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穹之上,銀色的月光如同紗巾般披掛在空中。但是這一切都與錆兔無關,額頭上浮現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贏不了,’這是錆兔第一次如此的無力,麵前的秦澤如同萬仞高山,自己連峰頂都無法望見。


    當秦澤說完準備好的那一刻,他自身就如同一塊世間最為堅硬的金剛石,渾身的氣勢沒有一絲縫隙,壓得錆兔喘不過氣來。


    秦澤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帶給了錆兔無盡的壓力。


    在錆兔腦海中的模擬中,自己已經被斬殺了上千次,每一次都是一擊斃命,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壓抑,窒息般的壓抑,錆兔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膝蓋都在發軟,要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唯一還在支撐著自己的就是自己的驕傲,可是,在這股壓抑的窒息感下,就連這絲驕傲也要消磨殆盡。


    “師父,錆兔他怎麽了?”真菰扭頭看向鱗瀧左近次,有些不解的問道。


    秦澤的氣勢仿佛隻針對錆兔一個人,旁人除了鱗瀧左近次外,沒有一個人感受到這種近乎窒息的壓抑。


    而鱗瀧左近次也是根據自己多年戰鬥所培養出的本能,才能勉強感受到這種感覺。


    ‘撐過去,堅持住錆兔,隻要撐過去,你的未來地道路就鋪平了。’


    鱗瀧左近次看著場上苦苦支撐的錆兔,心中也是暗暗著急,不由得開始為自己心愛的弟子加油打氣。


    富岡義勇看著場上發生的一幕,眼神不斷地閃爍過不明的光芒。


    ‘放棄麽?’錆兔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這個想法,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好像也在不斷地被抽走。


    但是隨即而來的是一種輕鬆,一種全身心的放鬆,這種放鬆讓錆兔有些沉醉。


    讓他甚至有些想要永遠的陷入這種奇異的輕鬆。


    ‘你真的想好要放棄了麽?’


    這時,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傳入錆兔的耳中。


    ‘這個聲音是,我的?’錆兔迷迷糊糊間發出了疑問。‘


    你真的想好要放棄了麽?’


    重複的問句再次傳來,依舊是自己的聲音。


    ‘我真的想好放棄了麽?’錆兔在心中反問道。他就像是落入大海中一樣,不斷地向著大海的深處掉落。


    而就在這時,周圍的大海變得明亮起來,一幅幅過往的畫麵出現在周圍。


    “像我這種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麽,當初不如我代姐姐死去。”


    一名麵容稚嫩的孩童將頭深深的埋在雙腿之間,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


    “義勇?”


    “啊,錆兔,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為出色的弟子。斬殺惡鬼,護佑這個國家人民的重任,你能幫我肩負起來麽?”


    “師父?”


    “錆兔,你說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鬼多好。這樣大家就都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你說是不是?”


    “真菰。”


    一幕幕在周圍上演著,終於,錆兔的身軀像是下落到了最低端,停止了下降。


    “所有的惡鬼,都將由我一人葬滅。”與深海的寂滅中,錆兔突然睜開了雙眼。


    而在外界,原本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錆兔,像是獲得了新的力量,突然麵色漲紅,周身的氣勢不斷地拔高。


    叮!


    無形的碎裂之聲在天地之間響起,錆兔突然發現渾身一輕。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從四肢百骸湧來,腰間的日輪刀被其握在手心。


    身形如同遊龍般,刹那幻滅,下一眼已經出現在了秦澤的上空。


    “拾之型·生生流轉”錆兔如同遊龍般旋轉翻騰,水流在其劍刃上流淌,每一次旋轉,劍刃上的劍氣便會增強一分。


    等到其的身影迫近秦澤的麵龐之時,身上的氣勢已經積累到了連鱗瀧左近次也必須要正視的地步。


    “你做到了,錆兔。”鱗瀧左近次突然感覺眼眶有些濕潤,一時間百感交集。


    而秦澤的嘴角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在劍刃即將觸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秦澤伸出了手掌,竟是直接握了上去。


    錆兔麵色一變,已經無法收迴劍型。


    而秦澤的手掌上纏繞了一層武裝色霸氣,抓著錆兔的劍刃,便甩了出去。


    錆兔的身影高速旋轉著,撞向了一側的小山。


    刹那間,塵土飛揚,過了片刻,錆兔才咳嗽著從土堆中鑽出。身上原本潔淨的羽織變得千瘡百孔,臉上更是抹上了一層厚重的灰塵。


    “錆兔。”


    這時,真菰和義勇才後知後覺的衝了上去,趕緊將錆兔攙扶出來。


    “那是拾之型,是拾之型唉,錆兔,你做到了,做到了。”真菰幾乎興奮的要蹦起來。


    就連義勇的臉上也是罕見的露出了微笑,是真的為自己這名摯友而感到高興。


    而錆兔感受到自身的狀態,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那一刻,困擾自己多時的難題豁然開朗。


    渾身的氣勢突破了極點,不由自主的便施展出了,自己一直無法掌握的水之唿吸第十種劍型。


    想到這裏,錆兔麵露感激的走到秦澤的麵前,向其重重的鞠了一躬。


    “謝謝您的教導。”


    ”我並沒有做什麽,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感悟而已。“秦澤麵帶笑意的說道。


    事實上,他也並非什麽也沒做。


    至少,當時在錆兔心神世界中,是秦澤幻化出錆兔的身影,讓錆兔誤以為自己內心中還有不肯放棄的一麵。


    這才讓他,有了後麵突破的勇氣。


    但是這一切,秦澤是不會告訴他的。


    秦澤沒有打斷三人的慶祝,默默地走到鱗瀧左近次的身旁,發現他的眼神一直在在注視著三人的身影,連秦澤走到他的身旁都沒有發現。


    “他們將來一定是最優秀的劍士。”


    鱗瀧左近次先是對秦澤出現在自己的身旁而感到詫異,隨即聽到秦澤的話語,露出了開懷的笑聲。


    “沒錯,他們一定會成為最好的劍士,成為鬼殺隊的支柱。”


    三人的身影,在鱗瀧左近次的瞳孔中浮現,像是希望的火苗,不屈的灼燒著。


    ……


    “真的不考慮在歇息幾天麽?”鱗瀧左近次看著已經守護好包裹的秦澤,再次出言挽留。


    周圍的三人也是麵露誠懇的勸說道,尤其是錆兔最為情真意切:“秦澤先生,留下來吧,我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請問您呢。”


    “不了,上弦之一的黑死牟和上弦之三的猗窩座都出現在京都,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已經耽擱的夠久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說著,他略微彎腰撫摸三人的腦袋,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們三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有天賦,最有毅力的劍士。


    你們,未來一定能夠成為令世人敬仰的英雄。”


    最後一句話則是對著義勇說道:“永遠不要讓痛苦阻擋你的成長,那會讓你的親人,即使到了天國也不得安息。”


    說完這一切,秦澤向著鱗瀧左近次告辭。“既然這樣的話,老夫也就不多留您了。


    希望您能一路順風,老夫會在您歸來的時候,置辦接風宴席迎接你的。”


    秦澤向著四人擺了擺手,隨即帶著一鴉一狗踏上了征程。


    “師父,我們還能再見的吧。”


    錆兔看著秦澤的背影小獅子啊視野之中,語氣有些感歎的問向自己的師父。


    “會的,隻要我們每個人都行走在奮鬥的前路上,那麽終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


    鱗瀧左近次語氣堅定地說道。聽到師父這番話,錆兔也是來了信心,重重的點了點頭,目光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


    “你對那個小屁孩兒還真不錯。”帝一的聲音響起。


    秦澤一邊奔跑,一邊在心中迴話:“你不覺得他和我很像麽,那種對於強者的追求,對自身命運的不滿。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因此,我覺得他值得我出手幫助。”


    “原來如此,不過,你能不能讓這傻鳥?別啄了。”


    帝一後麵的語氣突然暴躁起來,赫然是秋在他的頭頂不斷的啄著他的腦袋。


    頓時又是一頓雞飛狗跳。


    終於,經過一天的趕路,秦澤看到了京都的大門。


    此時的京都,依舊保留著幕府時代的一絲痕跡,一代人的時光眾人還不足以將幕府時代存在的痕跡消除掉。


    守門的士兵,一手執著火槍,一手按著長刀,看起來倒是頗有氣勢。


    排隊進城的人排起了長龍,秦澤混跡在人群之中,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終於,來到了秦澤,隻見士兵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秦澤,又看了一眼秦澤的憑證。


    突然,士兵一聲怒喝:“廢刀令實施已經多少年了,你竟然還敢帶著刀刃大搖大擺的行走在街道上。


    我看你是在公然挑釁政府的威嚴。”


    說著,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刀,而他的同僚,則是將火槍的槍口對準了秦澤。


    “廢刀令?”秦澤在腦海中仔細搜索,終於想起來,好像自明治時期,在解決幕府後。


    為了防止有武士叛亂,確實下達了這個命令。


    從此以後,武士再沒有了特權,反而成為了階級的最底層。


    要知道,原來的武士可是貴族,這麽一來,自然有無數的武士心懷不滿。


    其中就連輔佐過明治的維新三傑之一的西鄉隆盛也因為武士的出身,公開發動叛亂。


    當然,結局也是不出意外的失敗了。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根本不是一人之力可以阻擋的。


    隨著他的敗亡,也宣告了武士這個階級徹底成為了曆史的過往。


    隻是,這些王八蛋,在出發前沒有一個人提醒他。


    這就導致了現在的尷尬局麵,秦澤望著眼前黢黑的槍口,和一臉警惕的士兵,秦澤無奈的歎了口氣。


    難道,鬼還沒有動手,自己先動手幹掉一批?這叫什麽,這叫走鬼的路,讓鬼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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