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茲維列夫長舒一口氣,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濕,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水中撈起來一樣。


    但是整個人的精神頭卻是煥然一新,眼神中迸發著前所未有的清明。


    別人還好說,與他相識多年的希爾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他身上的變化。


    甚至許多連茲維列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細微變化,也被希爾觀察到。


    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段時間。這是希爾當下最想知道的事情。


    甚至,對此的好奇心還超過了探索祁連山的熱情。但是,很明顯,無論二人的關係再好,秦澤都不可能告訴自己。


    換位思考,自己也不會告訴別人。因此,希爾將這份疑惑深埋心底,決定這次之後好好打探一下。


    他隱隱地覺察到,如果查清秦澤身上變化的秘密,所得到的好處絕對比所謂的神明遺跡要多得多。


    當然,這一切自然不能在秦澤麵前表現出來。但是這樣的想法剛剛壓下去,他便看到秦澤淡漠的掃視了自己一眼。


    那眼神猶如神明俯瞰地上的螻蟻一般,隻是一眼便讓他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秦澤也隻是瞥了他一眼。


    “嘿,真不錯,我感覺我現在可以一拳打死之前的我了。”茲維列夫隻覺得自己現在渾身舒暢,對著秦澤露出了他那一口大白牙。


    “走吧,馬上就到了。”秦澤隻是點了點頭,對著眾人說道。


    眾人走著,秦澤像是隨意的開口問道:“老朱,上次我們在王屋山探險的時候,你不是吸收了不少的神明氣血麽,我怎麽看著你的體質好像沒有一絲改善?”


    “唉,你不知道,上次我確實吸收了不少的神明氣血,但是那些神明氣血最後全部被我身上的這些兒物件兒吸收的幹幹淨淨,是一點兒都沒有給我留。”


    一提到這話,朱明也是憤憤不平,對著秦澤大倒苦水。


    “是麽,那你怎麽還將這些帶在身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麵對秦澤的追問,朱明也是有些尷尬,但是看著周圍人都是一臉期待的樣子,也隻好開口迴答道:“那不是老哥我有些怕死麽。


    這些老物件兒雖然害我損失了不少機緣,但是至少也確實保了我好幾次性命。反正,我來探險也不是為了什麽寶物,所以,最終我也就看開了。”


    “還是你看得開。”秦澤露出了笑容,對著朱明恭維道。


    朱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大笑著說道:“都是愛好,愛好罷了。”


    終於,在一行人的趕路下,終於來到了祁連山的中央,血氣濃度最高的地方。


    幾乎化作實質的血氣,被周圍的人貪婪的吸收著,周曉檸從睡夢中驚醒。


    看著這些氣血鑽進自己的毛孔中,也是絲毫的不害怕,反而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感受著自己的體質在不斷的增強,兩隻眼睛如同月牙一般,露出了舒適的笑容。


    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卻沒有發現山河上師一行人的氣息。


    似乎看出了秦澤的疑惑,唐詩涵主動解釋道:“一般大宗師手中都有神明信物,他們可以依靠神明信物提前進入遺跡。”


    秦澤露出了然的神色,怪不得上次王屋山的時候,沒有看到一名大宗師進入遺跡。


    原來是開了後門,提前一步進去過了。


    這個世界果然是強者恆強,大宗師總是比旁人更容易獲得諸如神明信物之類的信物。


    由此,他們能夠比旁人提前一步進入神明遺跡,將最好的東西提前收入囊中,由此引發惡性循環。


    現在隻是複蘇剛剛開始,這些還不明顯,秦澤仿佛已經看到了數十上百年後,一個又一個的世家淩駕於律法之上,成為普通人仰視的龐然大物。


    現在,這一切已經有了跡象。


    秦澤一行人的到來,也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不少人注意到秦澤的相貌,都是瞳孔一縮,顯然心中很是震驚,對於秦澤的外貌,他們也是早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得知。


    現在看到這麽一尊龐然大物,現在要和自己搶奪為數不多的機緣,一時間每個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秦澤,好久不見啊秦澤。”


    一聲完全陌生的聲音傳來,秦澤看著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年輕人的身影。


    腦海中仔細搜索了一遍,也是沒有一個人能和麵前來人對上號,因此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


    年輕人非常自來熟的走到秦澤的身前,想要和秦澤來個熱情的擁抱。


    但是秦澤稍微向後退了一步,讓他撲了個空這個年輕人也是絲毫的不惱,臉上沒有一絲尷尬。


    熱情洋溢的說道:“你不認識我了,也是難怪,我們上次見麵的時候,你還小。那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說著年輕人還興奮的比劃了起來。


    秦澤一臉黑線的看著麵前的年輕人,秦澤掃視了一下,發現這個年輕人的骨齡和自己相似,哪來的還能小時候抱過自己。


    就在秦澤思考著要不要一拳送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一個姿容絕美的女子走了過來。


    帶著一絲歉意的向著秦澤尷尬的笑了一下,隨即將年輕男子拉走。


    “別啊,妹妹,那是秦澤,我還沒敘舊完呢。”“閉嘴。”女子就一句話嗎,卻讓周圍人都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莫家的莫玉瑩,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裏。難道,莫家的那位真的已經快不行了麽?”


    聽到莫家,秦澤的眼神一動,看向了開口感歎的唐詩涵。


    唐詩涵看到秦澤的目光,也沒有奇怪,秦家和莫家的關係,對於這些人來說根本不是秘密。


    更不用說,莫常言從來沒有想過隱瞞。多次或明或暗的震懾過那些覬覦秦家絕學的勢力。


    因此,此刻看到秦澤的眼神,唐詩涵自然沒有隱瞞,開口解釋道:“莫常言之前好像因為探索某座神明遺跡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傷勢。


    後來,他還拖著重傷之軀,跑到王屋山震懾那條螭龍,隻是這樣一來,也加重了他的傷勢。


    不少人都說,他已經徹底崩壞了根基,現在已經大限將至。”


    “你是說,上次王屋山震懾那條螭龍的五位大宗師中便有莫常言?”


    唐詩涵點了點頭,秦澤默然不語。


    下一刻,卻是直接消失在眾人的麵前。


    在神明遺跡即將開啟的時候,他竟然直接撕裂空間離開,不得不說,他的離去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畢竟,一個實力或許直逼大宗師的人物就在一旁看著,自己就算獲得了什麽,估計也很難保住。


    “師父走了?”周曉檸有些疑惑地看著秦澤離去的方向,小腦袋歪著,有些不能理解。


    唐詩涵笑著將她抱起,輕聲說道:“放心吧,沒有事的。”


    而另一邊,秦澤已經來到了王屋山,雙腳站立在大地之上,地脈中的信息被秦澤飛快瀏覽著。


    下一刻,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王屋山外,莫常言的嘴角滲出一絲帶著金色絲線的血液。


    此時的莫常言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但是下一秒,莫常言強行拔高氣勢,將自己虛弱的一麵隱藏下去。


    很快,莫常言來到了王屋山,他的出現自然也是驚動了此地的四位大宗師。


    他們或年輕或年老,隻是此刻都是一臉不虞的看著莫常言,其中一名白須老者更是直接開口帶著一絲責備意味的說道:“莫兄,按照當初我們的約定,這座遺跡應該是我們四人擁有優先探索權。


    莫兄此刻出現在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莫常言哈哈大笑,豪邁的笑聲,一點也看不出他已經重傷在身。


    隻見他毫不在意的說道:“放心吧木老哥,這座遺跡我是絕對不會動的,我莫常言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吧。”


    果然,聽了莫常言的保證,幾個人的臉色都是好了不少。


    隻是,一名婦女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問道:“既然莫兄無意探索這座遺跡,又為何出現在這裏,莫非是遊玩不成?”


    這本是婦女的一句玩笑之語,但是莫常言卻是一臉認真的對著婦女說道:“花嫂子果然是慧心,一語就說出了我的來曆。


    沒錯,我正是在家裏閑得無聊了,想要看看。”


    其他三人都是一臉的不信,還是那位最先開口的白須老者仿佛看出了什麽,對著莫常言歎了口氣說道:“何必呢,秦家的恩情這麽多年你早已經還清了,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麽?”


    其他三人聽到老者這麽一說,才明白過來。果然,三人在人群中發現了秦澤的蹤跡,他們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莫常言。


    莫常言的所作所為,卻是是讓他們理解不透。因為,在他們的心中,無法理解這樣做究竟有什麽好處。


    莫常言收斂了嬉笑額度表情,向著老者正色說道:“我老師就這麽一個重孫,我師弟就這麽一個孫子,我秦家武館,就這麽一個繼承人。


    我,絕對不會讓他出現一點損傷。”


    最後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讓同為大宗師的四人都不由得被他的氣勢所震懾,後退了兩步。


    “放心吧,我們身為大宗師,還不屑於對一個小輩動手。”最後,還是白須老者出言,不隻是安慰,還是保證。


    莫常言重新換上了那副嬉笑的表情,對著白須老者笑著說道:“那是自然。


    木老哥的信譽,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是比我低了那麽億點點罷了,小弟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但是,我這不是怕哪家的後生,仗著自己多吃了幾年飯,拎不清了,非要出手欺負晚輩麽。”


    說著,他將目光向著其餘三人撇去。“唉,好了好了,放心吧,沒人動他,我說的行了吧。”


    “好好好,這就好,改天請您老喝酒。”莫常言笑嗬嗬的搭上了老者的肩膀,老者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也是沒說什麽。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秦澤看著這一幕眼神有些複雜。原來,他拖著重傷之軀感到王屋山也是為了自己麽,這份恩情,還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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