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強忍劇痛,手捂著右肋傷口處,緩緩挪到牆角邊,頹然側臥在牆上。

    他兩眼發呆,仿佛無法接受此時現狀,嘴裏嘟嘟不斷說道:“張義膽,你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何超和張芷若愕然大驚,兩人麵麵相覷,不知李風雲為何突然變得如此。

    隻見李風雲抬頭望著何超,深深歎氣道:“我與張義膽相識數十年,也相鬥了數十年,沒有想到還是栽於他手上,今日我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告訴兩位,我要揭穿張義膽此奸賊的嘴臉,也讓我死而無憾。”

    他正說著,突然間覺得身體虛弱無力,竟歪歪斜斜就要倒下。

    何超急忙上前扶住他,並撕下布條將他右肋的傷口包紮好,然後扶住他靠牆上坐穩。

    李風雲頓時感激說道:“剛才我多多冒犯,還望你諒解。”

    何超淡淡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想必你也明白,隻要你能悔過自新,或許還能得以善終”

    李風雲長歎一口氣,頹然說道:“老夫一生殺人無數,正是應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之古言,今日老夫就將真相都說出來,也算是老夫的懺悔。”

    他接著語氣沉重說道:“還得從十幾年前的一次刺殺行動開始,那時我和張義膽都屬於一個秘密組織中的殺手。”

    何超和張芷若赫然聽到張義膽曾是殺手,頓時驚愕萬分。

    張芷若禁不住顫聲喝道:“你怎能誣蔑我爹爹是殺手?”

    李風雲歎聲說道:“我說得均是實話,時到今日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麽了,張姑娘你不用著急,且聽我慢慢說來,待會你將全都明白整個事情的內幕,而且這裏頭也涉及到你的身世。”

    張芷若聽到此事與自己身世相關,頓時心頭一震,不再多言而是聚精會神傾聽。

    何超聽到張義膽曾是一名殺手,心中也不禁驚詫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義薄雲天、正派俠義的張義膽竟然曾經有如此經曆。

    李風雲接著緩緩說道:“那時我和張義膽是結義兄弟,兩人親如手足,其實我的真名為李瀾濤,他真名為張恆,隻是這些年來我們一直使用假名隱居在此偏遠鄉村中,漸漸的竟幾乎將真名給忘卻了。

    我還清楚記得那是十五年前冬季的某一天,我倆突然收到指令要求立即趕往晉陽附近玨山的疊峰穀執行一項非常緊急的任務,當時我和張義膽剛剛在晉陽執行完一個任務,收到指令後我們立即動身趕赴玨山。

    由於路上遇到大雪封山,耽誤了些時日,等我倆趕到指定聚合地點時,發現同夥們都已出發,我倆隻得自行趕往疊峰穀。而等我們趕到山穀時正好看到雙方在激烈拚殺,當時那異常慘烈的場景,每每讓我想起都覺得可怕”,說到這裏,李風雲兩眼頓時露出恐懼之色,可見那場戰役的場麵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恐懼。

    “當時我看到山穀中有八九個人在進行殊死搏殺,其中我們這邊大概有五六名殺手在首領的帶領下正圍攻一對男女,而在他們的四周地上已躺下十餘人,從他們身上的服裝穿著看全部都是我們這邊的人,可見這對男女武功極其厲害。

    當時我見情形異常緊急,正要持劍衝入山穀進行支援。

    張義膽猛然一把抓住我,低聲對我說:先等等,待會再出手不遲。

    我深知張義膽素來為人精明,詭計多端,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無法是想等到首領率領殺手們將那對男女拿下後,再衝入山穀,屬於出工不出力,即撈得功勞又無需承擔風險。

    就這樣我與張義膽悄悄躲在山頭上觀戰,本以為首領他們很快就可以結束戰鬥,哪知結果非同我們所想。

    那對男女武功極強,男的手持一把厚重大刀,而女的手持一把青鋼寶劍,他們倆一刀一劍配合的極其精巧,天衣無縫,進攻時如同雷霆閃電,防守時如同銅牆鐵壁。

    首領手舞長鞭與殺手們緊緊將那對男女圍住,不斷的發起猛攻,全場彌漫著凜冽的殺氣。

    而那對男女刀劍聯合實在威力強大,隻見百千刀光劍影,如同鬼魅般在殺手們的強猛攻勢裏從容進退,刀劍所到之處,不時有人受傷倒地。

    可能是由於殺手們求勝心切,急於進攻,結果又有兩名殺手倒在這對男女刀劍下,不過那對男女也身受數處劍傷,身上鮮血淋漓。

    畢竟還是首領的經驗老道,她早已看出男女刀劍聯合威力無窮,因此一直在苦苦思索如何將他倆分開。

    突然間,首領腳下一滑,似乎是不慎踩到碎石,竟斜側跌倒在地。

    那對男女中的女子頓時心中大喜,隻見她嬌吒一聲,斜掠而起,飛躍到首領頭頂之上,長劍閃電下劈。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首領此招是虛招,故意引誘她攻擊,目的能將他們刀劍聯合分離,逐一攻擊。

    霎那間,隻見首領倒地一滾,避開女子下劈一劍,以此同時她右手皮鞭急揮,頓時如閃電般卷住該女子的右腿。

    首領見一招得手,心中大喜,那肯放過這千載一時的良機,隻見她猛提一口真氣,順勢一拉,立即將該女子拉到在地。

    此時該男子見狀不妙,揮刀疾步上前,欲搭救該女子,隻見他猛然間身子前掠,手揮大刀劈向地上的首領。

    首領本想右手拔出匕首刺向女子,但她眼角餘光看到男子的大刀閃電般唿唿砍向自己的腰部,頓時心中大驚,猛然身體向外急滾,險詫詫避開了大刀。

    但該男子武功甚是高強,此時他力道並沒有用盡,他見首領閃身避開大刀,隻見他頓時翻轉手腕,頓時斜斜劈出一刀將卷著女子右腳的長鞭砍斷。

    此時,周圍的多名殺手見這對男女被首領長鞭分開,頓時精神大振,紛紛撲身而上揮劍急刺向該男子。

    該男子救得女子,卻將自己陷入了極度危急境地。

    說時遲那時快,殺手們的數柄長劍已閃電般刺到那男子背部,此時他已來不及迴刀阻擋,隻得身子急轉以避開來劍。

    但他避開了前麵兩劍,卻躲不開第三劍。

    隻見一柄長劍直挺挺的刺入了該男子的下腹,竟穿腹而過,登時鮮血直冒。

    而該男子極為強悍,隻見他強忍劇痛,閃電般迴手一記“風雷刀”,大刀重重砍向了刺中他腹部的殺手脖頸。

    該殺手見來刀兇猛,心中大愕,正想躲避,但那來得及。

    登時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該殺手頓時倒地斃命。

    男子殺得興起,頭也不迴,反手揮刀砍向身旁另一殺手。

    那殺手看到來刀兇猛,不敢硬擋,急忙就地一滾,驚險萬分躲開了大刀。

    以此同時,旁邊的一名殺手見男子側身向自己,立即一記飛腿,登時踢中該男子胸口,隻聽到他慘唿一聲,頓時離地飛起,重重落在遠處地上,一動不動竟似乎已死去。

    此時正在進行頑強抵擋的那女子突然見到該男子竟似倒地身亡,頓時悲痛欲絕,她急忙揮舞長劍欲擺脫首領和殺手們的攻擊,想去看看該男子的傷勢。

    但她越是著急越陷入被動。

    殺手們的長劍將她緊緊圍住,讓她逾發難以招架。

    突然間,她背部被首領的長鞭重重擊中,頓時打得她五髒俱移,口吐鮮血,飛出三丈之外,無法動彈。

    隻見女子躺在地上,口淌鮮血,關切萬分望著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那男子,她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淒慘大聲說道:淵哥,我們終於可以廝守在一起。

    當時女子那淒慘的叫聲令我此生難以忘記,而他們那浴血離別的悲慘情形令人歎憾。

    這時,張義膽縱身而起,低聲對我說道:時候到了,我們下去吧。

    我們倆立即飛奔入山穀,來到首領他們身旁。

    此時首領和殺手們剛經曆這場慘烈至極點的拚殺後,神情仍是恍惚不定,均沒有注意我倆的到來,還以為我倆剛才也參與了戰鬥。

    這時那女子正匍匐緩緩爬向男子倒地處,竟似乎忘記了我們倆的存在。

    首領拾起一把長劍,赫然一劍穿透該女子右臂,將其右手釘在地上,讓她動彈不得。

    隻見該女子慘唿一聲,欲伸左手拔出長劍,但始終無法夠著,望著她渾身鮮血,慘狀讓人歎息。

    首領手持長劍抵著女子喉嚨,冷冷說道:你若交出畫卷,我們可以讓你痛快死去,否則我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女子仍是兩眼關切望著不遠處的男子,竟緩緩落下了眼淚,她淡淡說道:就算我們落入你們手中,你們也休想得到秀景寒林圖畫卷。

    直到此時我和張義膽才知道此次刺殺任務竟是為了天下第一寶圖寒林圖畫卷,讓我們愕然大驚,怪不得首領會親自出馬。

    首領手中長劍猛然刺下,登時將女子左臂穿透,鮮血直淌。

    而該女子低哼一聲,竟仍是仰頭溫柔的望著遠處已死去般的男子,一言未發。

    首領怒不可遏,長劍一抖,滑向女子臉部,隻見女子右頰被長劍劃了長長一道,頓時滿臉鮮血,一副貌美如花的臉蛋不複存在,情形慘不忍賭,讓人深感難過。

    首領高聲喝道:你到底說不說,不然我會一劍一劍活剮你,讓你生不如死。

    可女子似乎對身上的傷痛已毫無知覺,她眼光溫柔注視著遠處男子,似乎此時就在他們家裏一般,忘卻周圍所有人的存在。

    此時我已覺得此女子已將生死度外,決心和該男子生死相依,想硬逼她拿出畫卷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

    正在這時,我們突然聽到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陣嬰兒哭泣的聲音。

    頓時該女子身體一顫,扭頭眼神焦急的望向發聲之處。

    我們也愕然望去,發現嬰兒哭叫聲像似從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中發出。

    一名殺手立即疾步奔過去查看。

    不一會,他果然手拎著一個花布包裹迴來,包裹中赫然有一個似乎剛滿月的嬰兒正在尖聲哭喊。

    首領注意到地上的女子聽到嬰兒哭聲時,臉上頓時露關切焦急的神色,立刻明白該嬰兒肯定與這對男女關係密切,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孩子。

    首領接過嬰兒,對女子淩然說道:若你不拿出畫卷,我則將該嬰兒扔到山溝裏喂狼。

    女子臉色焦急的望著首領手中的嬰兒,此刻她心如刀割,她深深歎了一口氣,接著緩緩說道:我可以將畫卷給你們,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是必須放我孩兒一條活路。

    首領奪畫心切,頓時點頭說道:我答應你,隻要你交出畫卷,我會將該嬰兒托付給山下的農戶撫養成人。

    女子見首領迴答得如此爽快,頓時臉露遲疑之色,可能當時她心想我們殺手素來心狠手辣,說出的話並不可信。

    她沉思一會,緩緩說道:此時畫卷並不再此處,而是藏於另外隱秘之處,倘若你們將我家孩兒好好撫養長大,並在十八年後的今日將她帶來此地,則必會有人將剩下的畫卷給你們,而假如你們虧待了我家孩兒,則這輩子你們就休想得到畫卷。

    話音剛落,她竟強忍劇痛左手抓起身旁的長劍,猛然往脖子上一抹,頓時浴血身亡。

    我們萬萬沒有想到該女子竟會突然間刎頸自盡,當時首領手抱著嬰兒,無法出手阻擋,而我們站得距離稍遠,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

    首領急忙放下嬰兒,上前一摸發現該女子已死去。

    首領立即命我們搜翻這對男女身上和旁邊的包袱,但都一無所獲。

    此時地上的嬰兒仍在不停的哭喊,似乎是餓了,首領登時氣壞敗急手舉長劍準備將地上的嬰兒刺死。

    眼看長劍就要將嬰兒釘在地上,突然間首領手臂一停,登時止劍不前,想必是記起剛才女子臨死前說過的話,若要想得到畫卷,還得將此嬰兒撫養成人,然後等到一十八年後帶其過來取。

    首領頓時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該相信女子所言。

    這時,張義膽上前對首領說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我們在這男女身上找不到畫卷,姑且就留住此嬰兒,倘若我們後麵找到了畫卷,則再除掉嬰兒也不遲。

    首領想了想,便同意了張義膽建議,立即命令我和張義膽帶此嬰兒返迴河北洺州總壇,而首領則計劃率人立即趕赴到此對男女前來此山穀途徑的各地去繼續搜尋畫卷,不排除這對男女將畫卷藏於途徑的某隱秘處。

    臨行時,首領交給我們一塊金符令牌,並說道:憑此令牌可進入我後院,由於此嬰兒極其重要,你們將此嬰兒交給住在後院的沈嬤嬤,要她先好好喂養此嬰兒,待我迴去後再做定奪。

    隨即我和張義膽攜帶嬰兒匆匆趕迴洺州。

    但此後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我和張義膽的命運。

    我倆很快就返迴到洺州總壇,並持令牌通過防守極其嚴密的數處關卡,來到異常幽靜的後院。

    後院素來是我們組織的禁地,擅自闖入者必遭百刀穿身極刑,因此我們從未來過此處。

    當我們將嬰兒交予沈嬤嬤,並向她轉達首領的指令時,沈嬤嬤不禁訝聲說道:此嬰兒與秀景寒林圖相關?那幅畫此時不就掛在密室牆壁上嗎。

    我登時愕然大驚,倘若秀景寒林圖就在後院,為何首領還疲於奔命、費盡心思去尋找此畫?

    這時,張義膽突然間冒出一句:首領還交代我們一件事,要我們迴來將密室牆壁上那幅秀景寒林圖帶給她。

    我聽到張義膽此話,頓時大驚失色,首領並未向我們交代此事,他怎麽會突然信口開河,不知其目的何在。

    沈嬤嬤頓時臉露異色,半信半疑問道:首領真的有此指令?她曾命令我不能動密室中的這幅圖,任何人都不許接近之。

    張義膽神情自若,沉聲說道:首領是這麽指示我們的,她還擔心你多疑,故特意將此令牌授予我們,並說見此牌如見她人,要求你必須聽從指令。

    沈嬤嬤見張義膽說得如此肯定,頓時不敢怠慢,立即帶我們走入密室,來到那幅畫前。

    當時我和張義膽看到這幅畫,不禁為之注目。

    隻見該畫上有巍然聳矗的巨峰和青山秀水,甚為磅礴氣勢,在畫卷的右上角赫然寫有秀景寒林圖幾字。

    但令我注意到的是那幅畫下方竟像似被人撕去一截似地,讓人覺得更像似半幅畫。

    當時我明顯感覺到身旁的張義膽渾身一震,頓時虎目精精望著那幅畫,似乎有一種盼望已久、勢在必得的神情。

    這時,一旁的沈嬤嬤見張義膽臉色有異,不禁疑聲再問:首領當真讓你取走此圖?

    張義膽點點頭說道:是的,首領說真的秀景寒林圖與此嬰兒相關,而牆壁上掛的這幅秀景寒林圖是假的。

    他話語剛落,沈嬤嬤頓時厲聲喝道:大膽叛徒,終於露出了馬腳。牆上此幅畫卷是當年老爺傳下來的半幅秀景寒林圖,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此看守,此畫從未離開過此密室,怎可能是假的,而首領更不會說出此話,而我猜想此嬰兒相關的畫卷應當是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圖,你們竟敢背叛首領,假冒指令想蒙騙我,今日我要讓你們葬身於此。

    隻見沈嬤嬤猛然躍身而去,揮劍撲向張義膽。

    張義膽竟冷冷望著揮劍而至的沈嬤嬤,竟一動不動。

    待長劍快刺到他胸前時,他才從容側身避開長劍,然後飛腳將沈嬤嬤踢落於地,半響爬不起身。

    此時沈嬤嬤才發現自己竟已是內力全無,像似中了組織裏的獨門迷藥‘清風消酥散’,頓時讓她大驚失色,驚慌不已。

    清風消酥散威力強大,令江湖中人聞之喪膽,此迷藥顯霧狀,可散播在空氣中而讓人吸入體內,且無色無味,令人在毫不知情時中毒,而中毒者會頃刻間內力消失而盡。沈嬤嬤驚慌失措,正想從地上爬起時,卻被張義膽上前一步,抬腳踢中她心口處,登時一命嗚唿。

    原來張義膽進入密室後,悄然掏出清風消酥散並散播在空氣中,由於密室空間狹小,很快就讓沈嬤嬤中毒。

    此時我也運運內力,赫然發現我也是內力全無,頓時也是驚慌不已。

    望著張義膽殺死沈嬤嬤,並緩緩取下牆壁上的秀景寒林圖,我不敢上去阻擋,否則必定死於他手上。

    張義膽取下畫卷後,端著手上細細觀看。

    從他當時的臉色中,我明顯可以看出他心情異常激動。

    想必他早已有此計劃,而今日恰逢首領命我們送嬰兒進入後院的千載難逢之良機,他頓時鋌而走險,貿然出手奪得此半幅秀景寒林圖。

    過了一會,他兩目精光閃閃盯著我並沉聲說道:此時我殺了沈嬤嬤,已算是背叛了組織,不知你是想跟著我一起逃亡,還是想留在此處?

    我當然明白自己別為選擇,若不跟隨他,則就必像沈嬤嬤般一命嗚唿。

    隨即我立即語氣堅決表示願意與他生死與共,相伴逃亡。

    畢竟我與張義膽從小長大,並一起闖蕩江湖多年,他對我知根知底,熟知我的為人處事,知道我決不會背叛他。

    因此張義膽並沒有殺我,同時他也將這幅畫相關的一些內幕告訴了我。

    原來秀景寒林圖正如傳聞所說的涉及到一筆巨大寶藏,相傳北周末期宣帝宇文贇病死,而繼位的周靜帝宇文衍年幼,由當時的左丞相武堅專政。此武堅為人相貌瑰奇,生性強悍,甚有野心,而宇文衍生性庸懦,武堅倚著楊林之力,不久就將周靜帝廢了,奪得了北周江山,改稱國號大隋。

    而在北周滅亡前,宇文衍已察覺武堅的野心,深知自己隨時可能遇難,所以他很早就開始將國庫的財寶收集並秘藏在某處深山中,等到武堅爭王奪權時,宇文衍已將北周的國庫搬得一空,此後也導致隋朝早期的經濟發展緩慢。

    據傳宇文衍在臨終前命人將藏寶之處繪成一幅畫,在畫上指明了藏寶之處,而這幅畫就是秀景寒林圖。

    在宇文衍死後,傳聞此畫一直由宇文衍的胞弟宇文溟所保存,此人曾得到一位武林高人指點,而習得一身高強武功,而且為人低調,深居間出,居住在洛陽城外的一處深山中,從未在朝廷任職,所以不為世人所知。

    據說宇文溟死後,其兩個兒子相互爭奪畫卷而不惜相互殘殺,並將秀景寒林圖一分為二,兩兄弟一人持半幅而相互牽製,但漸漸江湖風傳秀景寒林圖藏於宇文溟家中,最終宇文溟一家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卻遭人滿門滅絕,而秀景寒林圖從此則不知去向。

    此後的數十年來,世上出現過多副秀景寒林圖,導致江湖上風雲乍起,頻頻刀光劍影為之搏鬥,使得無數江湖豪傑為之喪命。

    直到近些年才出現傳聞說真正的秀景寒林圖為隋朝九老之一的漁俱羅所藏,而漁俱羅此人非同一般,在隋朝時期他位居大都督,曾跟隨晉王平定天下諸侯,功高蓋世,同時此人武藝高強,門下弟子出眾,當時天下第二條好漢宇文成都和天下第八條好漢花刀大將魏文通都為其徒弟,而漁俱羅最為世人所知的是他憑借一記迴馬槍奪取李元霸性命,當時天下第一好漢李元霸在甘泉關憑借一對擂鼓甕金錘橫掃天下英雄,而奪得王璽,而隋朝元老漁俱羅在此危難之時挺身而出,憑借天下無敵的槍法將李元霸刺於馬下。

    但隨著隋朝滅亡,漁俱羅一家也被戰火所毀滅,而兩卷半幅的秀景寒林圖再次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這次我和張義膽陰差陽錯參與了疊峰穀的行動,竟得悉消失近十年的秀景寒林圖的消息,最後又鋌而走險奪得了的半幅畫卷,整個經過撲朔迷離,讓人匪夷所思,但也從此改變了我們的命運

    最後張義膽告訴我,密室這幅秀景寒林圖就是當年宇文溟兩兒子分別保管的兩幅畫卷中的一幅,而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圖就與此嬰兒相關,因此他赫然決定鋌而走險,殺死沈嬤嬤而背叛組織,奪走半幅秀景寒林圖並帶著嬰兒,希望能依借此嬰兒再找出另外半幅畫卷,然後尋得曠世寶藏。

    我當時也被江湖中傳聞了數十年的寶藏所誘惑,立即與張義膽一拍而合,我們兩人決定同心協力一起尋找寶藏。

    從此我與張義膽隱姓埋名,共同舉家落戶在秦嶺此處偏僻樹林中。

    當時選擇躲避在此處有兩個原因,其一是為了躲避組織的追殺,我們都曾是組織裏的殺手,深知其厲害,因此這十幾年來我們都沒有走出過秦嶺,避免被組織發現我們的蹤跡。

    其二是為了我與張義膽間的相互牽製,我當時深怕張義膽持畫離去或將我殺死滅口,而他也如此擔心我向組織告密,因此我們約定他落戶在樹林以東的張家莊,而我落戶在樹林以西的李家莊,兩家相隔不到三裏地,同時我們兩家都安插了奸細監視對方。

    同時當年我和張義膽立誓此事絕不能為外人所知,由張義膽負責撫養該嬰兒,待嬰兒年滿十八歲後,我們倆就帶她共同去疊峰穀獲取另外半幅秀景寒林圖。

    對於張家莊和李家莊每年進行的比武奪壩,雖然外人少有得知,但張姑娘想必是知道的。

    其實我們兩莊名義上是為了爭奪兩莊之間的泗水上遊河壩的管轄,其實是為了爭奪那半幅秀景寒林圖的保管權。

    我們當年約定在每年的九月初三以比武勝負結果來決定該畫卷由誰家進行保管,掌管時間為一年。

    早期我們的比武都是在內部悄悄進行,由我與張義膽比試一場決定畫卷保管權,但近年隨著張義膽當年撫養的女嬰漸漸長大,竟已快滿十八周歲,也就是快到奪取另外半幅畫卷的時候,這樣奪取秀景寒林圖的保管權也就越發關鍵,而也導致我和張義膽之間比武的激勵程度加劇,竟分別邀請一些武藝高強的親朋好友來助陣。

    由此也引來了禍根,漸漸被組織聞到氣息,前幾日我李家莊就曾遭到數名黑衣蒙麵人的襲擊,幸好我防範及時才幸免遇難。

    去年兩莊比武的結局是張義膽獲勝而奪得畫卷保管權,本來明日就要進行今年的比武奪畫,但萬萬沒有想到今夜就發生如此讓人意想不到的情形。”

    說完這番話後,李風雲已是麵無半點血色,喘氣急促不已,身子竟斜斜欲滑倒,感覺已快不行了。

    何超急忙上前扶住他,忍不住說道:“要不你歇息一會,暫不要說了。”

    此時李風雲也知自己不行了,他微弱說道:“你不用管我,我要在咽氣之前,將我過去犯過的罪孽都說出來,也算是我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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