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伎甩了甩繡著牡丹的白色帕子, 對黎睿嬌媚的笑。


    “公子, 不請奴家喝杯酒嗎?”


    係統瑟瑟發抖。


    黎睿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大堂,在他昨天的位置坐下了下來。


    樂伎也同樣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


    黎睿看了眼樂伎的腳邊, 有影子, 不是鬼。


    那昨天死的人是誰?


    黎睿又掃了眼其他人的腳邊, 眼神暗了暗。


    在他坐下後, 商人朝他笑了笑, 像從未見過麵一樣朝他打了聲招唿,“你好, 我是從西域迴來的商人,小書生也是要去京城嗎?”


    係統疑惑不解, “主人,商人怎麽好像不認識你一樣。”


    黎睿對商人笑了笑,沒再多言。


    一陣吵鬧, 黎睿抬起頭。


    一個人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正是第一個死去的流氓。


    黎睿掃了眼流氓的腳邊。


    有影子。


    流氓拉住老板娘女兒調戲,商人上前解圍, 王爺悠閑的諷刺,少莊主出手教訓流氓與之纏鬥,樂伎琵琶助興,小公子邊吃邊看戲,錦衣衛出手阻止。


    一切的一切, 都與昨天發生過的一模一樣, 情景重現。


    難道, 不是天亮,是時間迴到了昨天?


    可如果是迴到了過去時間,為什麽他進入酒樓的方式與昨天不同?


    黎睿淡定的用完飯走出酒樓,門口不出意外的有什麽阻擋著。


    黎睿不動聲色,沒有驚擾眾人的迴到了自己房間。


    係統驚嚇過度,“主人,是鬼在作祟嗎,為什麽時間會倒轉到昨天?”


    黎睿搖了搖頭,看著窗邊不言。


    夜裏,還差一點時間到午夜子時,也就是流氓死的時間。


    黎睿沒有睡,他忽然對係統道,“你說我會死在第二天夜裏,如果之前的時間算,今夜便是第二夜了吧。”


    係統一怔,毛骨悚然。


    “主人小心啊!”


    黎睿點點頭,又看了眼窗邊,走出房門。


    黎睿原本打算去觀察流氓房間的動靜。


    但他注意到三樓的黑暗裏有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改變了路線轉身下樓走到大堂內。


    黎睿從櫃台上拎了一壺備用的茶水,餘光注意到後院飄過一抹白影,麵無表情的走上二樓,關上房門。


    過了一會,有人來敲門。


    黎睿打開門,門外站著錦衣衛。


    “怎麽沒睡?”錦衣衛問道。


    “睡不著,去學院讀書要入院考試,通不過就上了不學,心裏緊張。”黎睿找了個借口。


    錦衣衛垂了垂眸,又問,“你是員外家的公子,怎麽出門連個護衛也不帶?”


    黎睿道,“護衛路上生病,怕耽誤入學時間,就一個人趕路,反正過了這座城就到京城了。”


    錦衣衛點點頭,又問,“你來這裏幾天了?”


    黎睿沉默了下,“今天早上到的,本來打算繼續趕路,實在太累了就停下休息。”


    錦衣衛了然,笑了笑,“我覺得你很麵熟。”


    黎睿挑眉一笑,“大人,這是你搭訕的方式嗎。”


    錦衣衛一怔,似乎沒想到黎睿會如此迴答,臉紅了紅,但眼底狐疑加深。


    黎睿冷然的睨了他一眼,想到剛剛門外黑暗裏的眼睛。


    入戲還真是深。


    係統也道,“神尊很喜歡玩這個遊戲嗎?玩的這麽起勁。”


    黎睿卻道,“誰知道呢,與我無關。”


    係統怕惹黎睿生氣,不再提及。


    兩人聊完,錦衣衛離開。


    黎睿估摸了下時間,很快,傳來老板娘一聲驚恐的叫聲。


    黎睿走出房門,果然,流氓被殺死在房間。


    如同之前一樣,所有人都趕到了流氓的房間門口。


    係統:“主人,死的還是流氓呢,你躲過了一劫?”


    黎睿道,“差一點,就是我。”


    係統驚嚇,“真的嗎?”


    黎睿抬頭看向其中一人,沉默不言,眸子幽沉,開始懷疑。


    錦衣衛在流氓房間裏檢查屍體,黎睿跟他一道走了進去,問錦衣衛,“屍體檢查過了嗎?”


    錦衣衛走到屍體旁脫下衣服檢查,黎睿接過衣服,將手帕的故作不經意發現,展示給他。


    錦衣衛接過衣服皺了皺眉,同樣的告訴了眾人,知道流氓的身份,眾人大驚,一切如之前一樣。


    但是,黎睿掃了眼流氓的股溝。


    這一次,他的股溝上沒有精ye,沒有被性.侵的痕跡。


    作案手法少了一步。


    係統:“難道真的是兩個人做的?”


    黎睿不言,錦衣衛正狐疑的盯著他。


    “小秀才也會查案嗎?”王爺搖著扇子笑道。


    黎睿道,“兄長是捕快,跟著他見識過。”


    他恍然想起什麽,似曾相似的對話,時間點卻截然不同。


    他想了想又道,“其實,我還將所見所聞寫過話本。”


    “是嗎?”王爺似乎饒有興趣。其餘人聽見,臉色微微一變。


    黎睿故作不知,掃了眼錦衣衛,沒有特別的反應,錦衣衛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麽說。


    黎睿垂眸,難道知道時間倒迴的隻有他?


    在流氓死後不久,樂伎死亡,同樣的死法。


    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極度不安,互相懷疑。


    一切與上個世界點一樣的發生。


    黎睿迴到房間,看了眼窗邊,坐了很久,直到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動靜,起身離開了房間。


    黎睿準備去樂伎的房間,但他注意到有個人先他一步往樂伎房間走去。


    是錦衣衛。


    黎睿眯了眯眼睛。


    他感覺到此時的錦衣衛氣勢有變化,卻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同。


    或許是因為,在上個時間點裏,錦衣衛並沒有出現在這裏。


    但他也沒有。


    黎睿怕錦衣衛懷疑,故意停下腳步,等他走遠再跟上去。


    忽然,樂伎房間的方向傳來尖叫聲。


    竟然是老板娘女兒。


    黎睿趕到時,沒想到少莊主和老板娘也及時趕到。


    “你是不是兇手?!”錦衣衛質問老板娘女兒。


    “不是,我不是。”老板娘女兒畏畏縮縮的搖頭,眼淚都要流了出來。


    老板娘忙道,“大人,是不是誤會,我女兒怎麽會是兇手!”


    趕到的商人也道,“是啊,大人,這怎麽可能嘛,她可是女人,怎麽殺樂伎啊。”


    錦衣衛麵無表情,冷肅道。


    “她不是女人。”


    黎睿挑了挑眉,看向錦衣衛。


    “怎麽可能!”眾人異口同聲道,認為錦衣衛簡直無稽之談。


    老板娘哭道,“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女兒怎麽不是女人了。”


    錦衣衛冷冷的看著老板娘女兒,“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


    黎睿默默的昵錦衣衛,他發現此時的他不太對勁。


    “我不是,我是女人。”老板娘女兒哭的語無倫次。


    “既然爭執不下,那就讓姑娘證明一下。”商人道,別過了臉,顯然也是無奈之舉。


    老板娘女兒哭的更兇,老板娘也哭了起來。


    錦衣衛冷漠不言,銳利的目光盯著老板娘女兒。


    老板娘無奈,隻能讓女兒掀起裙擺,隻露底褲。


    是女人。


    眾人皺了皺眉,趕緊別開臉。


    老板娘女兒哭的幾乎要暈過去,老板娘也哭訴,“這以後可讓我女兒怎麽辦哦!”


    商人歎了口氣,“這....老板娘放心,等出去後,我會想辦法給您女兒找個好人家。”


    他忍了忍還是責怪道,“大人,不是小民多言,您這樣太衝動,傷了女兒家名聲,會毀了她一輩子。”


    少莊主也沉了沉臉色,顯然不讚同錦衣衛的做法。


    隻有王爺自始至終站在局外,悠閑的搖扇子,仿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錦衣衛臉色難看,但黎睿注意到,他更多是不敢置信的震動。


    這就奇了,他怎麽就能這麽篤定,老板娘女兒不是女人?


    “你一個弱女子,這麽晚怎麽會出現在死者房間。”王爺走進來道,打破了僵局,“本王記得你可是見到屍體就暈的。”


    商人眉頭一皺,心想也是,這女子一見屍體就暈,怎麽會出現在屍體房內?不合理啊。


    少莊主麵無表情,顯然也早已懷疑。


    黎睿掃了眼四周,少了一個人。


    “不是,我隻是.....”老板娘女兒顯然也說不出所以然,畢竟以她那種反應,怎麽可能會在黑夜裏獨自一人來死者房間。


    “把她看管起來。”錦衣衛嚴肅道。


    老板娘哭的傷心,無奈隻能點頭。


    眾人以為事情就此結束。


    卻不想,錦衣衛忽然開口對商人道,“我想檢查下你的貨物。”


    商人臉色頓時一變,“啊?這?為什麽啊大人。”


    錦衣衛冷厲的盯著他,不顧他反對,直接躍下二樓去了後院。


    商人一驚,竟然也跟著躍到了樓下。


    黎睿挑了挑眉。


    喲,暴露了。


    少莊主見狀趕了過去,見商人要攻擊錦衣衛立刻上前幫忙。


    他感到驚訝,商人竟然會武功。


    而且,武功相當高!並不輸給他!


    商人不是商人,這是所有人都震動的事。


    而黎睿則仍舊在想,這裏少一個人,卻沒有人察覺,這個人隱形的可以做任何事了。


    錦衣衛將商人的箱子放到大堂上,然後與少莊主一道對付商人。


    他武功高強,很快將商人製服。


    商人憤恨的盯著錦衣衛,原本和善的老實人,此時竟然露出了窮兇極惡的麵目,讓老板娘和老板娘女兒都嚇得躲到了遠處。


    錦衣衛用刀將箱子的鎖利落的砍掉,將箱子蓋子挑起。


    眾人見到箱子裏的物品,大驚失色。


    竟然都是屍體,一塊一塊分好的屍體!


    錦衣衛冷冷的將刀抵在商人脖子上,“你就是殺人魔。”


    商人眸子裏都是狠厲,冷哼一聲,“是又如何。”


    老板娘大叫一聲,“流氓和樂伎是你殺的!”


    “不是!”商人道,“我沒有殺他們!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模仿老子殺人!”


    錦衣衛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將商人捆起來,又讓老板娘將老板娘女兒捆起來。


    “這兩人嫌疑最大,必須看管起來。”


    少莊主點了點頭,讚同他的話。


    於是,幾人商量下,少莊主先看管兩人,其他人迴去休息,過一會再去替他。


    眾人紛紛迴房休息,大堂內隻有被捆綁的商人和老板娘女兒,以及坐在一旁看管的少莊主。


    黎睿收迴視線,迴到房間,看了眼窗邊。


    原本的兩枝鬆竹,又變成了一枝。


    係統:“誰拿走了?”


    他想到,“主人,今晚有個人一直沒出現呢。”


    黎睿笑了笑,“或許已經出現了。”


    係統不解,黎睿轉身離開房間。


    樓下的大堂內,錦衣衛、王爺、少莊主、小公子、老板娘、老板娘女兒都在。


    老板娘還是依偎在老板娘懷裏,沒有絲毫被束縛的痕跡。


    而商人則不在場。


    他們見到黎睿,神色一瞬詭異非常。


    黎睿淡定的走下樓,“怎麽了?”


    錦衣衛若有所思的盯著他。


    “商人死了。”


    “死在哪裏?”黎睿問。


    “他自己的房間裏。”錦衣衛迴。


    黎睿進房間到出來不過一分鍾的時間,一分鍾之前,他剛見過活得商人,一分鍾後,商人死了,所有人都趕到現場。


    “商人是怎麽死的?”黎睿又問。


    “用琵琶弦穿心而過。”錦衣衛道,頓了頓又道,“是樂伎的殺人手法。”


    黎睿挑了挑眉,樂伎果然不單純嗎。


    “樂伎應當就是十大惡人榜第三的琵琶骨。”錦衣衛道,顯然已經查出了樂伎的真實身份。


    黎睿心底冷笑,真是各個都不單純呢。


    少莊主沉吟道,“難道又是模仿殺人。”


    老板娘驚恐道,“或者是鬼!”


    畢竟,樂伎死了,死的很徹底。


    黎睿還知道,她死了兩次。


    錦衣衛盯著黎睿。


    “你剛剛在哪裏?”


    黎睿想到一分鍾之前剛和錦衣衛在樓梯口道別。


    “在房間。”


    錦衣衛目光銳利的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忙叫道,“我去過你房間,你不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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