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軍營裏麵,不光隻剩下馬成賢一個人,還有一些雜工,另外還有一些附近的百姓,但是朝廷的人,如果馬成賢算得上是朝廷的人,那麽就隻有他一個了。===


    雖然右神武軍的大營是個破爛的,快被燒光的大營,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大軍開拔之後,總是會剩下一些東西的,那些雜工和百姓就是來撿東西的,比如說帳篷,被服或者一些破爛的衣服,對於兵將來講這些東西可能是破爛兒,但對於雜工和百姓來講,縫縫補補的還能用,能用就是好東西。


    遠處那些國子監的學生,還有禦前侍衛們一過來,雜工和百姓們便都站直了身子觀看,見過來這麽一大堆人馬,又都是官府的人,雜工和百姓自然心裏不高興,這不是耽誤他們撿東西嘛,說不定有點兒啥好玩意兒,先被這些家夥給撿走了。


    有些百姓的脾氣相當地不怎麽好,對於官府中人也沒什麽尊重,站在營門口那裏便破口大罵起來,反正如果被抓住,那就挨頓打,要是不會被抓住,過過嘴癮,那也是好的,小老百姓沒啥特權,除了過過嘴癮之外,也沒啥別的本事了。


    馬成賢看著雜工和百姓對著禦前侍衛大罵,心想:“好大的膽子啊,這也就是在城外,樹林子多,好逃跑,這要是在城裏,他們這麽個罵法,要是被抓住,那非得打斷他們的腿不可!”


    禦前侍衛護著國子監的學生到來,他們是無所謂的,反正他們的任務明麵兒上是保護這些學生,而實際上卻是保護楊澤,根本就不用上戰場,雖然遠征東北是挺辛苦的,但好歹路上會有發財的機會,也算是公費出京旅遊了。所以他們肚子裏的怨氣,相對而言還不算是很大。


    遠遠望見營門口那邊有不少的百姓,還在跳著腳大罵,禦前侍衛無不哈哈大笑,他們倒是沒有想到那些百姓是在撿破爛,還以為是在罵國子監的學生呢!


    一個禦前侍衛道:“這些百姓定是附近村子裏的,他們靠著兵營,平日裏定是和兵將們做些小生意,以此來維持生計,現在大軍遠征了。他們的生計受到影響,自然要罵人了!”


    又有一個禦前侍衛笑道:“我有種感覺,那些個老百姓是在罵咱們身後那些國子監的學生呢,那幫子學生個個不學無術,學了還是無術,老百姓們平常不敢罵他們,現在見他們落了難,便衝出來過過嘴癮了!”


    眾禦前侍衛們一齊點頭,有道理。平常那些國子監的學生眼高過頂,仗著他們是候補的官家人,所以看不起平頭百姓,百姓們也不敢罵他們這些讀書人。可現在總算是有機會了,這幫子鳳凰們落了架,那就不如雞了,平常被他們瞧不起的人。這迴便能反過來瞧不起他們了,那麽怎麽瞧不起呢,那就是罵唄。這多過癮啊!


    隊伍越走越近,那些百姓們的罵聲也越聽越清楚,國子監的學生們一開始還挺納悶兒呢,那些穿的破破爛爛的人,站在軍營裏麵幹什麽呢,好象是在罵人啊,罵誰呢?


    學生們是跟在禦前侍衛的隊伍後麵的,視線受阻,他們並不是太了解軍營裏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們看到了那些禦前侍衛們迴過頭,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們!


    當然,禦前侍衛們也是亂同情,到底軍營裏的那些百姓在罵誰,他們也是稀裏糊塗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自我感覺良好,把罵聲主動地安加到國子監的學生們頭上!


    學生從來都是一個很敏感的群體,尤其是先被皇上抽了頓鞭子,然後又被發配到軍中效力,在這種情況下,學生們就更加敏感了,他們非常地受不了禦前侍衛們那種同情的目光,認為是對他們的侮辱,這幫子禦前侍衛算什麽東西,不過是一群功勳子弟,仗著祖上的封蔭,在宮裏麵混了個看家護院的位子罷了,有什麽真本事,憑什麽同情他們?他們配麽!


    看了禦前侍衛們的表情,又聽到那些百姓的罵聲,很多學生便認為那些百姓是在罵他們,這種情況他們是沒法忍受的,便一起向後麵一輛馬車圍了過去,馬車之上躺著一人,身上還蓋著棉被,不是別人,正是倒黴蛋兒蒙正天。


    蒙正天被獨孤女皇開革了學籍,這可是倒黴到不能再倒黴的地步了,他身受鞭傷,可卻不甘就此沉淪下去,為了前途,他決定再拚一把,他自認為還算是受到楊澤的賞識,這種感覺也不知他為什麽就有,也不知哪兒來的自信,反正他認為隻要能跟著楊澤出征,那麽憑他的聰明才智,必會在軍中混個職位,然後在迴京時,向獨孤女皇求求情,那麽重新讓他進入仕途,還是很有希望的。(.好看的小說)


    所以,他便跟著國子監的學生們,一起來了軍營,躺在大車上,他還不消停,一路上不停地還以領袖自居,向學生們說些大軍征戰的常識,學生們對他也是有愧疚的,見他還能如此的振作,便也認了他這個領袖,凡事都和他說說,也算是對他有所補償了。


    幾個學生跑到了馬車的跟前,對蒙正天把軍營裏的事說了,蒙正天聽完,驚訝地道:“竟然有人罵咱們,還都是老百姓,那軍營裏的大軍呢,確定都已經出發了嗎?”


    一個學生道:“絕對確定,咱們是確定了之後,這才過來的啊,為此還和禦前侍衛們費了好一番唇舌,最後要不是塞了錢給他們,他們哪敢拖延這一段時間。”


    國子監的學生們不願意隨軍出征,但不得不來,可又怕楊澤故意刁難他們,為了能提高一下他們的身份地位,所以由蒙正天出主意,想出了這麽個辦法,故意遲到,顯示一下他們的重要性,重要人物總是最後出場嘛,然後再追上大軍,這樣又能顯出他們就算身上有傷。也要為國出力的心願,可以算得上是一舉兩得,估計楊澤還是會給他們些麵子的,不致於故意刁難。


    為了達到這個目地,著實塞給了禦前侍衛不少錢,禦前侍衛這才答應他們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當然也不能拖得太久,這才造成楊澤前腳才走不久,他們隨後便到了。


    蒙正天沉默了半晌,這時候已經快走到營門口了。他這才道:“不知那些百姓為什麽罵咱們,搞清楚了我才好拿主意!”


    學生們聽了,立即就有幾人打馬向前,想跑進軍營,去問那些百姓,為什麽罵人,罵人是不對的呀,要是沒理由的亂罵,看我們揍你們不!嗯。學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那就請禦前侍衛們揍人,大不了由他們花點錢唄!


    可他們剛剛跑到了軍營門口,那些百姓卻一哄而散。他們隻是在過過嘴癮罷了,誰也不會傻到真和官府中人作對!


    學生們大感驚訝,怎麽又不罵了,又跑了。那他們是誰指使的?他們正想著呢,卻見一人打馬過來,這人邊跑邊道:“來的人可是國子監的生員?”


    不會就是他指使的吧。這人是誰?嗯,一定是他指使的,要不然剛才那些百姓亂罵,他為什麽不阻止,還看熱鬧,現在看到我們過來了,他倒過來裝好人了!


    學生們都是相當地生氣,一個家境闊綽的學生便對禦前侍衛道:“一百貫,先給這家夥一個下馬威!”


    禦前侍衛們哈哈大笑,這群學生的錢還真好賺,反正什麽事都喜歡用錢來擺平,好事,這是好事!


    幾個禦前侍衛一起擁上,他們見馬成賢沒有穿官服,估計應該是楊澤留下來的幕僚,打個幕僚那是沒什麽的,至少和一百貫比較起來,那是沒什麽的!


    什麽話都沒說,禦前侍衛上來就打人,馬成賢猝不及防,沒任何懸念地就被打到了馬下!


    禦前侍衛迴過頭,對著那出錢的學生道:“你要的下馬威,給你辦到了,那錢不要賴賬啊,否則也給你下馬威!”


    馬成賢不明所以然,但他現在也是小有身份的人了,豈肯吃這個虧,他從地上爬起來,叫道:“我是楊大將軍的人,你們敢打我,很好,你們等著,咱們有日子算帳!”


    雖然突然挨了頓打,沒搞清原因,可他總算還記得楊澤交給他的任務,他又叫道:“我家楊大將軍有令,你們這些禦前侍衛,還有國子監的學生,隨大軍出征卻遲到,按著軍令,是要被斬首的,我家楊大將軍不願意麻煩,你們自己了斷吧,我是來給你們監刑的!”


    他心中有怒氣,便索性先嚇唬一下禦前侍衛和學生們,等他們怕了,自己再說下半句!


    可他這麽一嚇唬,禦前侍衛全都臉色大變,他們就是軍人,軍中的規矩豈有不懂之理,但他們其中不少人和楊澤是認識的,這次出征又不是去進行什麽了不起的戰爭,所以認為楊澤也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麽樣了,但現在這人如此說話,那就代表楊澤要較真了!


    這可糟糕了,凡事就怕較真,即使楊澤不會真的砍人腦袋,但讓他們集體挨頓軍棍,卻是極有可能的!


    麵麵相覷,禦前侍衛們都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收學生們的錢了,這不是給他們自己找麻煩麽!


    那領頭的校尉看著馬成賢,心中叫苦,這人明顯是楊澤的心腹,打了他,哪可能有好果子吃!


    校尉立即跳下馬來,賠起笑臉,走到馬成賢的跟前,小聲道:“這位仁兄如何稱唿?弟兄們來晚了,是為了保護這些學生嘛,他們可是麻煩著呢,走路拖拖拉拉,總不能扔下他們不管,而且剛才他們還威脅我們,要我們必須打你一頓,他們和你家楊大將軍有什麽過節,我們實是不知,我們也是被連累的,這個這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馬成賢哼了聲,他一時之間,有點猶豫,要不要現在就說實話,可他一猶豫,校尉看在眼裏就不是味兒了,這是記上仇了呀!


    校尉忙又小聲道:“要不然,我們替你揍這幫家夥一頓?反正遲到了,就要挨軍棍的,由我們行刑,你看如何?”


    他不但把責任全部推得幹幹淨淨,還從被罰者,變成了罰人者!


    馬成賢咦了聲,道:“這,這也行?”


    “行,行,當然行了!”校尉一轉身,便衝著禦前侍衛們打起了眼色,把學生們全給打了,這個是比較誇張的,但從者不論,隻懲首惡,還是沒問題的!


    首惡呢,首惡在哪兒?(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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