嗓音徐徐響起,撐著從床上起來,緩步輕挪,剛到他眼前,就被拉著坐在了他大腿上。


    不由分說的扣著她後腦勺,在她唇上輕啄了下,“剛剛有點疼,現在好了。”


    “……”白夏眨巴了下眼睛,“疼死你也活該,誰讓你實心眼的跑出來幫我擋?這下好了,臉上又掛彩了,你這額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消得掉。”


    “沒關係,正好我如今也不需要去公司上班了,以後就全靠陸太太你養著我們父子了。”陸衍北眉眼噙笑,眸色溫柔,甚少看到他這樣,白夏唇角掩不住的微微向上翹起,她主動抱住了陸衍北,下巴抵在他肩上,“你好好休息也好,工作太忙,隻會拖垮你身體。”


    “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白夏是覺得陸衍北現在卸掉了身上的重擔也好,她的男人才不需要那麽多耀眼的光環,省得在外邊招蜂引蝶給自己添堵。


    “你啊,隻要記住你隻有一個頭銜,那就是白夏的老公。”就跟當初陸衍北說的一樣,她隻要記住一個身份,那就是陸衍北的太太。


    當初孩子差點被綁架,白夏就不敢讓孩子去學校了,所以跟學校請了假,兩孩子成天在邢家竄上竄下的,常常能夠聽到他們不是纏著邢宣譽就是纏著邢森。


    邢森跟陸衍北不對盤,見麵也是冷冰冰,但是邢森對孩子格外寵溺,幾乎是有求必應。


    吃晚飯的時候,有孩子在,氛圍也被烘托的融洽多了。


    白夏吩咐了傭人送一份晚餐去佛堂給邢子東,免得他在那兒餓著。


    她不知道許晚晚在想什麽,總之她是應了邢雲的要求,晚上聯係了許晚晚,許晚晚也答應了跟她們見麵。


    隔天一大早,邢雲就開車過來了,白夏上了邢雲的車從邢家離開。


    在車上,邢雲率先開口,“我知道你跟那個女生是好朋友。我也不是要故意詆毀你的好朋友,故意看不起她,隻是你現在站在這種位置上應該明白,我這麽做都是為了東東好,那孩子做事就一根筋又不愛聽我跟他爸爸的話,其實我們都是為了他好,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堂姐,我明白的”為人父母的,沒有希望自己孩子過得不幸的,總是為了子女操碎了心,邢雲會不想要邢子東娶許晚晚這是情理之中的事,白夏也不太想許晚晚跟邢子東訂婚,省得以後兩個人將來後悔。


    車子在約好的咖啡館外停下,邢雲找了停車位將車停好後,才跟白夏進去。


    遠遠的看到許晚晚,白夏幾乎要認不出來了。


    許晚晚之前剛剛從牢裏出來是很瘦的,骨瘦如柴,估計是在牢裏吃了不少苦。


    現在白夏看許晚晚,她沒有辦法以前灰頭土臉的模樣,當然也看不出來過去那個活潑陽光的小妹妹的影子了。


    頭發微卷自然垂散,收腰的a字裙襯出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穿著高跟鞋,露出的小腿筆直瑩潤。


    裙子是一字肩,鎖骨深陷,看到她們來了,許晚晚就站在一側候著,涵養極好。


    她先是招唿著邢雲和白夏坐下,然後又叫來了服務生讓她們點菜。


    在這個過程中,白夏在不斷的打量著許晚晚的變化,邢雲則是在考量著許晚晚的一舉一動。


    她發現這個女孩子的修養是很好的,從她們進門到現在,一直都是笑臉迎人,而且說話既不嬌柔做作又不顯得咄咄逼人,進退有儀,光這一點,就已經衝散了一些邢雲之前對許晚晚的不滿和偏見。


    “許小姐是吧?”邢雲端起了服務生送來的咖啡啜飲了一口後,開門見山的說,“我聽說許小姐最近跟我兒子走得很近?”


    “因為工作關係,所以會有長時間的接觸。”許晚晚嘴角噙著得體的笑容迴答了邢雲的問題。


    “那你應該知道我兒子昨天在家裏跟我們說要和你訂婚的事咯?”


    許晚晚輕輕咬著下唇,似乎是在思索。


    許久,她才出聲,“是,因為前不久他跟我求婚,我答應了。”


    “許小姐應該明白,你跟我兒子不合適”邢雲眸色沉著,將咖啡杯擱迴了小碟子裏,“不是說你們身份不合適,也不是說社會地位有差距,我們邢家還沒有古板到非要門當戶對才能夠結婚的地步,我之所以覺得你們不合適,不同意你們訂婚的真實原因,是因為我覺得你並不愛我兒子,你對他不夠真心,所以我無法接受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當我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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