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對於國子監的學生,本身是帶有反感的,這群學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會嘴皮子上咋唿,一遇到事,除了那個蒙正天之外,全往後麵縮,典型的一群無膽鼠輩,留之何用?


    而對於禦前侍衛,楊澤也是不歡迎的,他知道這是獨孤女皇派來保護他的,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出征,那他是很需要禦前侍衛來保護的,可這次出征卻是半點兒危險也沒有,那麽禦前侍衛剩下的差事是啥?那不就隻剩下監視他了麽,這麽一來,他要辦起什麽事,可是要費些力氣了!


    第二天,天色尚未放亮,右神武軍的大營裏便熱鬧起來,對於兵將們來講,隻要你把餉銀給他們發足了,上萬大軍去打一群深山老林裏的難民,必勝之下,兵將們是不會怎麽拖拉的,就算是道路遠些,那就當公費旅遊了唄,朝廷花錢讓他們遊山玩水,誰也沒啥好抱怨的。[]


    楊澤昨夜沒有睡好,外麵一鬧騰,他也不想再躺著了,穿衣下床,就站在門口,看著外麵的兵將收拾行李。


    郎將常成功認為他和楊澤算是比較熟了,見楊澤站在門口,他便顛顛地跑來巴結,說給楊澤備了一份厚禮,問送到什麽地方去。


    楊澤也希望軍中能有向自己靠攏的將領,他笑道:“常將軍,本官不瞞你說,錢我是真不缺,你留下吧,和與自己交好的人分分,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麵禮了。”


    常成功大喜,他在來說這話之前,就有種預感,楊澤不會要這筆錢的,但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將軍,末將,末將拿的有點兒多了,這這,這不太好意思了!”


    他一有錢拿,便不再管楊澤叫楊大將軍,而是直接省略了楊字,叫起大將軍來,這是很明顯的投靠,他也是老於世故之人,估計著楊澤這時候,也需要在軍中有點兒自己人,那自己現在過來投靠,應該是會有個好前途的,至少他能在楊澤當權的這段時間,撈上不少的好處,這也就足夠了,當兵為的是啥,當官是千裏為官隻為財,當兵的其實也差不多的,沒誰是千裏當兵隻為送命的。


    “沒啥不好意思的,你好好為本官辦事就成了。”楊澤頓了頓,道:“咱們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本官初來乍到,在軍裏兩眼一抹黑,這時候最需要有自己人,如果常將軍願意,那不如就給本官當個自己人,本官也不指望你別的什麽,隻要你能在有事兒時,和本官說實話,支持一下本官,那就行了。至於好處,放心,絕對少不了你的,這次出征,本官保證你迴長安之時,能給家裏置辦上幾千畝的好田地,說話算話,絕不食言。”


    常成功大喜,他也有爵位,但從家室的富裕程度上來講,卻遠不如焦樹權了,畢竟焦樹權會經營生意,他可不會,坐吃山空,隻靠那麽一點兒軍餉,也富不到哪兒去!


    聽楊澤許下了好處,常成功便想著趕緊獻一下忠心,上司表示要給好處,那要是當下屬的不表表忠心,好處要是不給了呢,這都是沒準兒的事兒,所以忠心必須的,一定的,馬上就要表!


    可一時半會兒的,不知道楊澤喜歡啥,做為下屬聽話那是必須的,可除了聽話之外,不還得為上司排憂解難一下麽!


    常成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大將軍,那個焦樹權吃了這般大的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弄出什麽麻煩來,當然大將軍你是不怕的,可不管怎麽說咱們要離開京城了,要是焦樹權在京裏搞些小動作,咱們鞭長莫及,也是有點兒麻煩啊!”


    說著話,常成功密切地關注著楊澤的表情,發現楊澤表情微微一變,看來是說到上司的心坎兒裏去了。


    趁熱打鐵,常成功忙又道:“這家夥屬癩蛤蟆的,不咬人可他膈厭人啊。要不然,咱們把這隻癩蛤蟆帶在身邊吧,想什麽時候修理他一頓,就什麽時候修理他,他可還是咱們右神武軍的人呢,憑什麽咱們出征賣命,他卻在家裏享清福,這不公平啊!”


    楊澤點頭道:“有道理,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是本部兵將,那他就有義務出征,本官……本大將軍可沒有準他的假,允許他在家裏待著。你這就派一隊人馬,把他押來,讓他隨咱們一起出征!”


    “好咧,這個交給標下去辦,一定讓大將軍滿意!”常成功聽楊澤自稱起大將軍來,知道楊澤入戲了,把他自己當成是領兵的大將軍看了,那就好,隻要上司有了想法就好,怕就怕上司沒想法。


    常成功立即叫了幾個心腹手下過來,讓他們去城裏押焦樹權來,美其名曰,同袍之情不可廢,有福我們享,有難要大家一起當。


    楊澤聽了好笑,這時候想起同袍之情來了,你們抄焦樹權的家時,怎麽沒有想起來呢!


    常成功倒也識趣,並不在楊澤身邊一直待著,他知道要出征了,那楊澤必會有體己話和他自己的心腹說,他在一旁聽著,會討上司的厭的,這個可是萬萬不行的,又說了幾句閑話,便去督促士兵出發了。


    這時候,馬成賢來了,他現在心裏著實有些忐忑,自從知道自己的叔父和現在的東主有了齷齪,他就有點兒不敢往楊澤的身邊湊合了,深怕楊澤把氣撒到他的頭上,可現在馬上就要出發,他再不過來也不行啊,隻好探頭探腦地湊過來。


    馬成賢沒話找話地道:“大人,這次出征,似乎沒有什麽儀式,小人以往看到大軍出征,都要過城門的,讓百姓們歡唿,還有大臣送行,有時候甚至皇上還要在城頭送行呢,可咱們這次卻啥儀式也沒有,是不是兵部的人給忘了啊!”


    楊澤嘿了一聲,道:“還要不要臉了,咱們上萬人的大軍出動,去打一群深山老林子裏的難民,還要舉辦個儀式,那還不得讓老百姓們笑掉大牙啊,還是低調點兒,老老實實出發就得了!”


    馬成賢忙道:“對對,小人也是這麽想的,低調些那是最好的。不過,小人發現,那些國子監的學生還沒有來,要不要小人去催催?”


    他想把楊澤的注意力轉移到那些國子監的學生身上去,因為他覺得楊澤要是煩他,那煩的程度絕對不會超過那些學生,等有了更煩的人,那他不就安全了麽。


    以前,馬成賢沒有太怎麽討好楊澤的想法,可他自從跟了楊澤,日子好過了,錢也有了,幸福日子一旦過上了,就不想失去了,深怕楊澤因為他叔叔馬維山的原因,連他一塊討厭了,那他多冤啊,所以想盡辦法討好楊澤。


    楊澤卻道:“催不催的也沒什麽意義,他們還敢不來麽,要是我估計,他們一定是在大軍出發之後,他們從後麵趕上來,而且一定是一起趕過來的,那幫家夥的小心思,我是了解得不想再了解了。”


    說到這裏,他哼了聲,那些二貨學生們,也就這點兒本事了,有不滿也不敢當麵說,隻敢用遲到的方法,發泄一下不滿,如果自己一發脾氣,估計他們立即就又得老實起來,廢物就是廢物,沒什麽太多花招。


    馬成賢又是連忙點頭,說了一通那些學生的壞話,以此來表示他是多麽的可愛,希望楊澤萬萬不要也嫌棄他。


    楊澤道:“等大軍出發之後,你就留在這裏,等那些學生趕過來後,你就對他們說,因為他們來晚了,可我這裏軍情如火,就不等他們了,讓他們迴京吧!”


    “讓他們迴京,這……似乎不太好吧!”馬成賢沒覺得有什麽不好,但讓他等在這裏,那幫子學生還不得衝著他吵鬧啊,他可不想被學生們噴。


    楊澤嘿嘿幹笑兩聲,道:“你就對他們說,按照軍法,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凡是隨軍出征,卻又遲到的人,本大將軍要一律斬首,卻又不想斬了他們,所以賣個人情給他們,隻要他們肯迴京,不就能保住性命麽!”


    馬成賢愣了一下,道:“那他們要是真迴去了,那該怎麽辦?”


    “他們不敢的,迴過之後,不就情同逃兵了麽,前程就沒了,反而追上大軍,我總不好真的斬了他們,這點兒小計較,那幫子混帳不會不懂的,但追上來了,我也就有理由整治他們了。”楊澤一甩袖子,下了台階,去看大軍出發了。


    這時候,天色已然放亮,大軍收拾好了兵甲軍備,已然開始列隊,隻要楊澤一聲令下,大軍就要離營,正式出征了。


    馬成賢等了片刻,見楊澤騎上了戰馬,帶著付丙榮他們已經到了營門口,而大軍也開始啟動,跟在楊澤的馬後,開始一隊一隊的離營了。


    歎了口氣,馬成賢心想:“真是倒黴,竟然留我一個人在此,等著那幫國子監的學生,對了,還有那幫禦前侍衛,這可怎麽辦,怎麽對付禦前侍衛,剛才楊大將軍沒和我說啊,難不成也要打發迴京城去?”


    楊澤帶著大軍,出了兵營,往東北方向行進了三十裏,右神武軍都是騎兵,兵備也都裝在軍用馬車上,行進的速度倒是不慢,雖然沒有縱馬疾馳,但行出三十裏,也不過隻用了一個時辰,在非戰鬥時刻,這速度不能算慢了。


    軍營裏,馬成賢等得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才看到京城那邊,開過來一隊人馬,看衣服和裝備應該就是那些禦前侍衛了,而隊伍的後麵,跟著亂七八糟的一大群人,也都騎著馬,都穿著月白色的衣服,大包小包地背著,便是那幫國子監的學生了。


    咽下口唾沫,馬成賢也騎上了馬,迎接上去,準備對著這些人,來一通大道理,反正楊澤教他怎麽說了,他照著說就成了,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贗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望平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望平安並收藏贗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