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商曉寒一直因為事務繁忙無法離開,但是每天半夜她都會偷偷跑到房舍後麵的深林裏練功。那黑衣人的內功心法雖然隻是入門功夫,但對於從未連過內功的商曉寒來說還是深澀了些,有些地方她還無法完全理解,因而進步也不明顯。

    韓香和徐寂微已經調到別處去了,房舍裏暫時隻有趙鈞兒和商曉寒兩個人。趙鈞兒年紀尚小,比較單純,也有自己的一群玩伴。商曉寒很少到處結交朋友,所以總是形單影隻,房舍少了兩個人之後,她就越發顯得孤單了。不過,商曉寒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倒沒有覺得怎樣不好,相反,她覺得挺清靜,有時候天氣不好,她便在房舍裏比劃一下。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炎熱的七月。

    特別甄選通常都在十月間舉行,商曉寒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武功,很難得到推薦機會,所以她也不急,隻是埋頭苦練。

    這天,商曉寒接到喬默的指派,到大殿候值。這種情形是很少見的,因為通常情況下在大殿候值的都是當值小從,今天本該她輪休,她正準備出去練功,還沒來得及換裝就接到了指令,說大殿護法點名要她去候值。

    商曉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會是哪位護法會點她的名。看見商曉寒猶豫不決的樣子,喬默道:“這是好事情,你不正想有人推薦你去參加特別甄選嗎?說不定點你名的大護法有這個想法呢?”

    “喬大哥,我從來不認識哪個大護法,怎麽會有這種事情?會不會是弄錯了?”

    喬默道:“錯不了。我跟當值執事確認過了,確確實實是點你的名。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再說吧。”

    商曉寒滿心疑惑地來到大殿,這個地方一般都是在沒有人的情況下她才會進去,有人的時候她就隻能在殿外候值。今天因為是大護法點名要她進去,她才有機會在有其他高階弟子的時候進入大殿。

    此刻大殿裏似乎正在議事,教主龍盛毓坐在大殿中央,下麵分列著四大護法、四靈分堂堂主和護教使者們。少教主龍逸曛站在他父親身後,微垂著頭,似乎有些心事。

    “教主,商曉寒帶到。”當值執事道。

    商曉寒屏住唿吸,小心翼翼來到殿中,道:“屬下參見教主。”

    龍盛毓道:“文謖,你說的就是這個丫頭?”

    一旁的阮文謖淡笑道:“就是她。”

    商曉寒一聽這聲音,吃驚地看過去,就見那日糾纏她的姓阮的男子就站在列隊中,看他所站的位置似乎就在大護法之列。阮文謖朝她眨眨眼,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商曉寒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會說出怎樣的話來。

    龍盛毓道:“你要把她帶到玄英宮可以,但是還是要謹守教規,知道嗎?即便你是大護法身份,若違犯教規,一樣會受處置。”

    “屬下謹記在心。”阮文謖正色道,全無剛才的輕浮了。

    商曉寒心裏一沉。她知道玄英宮是大護法所居之處。四大護法都有各自的居所,以四方之名命名,東邊為青陽宮,西邊為白藏宮,南邊為朱明宮,北邊就是玄英宮。阮文謖若住在玄英宮,那麽毫無疑問,他就是取代了前任護法的新晉大護法了。

    龍盛毓道:“今日大家都與新任大護法見過麵,文謖年紀雖輕,但做事老練,大家也要多幫襯他。”

    “是。”眾人齊聲道。

    商曉寒退在一邊,等候眾人魚貫退出大殿。龍逸曛和阮文謖留在最後,兩人慢慢走到門口,在商曉寒身邊站住。商曉寒深埋著頭,不敢去看他們。

    龍逸曛道:“你今日的要求已經超出了大護法的本分。本教教規素來嚴謹,希望你不要惹出事端。”

    阮文謖嘻嘻笑道:“我雖然風流,但不下流,從不做強人所難的事。你隻管放心。”

    龍逸曛道:“商曉寒,從今日起,你就到玄英宮當值了。你先把東西整理一下,收拾好之後就到玉衡閣來。”

    “啊?”商曉寒沒聽明白,她要整理什麽東西?

    “你東西多不多,我叫人幫你搬?”阮文謖道。

    “我要搬家嗎?”商曉寒不解道。

    “那是自然。你到我的玄英宮去當值,當然得住在玄英宮了。”

    商曉寒求助似的看著龍逸曛,她實在不想和這個難纏的家夥住在一個地方。龍逸曛卻已經先行離開,隻留下一道漸漸遠去的背影。

    阮文謖若有所思地順著商曉寒的目光看過去,笑道:“我聽說你想參加特別甄選的事情了。有人向少教主提出了請求,不過遭到了拒絕。”

    “是嗎……”商曉寒喃喃道,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龍逸曛會拒絕似乎是很正常的,他沒有必要為她去冒任何可能丟臉的風險,但是她內心裏還是渴望龍逸曛能夠對她特別一些。

    “你要真想參加的話,我也可以推薦你。怎麽樣?”

    商曉寒搖搖頭,什麽也不想說。阮文謖撇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商曉寒無精打采地迴到房舍,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東西很少,除了衣服,也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剛打好包袱,就有人來帶她去玄英宮。在總壇,商曉寒還沒有去過天一殿以外的地方,因為大護法的居所實際上是每個大護法的私人禁地,除非教主特別派人去,否則一般不會有人隨意進入。

    作為天一教四方神宮之一的玄英宮處於天一教的北麵,由議事廳、練功場、修煉所和其他住所組成,有專門的院牆將之與其他宮殿相隔離,自成一處獨立的建築群。商曉寒無奈地走進這裏,暗想:再也無法去觸摸龍逸曛生活過的痕跡了。因為除非必要,龍逸曛是不可能到這個地方來的;而她,也除非必要,否則走不出這個大圈圈。她不甘心就這樣埋沒在這裏,她還是要想辦法去參加特別甄選,尋找其他的出路。

    把包袱放置在自己的住所後,商曉寒打聽了去玉衡閣的路。玉衡閣是少教主專用的書房,他也時常在那裏處理一些無須在天一殿裏商議的教中事務。

    “知道怎麽走嗎?”阮文謖懶散地靠在門框上,雙臂抱胸地看著她。

    商曉寒點點頭,不想和他說話。她默默地走到門口,但是阮文謖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她隻好看著他。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上司恐怕不妥當吧?”

    商曉寒垂下頭沉默著。她本來就不擅言辭,更何況眼前這人又很令她反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阮文謖似乎也覺得無趣之極,長歎一聲,慢慢踱了出去。商曉寒如蒙大赦一般趕緊離開。一路上,她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玉衡閣。玉衡閣與玄英宮相隔甚遠,如果不熟悉路的話,隻怕找一天都找不到。為此,商曉寒更加悲觀了,她一想到從此以後她與龍逸曛竟要相隔如此之遠,心頭便似有塊巨石壓著一般難受。

    玉衡閣裏隻有龍逸曛一個人,他靜靜地坐在案前,等著商曉寒的到來。他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這一個時辰裏他竟什麽都沒有做,也沒有派人去催促。他不想讓人看出他的落寞,所以讓所有的侍從都退了出去。

    商曉寒終於來了,是徐實烈領她進來的。進門前,徐實烈小聲道:“少教主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要小心說話。”商曉寒點點頭。

    門口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龍逸曛還是聽見了,他不禁苦笑,難道自己的心情都表露在臉上了嗎?

    “屬下參見少教主。”商曉寒站在門口低聲道。

    龍逸曛看著眼前垂首低眉的女子,竟有些懷念在伊人埔與她相處的那些日子來。那時的她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份,每天癡癡地等待著他的出現。人非草木,他又何嚐不知這女子對他的心意?然而,為了龍逸暉的案子,他不得不利用她話裏的信息,但也害得她人生更加坎坷。也許是出於想補償她的考慮,他把她推薦到了天一殿,但是誰也料不到,他的表弟阮文謖的出現把這一直以來的平靜徹底打破,不僅對商曉寒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甚至還超越本分地向教主提出要求,把商曉寒調到玄英宮當值。阮文謖向來風流不羈,他的這個要求自然引起了許多曖昧的猜測,以至於連教主都公開提醒他不要做出超出教規的事情。龍逸曛心裏當然清楚何謂超出教規的事情,但是他除了以少教主的身份再次跟阮文謖強調這一點外,並沒有其他的立場去維護商曉寒。現在他隻希望給商曉寒一些暗示,提醒她不必事事屈從阮文謖。這也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最合適的事情。

    商曉寒努力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但是她的內心很慌亂。似乎很久都沒有兩個人這麽獨處過了,以後也許也很難再有。自從她來到總壇,龍逸曛就沒有單獨見過她,也沒有刻意跟她說過什麽,那麽,龍逸曛叫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龍逸曛沒有說話,商曉寒也不敢問。時間仿佛都凝固住了。

    “住處安排好了嗎?”龍逸曛清了清嗓子,終於發出了聲音。

    “安排好了。”

    “阮文謖……護法是新晉大護法,他母親是我的姑母。教主向來很欣賞他,這次教中人事發生了很大的變動,教主特地借這個機會把他召來。”龍逸曛道,“雖然你現在隸屬於玄英宮了,但是仍然是天一教弟子,如果護法待屬下不公,作為弟子也可以向教主申訴。”

    “屬下明白。”商曉寒低聲道。

    龍逸曛還想再說點什麽,外麵稟報說阮護法求見。龍逸曛皺起眉頭,道:“請他在偏廳等候。”

    商曉寒道:“少教主如果沒有什麽吩咐的話,屬下就告退了。”

    “聽徐殿使說,你想參加今年的特別甄選?”龍逸曛忽然道。

    商曉寒微微怔住,她暫時並沒有考慮這件事。

    “我考慮了一下,如果在十月之前你的武功能夠再長進一點的話,參加武試應該沒有問題。推薦的事情可以由阮護法去辦,在暗器方麵他可以給你指點。”

    “暗器?”商曉寒道,“還要比暗器麽?”

    “不錯。雖然武試的時候不需要比暗器,但是正式甄選中有這一項。不管怎麽說,你也曾屬於天一殿,你若表現得太差,對天一殿來說也不體麵。”龍逸曛沉聲道。

    商曉寒有點兒猶豫,如果由阮文謖來推薦她的話,那麽他們在一起的機會不是會很多麽?這可不是她所樂見的。但是既然龍逸曛這麽說,也說明他對她寄予了厚望,她不願意讓他失望。這麽一想,她又覺得應該拋開個人成見才是。

    離開玉衡閣,商曉寒先迴玄英宮把住處稍微整理了一下。先前因為忙著見龍逸曛,她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清理。傍晚時分,一名小從給她送來了兩套新衣裳,說是阮護法叫送來的。

    商曉寒什麽也沒有說,默默地收下了。她知道自己的衣裳確實有些失體麵,如果到時候要參加甄選,還真得準備些好點兒的衣服。

    接下來的日子竟意外地平靜,阮文謖似乎忘記了她商曉寒這個人,非但沒有再難為她,甚至連與她見個麵的時候都沒有。於是,商曉寒就一心一意地找了個清靜地方練自己的武功。她並不是個很聰明的人,在武學方麵也沒有太多天分,加上一直沒有出色的師父指點,她的武功確實長進很慢。商曉寒心想:什麽時候能夠再見到那位神秘前輩就好了。

    玄英宮是個熱鬧的地方,因為有阮文謖在,就永遠有美麗的女人——一群美麗的女人、熱鬧的女人。商曉寒雖然是小從,但是沒有具體的分工,她的存在仿佛是多餘的,玄英宮裏幾乎沒有用得上她的地方。這裏的女人大多很排擠她,因為她是阮文謖點名要來的人,但是自從來到玄英宮後就再也沒有引起阮文謖的注意,所以大家也理所當然的可以“欺負”她。不過,商曉寒對什麽事情都淡然的態度讓大家覺得欺負她也很無趣,所以很快,她也被眾人遺忘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沒有當值任務的人都可以早些迴家休息。商曉寒沒有家,她一向都住在總壇裏,搬到玄英宮後,就住在玄英宮裏。與天一殿不同的是,這裏都是每個人一間房,私密性比較強。商曉寒沒有當值任務,她想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遇上那位前輩。

    吃過晚飯後,玄英宮裏顯得格外冷清。除了當值的弟子們外,其他的人多半離開了總壇。商曉寒也匆匆地出去了,她不知道可以在哪裏去找那位前輩,於是幹脆直接去上次前輩傳授她內功口訣的亭子。亭子在城門外不遠的地方,和上次所見相比,少了燈籠,多了些紅男綠女。大約是中秋節的緣故,有些年輕人在這裏聚會。想是時候還早,大家還聚在這裏,沒有離開。商曉寒很是失望,隻好遠遠地等著。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有些失落。

    月到中秋分外明。今天夜裏天氣格外晴朗,銀盤似的明月高懸中天,清輝灑滿大地,照在人身上仿佛有種淡淡的清涼感。那亭子裏的人們似乎玩興正濃,一直談笑風生。商曉寒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朋友,那些在青龍堂裏朝夕相處十多年的朋友,如今他們都到哪裏去了呢?山雨琦現在在哪裏?做些什麽?她似乎很久沒有關心這些事情了。也許是看到了這種熟悉的聚會場景,於是勾起了很多迴憶。

    “你在這裏幹什麽?”一個聲音陡然從後麵響起,叫商曉寒吃了一驚。

    “是你!”

    阮文謖冷笑道:“看樣子我很不受歡迎。”

    商曉寒垂下臉,仿佛和她身下的大石頭融為一體了。

    阮文謖朝天翻了個白眼,摸摸自己的額頭,道:“你幹嘛在這裏傻坐著?”

    商曉寒不作聲,依舊垂著頭。她並非有意忽略阮文謖的話,而是實在不知道怎樣迴答,所以隻好保持沉默。

    “跟我來。”阮文謖沒好氣道。

    “做什麽?”商曉寒終於有了反應。

    “有任務。”阮文謖沒有迴頭,但是他拉著商曉寒的手。他知道,不這樣做,商曉寒恐怕還會繼續賴在石頭上不理會他。他的存在對商曉寒來說無異於空氣。

    商曉寒一路被拖著走,她想掙脫,但沒有成功。阮文謖終於在一座氣派的大門前停了下來。門口的侍衛看到他,立刻討好地迎上前,道:“阮公子大駕到了。”

    阮文謖這才放開手,對商曉寒道:“你是我的隨從,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商曉寒抬頭看了看門楣,上麵寫著“水月閣”三個字。她覺得很熟,突然想起來,幾個月前她和黎子媛去花眠樓要找的男人似乎正是水月閣主人雲之南。原來水月閣就在這裏。

    侍衛把阮文謖領進了大廳。大廳裏似乎正在舉行宴會,十來張桌子坐的滿滿的,觥籌交錯,熱鬧之極。在座的人似乎都認識阮文謖,紛紛跟他問好致意。坐在主人位置的正是雲之南,他請阮文謖在離他最近的桌子旁坐下。阮文謖剛剛坐定,就有一個妖嬈的女子偎到他身邊,給他倒上了酒。商曉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把自己隱藏在一個角落裏。她打心底裏厭惡這個工作,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她相信如果她跟隨的人是龍逸曛的話,絕對不會處在這樣的窘境當中。

    阮文謖似乎也忘記了商曉寒的存在,和眾人一起飲酒笑鬧起來。倒是雲之南這個主人想起了他的隨從,湊近他道:“你怎麽帶個丫頭出來?”

    阮文謖四處張望,終於發現了躲在角落裏的商曉寒,笑道:“一個鄉下丫頭,想讓她見見大場麵。”

    商曉寒很受傷地垂下頭,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她暗暗打定了主意,要找機會離開這裏,不管後果有多麽嚴重。

    大廳裏越來越熱鬧,有了阮文謖的加入,眾人更加放縱起來,那些陪侍的女子們嬌聲笑著,擺出許多嫵媚放蕩的姿勢。商曉寒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阮文謖正專注於和他身旁的女子調情,於是慢慢地往大門口挪動腳步。沒有人注意到她,甚至連門口的侍衛都懶得去看她。她輕巧地跨出大門,仿佛獲得自由的鳥兒往大街上飛奔。

    夜已深沉,天地間布滿了淡淡的銀輝。涼風習習,商曉寒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輕鬆。她真希望自己能夠決定自己今後的每一天該怎樣度過、在哪裏度過。對於她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晉升,不斷地晉升,直到不再受製於任何人。

    商曉寒又來到先前她等待的亭子,裏麵的人已經散去了,亭子裏空蕩蕩的。她慢慢走上台階,在條石上坐下,頭倚著廊柱。真快,認識龍逸曛已經一年了,一年前與一年後的變化竟然那麽大,那時的她怎能想到今日呢?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會在當時就跟他表白自己的心意,那樣的話,即使依然會有今日,她也不必因為再也無法跟龍逸曛吐露情衷而遺憾了。

    商曉寒兀自想著心事,全沒察覺有個黑衣人正慢慢向她走來,直到黑衣人進了亭子,她才恍然一驚,失聲道:“前輩!”

    黑衣人點點頭,他的臉始終被黑紗遮住,讓人看不到他的任何五官。

    “前輩,請收弟子為徒吧。”商曉寒突地跪下道。

    黑衣人轉身避開,冷冷道:“我不收徒弟。”

    商曉寒很失望,她也知道自己身為天一教弟子,隨意拜外人為師是有違教規的,但是教中沒有人可以教她,靠她自己,無論怎樣努力都不可能獲得進步。

    見商曉寒依舊跪著,黑衣人道:“武功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會收你為徒。”

    商曉寒仰起臉,又有了希望,喜道:“弟子平白無故受了前輩許多恩惠,弟子要如何報答前輩呢?”

    黑衣人似乎從沒想到要報答的事情,沉吟道:“日後我若有需要你的地方,你肯為我效力就是。”

    商曉寒遲疑道:“弟子是天一教教徒,不能做有違教規的事情。”

    “我知道。”黑衣人道。

    商曉寒十分驚奇,但是她不敢多問。“前輩覺得弟子還可教麽?”

    黑衣人道:“不管可不可教,隻要你自己肯用功,總會有收獲的。”

    “弟子愚笨,上次前輩教弟子的內功口訣,弟子有許多不解,還請前輩指點。”

    黑衣人便將那口訣與她細細解說一番,之後兩人又對拆了幾招,雖然都是商曉寒以往用過的招式,但經黑衣人指點之後,竟又可演化出其它許多招式。商曉寒隻覺得豁然開朗,出手也更靈活些了。

    眼看天色將曉,黑衣人道:“雖然我不能時時指點你,但是你自己要勤練,尤其是腕力。你的手腕總是使不上力氣,若要持兵器,恐怕會很吃虧。”

    商曉寒黯然道:“不瞞前輩,弟子的手腕在幼時曾斷過,所以……”

    黑衣人輕輕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該習武。”默然片刻,道:“不過,你也不必灰心,手腕不行,就練腿功,也還來得及……”當下,黑衣人與她約定,每月逢五便到此處碰麵,若有意外,他會通知她變更之法。商曉寒心裏更加疑惑,但她還是聰明地不多問。

    這一夜對商曉寒來說,收獲格外豐富,不但武功上又得到了許多提點,還與這位前輩約定了指點的時間。而且,這一夜,黑衣人與她說的話也似乎格外多些。商曉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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