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漫步在山野叢林之間,不斷的向著血氣最為濃鬱的地方趕去。


    茲維列夫撓著頭,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嘴中喃喃的說道:“這迴,是不是有些太順利了?”


    希爾聽到後,步伐微微停頓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便恢複正常,隻是看了秦澤一眼。


    再次相見,秦澤的氣息在他的麵前變得無比的深遠,像是仰視高山一般,讓人無法看到山頂的風采。


    “我去,有點巧啊,諸位。”隻見,曾經王屋山上的另一位同伴朱明,此時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裏。


    “你不是探險家麽,怎麽每次這種事情都能遇見你?”


    “對啊,探險麽,還有哪種險比得上這裏。”朱明向著秦澤憨厚一笑,似乎沒有聽懂秦澤話語中潛藏的意思。


    如果說現在還能有什麽能夠讓秦澤感到意外的話,那麽眼前的朱明無疑便是典型。


    上次還好說,自己的實力低微,看不出此人深淺不算什麽。


    但是現在再看,竟然發現,此人的實力還是如同上次見到的那樣,隻是稍微比普通人的體質強上一點。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解釋,一種,對方的實力超過了自己,蒙蔽了自己的感知。


    另一種就是,對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後一種情況,秦澤總感覺有些不太可能,但是前一種情況,可能麽?


    秦澤走上前,不動聲色的拍了朱明的肩膀一下,瞬間,朱明的臉色一變,一股看不見的寂滅之氣在他手臂上蔓延。


    但是剛剛蔓延道不足一指的地方,便全部冰雪消融,徹底消散。


    秦澤剛想開口,就聽見朱明發出訝異的疑問。


    隻見他伸手向著懷中摸去,掏出一塊造型古樸的圓形玉璧。隻是此時造型古樸美觀的玉臂,卻從中碎裂成兩半。


    原本如同羊脂美玉的玉璧上,多出了一道黑色的絲線。正是秦澤的那道寂滅之氣,如今卻被禁錮在這塊小小的玉璧中。


    朱明一臉的肉痛之色,口中不由得喊道:“完了,完了,這次虧大發了。


    這可是我在遊曆山水的時候,一個老道士送的,說是能夠驅邪避兇。這麽多年了,我都小心保藏,怎麽今天突然裂開了呢?”


    朱明看著自己的玉璧,在陽光的照耀下,反複觀看,一雙大眼上,滿是不解。


    這些人之中,隻有唐詩涵和希爾看出了什麽,向著秦澤看了一眼,但是都沒有說什麽。


    秦澤站在他的身旁,聽到這話,也是勸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的說道:“說的也是,這怎麽會碎了呢?”


    看著秦澤的神情,好像真的在為朱明感到惋惜一樣。


    一絲寂滅之力再次順著朱明的肩膀向下蔓延,但是這次更快了,才剛剛出現,便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盡數吸收。


    這次,朱明的臉上更加的痛惜,像是死了親娘一樣,又從懷中掏出一件刻著鳳凰的銅鏡出來。


    這次,也是如此,原本清明的銅鏡上出現了一絲蛛網般的裂縫,一道黑氣在銅鏡中遊動,看上去頗為神異。


    朱明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我的寶鏡啊,你怎麽就這麽裂了啊,這可是我老朱家祖傳的寶鏡啊,就拿出這麽一次,怎麽就這麽裂了啊!”


    秦澤的眼皮不自主的跳動了兩下,唐詩涵看到這一幕,有些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朱明將目光投向了唐詩涵,一臉的無語:“我說,唐家小姐,咱倆沒什麽冤仇吧,我倒黴了,你至於這麽高興麽?”


    唐詩涵趕緊擺手,解釋說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件別的事情,真不是有意的。”


    聽到這話,朱明雖然不信,但是隻能鬱悶的閉上嘴巴。


    秦澤有心想要再給他來上一下,但是一想到這貨再說什麽祖傳寶物的,自己還真是頭疼。


    而且,自己的神識粗略一掃,發現這貨身上,還真是有不少物件兒。


    因此,也隻好放棄了心中的想法,再另尋機會。


    這時茲維列夫走上去,拍著朱明的肩膀,一臉憤恨的說道:“都是假的,不要信,這些騙子,可惡。”


    說的咬牙切齒,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這時,希爾也像是想起了什麽,不禁搖頭笑道:“這家夥在第一次來這裏之前,看了不少奇幻小說。


    當時遇到了一個老和尚,說是有一個祖傳的寶物,看他麵相不凡,非要送他。


    當時他還不好意思,收下之後,送了那個老和尚兩千塊錢當香火錢。


    從此,這家夥是走哪兒都把那件寶物帶上,非說自己在上麵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力量。


    結果後來按照那老和尚的話,拿出來對付兇獸的時候,兇獸沒有對付,反倒是自己,差點被兇獸收拾了。”


    “這是騙子的錯,他們欺騙了我,不要讓我在遇見她,遇見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他。”


    茲維列夫揮舞著粗大的臂膀,憤憤的說道。


    眾人聽到他的經曆,不由得都露出了一絲笑容,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也徹底被眾人遺忘。


    隻是隱隱的,唐詩涵卻帶著周曉檸來到了遠離朱明的一側,而希爾也是不露聲色的和朱明保持了幾個身位,隻有茲維列夫什麽都不知道。


    還沒說幾句話,就和朱明處的像是兄弟一樣,兩人摟著肩膀,打的一片火熱。


    希爾的幾次暗示,都被茲維列夫給忽視了,到最後,希爾也隻好歎了口氣,不再管這個傻大個兒。


    一行人又結伴走了數裏地,周曉檸早就已經撐不住,被唐詩涵背著,一張粉嫩的小臉上滿是灰塵。


    此刻可能是太累了,竟然在唐詩涵的背上直接睡去,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小嘴還不斷地嚼動著,不時還吧唧幾下。


    就在這時,天地間響起了蒼茫豪邁的祭祀之聲。


    這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突然,祭祀之聲一邊,變得更加的悲涼,像是無數的種族在哭喊,在悲憤。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安息……”


    茲維列夫突然感到眼眶一陣濕潤,兩米高的漢子,此刻竟然不自主的哭了起來。


    像是刻在骨子裏的血脈在顫動,一幅幅遠古的畫麵在眼前重現。


    秦澤看了他一眼,沒想到此行,竟然是這個俄羅斯的魁梧漢子得到最大的提高。


    秦澤能夠感覺到,此刻,茲維列夫體內的血脈在不斷的純化。


    來自於血脈深處的力量正在複蘇,整個人的氣勢也是不斷地拔高著。


    “他是古匈奴人的後裔麽?”秦澤向著希爾問道。


    希爾搖了搖頭,隨即又有些不確定的點了點頭,語氣也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不知道。


    茲維列夫祖上生活的地方,與古匈奴的活動蹤跡相吻合,但是他曾經注射過的神明血跡也是一位草原神靈的血跡。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變化,是自身的變化,還是因為那位神明的血跡在複蘇。”


    “這樣麽。”秦澤點了點頭,走到茲維列夫的身旁,隻見此刻的他如同被開水煮熟的龍蝦一樣,皮膚赤紅,渾身蒸騰著熱氣。


    一張臉上,青筋暴漲,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看的出來,他現在很是痛苦。


    秦澤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間,神識來到了另一方世界。


    蒼茫無垠的草原上,一隻青銅神鳥在眾生額度祭祀聲中,獲得了生命,它展翅高飛,為信仰它的種族們帶來比肩兇獸的力量。


    它的瞳孔如同兩輪煌煌烈日,在天空之中照耀著,所有的敵人都在這雙眼睛中顯現,無法遁逃。


    它帶領著它的族人,獲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種群的蹤跡也是越來越廣泛。


    他們越過了高山,跨過了河流,用神鳥賦予他們的力量,攻占了一個又一個的國家。


    終於,他們遇上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敵人,他們敗了,即使有青銅神鳥的加持,他們也無法打敗那群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軍隊。


    他們更加的強大,上百年的征戰,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成為了最精密的殺戮機器。


    匈奴人敗了,他們的勇氣被鋒銳的屠刀所葬滅,他們逃了。


    他們拋棄了他們的天山,拋棄了他們供奉的神明,自然,也拋棄了他們的信仰,那頭青銅神鳥。


    失去信仰的青銅神鳥,很快便褪去了神性。


    秦澤最後一個畫麵,便是一個身披重甲的中年男人,高舉長矛,一矛將這尊青銅神鳥斬碎。


    天地如同泡沫般陡然破滅,那尊已經消逝的青銅神鳥此刻竟然再次出現在了秦澤的麵前。


    隻見它展翅翱翔,一聲像是眾生齊吼的聲音響起:“你是那群人的後裔?”


    它的聲音像是無數的生靈一起發出的聲音,但是此刻,所有的聲音都被憤怒所替代,無邊的憤怒像是洪水淹沒了青銅神鳥的理智。


    隻見它振翅一拍,化作一道流光,向著秦澤衝來,它的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便衝到了秦澤的麵前,一時間,洪荒遠古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是一種被眾生加持過的力量,那是一種眾生被拋棄之後極致的怨憤力量,這些力量化作漆黑的鎖鏈想要將秦澤固定住。


    終於,秦澤動了,隻見手掌輕輕一揮,瞬間,青銅神鳥在半空中直接解體。


    它的不甘化作了實質,他的身軀消散了,但是怨憤卻突破了現實與虛幻的屏障,隻是為了向當年信仰它的族群報上這遲到了數萬年的仇恨。


    隻是這一切終究隻是徒勞,秦澤握住了這道怨憤化作的利箭。


    秦澤向著無盡虛空開口說道:“也許你憤怒於當年的滅族之仇,但是你們的子孫在後來也給當年那群人的後代帶來了無盡的痛苦。


    兩者之間孰是孰非,早已無法辯證。


    但是至少現在,他們都是我們的祖先,我們是,一家人。”


    隨著最後三個字的說出,無盡的虛空陡然一陣晃動,秦澤手中的利箭顫動了幾下,隨後在秦澤的目光之中,化作青色光輝消散。


    下一秒,這方世界徹底破碎,秦澤迴到了現實之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從女武神開始打穿世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月烽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月烽火並收藏從女武神開始打穿世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