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板,霍一舟看到另一邊的阿特洛波斯轉過頭來,目光看向自己:“恭喜你們找到了循環的節點。”“誰能率先走出這個節點,誰就能獲勝。”阿特洛波斯和司命的聲音重疊著澆灌入兩個人的耳朵裏。“生即死,死即生,向生而死,向死而生……”安吉麗娜咀嚼著統治神說出來的這句話,她的眼神一亮,似乎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下一秒,她毫不猶豫地撤迴了摸在凹槽處的手指,兩個人之間的透明擋板再次變成了實心。霍一舟沒有撤迴手,他也思索著這句話,手指一寸寸撫過佩斯利花紋。朝上的花紋代表著生,花紋朝下代表花朵敗落,即是死。那麽究竟哪一扇門的花紋才是打破節點的關鍵呢?又或許,兩扇都是。向生而死,向死而生。有雙重轉換的過程。或許司命弄出這個副本的本意是要讓兩個玩家爭奪對方的那把灰色鑰匙。不過自己好像不需要啊,霍一舟看著手掌心中的鑰匙想道。第102章 離開單人副本沒等霍一舟把手收迴, 他聽到門板另一邊傳來了沉悶的撞擊聲, 他的手指觸到了安吉麗娜的指尖, 隻見滿頭大汗的少女撲在門把邊。安吉麗娜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了霍一舟攥在手中的鑰匙上,迅疾如電地抽出了手腕上的道具繩索。繩索竟然毫無阻滯地穿過透明門板來到了這一邊。不過霍一舟也不是傻站著等著挨打的人, 在安吉麗娜出手的下一秒,他果斷撤迴了貼在佩斯利花紋上的手指, 門板再一次變成了不透明的實體。穿越門板的繩索有一大半已經穿了過來,然而喪失視線之後, 對麵的人就無法精準地定位到霍一舟的位置,於是繩索的作用便大大降低。霍一舟就冷淡地站在離床稍近的位置,看著那條繩索一次一次地甩進來試探自己的位置。再一次繩索甩進來的時候,霍一舟發現繩索的一端竟然綁著一顆小小的骰子,似是安吉麗娜在邀請他進行新一輪的pk, 有話想和他談談。然而霍一舟並不打算再在這裏和她耗下去了,兩人對上之後, 不是這個單人副本開啟者的自己顯然不占優勢。“你想好了嗎?”坐在蒲團中央的司命再一次開口了, 麵對兩個陷入困境的持有者, 他似乎是報以幸災樂禍的態度,“生即死, 死即生,向生而死, 向死而生。”霍一舟閉上了眼睛,想象著手中的灰色鑰匙變形分裂。這一次的複製,比從前任何一次複製任何一件物品都要困難許多, 霍一舟感覺仿佛有幾雙大手在往不同方向撕扯著自己的頭皮,逼迫他立刻停止催動異能的念頭。他咬緊牙關堅持著,努力讓思緒連貫起來不被打斷。過了不知多久,霍一舟疲憊地睜開了眼睛,他把手平舉到眼前,隻見掌心裏的鑰匙從一把變成了兩把。灰色與刻痕全都如出一轍。找一個把自己強行拉入副本的人尋求合作,或是幹脆和她發生激烈的衝突,倒不如直接利用自己的異能跳過與她正麵交鋒這一環節。另一側的安吉麗娜已經意識到了繩索盲套是不可能套中霍一舟的,早早地放棄了。對於霍一舟的“反套路”,司命始終未發一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舉動。兩把鑰匙都是“正確”的鑰匙,接下來隻需要滿足“向生而死”與“向死而生”這兩個條件了。霍一舟把兩把鑰匙分別插入了兩邊的鎖孔,他先輕輕轉動東側的鎖,三圈後轉到了底不能再轉動了。他又去轉西側的鎖,同樣是三圈之後不再動彈。完成了這兩個動作後,他返迴房間中央,看向司命:“條件達成了,你該放我離開了。”司命盤腿坐著,手肘撐在膝彎處,另一隻手托腮望他:“你可以再選一次,走哪個門。”在金色鑰匙加持的情況下,金色大門是“死門”,即沉溺夢幻之門。不過兩邊都有了灰色鑰匙加持,霍一舟還是傾向於從謎語的意思上來破解。想著,他毫不猶豫地走到了金色大門的那一側,手輕輕一推,方才還密不透風的大門瞬間被推開了一道縫隙,愈發強烈灼眼的光射入他的眼瞳。霍一舟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適應著眼前灼眼的白光。在金色大門後麵,是比自己剛才所待的房間更加空曠的一間屋子,屋子裏鋪天蓋地的雪白幾乎令人失去對色彩的判斷。唯有正中央的那張桌子上正安靜地躺著一個三麵鑲嵌了骰子的諾亞盒子。“恭喜你來到了單人副本的核心,”司命的聲音在整個房間中迴蕩,“現在你可以帶走屬於你的獎勵了。”霍一舟走上前去,他的耳邊響起了安吉麗娜憤怒的叫喊聲“不行!”,然而他迴顧四周時,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蹤影。看來在這個房間裏,兩人又是處於不同的平麵之中了。少女憤怒的叫喊聲中夾雜著對霍一舟的咒罵,霍一舟對此充耳不聞,淡定地朝盒子伸出了手去,輕鬆地從上麵剝落下了兩顆1點塗紅的骰子。看來0表的競爭的確激烈。霍一舟想。至少在幾天之前,排行榜上隻有3個人擁有2顆及2顆以上的上帝骰子。剩下那顆的點數是5點,應該是寧鴞的對手。霍一舟有些可惜地看著無法被自己取下來的那顆,琢磨著應該讓寧鴞也盡快開啟他的多人副本,完成開啟單人副本的前置任務。取下骰子的那一刹那,房間裏強烈的光開始慢慢轉暗。少女的憤怒聲音聽起來似乎也距離霍一舟越來越遠了。司命哈哈大笑著和副本裏的兩個人道別:“再見了,好孩子拿走了禮物,壞孩子將永遠不再和我見麵。你們順著佩斯利花紋摸到那根生命之藤,就可以離開這裏……霍一舟,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見麵。”說完,他似乎也離開了。霍一舟在房間裏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會兒,他眼前的光線已經昏暗猶如黃昏了。再待下去,生命之藤是定然看不到找不著了,霍一舟不敢再耽擱下去,飛快地跑到了門邊,仔細地找尋起掩藏在繁複花紋之中的那根“藤”。過了不知多久,霍一舟勉強趕在光線完全消失不見之前找到了那條金色的細長的“藤”,他伸出手順著紋理往下滑動,指尖拂過藤尖之後再次失去了意識。“你說小舟哥怎麽去了那麽久啊……”“你別急啊……現在鴞哥的表情那麽恐怖……你再提小舟哥的名字,我怕他一個人提刀出去砍人啊……”霍一舟猛地睜開眼睛,聽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蔡音音和楊濤兩個高中生正在低聲說著話。“剛才鴞哥醒過來之後的表情真的太恐怖了,”楊濤低聲說,“我感覺如果那兩個人就在我們附近,鴞哥準把她們綁起來。”蔡音音給了同學一個腦瓜崩:“說什麽呢?鴞哥那是關心小舟哥——難道你就不擔心小舟哥嗎?”楊濤的臉也苦了下來,他說:“我也好擔心啊……”說完他歎了口氣:“誰能猜得到這破地方竟然還能找出另外兩個帶上帝骰子還帶諾亞盒子的人啊?”聽著兩個小的一來一去對話,霍一舟竟然有點想笑。他從冰涼的水泥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感覺除了精神力過度導致頭有些暈乎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他走向背對著自己的兩人,步伐帶著輕鬆。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蔡音音和楊濤齊齊轉過頭來,眼神中都帶著警惕,楊濤的手上甚至還動作敏捷地抓起了瑞士軍刀。隻不過兩人一見竟然是消失了許久的霍一舟,眼神中的戒備瞬間被欣喜所取代,紛紛拋下手中的東西朝霍一舟跑來:“小舟哥!”霍一舟笑著迴望他們:“我迴來了。”楊濤一把撲入霍一舟懷裏,用力地摟住了他的肩膀,眼眶有些濕潤:“嗚嗚嗚小舟哥你終於出來了!”蔡音音沒好意思抱,隻紅著臉站在楊濤身邊,看霍一舟的眼神也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你去了好久啊……”霍一舟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衝蔡音音笑了笑:“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地出來了嗎?”楊濤正抱得好好的,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他的視線從霍一舟的肩頭轉移到了地麵,最後來到了離霍一舟幾步之遙的地方,懵逼地看著寧鴞取代了他的位置,並且反客為主地把霍一舟的腦袋按進了他的胸膛。寧鴞如何從楊濤身後把他扛起來放到另一邊,霍一舟全程看在眼裏,以至於寧鴞最後麵無表情地抱住自己,聽著他胸腔中沉穩的心跳聲,霍一舟還覺得有幾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