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處理完畢,我等辭行,村民特地送我等出村莊。下一個任務就在城鎮東南方,另一組師弟妹正忙為他們砍柴生火,但似人手不足。此村莊比我們上迴去的大五倍,今日立冬了,他們那組的組長說,此村莊每年由另兩組負責,但那兩組今年不知去向,明明一同下山,至今未見蹤影。這組師弟妹如我等一樣,用剩餘時日曆練,隻是另兩組的去向成了謎。有幾位師弟妹跟那兩組幾位相熟,就是聯係不上。撇開那兩組,我三組花完剩餘曆練日協助村民。迴到山上,院長與導師們點數,那兩組仍未歸。院長與導師們相信他們是根基不穩,很有可能出事,便派我等數百弟子去搜。我原本與三師姐同組,但二師姐與大師兄不合,再次與三師姐換了。迴到城鎮,二師姐難得偷懶,竟拉著我閑逛會兒。她對我相當好,記得我方上山時,她就私下認我為義弟,經了解方知,她有一弟,性子與我相似,但被妖魔殺害,遇見我後,從此更加珍惜我,也因此恨不得把所有妖魔斬殺。她敢,自然是功力深厚,是修道院第一,幾乎接近院長,比武大賽時偶爾敗給大師兄,她這麽努力甚好,但似乎仇恨更深,有點偏離修行宗旨。此時,她發現花店,她雖然嚴肅,但隻對我一人笑、幼稚、活潑與開朗,每每如此,都讓我想起白狐姐姐。她想買花迴去種,拉著我一同入店鋪,小二特來介紹花種。此處花種數不盡,二師姐看得眼花繚亂,但小二很細心介紹。花店生意興隆,工人忙裏忙外,我對花不怎麽了解,就隨便看看,告訴二師姐一聲就獨自賞花。走著走著,不覺第一排花就賞完了,迴首一看,二師姐與小二的身影好小,方知花種不是一般的多,還有九排未賞。我繞尾續賞第二排,發現此店鋪與住宅是相連的。前方做生意,後方一家聚,不用大老遠趕來開店。我無意望見住宅院子,亭中坐著一個人,身披著橙黃色毛絨披風,看著身子就暖,但背影甚熟悉,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忽有一下人至他旁說幾句,他就隨下人走了,側臉一轉,仿佛看見天界三殿下。我頓精神,欲追去,但沒借口,何況是外人。想找大殿下,卻不知他在何處,老君近年忙著,極少下來。我略著急又激動,忽聞身後傳熟悉女聲,我緩迴首一看,竟是洪濤轉世。我不可思議愣住,這瞬間,讓我想起曾一同嬉鬧,常到李智家田園追蜻蜓,我與蘇夢蘭上集市做生意,她與李智都會來探班,入宮時一同躲避五爺的日子。差點把她前世名喊出來,但還是得清醒,迴不到的過去隻剩迴憶。我向她敬禮,欲去時,她卻先開口道:“公子想買什麽樣的花呢?”☆、第 49 章我欲說陪二師姐來的,方迴首,又見熟悉身影緩緩行來,是李智的轉世。他倆依然是夫妻,而今,我站在他倆麵前是那麽的陌生,我傻笑道:“我是陪姐姐來的,她在看著。我沒那麽理解花道,即便喜歡也隻能看看,讓老板與老板娘見笑了。”他倆忽驚訝盯著我,李智笑道:“公子怎知我倆身份?”我瞥一眼忙碌的下人們:“二位衣著與他們不同,即便不是,也要有個稱唿。”他倆笑了,覺得我親切便報上名相識一場。洪濤此生名韓曉曉,李智名詹天祥,二人同齡二十七。他倆得知我是修道院弟子,特向我打聽一仙俠,看上去是個習武專才,實際以文為首。我迴憶一陣,印象中確有此人,但何止是仙俠,是天界大殿下。我全程以大殿下長相反問,他倆直點頭。雖然能確認就是大殿下,但天機不可泄露,隻能說:“有幾麵緣,但他來去無蹤且不是修道院裏的人,所以隻能靠緣分。二位找前輩有何事?我若有緣再見到他可替二位傳達。”他倆相覷一陣,詹天祥方倒:“去年,他救過我倆,隻來得及道謝與閑談幾句,他就匆匆離開了,若能再見到他,至少請他吃頓飯也好。”神仙不吃飯,除非嘴饞。我心裏念著,既而答應他倆請求。二師姐也挑好花付了錢,臨走時,忽憶院子裏的少年,速問來曆,詹天祥笑道:“那是我弟弟,小你兩歲,但是娘懷他時喝了配錯的安胎藥,把他生得體弱多病,肺虛心弱的,但查了藥方,發現無誤便去拜神,有一道士說,我弟的元神轉世前就受了嚴重內傷,但道士尚未修得元神治愈術,興許我弟隻能一輩子帶病生存。”記得第一世時,我元神也受了傷,隻是遷覓方能感受到,如今那少年元神有內傷又與三殿下相似,不得不懷疑,三殿下也轉世了。我欲探虛實,二師姐已催著離開。機會難得,找到三殿下也算替玉帝解憂。天界事不能公開,我尋由頭道:“二師姐先把盆栽帶迴去,路途遙遠,方便尋師弟妹們,難不成遇妖魔也抱著盆栽戰鬥?多不方便啊……我在這候著,你快去快迴。”她爽快答應,見她走後,我盯著夫妻倆道:“我略懂元神治愈術,能否讓我試試?”夫妻倆考慮一陣便允了。那少年名詹慈祥,但不巧,下人說他方才喝過藥睡了。我頓住,但韓曉曉說不過把個脈,不礙事。二師姐是禦劍迴去的,城鎮隻在山腳下,何況她禦劍比誰都快,這一拖,直覺告訴我他很快就迴來。心想,反正已鎖定目標,隨時可來探究竟,我淡定道:“既然二少爺已睡下,他身子不好就不打擾了,改日再探訪罷,若能找到仙俠前輩一同前來,興許會更合時機。”他倆頓半晌方答應,我步出店門時,二師姐就趕迴來了,好在沒起疑。我倆續辦正事,途中遇盧瑾軒與郇秀瑤,他倆正手牽手逛集市,談情說愛,二師姐本沒打算訓他倆,畢竟她也在閑逛,但他倆一見她就嚇跑了,二師姐原想追,卻顯撞上大師兄與三師姐。大師兄無視她向我打招唿,三師姐則向她請安。她發現被大師兄無視,應了三師姐後,略不悅盯著大師兄道:“可有發現失蹤的師弟妹們和妖魔鬼怪?”“沒有。”大師兄冷應,既而似憶什麽的“喔”一聲,迴視二師姐道:“妖魔鬼怪不都被你處理了嗎?即便還有,它們見到你早躲得遠遠了,哪還敢出來?天下妖魔隻須你一人劍下,你這不是白問嗎?”二師姐大吸口氣,似怒火即發,但隻是唿氣,笑道:“好啊……下迴都給你處理,若逃了一隻算你失職。尚玄,我們走!”大師兄不悅道:“憑什麽你說了算?你不把我放在眼裏就算了,咱們之上還有老君、院長與八位導師,你擅自替人家評分,有沒有問過前輩們啊?這一大清早就跟我來勁,別說現在,自相識就如此,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他倆大吵,始引路人注目,三師姐忙熄火掩蓋,既而將他倆分開,要我立刻帶二師姐離開。這種場麵我也看膩了,所以無需在意。此時,更在意詹慈祥是不是三殿下,又該上哪找大殿下才是關鍵。我與二師姐繞遍城鎮,始終沒見到兩組失蹤的師弟妹。不覺午時,我倆至飯館歇腳享午膳,順讓二師姐消氣,無奈冤家路窄,又逢大師兄,二人聊不到兩句又吵,飯也不吃直接出外打,但向來一陣就止,我與三師姐續享午膳。小半刻後,他倆決定同組,把三師姐換還予我,真是難得。問之緣由,二師姐瞄一眼大師兄道:“我隻是監督他,確保他有本事斬殺所有妖魔,如此一來,證明他還是有能力的。”大師兄略不悅瞪她,眼看又要開戰,三師姐速阻:“好了,好了,先坐下吃飯罷。”他倆的事我也管不著,我邊吃邊想如何撇開尋那兩組的任務,轉尋大殿下,三師姐忽抱怨道:“修道院弟子七千,少互動的難免沒印象,院長應該派與那兩組相熟的弟子去找才對,不熟悉的難免當成路人甲,若一言不合,打起來都不知是自家人。”我仨頓住,覺得她說的蠻有理,對我而言,這真是脫身機會,立即要求大師兄去告訴院長換班弟子下來。但二師姐沉思一陣,反駁道:“即便我們不認識,他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況且,同是修道院的氣味總能找到罷?何況還有製服,總該認得。”二師姐真會壞計劃,難得大師兄不發一言,隻能速戰速決。膳後,我隨三師姐啟程,禦劍蒼穹,四處尋覓,全無氣味。經一林子,飄來怪味,我倆下去探究。前方有山洞,進去一看,裏頭全是腐屍,按服裝來看,部分是修道院弟子及一些村民及小孩。三師姐施法告知大夥,幾位導師也下來探究。以地理位置來看,此乃東方,附近有村莊,還是上迴我等除妖之村,若要推論,他們的死興許是被那二十尺高的鬼妖殺害,否則那小男孩的屍首怎會與他們一起,難怪鬼妖消散時,出現許多似曾相識的麵孔。院長與導師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根基不穩難免出事,原想讓這類弟子去砍柴做簡單任務曆練,未料先讓他們碰上鬼妖。院長擔下所有責任向遇害師弟妹們的家屬致歉,之後家屬同意把他們安葬在修道院墓園,與五年前降妖伏魔壯烈犧牲的弟子們一起。了結一樁事,壓力也少了,我以返鄉探親由頭請假下山尋大殿下,花店在東城,老鄉在東北城,也不算遠。迴家一趟,方知有大嫂與四歲侄子了,大哥新婚那日是五年前,恰巧逢修道院忙在西城降妖伏魔,我因此沒迴家祝賀。家人安康,生意紅火,街坊鄰居沒變,頂多走幾個老,來幾個小。打算在老家呆上三日,也四處探尋大殿下去向,沒想到隔日就在茶樓遇見他。大殿下一開口就提三殿下之事,哀道知轉世後,氣味變了,難尋找。見他可憐,我把花店一遇道知,他頓激動道:“若真如此,就太好了!走,咱們即刻拜訪!”我打住道:“可我當時隻是掃一眼,還沒法確定呢……”大殿下反駁道:“寧可找錯,決不錯過,何況他有傷在身,且是元神傷,這點總對得上我家老三目前的特征了罷?”無奈陪他走一程,提前與家人辭行。來到東城,花店沒營業,上貼“休假”字條。大殿下頓住,熱血轉涼,失望頂著大門道:“哮天犬,你說,這是不是無緣?今日,我還是跟你迴修道院借宿幾日。”言畢,他轉身便去,到修道院大門我方追上,並攔他道:“這不妥吧?您是天界大殿下,睡這種地方有點招待不周啊……”他越過我:“我可不介意,為了老三,半路困了直接趴樹上,何況我的師弟們……”他忽頓住,淡定續前行,但還是說太多露出馬腳了。若我沒猜錯,他就是導師們的大師兄。為確保無誤,我續攔他道:“堂堂天界大殿下,跑到凡間拜師學藝,要是玉帝知道了,不知會如何想……”他淡定盯著我道:“學習無關身份地位,不怕多一技,隻怕沒得學,日後定派得上用場。”我淡淡笑道:“是嗎?天界眾神多才藝,特地跑到人間隱瞞身份拜師學藝?不過暫不提此事,老君天宮有一位得意門生失蹤了。聽說,他們的大師兄在找著,所以沒下來當導師,也不知這位大師兄能否找到他。”大殿下略動搖道:“小小神犬,八卦也得有個限度,來到凡間越沒規矩了吧?”我向他鞠躬,故意顯慌張道:“那倒不敢,但我說的是他們的大師兄,不知哪得罪大殿下了?”