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柯南不明白白川悠為什麽要這樣做。


    那種情況發現真相卻不說,豈不是有可能,會間接害死環狀線列車的所有乘客麽?


    對方是知道這點,還要故弄玄虛的裝模做樣?


    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柯南靠近到白川悠身邊,眉頭緊鎖住。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的做法可就太屑了。


    和殺人犯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柯南突然感覺血流速度加快,有一種想要詢問的衝動唿之欲出。


    即使知道白川悠不會正麵迴答他,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壓低聲音問:


    “白川先生,你之前……是不是早就猜到炸彈的運作原理了?”


    柯南很直白的問道。


    如他所料,白川悠聽到他的問題後,果然沒再裝傻,而是露出一抹淡淡的,仿佛看穿一切的,令人火大的微笑。


    沒有立刻去迴答柯南的問題,白川悠先是仰起頭,活動一番脖子,才往柯南的方向瞄了一眼。


    看著柯南認真的小表情,他笑意不減。


    居然察覺到自己作的戲了,倒黴孩子果然很敏銳……


    是自己演技退步了,還是說總在柯南麵前刻意裝傻,這小子都有一定免疫力了?


    我確實早就知道了炸彈的運作原理,但我就不告訴警方……誒,就是玩兒~


    ——白川悠其實很想這麽說,逗弄柯南一下。


    但考慮到這種行為有可能觸及到柯南小朋友的底線……


    思來想去,他還是換了套無辜的說辭:“為什麽會這麽想?破案的人應該是你才對吧?”


    “我連破案的線索都沒沾上一丁點……工藤大偵探啊,你是不是對我有點猜疑過頭了?”


    “……”


    柯南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來什麽。


    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就是白川悠這個家夥的厲害之處。


    ——他做的每一件事,明明可以讓人發現一些細節上的破綻,但卻就是沒有辦法徹底抓住這些破綻。


    說到底,隻能停留在懷疑的階段。


    盡管心中你我都心知肚明,但還是隻能停留在懷疑的階段。


    ——這也是為什麽,白川悠會讓人覺得火大的原因。


    就好像是打個遊戲,對麵有個團戰攪屎棍,你追著輸出他,但卻又永遠都追不死的那種感覺。


    甚至對方跑兩步,還要停下來等等你,朝你亮個牌跳個舞啥的,堪稱殺人誅心的嘲諷。


    “那我再問個問題,你知道那個自稱貝爾摩德的犯人是誰麽?”


    “犯人啊……”


    白川悠想了想,像是要故意逗弄柯南似的,一派輕鬆的聳著肩說道:


    “是啊,到底知不知道呢?畢竟全知的話就會變得無聊起來,人生就應該挑戰困難才對。”


    先是莫名其妙一句很不著調的迴答,隨後——


    “……而且,你現在對犯人的身份,心裏應該已經有個大致的調查方向了,不是麽?”


    柯南:“……”


    他的眼睛稍稍瞪大,徹底無話可說。


    神了,簡直神了。


    白川悠這家夥,簡直像是有讀心術一樣。


    剛剛他還在思考,犯人毀掉的建築,為什麽都是森穀帝二所設計的作品……


    還打算等大叔和目暮迴來了,就展開討論,暗示他們朝這方向多多調查呢……


    結果才隻是腦海中剛閃現一個新的念頭,都能被白川悠猜到?


    這家夥……


    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


    柯南感覺白川悠是真的讓他吃不透。


    和對方待在一起,好像自己就從來沒占過上風。


    實慘。


    特別是內心的想法總是被完全預測。


    對柯南這種人來說,真心是一件令人不怎麽痛快的事。


    正這樣想著,白川悠突然用力揉了揉柯南的頭,隨後拔高音量,用讓阿笠博士也能聽到的分貝,開口道:


    “好了好了,既然東京市的大危機也被工藤排除,我差不多也該迴去了。”


    他開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聞言,阿笠博士有些奇怪:“咦,白川先生不留下來繼續一起破案嗎?”


    在博士的注視當中,白川悠慢悠悠的擺擺手:


    “說真的,我沒一點頭緒,接下來對於犯人的討論與調查,還是交給警方和工藤會更妥善一點。”


    “……當然,若是有查到什麽關於犯人的情報,我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聽到白川悠的話,阿笠博士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沒再挽留。


    柯南則悄無聲息的翻起死魚眼。


    白川悠說能把情報毫無代價的分享給他?


    嗬嗬……


    他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白川的嘴。


    ……


    在那之後,白川悠慢慢的離開病房,打算先迴去聯係線人,把卡爾瓦多斯的藏身處一並找出來。


    森穀帝二這邊已經不需要擔心。


    按照原劇情的發展,柯南今天之內就能推理出犯人是森穀帝二,然後跟警察去抓人。


    至於森穀帝二剩餘的火藥,倒是有一顆炸彈,是特意給晚上去看電影的小蘭準備的……


    但白天發生了轟動整個東京的恐怖事件,小蘭再怎麽傻白甜,也不至於耿直到,這種情況還有心思去電影院看電影吧?


    電視直播裏可是說的清清楚楚。


    犯人就是那個偷盜火藥的犯人,用炸彈向工藤新一下挑戰書,東京這個城市,就是他們倆人的戰場。


    所以,經過警方的提示和疏散後,聰明人早就迴家裏躲著了。


    在外麵瞎晃的,除去白川悠這樣的特殊存在外,就都是一些不把炸彈當迴事的愣頭青,再者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這樣想著,白川悠帶著悠然的心情,在火紅的夕照日中啟動車子,慢慢的往住宅開。


    途中,經過米花公園時,他突然有些驚訝的朝公園方向瞥去一眼,隨後停下車子,確定周圍沒人跟蹤後,才下車,一個人朝公園內走去。


    此時的公園,被薄薄的赤紅夕陽包裹著。


    道路鮮有行人。


    這正經人大概都在警方的提示下,迴家避難了吧。


    不過,在公園角落的金屬製管型長凳上,一個麵色冷峻的混血男人叼著根香煙,獨自一人坐在那裏。


    看起來像是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在東京算不上什麽稀有的存在。


    但對方墨綠色的眼睛,以及黑色的針織帽,就很值得他關注了……


    白川悠徑直走到長凳邊。


    他確實沒想到,赤井秀一這貨居然敢一個人在外麵亂轉。


    此時正是非常時期。


    前段時間鬧出沸沸揚揚的fbi殺人事件,在黑道勢力的煽動下,對方那張臉被不少有心人記住。


    某種意義上,跟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沒什麽區別。


    而且拋開這個不談,現在組織中的老油條,朗姆和琴酒全在東京。


    作為組織的追殺對象,赤井秀一若是想在外麵逛個街,都得出門前看看黃曆,冒著生命危險上街……一點不誇張。


    然而這種情況下,fbi還敢把他放出來,隻能用頭鐵兩個字來形容。


    但好在,現在公園裏幾乎沒人,朗姆估計也在關注炸彈案件與貝爾摩德的後續……


    再加上赤井秀一下巴卡著個口罩,看得出來,沒抽煙的時候應該一直在戴口罩……這同樣降低了不少暴露係數。


    在白川悠衡量思考時,赤井秀一早就發現了他。


    兩人目光對上一瞬,各自都很默契,裝出互相不認識對方的模樣。


    白川悠微微一笑,稀疏平常的主動搭話:“坐你旁邊,可以麽?”


    “這是公共的長凳,我認為沒必要向我取得許可。”


    赤井秀一向他的方向瞄了一眼後,淡然的迴道。


    倆人就像是特務接頭似的。


    還說是小心呢,還是互相都很裝模作樣呢?


    “也是。”


    聽到赤井秀一的話,白川悠此時直接坐上長凳的另一端。


    在那之後,幾分鍾內,兩人各忙各的,誰也沒搭理誰。


    赤井秀一不慌不忙的抽完一根香煙。


    白川悠則是拿出手機,不知道在瀏覽著什麽有趣的情報。


    等到赤井秀一把煙屁股彈進垃圾桶後,白川悠才盯著手機屏幕,漫不經心的開始與對方交流:


    “所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fbi應該知道要藏著你,免得被有心人發現吧?”


    聽到這話,赤井秀一表情沒變。


    接著,同樣沒有往他的方向去看,自顧自的說道:


    “東京有自稱為貝爾摩德的罪犯製造爆炸案,直接恐嚇電視台……上麵對此高度重視,慎重起見打算派出大量探員調查,徹底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也是這些中的一員。”


    赤井秀一平淡的解釋出來龍去脈,這讓白川悠微微一愣,感到意外。


    並不是意外於fbi會插手……


    而是他有些意外於,對方會如此爽快的向他坦白。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特意出來找女朋友的呢。”


    緩神,白川悠攤開手,故作戲謔神態,以催人血壓升高的語氣揶揄。


    聽到這話,赤井秀一動作一頓,身體明顯的僵硬一瞬。


    但下個瞬間,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冷靜的笑道:


    “你會這麽挑釁,說明宮野明美在一個與世隔絕,讓人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吧?”


    “……事到如今,再從這方麵調查也沒意義,而且其他探員都以為她已經死了,這點倒是減輕我不少的壓力。”


    “……”


    沒有觀賞到如願以償的表情變化,白川悠有些小小的失望。


    “你不恨我麽?還是說你已經不喜歡宮野明美,另尋新歡了?”


    赤井秀一搖搖頭:“都不是。”


    “恨你又沒意義……而且,我仔細想過了,明美被你拘禁,變相來說,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fbi可以省心,組織又找不到她。”


    白川悠:“……”


    他明顯的愣了愣。


    好啊。


    感情赤井秀一把他這裏當成了庇護所,四舍五入之下,等於是自己幫他藏女朋友,躲過組織的追殺?


    說起來,他近段時間,給對方發過宮野明美的照片。


    照片除了物理程度的拘束,以及綁定的炸彈外,宮野明美沒有半點異常。


    既沒缺胳膊少腿,更沒有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情況發生。


    所以才會這般放心吧?


    甚至對自己都帶了點信任。


    看著赤井秀一淡定的樣子,白川悠思考著。


    ——但如果自己告訴對方,那三個死去的fbi探員就是自己殺的,不知道赤井秀一還能不能這樣保持淡然的信任,繼續把“恨你又沒意義”什麽的掛在嘴邊。


    話已至此。


    在靜謐的氣氛下,赤井秀一又停了下來,毫無征兆的改變話題:


    “你老實講,這次案件的真相你知道嗎?”


    “知道啊,差不多算是親眼所見。”白川悠不假思索的說道。


    赤井秀一忍不住挑了下眉毛:“和貝爾摩德有關係?”


    “這個就無可奉告了,如果想知道後續,需要你自己去努力。”


    赤井秀一聞言,並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隻是凝了凝神,沉著的說道:


    “這樣啊……那麽接下來,就算是我的自言自語。”


    他把這話說在前頭。


    在白川悠饒有興致的眼神中,他繼續壓低聲音,不帶波動的說著。


    “這次爆炸案件的犯人,被高層認為和組織掛鉤,有調查的價值。”


    “……所以,fbi會先警方一步捉住犯人,秘密進行調查——犯人既然能知道貝爾摩德這個代號,說明他也和組織有染指。”


    “……就算沒有,犯人身後也一定有什麽幕後黑手在暗中指使,同樣,不排除團夥作案的可能性。”


    赤井秀一說著,忍不住瞟過來一眼。


    此時,聽完赤井秀一的“自言自語”式送情報,白川悠差點笑了出來。


    完全不慌好吧?


    這次的案件,換作任何勢力來調查,都隻能查到一個不存在的黑虎阿福而已。


    除此之外,白川悠也屬實沒想到——


    他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居然吸引了fbi莫大的注意力,並且還打算冒著暴露入境的風險,秘密的抓犯人。


    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再暴露給警方,到時尷尬的不還是fbi?


    難不成,還要像原作一樣,用“fbi探員集體來東京度假”的解釋,糊弄過東京警察,當作非法入境的理由麽?


    見白川悠想笑還沒笑的表情,赤井秀一還以為是他聽到這話,心裏產生動搖了。


    在他看來,白川悠肯定是心裏有鬼,跟事件有一定牽扯,所以才會動搖。


    於是他趕緊趁熱打鐵的明示道:“如果你可以告訴我犯人是誰,以及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動用力量,讓上頭換一種方法解決這件事。”


    不料。


    他剛說完,白川悠隻是一如既往的眯起雙眼:


    “這我可做不到,提示倒可以給,但直接講出來會降低我的職業身價……畢竟我是個情報商人。”


    “所以,想查犯人你們就自己查吧,我能說的隻有這麽多。”


    話說到這,白川悠輕輕笑著的同時,再次聳了下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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