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那邊都來人看了,沒過幾天說不定來幾個中央的呢!”

    “這麽有背景?什麽來頭?”

    “誰知道呀,上麵封的嚴,不過經常去探病的幾個人我倒是在電視上見過,有一個女的,四十多,好像是哪家地產的老板之類的,不過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市井小民一般!”

    還沒靠近病房就聽見姑姑在和爸爸說話,語氣低三下四還帶著微微的哽咽,“大哥,我公司都不行了,銀行也不貸款,開發的樓都要成爛尾樓了,你幫我求求爸爸,給點資金周轉一下吧?”

    爸爸態度堅決,“他身體不好,才從鬼門關那轉迴來,你現在要他操心這種事情,你也適可而止吧!”

    姑姑不依,“要不讓你家三小姐,她手上咱媽的股份,一年分的紅利便夠上公司的注冊資產,讓她借點給我?嗯?”

    爸爸歎氣,“小言還小做不了決定,這件事還是等咱爸爸恢複了大家一起商議。”

    姑姑見狀,立刻眼淚唰唰的流下,“大哥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我公司真的是不行了,原來都開發的好好的,忽然什麽‘世誠’插進去一腳……”

    後麵的話我都沒有聽見,腦袋一下子“嗡”的呆滯了,“世誠”——許昱坤,許大少,許家,果然,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透明了。

    把盒飯遞給爸爸,他會意,轉身走進病房。

    我沉吟了一下,對姑姑說,“姑姑,奶奶那份遺產我暫時也不能動,但是如果我能幫你解決公司問題,你是不是可以冷靜一段時間?”

    她一下子收起淚水,“你有什麽方法,我什麽都試過了,還是不行。”

    “我跟您談條件,第一,爺爺那不能再提這件事;第二,奶奶遺產的事從此您不過問;第三,爺爺百年之後的遺囑,您不許橫加幹涉;第四,請您安守本分,切勿生事,別讓寧家名聲一敗再敗。”

    她追問,“你真的可以麽?若是可以我便答應你,若是不可以……”

    “不可以我便賠償您所有的損失,但是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寧家有你便是沒我,有我便是沒你!”

    她琢磨了一會,“好,我答應!”

    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對方很驚訝,接起來就問,“寧言?難道我馬上要去買彩票?”

    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一本正經,“許昱澤,我找你哥哥,讓他給我電話,告訴他,我願意跟他談條件!

    ”

    不到五分鍾,許昱坤給我電話,沒等他開口,我便說到,“你贏了,許大少,我跟你談條件,我要什麽你應該知道,你要什麽我現在也差不多有數了,所以大家找個時間談談,順便找個律師之類的把文件之類的一起辦了吧!”

    他笑起來,“不愧是寧家三小姐,頗有寧奶奶的風骨,我欣賞,好!後天我便是去南京,到時候時間地點再約!”

    迴家後,便是跟爸爸媽媽說了這件事,他們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表示尊重我的決定,因為在他們看來,家庭和睦千金難買!

    果然,許大少便是衝著我手上奶奶“福濟堂”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問我,“寧言,每年的紅利便是夠你姑姑開發好幾塊地了,為什麽你現在願意賣給我?”

    我頭都不抬,“許少,錢多是災你不知道麽?我不想寧家人為了遺產惹是生非,現在爺爺還在醫院裏麵,這件事一天沒了結,寧家一天不安寧!”

    他很驚訝,“寧爺爺怎麽了?”

    我冷哼一聲,“托您福,被我姑姑氣中風去醫院裏麵了,還好現在沒事!”

    他麵帶歉意,拳頭握緊,“寧言,我沒想到這件事會鬧這麽大,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許家和寧家之間的恩怨遲早要了斷的,隻是這樣的代價有些大了。”

    “什麽恩怨?”

    “你還裝?奶奶百分之十的股份中有百分之四是你爺爺贈與的,贈與時間是你爺爺結婚前一個月,大概是為了補償對奶奶的歉意,現在我把還給你,許家和寧家便是兩清了!”

    他有些默然,“我隻打算買你手上百分之四的股份,其它的還是你的!而且隻要你留著,永遠都是寧家的!”

    他揮揮手,律師便是把一疊資料放在我麵前,他看我神色複雜,思索了半天對我說,“這是爺爺的願望,他現在也是在醫院,靠營養液唿吸機度日,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之前,他的願望就是去看看你奶奶,結果隻見到她的骨灰,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便是他們倆之間的牽絆,隻是屬於他們之間的東西,爺爺隻是想把收迴而已,私心的讓它成為自己最後的寄托和迴憶,而我……我原來以為你是不肯放手,便是想法子逼著你,沒想到我錯了,也許學商學的人,骨子裏麵便是銅臭味,半個字離不開家身利益……許家人便也是不懂得家和的道理!”

    看我悲傷同情的眼光,他笑了,走到我麵前,

    俊朗的麵龐靠近我,危險誘惑的氣息撲麵而來,“寧言,你要是舍不得百分之四的股份,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我有些不自在,勉強問道,“什麽辦法?”

    “嫁給我好了,但是不能嫁給許昱澤那小子,我保證你不但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連我那份都寄你名下好不好?”

    我噗哧笑出來,“大少,你別唬人了,大過年的,要團結要和諧,別不小心把我嚇去醫院,這樣多不好!”

    他眨眨眼,便是拉過文件簽上名字,並不再說什麽。

    這件事,也便是告一個段落,我原來以為一切都會風平浪靜,沒想到更厲害的還在後麵,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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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寧清去逛街,她現在倒是把失戀的情緒發泄到購物和吃上麵了,隻是怎麽吃也不見胖,讓我暗暗稱奇,她跟我說,“你吃了又吐了,其實比你不吃還餓,不瘦才怪呢!”

    剛好從我家去新街口路過省中醫院時,她“哎呀”叫起來,“小言,你站這裏等我一下,我的論文還落在科室裏。”於是踩著高跟鞋,飛快的衝向門診樓。

    我覺得好笑,隻好耐心的站在馬路對麵等她,忽然,一輛熟悉的車開進醫院,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果然,我看見文然和阮芸從車上下來,阮芸挽著他的手,走向門診部。

    像被當頭一棒,我思緒有些混亂,太陽穴隱隱作痛,有些不由自主的發抖。

    等了好長時間,隻看見寧清飛快的跑過來,氣都沒來得及喘,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言,我看見文然和一個女的……”她頓了一下,狠下心來告訴我,“他陪那個女的去做人流,我確定,今天值班的是我一個師姐,我特地要過來看了一下,那個女人叫阮芸!”

    天旋地轉,心痛,痛到沒有辦法唿吸,如同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氧氣,我的心一下子被張開了一個無底的黑洞,深的連我都沒有辦法預知。

    卻想起了他那天反常的表現,“言言,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相信我。”

    ——可是,文然,我那麽相信你,我卻從來不相信我自己。

    因為我看著你,總覺得水月鏡花,虛幻渺茫,我總是太貪戀你身邊的溫暖,迷戀因緣

    際會,手心的曲線,以為是和心愛一輩子的蔓延。

    久而久之我開始懷疑我自己,這一切是夢嗎,我卻不肯醒來,沒人告訴我,除非夢醒。

    攤牌

    隻聽見寧清喃喃道,“不會吧,八點檔的連續劇?”

    我眨眨眼睛,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馬上又陷入新一輪的沉思,然後緩緩的,聲音堅定,對寧清、也是對自己宣稱著,“我信文然!”

    寧清無解,還是神色緊張的看著我,“想哭就哭,想鬧就鬧,大不了老娘今天陪你去省中把咱科室給掀了?”

    我幹脆不去理她,慢慢琢磨,隻聽到寧清在一邊大聲喊到,“喂喂喂,車!”

    一下子迴神,條件反射一樣的向後退,“唿啦”一下一輛車擦身而過,冷汗涔涔,隻聽見寧清大罵,“沒長眼睛呀!娘的!有人這麽開車的嗎?往人行道上衝!”

    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戴眼睛的男子麵色緊張的說,“真對不起,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我擺擺手,“沒事,以後你開車小心點。”

    剛準備拉寧清走,發現她呆在那裏,抱著胳膊冷笑,眼睛直盯著男子,“真是惹不起還躲不起,趙錫軒你開車安穩點!”說完,就挽起我的手準備走。

    男子立刻打開車門,跑出來,喊道,“寧清,你聽我解釋!”

    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長得確實不遜於文然他們,五官分明,氣宇軒昂,怪不得當初寧清為他著了魔,便是死心塌地癡心不悔,隻是這樣一個冷情薄幸的男人,配不起寧清的愛。

    寧清笑,“啊,世界真大呀,你想見的人見不著,不想見的偏偏出來轉悠,趙醫生新年快樂!”

    趙錫軒臉色一變,口氣急切,“清清,我們非得那麽生分麽?”

    寧清繼續打哈哈,“清清?別這樣叫了,再說咱們以前很熟麽?哦!你是我學長,過年快樂,有事先走了!”一把拽著我,攔下輛出租車,硬是把我塞裏麵,無比瀟灑的揮揮手,“後會無期!”

    趙錫軒寂寥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一旁的寧清卻在默默的流眼淚,我和她各懷心思,這一段路變得遙遙無期。

    把寧清打包遞給寧遠,工作狂即使在假日也不忘本,恰巧範晨也在,看到寧清嚇了一跳,連忙給她讓座,目光投向我詢問,“小姑奶奶們,大過年的怎麽迴事?”

    沒好氣的迴答,“

    趙某人!”

    範晨頭疼,“我也無語了,這事我管不了,愛咋的咋的!”

    我更頭疼,“範晨,幫我看一下寧清,隻要她別想不開,愛咋的咋的!”起身就走,完全不顧範公子在身後悲傷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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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電話給韓天源,他意外,“我在邁皋橋那,自己坐地鐵過來吧,晚上去真知味,我請!”

    果然,他又蹲在畫廊裏麵裱畫,前額的碎發用塑料小夾子夾住,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文質彬彬,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驚歎,“披著羊皮的狼!”

    他翻我一眼,“沒看見是裝斯文的猴?”

    我湊過去,裝的很熱忱,“唉,跟你說正經的,給我阮芸的電話號碼?”

    他立刻倒抽一口涼氣,“我好冷呀,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麵前提她?”

    “我也寧願一輩子聽不見這個名字,”我歎氣,“沒辦法,文然惹的孽債,我來善後!”

    他摘了眼鏡,又恢複了平時那副冷酷的模樣,過了一會又露出很範公子式的表情,“來來,給我八一八!”

    細細給韓天源說完了,他馬上搖頭,“我賭一千,絕對不是文然幹的!”

    我哼哼,“證據,我要evidence!”

    “阮芸又不是什麽好女人,我們都知道,老是喜歡勾三搭四的,偏偏就有男生吃她那套,有時候聚會叫上她,所以我才通過文然認識她。她原來是追過文然的,未遂,然後又盯上我,天知道我一靠近她就起雞皮疙瘩,條件反射沒辦法,被我拒絕,後來就有流言說她……嗯嗯,那個方麵不太好,明白了?”

    “這個跟文然有啥關係?”

    “當然有關係,說明你家文然起碼不會主動去勾引她的,如果兩人真的那個,幾年前早那個了,還要等你出現?而且他從來沒有夜不歸宿,每次聚會就算喝多了也都有我在,怎麽可能出問題呢?”

    “但是如果現在文然……”

    “得了吧,天下再好的女生,如果不是你寧言,也入不了他的眼,人家都為你守身如玉了七年了,也太不容易了,所以現在把你寶貝成那樣,你不覺得,我們都看的出來,你要星星他肯定會給你塊隕石!”

    “

    韓天源,你說什麽七年?”

    他“呀”了一聲,眼睛瞪的大大的,隨即笑起來,如同一隻蜷著尾巴的大尾巴狼,“想知道嗎?想知道嗎?自己問你家文然去好了!”

    沉默,韓天源這個人,他不想說的肯定不會說的,會說的絕對不會隱瞞,所以隻好放棄從他口中撬點內幕的念頭。

    “……號碼……”

    “倐”的一下,手機被推到我麵前,“自己找吧,我想到那個號碼就心慌!”

    我沉吟了一下,“韓天源,我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

    他放下手上的木條,專注的看著我,“太狗血了是不是?我也覺得,可能我們倆直覺挺相似的,你這麽一說之後我發現似乎幾件事都挺有聯係的。”

    良久,他口幹舌燥,灌了一瓶水,總結到,“狼不吃兔子,一是念佛,二是沒牙!”

    我也不行了,擠盡力氣,“狼會抓了兔子,等長牙了再吃的,不過似乎太遲了。”

    他叼著空瓶子,說話聲音嗡嗡的,“所以狼不是合格的狼,而兔子是很彪悍的兔子!”邊說話還邊把桌上的素描紙往裏推。

    我湊過去一看,立刻無語,他在我說話時候不知道神遊哪去了,畫了一隻貌似兔斯基的兔子,正在邪惡的笑著,上書——文然家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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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打算去找阮芸攤牌的,結果她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第二天約我見麵,我心裏暗忖,先下手為強,你也不算很笨嘛。

    她早早就在咖啡店裏等我了,麵容有些消瘦,百無聊賴的轉著咖啡杯,看到我進來了,立刻浮現不懷好意的笑容,我頓時就很有掉頭就走的衝動——老天,為什麽這個女人一點都沒長大,跟她對話都沒什麽建設性,而且根本不要確認了,文然肯定被她耍了!

    要了杯鐵拿,笑眯眯的看著阮芸,就這麽看著,韓天源說這叫心理戰術,兔子眼盯人是很有威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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