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和郭路一左一右趴在車窗邊看外麵:“為什麽鳥兒把我們帶到這裏來啊?”“可能知道我們沒有參觀過高塔,帶我們逛逛秦城知名景點?”霍一舟放棄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考,同兩人開玩笑說。但很快的,郭路就笑不出來了,他感覺胸口的骰子開始發燙了。“我的骰子在發燙……你們有這種感覺嗎?”其他幾人摸著自己身上毫無變化的骰子,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郭路的臉立刻垮了下來:“不是吧,我這就攤上事兒了?”說話間,他們看到車窗外的遠處有個小黑點正朝車子走來,漸漸地小黑點變大,成了一個人的模樣。“當心!好像是幻覺!”郭路防備地攔下了鄺同悲打算搖下車窗的手:“至少我的預感是這麽告訴我的。”郭路的骰子能力增強了他對幻覺的判斷,他能察覺到過來的人身上那種似有若無的縹緲感,很不真實。霍一舟皺起了眉頭:“幻覺人?現在距離這麽遠,就能堂而皇之地出來行動了麽?”郭路也能製造幻覺,但他的圈定範圍隻是很小的一塊,並且隻有人動了念頭踏進了那個區域裏,才會在腦海中形成相應的想法。這會兒所有人都在車上,從黑點出現的位置判斷,他離車子有好長一段距離,為什麽會這麽遠呢?還沒等幾人想明白,接二連三的,他們看到視線盡頭,又出現了好幾個同樣朝陸巡走來的小黑點。再接著,小黑點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不好,後麵也有!”楊濤趴的離車窗近,稍一扭頭就看到了後麵的情形,倒吸了一口涼氣匯報道。眼看就要被這些幻覺製造出來的人給包圍了,漢斯果斷踩下油門,飛也似地調轉方向朝左邊駛去。車子沒開出幾公裏,接近紅線的油終於宣告殆盡了。車子緩緩地在路邊停了下來。“糟糕,沒油了。”漢斯懊喪地看著儀表器上的指針。身後那些小黑點雖然保持著勻速走過來,但他們的行走速度都很快,車子又沒有油,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不知道他們要追著車子做什麽,但從走在最前麵的幾個人麵部表情判斷,他們絕對不是來給眾人開歡迎儀式的。楊濤異想天開地問郭路:“郭哥,你不是也能搞幻覺嘛?你能不能搞搞幻覺,讓車子以為自己還有油,再往前努努力?”郭路冒著冷汗迴答道:“你饒了我吧,幻覺隻能製造在人身上,不能給車子用。”這一計行不通,幾人隻好咬牙放棄了車子。然而車子還有用,幾人並不舍得把它丟在路上。蔡音音站了出來,沉著冷靜地把手覆在車窗上,她的目光掃過遠處的種種,最終定格在了高塔最頂上的那口鍾上。她閉上眼睛,額頭上慢慢地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趕在第一波幻覺人衝上來之前,隻聽“咣”的一聲,眾人眼前的車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巨大無比的鍾。蔡音音睜開眼睛,臉色蒼白無比,她勉強笑著對大家道:“車子暫時沒人動得了了,隻是我們要去取的時候麻煩了些。”第104章 夢裏的聲音幻覺人的出現意味著眾人都陷入了幻覺之中, 但是眾人中對幻覺最為敏銳的郭路都沒有察覺眾人是在何時陷入幻覺的, 顯然那個操縱幻覺的人能力是遠在郭路之上的。“大家都要小心一點。”霍一舟低聲提醒道。漢斯皺著眉頭嚐試著利用骰子的能力操控幻覺人:“我命令你們全都往後轉!”骰子發出一道灼眼的白光, 但倏爾又暗了下去,無事發生。命令壓製竟然不起作用。郭路也掏出骰子來湊了湊熱鬧:“要不我也造幾個幻覺人讓他們打起來?”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這一想法——對方製造的幻覺人多而密, 自己就算是盡最大的努力,也未必能做到像他這般。霍一舟在多人副本之後, 也嚐試著像他們兩人那樣閉眼等待司命提示開啟上帝骰子的潛能,然而等睜開眼後, 除了感覺自己的體力充沛了不少,其他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最終,他和鄺同悲隻能把骰子能力歸為“修複類”,即遊戲中的奶媽定位。在這會兒,奶媽定位的骰子並沒有什麽作用。幻覺人最終還是把眾人團團圍在了中心, 眾人防備地看著這些麵無表情的製造品們,它們反而沒有了動靜。高跟鞋碰撞地麵的聲音從包圍圈外傳來, 霍一舟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些幻覺人自動自發地分開了一條道來, 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從中間向眾人走來。在她身後, 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緊緊地跟隨著,但他的眼神看起來也很空茫, 似乎也正陷入被操縱的狀態。“你們好,久仰大名。”女人走到霍一舟跟前, 朝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看起來頗為禮貌的樣子。但沒有人會把她的禮貌當做真的客氣,皆是一副防備的模樣。“此番來華國, 也是為了取走我們家族的寶物,”女人,也就是上川最子用不卑不亢的口吻說著話,“希望你們能夠配合我的任務。”楊濤皺著眉出聲:“你們家族的寶物為什麽會留在華國?”上川最子轉過頭看楊濤,她那雙含水的眸子眨了眨,像是在對楊濤暗送秋波,方才成年的小夥子臉頰立刻騰地紅了:“是吾家族世代守護的寶貝,兩個月前,我才知道它竟然被分裂成了六塊。”一聽“兩個月前”和“六塊”等字樣,幾人的神色立刻警惕了起來。果然,上川最子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揭曉答案:“金色數骰,吾家族的傳家象征,代表了智慧與能力,希望你們能將它物歸原主。”代表智慧與能力的金色骰子。眾人的臉色一下子都變了,郭路神情緊張地上前一步,把鄺同悲擋在了自己身後:“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麵對詰問,矮小的女人並沒有失去風度,她平靜地攤開手掌心,上麵的金色骰子正發出光芒:“家譜有雲,六顆骰子代表著六方智慧,流落在各處,最終應該合而為一。”她的口中突然念出了一段聽不懂的咒語,郭路感覺一股無形的吸力吸引著他朝前去,再一轉頭,他才意識到那吸力並不是在吸引他往前,而是在推動鄺同悲胸口骰子的同時順便帶動了他。郭路咬著牙穩住重心想要讓自己立在原地,反手扯住鄺同悲的衣袖,好讓他不至於狼狽地摔倒在地。麵對這邊的負隅頑抗,上川最子蹙緊了眉頭,叫了一聲“波拉德”,站在她身後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空茫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緊接著又舉起了他手裏的那顆上帝骰子。那顆骰子一陣一陣地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好似在與眾人對話。那群圍繞著眾人的幻覺人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嗡嗡嗡”如蚊蠅呐喊的聲響在眾人耳邊縈繞。霍一舟捂住耳朵,可聲音好似就在耳朵眼裏敲擊著耳膜,不住地鑽入大腦中去。這種折磨人的聲響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郭路用憤怒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眼神空洞的男人,咬緊牙關放下了捂在耳朵邊的手,穩住心神取出骰子,也開始製造幻覺幫助眾人抵禦蚊蠅的噪聲。在這一片混亂之中,上川最子好似一點也沒被影響,她踩著輕盈的步伐繞過無暇顧及她的郭路,走向在他身後的鄺同悲。兩隻同時從兩邊伸過來的手再次擋住了她的去路。上川最子扭頭往左右兩邊瞧,隻見寧鴞和霍一舟正一左一右護在鄺同悲身前,皆用冷漠的眼神注視著她。“你們放心,在下隻取走該取的東西。”上川最子仍然彬彬有禮地說道。霍一舟冷冷地看著她:“這裏沒有你該取走的東西,這裏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上川最子輕嘖了一聲,忽而再次揚聲高叫“波拉德”,喊完名字的一刹那,她迅疾如電地伸手抓住了鄺同悲的袖子,低聲說:“玩家上川最子、鄺同悲申請進行點數pk。”伴隨著係統的承認,兩個人迅速幻化成了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