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拉不開門, 嚇得滿頭大汗, 驚恐的腿軟摔到了地上。


    站在二樓欄杆處的少莊主一愣,嚴肅道, “是被人封死了嗎?”


    錦衣衛檢查了下門,又檢查了其他窗戶, “不知道,門窗絲毫無法撼動,更像外麵被堵上了厚實的牆壁。”


    眾人一聽,都驚恐不已。


    “我去檢查其他地方。”錦衣衛道,朝後院走去。


    老板娘一聽,忙站起了身。


    黎睿掃了她一眼, 她站的很穩, 絲毫看不出之前被嚇得腿軟的樣子。


    “大人,大人我帶你去, 這是我家,我熟一點。”老板娘趕著下了樓,老板娘女兒醒來, 見母親離開,也驚的要跟過去, 似乎不敢離開母親半步。


    少莊主也跟了上來, 與錦衣衛一同前去檢查。


    眾人見狀也跟著下了樓, 畢竟誰也不想被困死在這酒樓裏, 尤其這裏還有殺人魔出沒。


    幾人走進後院, 錦衣衛走到竹林邊抬頭看著高聳的圍牆, 目光深了深,就連少莊主眼底都露出了疑惑。


    但這圍牆顯然沒能阻止這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兩人縱身一躍,就跳到了圍牆之上。


    但讓所有人震驚的一幕隨之發生。


    錦衣衛的手無法伸到圍牆的外麵,換句話說,圍牆外圍好像有一看不見的結界,讓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酒樓裏。


    眾人唿吸都停了下來。


    黎睿冷漠的掃了眼眾人,挑了挑眉。


    就連原本見到死人麵不改色的樂伎和小公子都變了臉色。


    錦衣衛臉色嚴肅,與少莊主對視了一眼,躍下圍牆。


    “怎麽看?”王爺率先開口,打破了窒息的沉默。


    錦衣衛搖了搖頭,“這顯然非常理可以解釋。”


    他說罷看向驚魂不定與女兒相擁依偎的老板娘。


    “你們酒館為什麽要築造這麽高的圍牆?”


    老板娘吞了吞口水,顯然受驚不小,哆哆嗦嗦道,“迴,迴大人,這老身也不知,這酒樓是老身的丈夫祖輩傳下的,老身嫁過來時,就已經有這道牆了。”


    錦衣衛狐疑的點了點頭。


    老板娘說到這裏,臉色忽然難看。


    錦衣衛目光如炬的看著她,“你隱瞞了什麽?”


    老板娘驚恐道,“並非老身隱瞞,隻是我也剛想起來,之前城裏道觀的老道說過,我這酒樓裏今晚要來十個人,其中一個不是人,是鬼,隻有一個人能活,他瘋瘋癲癲的,平常說什麽都沒人信,我也隻當他說來玩鬧,訛要點喝酒錢,根本沒放在心上,但眼下.....”


    商人一聽嚇得躲到了樂伎身後。


    樂伎甩了甩白色繡著牡丹的帕子,“八成是了,不然好端端的,怎麽出不去了呢,肯定是鬼在作祟。”


    其他人一聽臉色更加難看。


    王爺悠悠的搖著扇子,笑了笑,“這樣的情況,除了有鬼,還有一種可能。”


    黎睿看向他。


    王爺笑,“就是我們之間,有人在做夢。”


    眾人聞言,背脊一涼。


    如果其中一人在做夢,那麽也是有可能發生這種非常理的怪事。


    難道他們都是假的,隻有一個人是真的?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他們忽然就迷惑在虛實之間。


    所有人惶惶不安,驚疑不定。


    “說不定殺了那個做夢的人,這夢就醒了呢。”王爺微笑的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讓眾人更加心底生寒。


    “哦?既然這樣,王爺要不要做個表率。”黎睿悠悠甩了一句。


    王爺挑了挑眉,目光轉向他,沉了沉。


    黎睿絲毫不懼,理也不理。


    錦衣衛道,“王爺說的也有道理。”


    他臉色難看,顯然也感到困惑。


    黎睿對少莊主道,“劍借我一下。”


    少莊主也不問究竟,立刻將劍遞給他。


    黎睿在自己食指指尖割了一道淺淺的口子,一滴血流了出來,他允了一口。


    黎睿將少莊主的劍還給他。


    “看來我不是在做夢。”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割了下自己的手指,會痛,會流血,很確定不是做夢。


    王爺沒動,看了眼黎睿,嘴角勾了勾。


    眾人好歹鬆了口氣,至少他們都是真實的。


    錦衣衛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眼下可以確定的是,酒樓被封死,我們出不去,那個兇手還在這裏,或者說,就在我們中間。”


    眾人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眾人迴到大堂。


    錦衣衛嚴肅道,“大家分別說一說案發時都在做什麽,最後一次接觸流氓是什麽時候?”


    樂伎打了個哈欠道,“這麽晚了,當然是在睡覺了。”


    其他人紛紛點了點頭。


    錦衣衛臉色不變,看向樂伎,“我看見,你的房間燈一直開著。”


    少莊主聞言臉色也變了變,些微尷尬。


    眾人想到這三人都住在三樓,錦衣衛和少莊主顯然發現了樂伎的動靜,將懷疑的目光看向樂伎。


    樂伎捂著嘴,眨了眨媚眼,笑道,“被發現了。”


    她看了眼少莊主笑道,“沒想到少莊主您這麽純情呢。”


    少莊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別開視線。


    樂伎笑道,“其實流氓之前來找過奴家,他出手闊綽,奴家總不能不賺錢吧,你們其他人要找奴家也可以哦。”


    她似乎絲毫不懼怕會遇到殺人魔,還風情的攬生意。


    眾人一聽,明白了樂伎和流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尷尬。


    錦衣衛點點頭,看向其他人。


    王爺:“本王迴房間之前,他來攀附過本王,本王並未理會,這種低賤的人,不配與本王說話。”


    黎睿睨了他一眼,好中二的王爺。


    不知為何,他總覺看這個王爺微妙的不順眼,可能是他穿得太金閃閃,影響了他的視覺。


    少莊主冷肅道:“我迴房間之前,流氓來找過我挑釁,說不會放過我,我沒理會,之後沒有再見到他。”


    商人接著道:“他來我房間勒索了我一些銀兩,我怕惹事就給他了,之後我也沒見到他。”


    小公子撲閃著大眼睛不屑道:“他來敲過本公子的門,本公子沒搭理。”


    老板娘絞著帕子的手捂著胸口,想到流氓的死狀,手指還微微顫著,“用過飯之後,他又想調戲我女兒,被我用錢打發走了,之後我就和女兒抱在一起哭了一場。”


    老板娘女兒畏縮的垂著頭點了點,應證了母親的話。


    錦衣衛看向黎睿。


    黎睿麵無表情,“吃過飯之後就沒見過。”


    眾人投來視線。


    黎睿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所有人都在吃過飯之後與流氓有過接觸,唯獨他沒有。


    他們懷疑,自己如果不是說了真話,就是在隱瞞。


    黎睿毫不在意,平靜的坐在那裏,不再開口。


    錦衣衛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莫測。


    王爺打破沉默,看了眼窗戶,“不知等天亮之後,能否離開這裏。”


    錦衣衛卻道,“今晚發生的事太過詭異,在找到兇手之前,所有人均不得離開,望王爺諒解。”


    王爺冷哼一聲,不再開口。


    眾人就是想離開也不能,商人驚嚇過度很是疲累,樂伎犯困,小公子也熬不住,幾人鬧著要迴屋休息。


    錦衣衛提醒眾人注意安全,便不再阻攔。


    黎睿知道,他有自己查案的方式和考量,轉身上了樓。


    黎睿迴到房間內,不一會,一人敲響房門。


    是商人。


    之前他一直喊困想要迴房間,卻出現在了這裏。


    黎睿請他喝茶,商人客氣的道謝,似乎感到冷,雙手緊緊地握住茶杯。


    “哎,我本想迴去睡覺,可是一想到那殺人魔就在身邊,當真是嚇得睡不著。”


    商人心有餘悸,“這裏就小書生看著比較無害,讓我稍稍安點心,於是來這裏找你說說話,多一個人,總不會覺得那麽害怕。”


    黎睿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喝了口茶。


    “那你懷中為何藏著刀。”


    商人一怔,似乎沒料到會被黎睿發現,但他很快反應過來。


    “這不是太害怕了,真遇到殺人魔,好防身啊。”


    黎睿點了點頭,依舊優雅的喝茶。


    他注意到,商人的眼底隻有興奮,並無恐懼。


    商人在說謊。


    係統心中一涼,再看良善老實的商人,汗毛豎了起來。


    商人離開之後,又有一人走入黎睿房間。


    是少莊主。


    少莊主麵容冷峻,眼神倒很溫暖,一坐下就問黎睿。


    “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放心在四周巡邏。”


    少莊主關心道,“遇到危險記得大叫,我就在附近。”


    黎睿微微笑了笑。


    他看得出少莊主是真心關懷。


    隻是,他也看得出來,少莊主眼底異樣的了然,仿佛在說“下一個死的應該就是你了。”


    黎睿嘴角微勾,“多謝少莊主關心。”


    少莊主離開,王爺站在了門口。


    係統無語,主人為什麽大家都來找你。


    黎睿不以為意,“互相試探,知己知彼,好做防備,畢竟,誰都不想死。”


    係統感慨,“這裏的人都好古怪,好嚇人,主人可千萬小心。”


    黎睿點點頭,請王爺坐下。


    王爺搖著扇子,挑著眉睨黎睿,“小秀才,作為一個書生,你倒是異常的冷靜啊。”


    黎睿微笑,“那王爺認為,小生應該有什麽反應。”


    他頓了頓,放下茶。


    “此時人心惶惶,若我不冷靜,會讓其他人更加害怕。”


    王爺搖著扇子笑,“這麽說,小秀才可真是心思細膩,懂得體貼人。”


    黎睿漫不經心。


    “觀察的也細致入微。”王爺悠悠的補了一句。


    黎睿微笑道,“王爺,到底想說什麽?”


    王爺笑,“沒什麽,隻是對小秀才你感興趣罷了,畢竟讀書人是未來朝廷的棟梁,本王作為皇室,自然希望多一點優秀的人才。”


    黎睿看了他一眼,“聽說王爺沒有實權,也會關心朝政嗎。”


    王爺沉默了會,笑容變深也變僵,“小秀才,你可是第一個敢直接和本王說這話的人。”


    黎睿笑了笑,“王爺不會生氣。”


    王爺笑,“哦?何以見得。”


    黎睿看向他,“因為王爺知道這不是真話,王爺才是本朝最有權勢的人,是吧,攝政王。”


    王爺眸子沉了下去,“你怎麽發現的。”


    黎睿笑,“猜得。”


    王爺一邊的眉尾抖了抖,“你炸我的話。”


    黎睿眨了眨眼睛,“至少可以證明,王爺您,不是殺人魔。”


    王爺笑,“我不是,可我同樣可以殺了你。”


    黎睿不以為意,“王爺,這樣的話,出去再說吧。”


    王爺眯了眯眼睛,眸子危險道,“小秀才,你可真不像書生,本王越來越好奇,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


    係統暗笑,說出來嚇死你,至尊不上的妖尊,聽過沒。


    黎睿但笑不語。


    王爺離開後,黎睿的房內安靜了好一會。


    兩個時辰後,黎睿走出房間,朝流氓的房間走去。


    他察覺到有人跟在身後,不以為意。


    他在流氓房間門口停下,轉過身,“錦衣衛大人,有事找我?”


    錦衣衛從黑暗裏走了過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


    黎睿看了眼房間內流氓的屍體,“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找找線索。”


    錦衣衛沉默了下,忽然問道,“你的兄長是做什麽的?”


    “你的兄長是做什麽的?”


    黎睿微微挑了挑眉,為什麽忽然問他這個問題?難道是覺得他麵對兇案太過冷靜,懷疑他?


    黎睿想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的兄長是捕快。”


    錦衣衛點點頭,在他說出答案時似乎鬆了口氣,又道,“那你有沒有寫過類似的話本。”


    黎睿垂了垂眸,還真是懷疑他麽。


    “有,在兄長那裏所見所聞,改編過一些故事。”


    錦衣衛似乎完全放了心,道,“那怪不得你麵對兇案如此冷靜。”


    黎睿點了點頭,他察覺到錦衣衛話中有話,但眼底的狐疑倒是減輕了不少。


    “發現了什麽沒有?”錦衣衛問。


    黎睿搖搖頭,“我剛到這裏,還沒進去。”


    錦衣衛點頭,“我們一起進去。”


    黎睿不在意他是不是警惕自己,還是調查自己,兀自走了進去。


    他之前沒能看仔細,這一迴,他在流氓四周仔細觀察,又翻了下他的包裹。


    “這裏我都檢查過了。”錦衣衛道,“一無所獲。”


    黎睿忽然道,“你打開他的衣服看過沒?”


    錦衣衛點頭,“看過,身上並無傷痕,一刀砍斷頭顱致命。”


    黎睿卻搖了搖頭,上前拉開流氓的衣服。


    錦衣衛皺著眉看他動作,卻發現黎睿並不是檢查他的身體,而是一層層拉開,看每層衣服的裏麵。


    在裏衣的外層,黎睿示意錦衣衛過來查看。


    錦衣衛一怔,將流氓的衣服都脫下。


    流氓的衣服裏麵竟然都仔細的縫著一塊塊各式各樣的女人的繡帕。


    “這是.....”錦衣衛凝眉。


    黎睿仔細看了看,“香味各有不同,應該屬於不同女人的。”


    錦衣衛認同他的話。


    黎睿又道,“我的嗅覺一向不錯,他白天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聞到過不同的香味,應該就出自這裏。”


    錦衣衛了然,“你剛剛就是在找這個?”


    黎睿點頭。


    係統疑惑,“這人貼身藏這麽多女人帕子做什麽,變態啊。”


    黎睿道,“戰利品。”


    錦衣衛仔細的觀察每一條手帕,忽然,眸子一縮。


    “這上麵有血跡。”


    他看到其中一條手帕後,臉色陰沉,“我知道他是誰了。”


    黎睿不言,忽然開口道,“你之前沒仔細檢查屍體吧。”


    錦衣衛一怔,抬頭看向他。


    黎睿指了指流氓身體後麵的股溝處。


    錦衣衛一見,唿吸一窒,瞪大了眸子。


    流氓的□□竟然有□□的痕跡,他被性侵過。


    黎睿看的出,他驚訝的超乎尋常。


    一個錦衣衛頭領,什麽狀況沒見過,這種情況,不應該啊,就好像這件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之前竟然沒有發現。”錦衣衛道。


    “因為殺人魔沒有強.奸死者的癖好?”黎睿道。


    錦衣衛點點頭,因為了解殺人魔,所以很自然不不會認為會出現這個問題。


    不對,黎睿心道,他不是因為這件事才驚訝。


    “看來,兇手另有其人。”錦衣衛道,“必須趕緊召集大家,把發現的事告訴他們。”


    大堂內,黎睿看了眼後院的天色,對錦衣衛道,“你有沒有發現。”


    錦衣衛看他。


    “今夜似乎太長了些。”


    錦衣衛眉頭一緊。


    黎睿悠悠道,“似乎永不會亮。”


    錦衣衛垂了垂眸,“看來,我們被徹底困住了,如果不找到兇手,隻怕永遠不能出去。”


    黎睿點點頭,“也或許,是鬼。”


    錦衣衛挑眉,“你相信這個?”


    黎睿冷笑,“大人,你也看見圍牆外是什麽了。”


    錦衣衛不再多言,點點頭。


    “如果我們之中真有一人是鬼,我一定會將他揪出來。”


    黎睿笑了笑,“有大人在,就安心多了。”


    錦衣衛看向他,眸光溫柔了許多。


    大堂內,錦衣衛見眾人都坐定便開口道。


    “我剛檢查了流氓的房間,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


    眾人震驚,仔細聽錦衣衛說話。


    “除了聚英堂堂主,他還有一有個身份,十大惡人榜上排名第五的采花賊。”


    老板娘一驚,立刻抱緊了女兒,想到流氓往日對女兒的覬覦,心有餘悸。


    錦衣衛繼續道,“專門奸殺女性,並將屍體擺出....”


    錦衣衛頓了頓,還是繼續說道,“他會將屍體擺出被他強.奸時的姿勢,並割去死者的胸部,收集她們隨身的手帕。”


    “我剛剛就在流氓的衣服裏發現了那些死者的手帕,被他當做戰利品收集。”


    錦衣衛說完,看了眼眾人。


    王爺嫌惡的皺了皺眉,極為不屑這種變態的手段。


    少莊主冷哼一聲,“如此殺害羞辱女性,簡直無恥之極。”


    老板娘和老板娘女兒聽完更加害怕,渾身發抖。


    商人嘖了一聲,“原來是個變態,死不足惜。”


    小公子好像在聽故事一樣,變吃糖邊聽得津津有味。


    “還有。”


    錦衣衛開口,再次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流氓很可能不是死於殺人魔之手。”


    商人聞言立刻道,“啊?這是怎麽迴事?這手法,除了殺人魔還能有誰?”


    錦衣衛道,“流氓的屍體被強.奸過,殺人魔沒有這個習慣。”


    商人驚嚇的後退一步,“奸.屍!好變態!”


    “也可能。”王爺沉吟道,“不是一個人所為呢。”


    錦衣衛凝眉道,“也有這個可能。”


    黎睿則注意到,王爺那句話說出之後,這裏有人臉色慌亂了一下。


    雖然那人收拾的很快,還是被黎睿所捕捉到。


    “咦。”商人感到惡心,差點吐了出來。


    老板娘看了眼,除老板娘女兒、小公子、錦衣衛以外的其他男人。


    她很快否決了王爺和少莊主,王爺高傲至極,不會做這種事,少莊主正義感強,也同樣不太可能。


    老板娘看向黎睿。


    黎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老板娘立刻搖了搖頭,黎睿氣質高貴,不會做這種事。


    那麽就隻有。


    老板娘的目光鎖定了商人。


    商人一怔,忙道,“老板娘,你怎麽這麽看我,是懷疑我嗎?你看看我,連扶你都扶不動,可能一刀就把人頭砍了嗎。”


    老板娘一想也是,哆哆嗦嗦道,“難道,難道真的是鬼!”


    商人一聽也縮了縮脖子,嚇得半死。


    小公子吃完了糖,忽然看了眼身旁,“你們沒發現少一個人嗎。”


    眾人一怔,忙互相看去。


    發現,樂伎不見了。


    “咦?!”商人驚訝,“她剛剛分明坐在我身旁的!”


    錦衣衛皺了皺眉,二話不說,往三樓躍去。


    少莊主緊隨其後,躍上三樓。


    錦衣衛喊了一聲沒有人應,一腳踢開房門,少莊主見狀,登時大驚。


    眾人隨後從樓梯上趕到。


    老板娘尖叫一聲向後倒去,老板娘女兒嚇得捂住臉。


    “這....”商人驚恐之餘,還知道禮數把臉轉了過去。


    黎睿看了眼樂伎的房間。


    她全身□□的被人殺死,並擺著後麵進入的房事姿勢,股溝上還殘留□□。


    而桌上,則擺著她被割下的胸部。


    錦衣衛閉了閉眼睛,檢查了下屍體,這是他的職業,他也早已習慣見到各種屍體,不以為意。


    “怎麽樣?”少莊主問,畢竟男女有別,他也別開了臉。


    錦衣衛臉色難看,語氣很是幽沉。


    眾人察覺不對,忙朝他看去。


    錦衣衛道,“是采花賊流氓的殺人手法。”


    眾人大驚失色。


    畢竟,流氓已經死了!


    錦衣衛快步走出房間,縱身一躍跳到二樓,眾人也立刻跟了過去。


    流氓的屍體還在,紋絲不動。


    錦衣衛轉過身看向眾人,目光如針。


    “你們中,誰是兇手?”


    眾人一怔。


    商人忙道,“這,你都說這是流氓的手法了,流氓都已經死了,還有誰會做這種事。”


    少莊主則道,“很有可能是模仿殺人。”


    他頓了頓道,“這人非常熟悉流氓的殺人手法,也極有可能熟悉殺人魔的。”


    商人立刻道,“這普通小百姓的,誰會知道這種事。”


    他忽然想到什麽,瞪大了眼睛看向身邊之人。


    錦衣衛。


    眾人也紛紛朝錦衣衛看去。


    也是,畢竟能知道各種殺人犯詳細殺人手法的,也隻有錦衣衛這個整天與案件打交道的職業了。


    眾人想起錦衣衛高強的武功,也隻有他能讓武功高強的流氓一刀斃命。


    起先,沒有一個人懷疑過錦衣衛。


    但其實,這裏唯一能做到的,除了一直沒出現的殺人魔。


    就隻有他!


    商人和老板娘等人不由畏縮的後退了一步。


    王爺臉色幽冷,不屑的掃了眼商人,“你這是懷疑錦衣衛嗎。”


    商人此時看錦衣衛跟看閻王一樣,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小民不是這個意思。”


    話雖如此,但顯然懷疑在眾人心裏逐漸形成,根深蒂固。


    老板娘與商人等人隻覺得如芒在背,渾身透涼。


    少莊主也警惕的看了眼錦衣衛,又不動聲色的移開,但握住劍的手到底緊了緊。


    “我沒有殺人。”錦衣衛道。


    眾人顯然不信。


    “剛才,所有人都在大堂內,包括錦衣衛。”黎睿道。


    他說著走到房間內,“流氓的衣服被動過?”


    錦衣衛立刻走了進去,他拉開流氓的衣服查看。


    少莊主也進來一同檢查。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黎睿指了一處地方,錦衣衛和少莊主登時臉色一變。


    流氓的衣服上,竟然多了一條手帕。


    繡著牡丹的白色帕子。


    這是樂伎的帕子。


    錦衣衛將衣服遞給老板娘,“你看看縫製的針線是不是同一人所為。”


    老板娘驚恐的接過衣服,壯著膽子檢查。


    忽然,她大叫一聲,將衣服扔了。


    “是!是同一個人!”


    眾人恍然,老板女的女兒大叫一聲,嚇得蹲在地上。


    “真是鬼!真的是鬼!不然,所有人都在這裏,誰殺的樂伎!”老板娘驚恐道,“隻有鬼才能!”


    商人似乎要崩潰了,一向和善的他竟然指著眾人道,“你們到底誰是鬼!別殺我!別殺我!”


    眾人沉默不言,老板娘和老板娘女兒哭泣聲此起彼伏。


    小公子也捂著臉哭了起來。


    黎睿垂眸朝他掃了一眼。


    小公子沒有眼淚。


    黎睿迴到房間。


    係統實在不解,“主人,你知道誰是兇手了嗎?”


    黎睿沒言語。


    他走到床邊,窗邊的瓷瓶裏,此時插.著兩枝鬆竹。


    “誰進過我的房間?”


    黎睿在房內檢查了一遍,沒有絲毫被他人擅自進入的痕跡。


    那這枝多出來的鬆竹,到底是怎麽迴事?有誰在這種情況下,有這種閑情逸致在這裏多放一枝鬆竹?


    是無聊,還是提醒他什麽?


    黎睿看著鬆竹,躺在床上,合衣睡了下去。


    稍稍休息了會,黎睿起身,走出房門。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天竟然亮了!


    天色大亮,此時竟然是白天,黎睿站在欄杆上往下看,大堂內除了死去的流氓和樂伎,所有人都坐在桌邊安定的吃東西。


    難道能出去了?一切都正常了?


    黎睿順著樓梯走下樓。


    在走到最後一階台階時,忽然,一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黎睿轉過身。


    係統渾身透涼。


    是樂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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