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顛簸過後,我下了車。


    剛一站定,身後就傳來了那清冷的責備聲:“為什麽不接電話?”


    我迴過頭就看到正向我走來的沈亦霆,“你去哪了?”他問道。


    我沉默了幾秒,然後說:“見了沈夫人。”說完,我就轉身向溫悅園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沈亦霆遲遲沒有跟上來。


    我很難去猜他在想什麽,可能和我一樣累了,乏了吧。這種無休止的反複,終究會耗盡所有的感情,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不是嗎?


    “我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你。”沈亦霆追了上來。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說話,更沒有迴頭。


    沈亦霆走到了我的身邊,又說:“你不必理會她。”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就這個問題說下去,而是說:“沈氏快有周年慶是不是?”


    “是。”


    “我不想出現。”


    沈亦霆沒有說話。


    我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眉心微蹙,像是在思考著什麽,許久,他問:“她和你提的?”


    我點點頭。


    沈亦霆沒再說話,和我一同走到了樓棟口。


    我停住了腳步,問他道:“你要上去嗎?還是說……你還是不要如此。”


    “我怎麽?”沈亦霆向我邁進一步,語氣略顯曖昧。


    現在的我沒心思和他這樣糾纏,張口便要叫他趕緊離開,這時就聽有人喊到:“陸小姐,是你嗎?”


    我一怔,尋聲而望,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玲玲。


    她看見我之後,笑著向我快步走開,說道:“能見到陸小姐和先生,實在是太好了!”


    “玲玲……”我的心情有些起伏,“你怎麽會……”


    玲玲又笑了笑,說:“是杜助理聯係過我,讓我想想看當年麗兒小姐出事的時候,有什麽異常之處。”


    我看了眼沈亦霆,他點了下頭,問:“你可是有什麽發現?”


    玲玲點點頭。


    我的情緒一下子被玲玲調動了起來,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帶到樓上慢慢說清楚。


    可玲玲婉拒了我,說是一會兒還要趕迴去上進修課,就在這裏長話短說好了,我聽後也沒強求,衝她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走到了一旁的大樹下,玲玲說:“其實,麗兒小姐的死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孩子有心髒病不假,但是又怎麽會因為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就致死呢?我和王嬸事後也合計過很多次,卻一直沒能發現什麽不妥的地方。直到杜助理前段時間再次找我,和我提到了牛奶工有問題,我就想到了一個地方。”


    “是什麽?”我連忙追問。


    “杜助理給我傳來過那個送奶工的照片,張強。平時是他送奶不假,而且一直是他。但是在麗兒小姐出事的前兩周,有將近四五天的時間,不是張強送的牛奶。我之所以記得這個人,是因為他每次送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還和我推薦過別家的牛奶比當時我們訂的那家要好。哪有自己人砸自己人招牌的?所以我便記住了他。”玲玲說。


    “你覺得這個人的奇怪舉止是因為知道什麽嗎?”我又問玲玲。


    玲玲立刻解釋:“是的,杜助理告訴我麗兒小姐是慢性中毒,那也就是日日服藥。所以我認為這個人沒準兒知道什麽。”


    “你記得這人叫什麽,又或者他的長相嗎?”沈亦霆問。


    玲玲點頭,說:“我知道這人叫林大豐,因為他們上門服務的時候掛著胸牌,我對他有印象就多看了一眼。”


    沈亦霆幹淨利落的說了個“好”字。


    我握住玲玲的手,心裏對她十分感激,她對麗兒的事情在時隔兩年之後還能這樣思慮至此,實屬不易。


    “陸小姐,不用謝我。”玲玲說著,順勢拍了拍我的手,“麗兒小姐的事情一直也是我心裏的一根刺,孩子要是真的死於非命,說什麽,我們也要把那個人抓出來!”


    “謝謝你!”


    和玲玲告別之後,沈亦霆和我上了樓。


    他說:“事情看似沒有進展,但還有線索可尋。杜禮已經著手去找林大豐,很快會有結果。”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預感這個林大豐很有可能是關鍵,你沒聽玲玲說他推銷別家的牛奶嗎?這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麽,所以良心發現?”


    沈亦霆表示讚同。


    歎了口氣,我希望我的預感是對的,否則我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你們迴來了?”


    身後傳來聲音,是薛紫安開門出來了,“我做好了飯,快進來吃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沈亦霆,他還是跟著上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讓他走,可是也不想和他一起吃飯,都這個時間了,他要是又留了下來怎麽辦?


    “愣著幹什麽?進來啊。”薛紫安說。


    沈亦霆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皺了下眉,說道:“有飯局,你過去吃飯。”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麽,沈亦霆就摸了一下我的臉,然後轉身離開了。


    等沈亦霆消失在了樓梯口那裏,我還有些沒迴過神,本來還在矯情要不要讓他留下,他倒走了個幹脆。


    “別看了,成望夫石了。”薛紫安又調侃我。


    我嗔怪的看了薛紫安一眼,說道:“原來我怎麽沒看出來你這麽八卦呢?我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和你這麽好。”


    薛紫安笑著走過來,推著我的肩膀,說道:“這是緣分,豈能是你這個小人物可左右的?快來吃飯吧。”


    我也笑了,和薛紫安去了她那邊吃飯。


    薛紫安做的都是清淡的家常菜,但都是我愛吃說的,我去廚房盛好了兩碗米飯,就和她坐下吃飯。


    飯間,薛紫安突然說:“對了,你走後不久,紹先給我來電話說想明天請你吃飯。”


    “和我吃飯?還是咱們三個?”我問了一句。


    “和你,沒有我。”


    我皺了下眉頭,覺得有些奇怪,又問:“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我手機一直正常,沒有未接啊。”


    薛紫安停下正在夾菜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能是有什麽原因吧,你應該可以去的吧。”


    “我沒什麽事,當然可以去。”我說,“可是紹先真的有些奇怪,你不覺得嗎?”


    似乎是從他來這裏吃飯開始,他就變了,又或許是更早的時候,那次撞見他和陳露影在一起時,最為奇怪。


    “他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可是卓朗沒有問題的啊。”我有些自言自語的說。


    薛紫安見狀,給我夾了塊兒雞蛋,說道:“等你明天見了他,說不定他就告訴你了,所以好好吃飯,就別瞎猜了。”


    “我感覺你好像知道什麽。”我忽然說。


    薛紫安愣了一下,然後笑笑,跟我說:“拿自己當福爾摩斯了?吃飯!”


    我盯著薛紫安又看了一會兒,心裏越發認定她肯定是知道什麽,因為每次我提到吳紹先,她都是化解,又或者是叫我不要多想。她一般不會這樣的,有什麽說什麽,不會左顧而言他,所以隻能說明她不想說,又或者吳紹先要求她不要說。


    再次拿起筷子,我低頭說了句:“明天我去和他吃飯。”


    薛紫安沒說什麽,繼續和我吃飯。


    ……


    轉天中午,我提前了十幾分鍾到了約定好的餐廳,是在一個商場的底商。


    昨晚稍晚的時候,我忍不住給吳紹先編輯了個短信,想問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不順,完全可以和我訴說,但是編輯到一半,我又刪除了。


    無論他有什麽事,見到他的這些舉動,就足以說明他不想和我說,能約我來吃飯,也可能是下了什麽決心,既然如此,我就別逼他,耐心等待便是。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時間一點點過去,吳紹先遲到了十分鍾,這對於一向守時的他來說,還真是少見。


    可我也沒什麽要緊事,等等也無妨,就翻看著手機新聞,繼續等待。


    不一會兒,我身邊傳來了“哎呦”一聲,我條件反射的去查看,就見到距離我很近的地方,有個孕婦站在那裏,手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


    “有什麽事嗎?”我問了一句。


    那孕婦扭頭看我,她臉色有些發白,細細密密的汗珠住掛在額頭上。


    我一看,拿著包包就向她走了過去,我問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你先生呢?需不需要我聯係他?”


    孕婦皺著眉頭,看起來十分不適。


    我又說:“要不我幫你叫輛車去醫院?”


    孕婦扯了扯嘴角,對我說:“姑娘,你心腸真好。我……我確實有點兒不舒服,要不你扶我去衛生間,我可能是剛才吃了什麽,有點兒像腸胃不適。”


    我點點頭,立刻攙扶住了她的手臂,說:“要是腸胃的事情還好一些,寶寶可不要有什麽事才好。”


    孕婦在我的攙扶下緩慢的走著,應和我說:“是啊,孩子沒事就成。”


    我看了一眼她凸起的肚子,心想這麽大的肚子,恐怕孩子有六七個月了吧,再過不久,孩子就會呱呱墜地,從此二人世界變成三口之家,真是美好。


    我這麽想著,不知不覺的和孕婦走到了餐廳後麵的衛生間,站定在門口的時候,我說:“我在外麵等等你吧,你要有什麽事情就喊我。”


    孕婦把手臂從我手中抽了出去,然後抬起頭看著我。


    “有什麽問題嗎?”


    孕婦搖了下頭,突然衝我笑了笑,這笑容顯得有些詭異,更有些恐怖,完全看不出是剛才那個虛弱的孕婦。


    “你……”


    話沒說完,我感覺脖子那裏一痛,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


    當我有了些知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冷,很冷,特別冷。


    我閉著眼睛,伸手想要抱著自己取暖,可是手和身體都有些僵硬,等冷冷冰冰的手終於抓住自己的手臂時,可是我感覺不到暖,還是冷。


    強撐著力氣,我掀開了眼皮。


    眼前是一層層冰冷的寒氣,還有一個巨大的鐵架子,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窗口投射進來一些光,打在了我腳的位置。


    意識好像也被凍僵了,我睜著眼睛,半天都沒反應出來我這是怎麽了,直到我身體不受控的打了個哆嗦。


    想起來了,我送一位孕婦去了衛生間,然後就被人打昏……這是被關了起來嗎?


    身體簡直要冷透了,我咬著牙好不容易才從地上坐了起來,緊接著就是抓住鐵架子站起來,我心裏清楚,冷的話,就不能停滯,否則會死得更快。


    我四下打量著這個陰冷至極的房間,我的包自然是不見了,而這房間裏麵有很多的鐵架子,但基本都是空的,隻有少數架子上似乎放著一些冰凍住了的海鮮。


    這裏是個冷藏室。


    我強迫自己活動起來腿腳,向著大門那裏走去,推了推,大門緊鎖。


    拍著門,我用力的喊著:“開門!救命啊!門開!這裏有人!開門!”


    喊了幾聲,我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那些冰冷的空氣灌入我的肺中,簡直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連血管都像斷裂了一般。


    我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想克製自己的咳嗽,可越是想要不咳嗽,它越是來勢兇猛,震的我胃口都疼痛不已。


    等咳嗽終於停止,我留在了門口,開始原地踏步,搓著自己的雙手,每間隔一會兒就唿喊救命。


    可是結果是顯而易見。


    我既然是被人設計陷害丟在了這裏的,那麽一切也就都是安排好的,又怎麽會有人來救我呢?


    我活動著身體,但是四肢已經凍僵,連動作也變得極為不協調,鼻子唿出的氣體也是冰冷至極的氣體。


    難道,我真的就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我甚至不知道置我於死地的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是誰害死了麗兒;更不知道誰殺死了我的孩子……


    還有,我沒看他最後一眼。


    那日的墓園裏,他緊緊握著我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他母親的墓碑,給出了他的承諾。


    海棠飄下來的花瓣,偶有落在了他的頭發上,和他白淨的臉交相輝映著,都說海棠比喻美人兒,我覺得,沈亦霆也襯得起,他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我不是不想迴應他,甚至是那一刻,我心中的感情超越許多許多。


    什麽配得上配不上,什麽有沒有未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在一起便是最好的。


    可什麽都是物極必反,愛也是同樣的。


    情深必傷。


    我們之間橫著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不單單是沈家和蔣家,更不單單是沈易康,更有我們死去的孩子。


    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搖晃,我終於堅持不住靠在了牆麵上,然後身體下滑著,倒在了地上。


    這樣的絕望,來自於死亡的絕望,我不是沒有經曆過,那一次有我的孩子,這一次是我孑然一身。


    要說我一點兒也不害怕,那絕對是騙人的,沒有人到了死亡這一刻而不害怕的。


    可我除了害怕,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的死去,不甘心自己什麽事情也沒有達成,更不甘心沒有好好抱一抱他。


    今早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沈亦霆又睡在了沙發上。


    他昨晚忙完迴來,我不是沒聽到動靜,但是我選擇裝睡,什麽也沒有說。他進來坐在我的身邊,輕吻了我的額頭,然後就迴到了客廳。


    我該抱住他的,我真的該緊緊抱住他的。


    可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處處是遺憾,無可避免。


    我動了動嘴角,是想在死的時候笑笑吧,可是沒有任何力氣了,隻剩下了閉眼的力氣。


    就在我分不清死亡和存活的界限之時,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巨響,隨後我又像是被人拽了起來,有人在抱著我。


    這氣息是他的。


    我忍不住向沈亦霆懷裏靠了靠,陷入了黑暗。


    ……


    “晚之……”


    一聲唿喚,接著就是低低的哭聲。


    “晚之,你要是有知覺了,動動手指好不好?你醒醒吧,快醒醒。”


    是薛紫安的聲音。


    被她握著的手漸漸感覺到了一絲的暖,腦袋也傳來了陣陣的刺痛之感,渾身更是酸痛不已……


    “晚之,你是不是醒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紫安。”


    微微張開嘴,我吸了口氣,這氣體從口腔進入氣管,再進到體內,很痛。睜開眼睛,我看到了正在哭泣的薛紫安。


    見我醒了,她眉頭一擰,哭得更兇了,抱著我就說:“你還說我!你憑什麽說我?你把我嚇死了,知不知道?你都昏一天一夜了!”


    我動了動手指,想安慰幾句,可是身體就像被被抽走了力氣似的,我實在沒辦法說什麽,做什麽。


    薛紫安哭了一會兒就鬆開了我,然後檢查一下我的瞳孔,又給我號了下脈,說道:“隻要醒了,就是沒事了。我給你斟杯水。”


    我在薛紫安的扶持下,直起了身體,把一杯溫水喝了下去。


    她撫著我的背,重重歎口氣,說:“杜禮和我說你被關在冷凍室裏,被送往醫院的時候,人都沒了意識,我聽得腿都軟了!”


    我做了個深唿吸,喝完水後覺得好了些。


    和她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除了特別冷以外,這不也熬過來了?別擔心。”


    “那是因為沈亦霆瘋了一樣的找你!他封閉了整個商場,動用了上百個人!要不是這樣的話,你哪那麽容易被人那麽快找到?早就一命嗚唿了!”薛紫安說著,眼眶又紅了。


    看來不是什麽我死前的幻覺,救我的人真的是沈亦霆。


    “這次真的是撿了一條命!以後你去哪裏,我都要跟著!”薛紫安說。


    “嚇到你了,好在現在沒事了。你別害怕,眼睛都腫了。”說完,我咳嗽起來,體內又是撕裂似的疼痛。


    薛紫安立刻給我撫背,說道:“身體這幾天肯定是需要恢複一下,不過沒什麽大礙,隻不過……”


    她話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臉冰霜的沈亦霆走了進來。


    薛紫安見他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正好去找你的主治醫生問問情況,我等會兒再迴來。”


    關門聲響起,病房裏剩下了我和沈亦霆。


    他的眼神很是冷漠,再加上緊閉的雙唇,都表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槽糕透頂。


    我看了他一眼,又收迴目光,想來薛紫安嚇壞了,他可能也是被驚到了。


    猶豫著,我說:“你……你別……”


    “你知不知道在極冷的情況下,大聲唿喊會令冷氣大量灌入體內,引起劇烈疼痛!你又知不知道你那樣是在消耗自己熱量,縮短自己的求生時間!你……”沈亦霆的聲音戛然而止,渾身開始輕顫了起來。


    我皺起了眉頭,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什麽會這麽大,剛要張口,便想到他四歲被綁架時,就是被關在了冷庫中。


    對於寒冷,他應該比誰都有透徹的體會。


    我們沉靜了幾秒,我打量著沈亦霆依舊冰冷的麵色,又說:“我……我以後不會了。你不要生氣,我已經沒事了,也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沈亦霆看著我,身體微微起伏著,突然轉過了身,半天才說:“出院立刻迴公館調養,以後的任何出行需要和董管家報備,並且保鏢近身跟隨。”


    我自然是不想迴公館的,跟不想有什麽人時刻跟著。


    “你的任何理由,都無效。”沈亦霆補充了一句。


    我把話咽了迴去,麵對此刻的沈亦霆,我確實是說了也是白說,他就算是綁也會把我綁迴諾瀾公館。


    因為這事任誰都一眼看出不是個意外,而是一個設計好的局,而設局之人也是想置我於死地,要不是沈亦霆有權勢,可以大規模的搜索我,我必死無疑。


    他不會再放任我的。


    沉默了一會兒,我說了句:“好,我迴去。”


    沈亦霆側了側頭,看向了我,眼中的寒意似乎是消退了一些。


    我一笑,又說了句:“真的沒事了。”


    沈亦霆眉頭皺起,隨後轉身向我快步而來,一把將我抱進了懷裏,問我:“還冷不冷?”


    我抬起頭看到他的額頭都滲出了一些小汗珠,這炎炎夏日,病房裏沒開空調,暖和的像春天一樣,肯定熱到他了。


    搖了搖頭,我說:“一點兒也不冷了。”


    沈亦霆長籲了一口氣,抱著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低下頭,伸手抱住了他,問道:“有沒有找到那個孕婦,又或者是打暈我的人?”


    沈亦霆抱著我的手臂一緊,沒有說話。


    看來這個局設計的很精妙,裏應外合,每一步都是計劃準確的,沒有留下痕跡。


    “這個人想要殺我,一次不成肯定會再有行動,我不會再掉以輕心,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說道。


    沈亦霆依舊不說話,而我也隻好被他靜靜的抱著,不再多說什麽。


    許久之後,沈亦霆突然開了口。


    他說:“暗處的這個人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愣了一下,根本沒聽懂他話中的含義,抬頭看著他,我說:“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是誰?”


    沈亦霆目視前方,表情淡然,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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