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這樣想著,心一橫,稍稍在人群中加快腳步,瞄準一個無人的小胡同,徑直走進去。


    卡爾瓦多斯見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竟然這麽直接。


    在大街上拐入一旁無人的小巷中……這幾乎已經是明示了啊。


    難道,貝爾摩德其實也很想跟自己見麵?


    卡爾瓦多斯發揮舔狗本色,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越對貝爾摩德癡迷。


    這種非比尋常的癡迷,嚴重影響了他的判斷能力。


    跟隨著快鬥的步伐,他同樣加快腳步,朝那個小巷跟去。


    快鬥此時並不知道卡爾瓦多斯在想什麽。


    按照白川悠的指示,他挎著女士包包,走進小巷,確認周圍行人完全看不到這邊後,才轉過身,打開胸前的間諜攝像機。


    頓時,間諜攝像機的針孔鏡頭亮了幾分。


    不過這種程度的亮,在大白天麵對太陽的照射時,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很難令人察覺到。


    剛做完這些,他就感覺有一個不加掩飾的腳步聲在靠近。


    朝巷子口看過去一眼,聽到這聲音的快鬥也有些意外。


    沒想到一個身帶四把槍以上的危險分子,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跟著他走進小巷中,沒有任何想要掩飾和隱藏的意思,就以和老朋友見麵敘舊那樣的走路方式進來了。


    此時此刻,黑羽快鬥終於有點理解白川悠的做法了。


    說不定冷峻白人根本沒有識破自己的偽裝,反而還跟克莉絲溫亞德有什麽特殊的關係……


    所以,自己才需要演戲,保持現狀,不被對方所看穿。


    黑羽快鬥是個聰明人,一瞬間就在心中思考得八九不離十。


    不久,卡爾瓦多斯走進小巷。


    黑羽快鬥沒有任何慌張,直接進入狀態,表現出一副遊刃有餘,淡定自若的模樣。


    盡量表演出女性的強勢麵和魅力麵。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演員,但會易容的掛壁,就沒有一個是演技差的。


    卡爾瓦多斯是個一流的殺手不錯。


    可這家夥現在處於癡迷的降智buff中,而且心中還傻乎乎堅信著貝爾摩德不是冒牌貨。


    隻要這時快鬥不露出馬腳,演技拉滿,對方根本不會看穿。


    而最厲害的演技,不是什麽精心設計的台詞和動作,隻是人的微小表情而已。


    就好比是一個飾演變態殺手的頂尖演員。


    他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什麽,隻需要往鏡頭前擺好表情一站,甚至不需要誇張的妝容,以及詭異的配樂……


    僅僅憑借著表情細微的變化,流露出的氣質等等,就會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的窒息感……


    這,才是頂尖的演技。


    迴想起每次偷盜易容的那種感覺,黑羽快鬥開始了。


    他抬起頭,直視著卡爾瓦多斯,麵帶令人捉迷不透的迷之微笑。


    笑而不語,隻是笑。


    他的墨鏡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違和感。


    使這種笑容更加意味深長。


    在陰影居多的小巷中,透出一絲無可言喻的神秘。


    卡爾瓦多斯籠罩在這種笑容中,感覺莫名的熟悉,感覺在紐約時候的味道迴來了,都迴來了。


    看著眼前的貝爾摩德,他感覺自己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


    但話到嘴邊,卻又有一種無從開口的複雜心情。


    他剛想說話,打算先問問貝爾摩德這段時間消失的原因。


    然而,對方就像是提前預測了他的問題一般。


    伸出一根手指,比出個噤聲手勢,用一口讓人覺得黏膩優雅的美式英語,緩緩告訴他:“秘密讓女人更有女人味。”


    卡爾瓦多斯微微一愣,猜測貝爾摩德是在暗示他——秘密無可奉告,自己還沒必要知道這些事。


    他遲疑了一秒,還想問,但下一瞬間就放棄了。


    作為貝爾摩德曾經的搭檔,他知道,這是對方的至理名言。


    當對方說出這句話時,就意味著,對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往下說了。


    卡爾瓦多斯這樣判斷著。


    ——特別是快鬥帶著墨鏡,卡爾瓦多斯沒法察言觀色,更加令他揣摩不透真實想法。


    所以他隻能作罷,轉而問道: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


    對麵的快鬥根本不搭理他。


    在心中默數了兩秒,便像一位謎語人似的,搖搖頭輕聲道:“現在還為時尚早。”


    卡爾瓦多斯:“……”


    在他的注視裏,“貝爾摩德”帶著三分冰冷,七分神秘,意味深長的說完,直接與他擦肩而過,走出小巷,消失在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揮一揮衣袖的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對此,卡爾瓦多斯沒有阻攔,反倒是一個人停留在小巷,有些若有所思起來。


    現在還為時尚早……


    也就是說,對貝爾摩德來說,現在還不是跟自己匯合的時候麽?


    還是說,其中另有用意?


    但不管如何,從這次對方故意發出犯罪聲明,無比大膽的在大街上行走,還有對自己從容不迫的神情來看……


    顯然,貝爾摩德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朗姆之前在情報上騙了他。


    現在貝爾摩德之所以會東躲西藏,假裝失蹤,應該與朗姆有直接原因。


    所以,以這點為前置條件思考……


    或許,貝爾摩德是想讓自己維持現狀,繼續在朗姆麾下辦事,做一名“臥底”,充當眼線也說不定……


    思及此處,卡爾瓦多斯猛然迴神,感覺已經領悟了貝爾摩德的所有暗示。


    ……


    同一時間,醫院的病房。


    白川悠坐在柯南病床對麵的沙發上,微笑著查看手機。


    從黑羽快鬥剛剛的描述來看,計劃非常順利,卡爾瓦多斯的照片也被拍到了。


    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相貌比較冷峻的白人男性。


    很難想象,這樣除了人種以外毫無特征的普通家夥,會是組織的王牌狙擊手之一。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


    平庸確實是殺手最好的偽裝,平庸也是可以掩飾所有邪惡的根本。


    總之,快鬥這次做的不錯,飆點演技成功釣出了卡爾瓦多斯,並且從描述來看,身份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暴露——對方似乎已經把他當作真正的貝爾摩德。


    白川悠忍不住在心中發笑。


    如果這貨能傻到,一直堅信貝爾摩德還活著……那可再好不過了。


    自己這邊完全可以利用這點,來作一些文章。


    正想著,柯南朝他的方向看過來,有些忍不住的問道:


    “白川先生,你從剛才開始,是在和什麽人發簡訊麽?”


    “……難不成是案件的調查有什麽進展?”


    “……”


    白川悠放下手機,攤開手搖搖頭,很遺憾似的否認。


    不過話又說迴來。


    既然卡爾瓦多斯已經被成功調查出長相,自己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那搞事的森穀帝二,現在對自己也基本沒什麽用了。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刻意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在病房內走來走去兩圈。


    隨後,停留在窗前,眺望著日落的方向,他一籌莫展道:“唉,太陽好像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山了。”


    聽到他有些喪氣的話語,柯南和阿笠博士兩人皆是麵色沉重。


    白川悠這時悄悄看了柯南一眼。


    後者臉色嚴肅,還沒有任何即將破案的跡象。


    考慮到這次案件借用了貝爾摩德的名字,白川悠並不想親自破案,與之扯上關係,隻打算旁側敲擊。


    於是他捏著下巴,漫不經心的緩緩道:“太陽一下山就會爆炸……說起來,這簡直和博士的發明完全相反啊。”


    “嗯?”


    柯南和阿笠博士齊齊一愣。


    白川悠迴過頭,向兩人解釋:“那個很厲害的滑板,不是靠太陽能運作,天一黑就沒法運行麽?”


    “……但這個炸彈的設計就很有意思,天黑之後反而會爆炸……由此可見,炸彈的運行原理肯定不是太陽能。”


    阿笠博士聽著,點點頭看向白川悠:“說的是啊,我也這麽覺得,無論滑板還是炸彈……兩者都和太陽有關聯。”


    “是吧?這說不定能給警方當作參考的破案線索。”


    白川悠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阿笠博士說著,同時悄悄留意柯南的反應。


    果然,以柯南這小子的智商,基本一點就透。


    一些漫不經心的提示,直覺把他心頭的疑問解開。


    在嘴裏喃喃的低語,念叨兩聲“太陽”後,柯南眼前一亮,猛然從病床驚坐起。


    “原來如此!”


    “我終於知道了!我懂了博士!”


    太陽一詞讓柯南靈感湧現。


    按照慣例,先秒懂百柯一波。


    隨後,在阿笠博士驚愕的注視裏,柯南來不及解釋更多,直接拿出工藤新一馬甲的手機,開啟變聲器,撥通目暮警官的電話。


    炸彈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爆炸,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十萬火急,他可沒有時間給阿笠博士先秀一遍操作了。


    之後發生的劇情,基本是喜聞樂見,順理成章。


    柯南用工藤新一的聲音,為目暮講解了炸彈感光的運行原理,並非常自信的表示,炸彈就安裝在鐵軌之間。


    警方現在隻要想辦法跟鐵路控製站溝通,把列車轉到其他線路上繼續開,再派人去環狀線的鐵軌沿途搜查一圈,拆掉炸彈就行了。


    看著柯南帶領警方破案的一幕,白川悠滿意的點點頭。


    而與此同時,鐵路指揮站總站。


    隨著所有人聽完工藤新一的推理,警方和指揮站管理層立馬忙碌起來。


    二十一輛列車,需要一個個的操控,變道,降低行駛速度,駛離環狀線。


    這一過程,對列車駕駛員是個巨大的考驗。


    因為變道之後的降低車速,意味著跟犯人聲明的規則背道而馳。


    一個不小心,不光是自己的命,就連全車人的性命都會葬送。


    這甚至和賭博都沒什麽區別。


    駕駛員隻能去賭工藤新一的推理,還有警方的決策都是正確的。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好在,柯南這次可是經由白川悠的提示破案,必不可能翻車。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令人脊背直冒冷汗,但最終平安無事。


    十分鍾內,環狀線的二十一輛列車依次轉移到別的軌道,穩穩的停在安全位置。


    早已等待多時的爆炸物處理小組衝進環狀線,兩人一組帶著警犬,以最快的速度排查。


    很快,五顆炸彈全部被發現,並且安全拆除。


    至此,危機終於告一段落。


    媒體以最快速度將喜訊轉播出來,讓東京群眾放下心來。


    一時間,整個晉西北……咳咳,整個東京上下一片歡唿慶賀。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永遠是結果。


    最終炸彈沒有爆炸,人員傷亡除去無可控製的踩踏事件外,已經被警方壓至最小。


    作為體製內的一份子,所有警察都知道——


    思考對策和拆彈的過程如何努力,對群眾來說根本不重要,上麵這些才是群眾看在眼裏的結果。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


    由於柯南害怕工藤新一活著的事情暴露,對於這次的破案,他拜托目暮刻意保密,對外宣稱是警方破案。


    除去警視廳和鐵路控製站的人以外,再沒更多不相幹的人知道破案的過程。


    “多虧工藤君的推理正確,幫了大忙。”


    “是啊,不愧是工藤新一,太強了!”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


    此時,一群警察的壓力得以釋放,一個個都鬧哄哄的喝彩起來。


    就連目暮的臉上,也出現難以掩飾的喜色與鬆動,如釋重負。


    炸彈已經拆除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主動出擊,調查出犯人的真實身份了。


    目暮想到這,又收起放鬆的表情,堅定起來:


    “大家也別太懈怠了,失竊火藥的數量和炸彈數量明顯對不上,說明犯人現在手中還有很多炸彈。”


    “這些炸彈,不知道會被犯人怎樣使用。”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調查犯人,盡早將這枚隱患逮捕歸案比較重要。”


    “……而且,這次工藤老弟的意思,是希望大家保持低調,不要對外聲張他的功勞,這點還需要各位注意。”


    幾句話下來,眾警察瞬間安靜下來,不再出聲。


    ……


    而至於破案最大的功臣柯南,此時事情結束,一個人躺在病床,靜靜迴想時,忽然眉頭一皺,想起白川悠之前給他的提示。


    看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句題外話……


    實際上,這會不會是對方的有意引導呢?


    他看向白川悠的方向。


    果不其然,對方臉上那副苦惱的模樣,早就消失的一幹二淨,沒有絲毫破案解除群眾危機的喜悅和激動,有的隻是一成不變的輕鬆與冷靜。


    現在迴想起來,剛才的白川悠確實很奇怪,就像是故意演戲一樣。


    柯南心中苦笑。


    這家夥……


    當時怕不是早就破案了,然後故意引導自己思考呢!


    畢竟那種緊迫情況,處於高度緊張推理狀態的自己,下意識就會接受對方的心理暗示,按照對方給出的暗示方向進行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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